《绚烂英豪之三 边城谍影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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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之三 边城谍影醉雨倾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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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砚臣是无妨的。”
    凌寒低眉笑了:“这么狡猾的长官!你知道的,程亦涵忙、苏朝宇地位不够,很多内部的消息只有靠我打听,对么?”
    “对对对……”江扬挑剔着饭里的茄子丁,笑叹,“逼急了……他们就这样卸走了我的大队长,我要反击。”
    凌寒不说话,大口大口吃着并不算好吃的军官午饭,用力咀嚼,似乎要把一身的委屈都咽下去似的。
    13(夜鹰出发)
    苏朝宇正带着五班在训练基地的山野里打埋伏。一场不大不小的伏击演习,五班的目标是躲过机工连的追击以后全歼四班。按照昨晚的计划,苏朝宇他们都穿足了伪装,静静地伏在四班必经的水沟边。吴小京抓了一只四脚蛇放在手里玩,小家伙慌慌张张地要逃,却总也跑不出去,最后干脆软在他虎口上。就在吴小京觉得无聊放下它的一瞬间,小家伙几乎是竭尽全力钻进草里,手忙脚乱地飞奔而走。
    康源不厚道地笑了一声,立刻被苏朝宇踹了一脚:“注意点儿。输掉了演习,袁大头罚死你。”
    正说着,直升机的声音从远处而来,在静谧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隐蔽!”苏朝宇低声断喝,五班的十个人立刻各自摆正了身体藏进简易工事里。
    大约过了有一分锺,直升机才来到了他们附近。吴小京瞪大眼睛从密织的防护网网眼里看着天空,喃喃地说:“太不厚道了,不是说机工连追击吗,怎么空战班都来了!”
    苏朝宇没有说话,只瞥了天空一眼就觉出了事情并不是“不公平”和“非常态演习”这么简单──天空里盘旋着整整8架直升机,是降落在飞豹团训练营地的所有数量。“等过了盘查就撤防,转移,重新规划。”他沉着地下令。如果袁心诚打定主意要空地结合把五班歼灭,苏朝宇觉得,没必要手软下去。
    正想着,领头的飞机一个俯冲就冲着五班的埋伏工事下来,很快,袁心诚的喊话就从扩音器里传出来:“五班,全体出来立正。”
    “去你大爷的!”吴小京第一个扯掉了防护跳出来,指着天空中还没开始降落的四架飞机大骂,“直升飞机很了不起么?很大?很牛吗?机工连都上天了,是不是下次要招个超人班啊!”
    “闭嘴。”苏朝宇虽然也是怒气冲天,但仍然适时宜地拉住了吴小京,并且在袁心诚走过来之前就用惩罚警告了这个比自己还冲动的兵。
    “躲得还挺严实,我找半天。”袁心诚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空对地高端射线透视仪器,“集合。”
    “这是不公平的,身为班长,苏朝宇必须说,这对整个演习都是侮辱,您动用了……”
    “好了好了……”袁心诚制止了苏朝宇愤怒的控诉,一改往日的凶悍,一脸温和,“都上飞机,演习无限期中断,夜鹰五班接受首都军部命令,立刻,马上出发。”
    程亦涵在三天以后就看见了穿着休闲服的苏朝宇出现在自家门口,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修长的腿随意交叠着,看了一会儿报纸,又拿出手机来仿佛在发短信,直到有另一个矮个子的、看起来像混混似的小青年走过来,苏朝宇才不情愿地站起来,顺着林荫道溜达到远处去了。
    这是换岗。程亦涵拉上窗帘,继续收拾自己的行装。
    他回到首都的全部事情就是安抚精神高度紧张的母亲,甚至连父亲的面都没有看见。到了医院,程亦涵出示了军官证以后,却被秘密告知,莫贝宁中校的尸体正在情报分析科做详尽的弹道检查,35天之内不能接触外界人。程亦涵只能遗憾而返,却在一楼的取药处看见了爱穿一身米色休闲装的凌寒。对方带着茶色的太阳镜,只在一个小护士走过的瞬间,恰到好处地摘下眼镜微笑──但目光却落在程亦涵身上:警告、神秘、冷漠。程亦涵知道事态已经发展到了非常要紧的状况,否则,好端端在警卫大队干活的凌寒不必要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日子里出现在首都,这么巧的,出现在自己该出现的地方。
    父亲始终没露面,只通过电话得知,情况很好,八个高级工程师紧锣密鼓地完善零计划,整体工作进度是76%。程亦涵把几件柔软好穿的衣服放进随身的箱子里后,公用通路响了起来,贴身警卫康源报告说,有人要进来。
    没想到是苏朝宇。虽然苏朝宇依旧穿着刚才在窗口看见的那身休闲装,但是程亦涵知道,衣服里、皮肤上,各种高科技的复杂装备绝对已经将这个人武装到了牙齿,要伤人或者要自杀,都是几秒锺就能完成的。海蓝色头发的少校立正行礼,规规矩矩地报告:“夜鹰苏朝宇,例行安装警报仪器,请您配合工作,谢谢。”
    “别怄我了。”程亦涵苦笑,指指自己的行李,“就它。”
    苏朝宇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仅有2mm厚、小指甲盖大小的警报和自动密码锁装置,把程亦涵的行李箱扣了起来,从外观看,行李箱上只是多了一个美丽的挂饰,显得华而不实。
    “最近怎样?”程亦涵递过一杯咖啡问。
    “不能喝,给我杯水吧。”苏朝宇笑着推开了,“挺好的,我负责全局,就是跑来跑去辛苦些,好在马上就回去了。”
    程亦涵拿了干净的杯子给苏朝宇,拧开封装的纯净水倒了半杯。
    “这么小心?”苏朝宇一饮而尽。
    “还不都是被国安部的人逼的。”程亦涵苦笑着,自己也喝了两口,“这水有股太纯净了以致于不真实的味儿,喝得我直反胃。”
    正说着,苏朝宇的通讯器就叫起来,他抱歉似地笑笑,手指轻轻在耳廓里透明色的呼叫机器上抚过,仔细聆听,末了,“T4和T3换岗,T9协助。”他简短地命令,“夜鹰注意,5秒后进入第五状态待命。”
    “程非中将已经从技术中心出发了,我们也该启程。”苏朝宇拎起程亦涵的行李。
    “我来。”程亦涵笑着接过自己的东西,“真把自己当贴身警卫了──我还要你伺候?”
    海蓝色头发的少校以朋友的身份摇头笑着,替程亦涵打开了门。22岁的帝国中将第一副官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一声长叹后便绝决地锁了门:这一场风波,会将自己申请在月末的休假完全冲走,悠闲放松的时光,可以和慕昭白骑车到水库去放风筝的时光,什么时候才会再来?
    14(梦醒时分)
    苏暮宇倒是一点也不知道苏朝宇回过首都的事情,他去了南部的小岛度假,理由是“旅行团的服务小姐很漂亮而且热情得无法拒绝”,但他并没有参加任何旅行团,跟正在那里参加会议的江立邂逅的时候,两个人都十分意外。
    江立毫不怜惜地把昂贵的西装丢在大礁石上,卷起袖子认真地在退潮留下的浅水湾中跳来跳去,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亮晶晶的小瓶子,半瓶海水,几颗白石,瓶壁上爬着一大一小两只蜗牛,石缝里躲着一小一大两只寄居蟹,一只指甲盖大的螃蟹飞快地爬来爬去。
    苏暮宇坐在晒得热热的礁石上,喝着冰镇啤酒看海,风吹动他的海蓝色长发,侧影有些落寞,但嘴角仍然挂着那种惯常的可以被称之为微笑的弧度。
    江立不客气地坐在他身边,在他面前晃着那个亮晶晶的瓶子:“寄居蟹丢了房子就会很落寞,就像你。”粉红色的小寄居蟹正用它的螯足测量瓶底那些随意扔着的贝壳,试图把自己柔软的尾塞进一个明显小了几号的残破螺丝壳中,看上去慌乱而无所归依。
    苏暮宇眯着眼睛看了片刻,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敲敲瓶子,那小寄居蟹立刻用非常不协调的动作拖着房子藏到小石子底下去了,于是苏暮宇笑起来:“我一直想住在海边。”
    江立耐心听着,把瓶子举得高一些,透明的瓶底使得他们仍能清楚地看到自以为安全的小家伙的一举一动,两个人坐得很近,几乎肩膀靠着肩膀,都看着瓶子里的小寄居蟹又都看着反光里对方的眼睛。苏暮宇接着说:“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很没出息地靠这么个梦活着。”
    阳光很灿烂,海滩上有穿泳装的女孩子们嬉笑着打排球,金光灿灿的海面上,年老的夫妇蹬着脚踏船缓慢的从他们面前滑过,目光平和神情幸福。“现在,梦醒了?即使你在这里?”江立把瓶子塞到苏暮宇的手里,抱着头平躺在礁石上,毫不客气地说,“因为没有了‘梦里人’,梦便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苏暮宇笑起来:“我忘了你有心理医生的执照。”
    “还没有。”江立吐吐舌头,“他们说要等我满十八岁。不过……”他躺在那里,用一个低低的角度注视苏暮宇高而挺拔的背影,白衬衫在风里显得很飘逸,而人则因此更显孤寂。他于是非常孩子气地伸出一只手指,在苏暮宇背上写写画画:“不过……你的心思,都写在你的微笑里。”
    苏暮宇被那种柔软的触觉弄得痒痒的,不由自主笑出声来,干脆也躺下来,盯着那双翡翠色的眼睛说:“写了什么?”
    江立把那只亮晶晶的瓶子放在两个人之间,盯着苏暮宇缓缓地说:“因为生命里最急切的关于‘回家’和‘平静生活’的幻想忽然实现,从而对未来感到茫然。因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猝然离去,从而对渐渐地停止悲伤而感到歉疚。暮宇哥,虽然无法抹去曾经的痕迹,但海神殿已经跟你再无瓜葛。”
    苏暮宇苦笑。
    “忘记很难,前行很难,既然是最真最美的一段感情,何妨带着它上路?”江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洁白的螺旋状小贝壳,丢进瓶子里,小寄居蟹立刻如获至宝地钻了进去,大小正好,重新变得伶俐而又神气。“那是忘不了的,那是最美的,那都是你的。”
    苏暮宇挪开目光,他把别在领子上的风镜戴上,遮起那双总有千言万语般的海蓝色眼眸,江立专注地看着他,苏暮宇仍然带着那种淡淡的笑意,忽然,两行清泪就沿着腮边飞快滚落。
    江立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直到夕阳西下,涨潮的海水没了脚面。
    苏暮宇把瓶子里的小寄居蟹放归大海,江立说:“去吃海鲜?我请。”
    苏暮宇说:“好。”
    整个布津帝国里,除了个别已经被以“笔录”为由羁押的目击路人和少数军官外,没有人知道谨慎低调的程非中将以损失第一副官的代价活着。如果说零计划是瞒不住国内外同行的既定事实,那么谁保管零计划就成了各大特工组织想要知道的秘密:即使无心知道计划内容、无心和布津帝国为敌,至少可以关注其发展。
    军部以为自己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了,事实看来也确实如此,只是这个刺客──确切地说,这个年代里,他(或者她?)没有荆轲的莽勇,更多的是全副武装和周密计划──怎么得知了程非中将的任务,又怎能够在刻意安排的下班时间里准确在路人中识别出一身便衣的他呢?
    程亦涵在火车的摇晃里头疼极了,乱画的白纸上只有几个别人看不懂的字符。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喝些热水,一个声音说:“李主任,我来吧。”海蓝色的头发一闪,身影就已经在热水器边上了。就在苏朝宇离开的瞬间,看上去已经睡着了的吴小京从从容容地弯腰系鞋带,就把一个边描口红边走来的女孩子死死堵在狭窄的过道尽头。
    “麻烦您,借过。”女孩子说。
    “过……过怎么借呢?”吴小京一副无赖状,顺着女孩子的裙子往上瞄,就是不让开他抵在对面隔挡上的腿。
    女孩子气得几乎跳起来。“李主任,喝水。”苏朝宇把杯子放在火车窗边的小桌上,吴小京立刻为她让了道:“嘿嘿,玩笑玩笑,美女,请用我借给你的‘过’吧,别客气。”
    “嘴真贱!”女孩子气冲冲地走过去,跟苏朝宇擦身而过的瞬间,苏朝宇把程亦涵恰到好处地挤进了硬卧隔间。
    “美女……切……”吴小京瞥了苏朝宇一眼,“丑死了。”
    程亦涵笑起来,吴小京愤愤地哼了一声,继续保持他那个半睡不醒的样子,等待8小时长途跋涉的结束。
    苏朝宇也笑了,之后便望着窗外,这次回首都是重要的任务,所以他没有联系苏暮宇。海蓝色头发的少校从海神殿回来以后一直有些阴郁的弟弟非常担忧,尤其是这次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通过电话了,但他知道苏暮宇过的不错。在凌寒塞了个纸条给他以后,这种感觉就更加确凿了:“我在爱丽斯群岛度假,阳光沙滩美女,美极了──暮宇”。苏朝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羡慕暮宇的悠闲,也感慨自己的劳碌,虽然这劳碌也是自找的吧。
    火车平稳地走在通往边境的路上,程亦涵看了看硬卧车厢,觉得非常放心。特意选择了前后均为平民百姓的一节车厢,两个隔间里分别是四个工程师和两个夜鹰,自己和父亲以及四个轮值的夜鹰又占一间,而苏朝宇和吴小京无间断的循环护卫三个隔间,出于国际影响,军部认为刺客绝对不可能选择这种公众场合动手。那个装着零计划总则和大纲的箱子,就放在程非中将的床铺上──中将本人正在闭目养神,一杯热茶在密封的杯子中不断蒸出白色的气体。
    列车长走过来的时候,丝毫没有对这一行人感到任何疑惑。虽说都是帝国军人和高工,但他们清一色休闲打扮,神情自若,“李主任”甚至和海蓝色头发的“秘书”在靠窗的小桌子上慵懒地玩着扑克牌。
    “这里,有人吗?”列车长是个大嗓门,苏朝宇抬头的时候,正看见对方戳了戳自己的旅行包。尽管里面有两支高性能消音枪,苏朝宇还是装作不耐烦地说:“是我。”
    列车长瞥了他一眼,摁下对讲机:“过来吧,这儿有四个空铺。”
    吴小京忽然瞪大了眼睛,就连本来沉着的苏朝宇也挑起了眉毛。
    15(惊魂)
    因为一节软卧车厢的水箱意外漏了,因此那里的20个人不得不在一片抱怨中拖着行李任凭列车长把他们安排到其它地方去。“全额退费,一定全额退到您账户中……”列车长不耐烦地一一应答,把四个乘客丢在苏朝宇他们所在的车厢里便急匆匆地往别处去了。
    一身米色休闲装的凌寒始终带着茶色的太阳镜,二话没说就拽住一个路过的乘警,用居高临下的口气说:“把我的行李放上去,右手边,上铺。”乘警本想摆出“国家铁路警察”的姿态,却在凌寒掏出的一张百元钞票前面低下了头,赶紧帮助从软卧换来的贵公子安置。另一对母女两自己动手把苏朝宇和吴小京的行李都扔在地下,非常不满意地坐下了。女儿拨通电话的瞬间,就几乎委屈地哭出来:“爸爸,好讨厌哦,爸爸……”吴小京一个箭步抢过去拾起行李包,紧张地几乎发抖:他的包里放着可以在极端时刻使用的高能炸药,足够将整节车厢轰得干干净净。
    苏朝宇站起来的瞬间,本来守护程非中将的康源便自然而然地换到了程亦涵身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第四个乘客狠狠咳嗽了几声,把自己的咖色手提箱塞进了下铺和地板间的空档里,然后端着茶杯去找水,回来的时候,母女俩正在和苏朝宇交涉换铺位的事情,于是这个年轻人就端着水杯暖着手心,靠在窗边等。
    程亦涵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并不好,不说话不是因为他沉默──手腕上朋克的挂饰证明这是一个钱足够多的年轻人,足够爱玩爱闹──运动鞋,裁剪漂亮的牛仔裤,宽阔的漆皮腰带,白衬衫,刺绣外罩,脖子里是色晦的一小块玉。但是这样年轻的身体却因为咳嗽而发着隐隐的寒意,他只站了片刻就觉得有些累,喝了一口水,沉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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