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秋泽肆无忌惮的继续说着。楚文乐却觉得自己快被困意带走。
单秋泽知道楚文乐快要睡着,自己该说的也快说完了。
好像还有一个。“偶尔,我说偶尔,也喊喊我蛋老师。我不介意。”
“楚文乐。楚文乐?楚文乐…”
就今晚,再靠近你一次。还是想靠近你一次。单秋泽,这世上没几个人看过你聒噪的样子,也别让别人看见,因为聒噪也太有魅力了。
可是,我必须推开你,单秋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五章
楚文乐很少做梦,而几乎每一次的梦都和小时候的惨痛回忆有关。但是今天,他做了一个梦。梦中单秋泽抱着南皓,他的脸深深地埋着,看不清表情,而自己站在两人面前,怔怔地看着他们,心中压抑的很厉害。
楚文乐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正被单秋泽抱着怀里,单秋泽显然已经醒了。他的腰被单秋泽紧紧搂住,似乎从未这般用力过。听到了楚文乐轻轻地叹息,单秋泽有些无措地松开了手。
“你醒了。”单秋泽把楚文乐的头按入自己怀中,楚文乐点点头,无言。“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单秋泽有些小心地问道。窄小的床上躺着两人,两人只能更加贴近彼此才不至于从床上掉下来。楚文乐昨天只觉得自己很累,就这么睡着了,单秋泽一定是抱着自己抱了一晚,不然就连翻个身都会不小心掉下去。
“你抱得好紧。”楚文乐想起身,却被单秋泽按住。
“你……”
“再一会儿,楚文乐。”单秋泽喃喃地说着,这一刻他只想抱着他,只想这样一直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单秋泽总觉得楚文乐的一切都很反常,他竟然主动问他留不留下,答应了自己那么多要求,他就在自己身边,他没有再推开自己,虽然,胳膊真的很酸。
“该醒醒了,单秋泽。”
单秋泽,这样的称呼,是不是意味着你要食言了,楚文乐。
早班车缓缓的行驶着,天边还泛着灰蒙蒙的雾,司机大叔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气,他身旁还放了一个收音机,主持人高亢的声音回荡在车厢中。总归车上只有两个人,不然这样的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楚文乐和单秋泽并排坐在最后靠窗的位置,两人的中间放着楚文乐的包。而刚刚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单秋泽一直想找些话来说,毕竟这对于一个话少的人的确有难度。
“你昨天没有备课。”“不关你的事。”
“你冷不冷。”“不关你的事。”
“你母亲…现在还好吗。”楚文乐看着窗外的景色发愣,冷不丁听到单秋泽的问候,他多少有些惊讶。“不关你的事。”楚文乐依旧淡淡地说着,而一旁的单秋泽也不明白楚文乐的转变,单秋泽的眉头微微皱起,两人中间那个黑色的背包就好像是一个碍眼的屏障,将原来靠近的两人又阻隔开来。
“楚文乐。”单秋泽伸手想去握楚文乐的手,但却被重重地推开。“单秋泽,我真的很累。”楚文乐满是倦意的眼神无力地看向单秋泽,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冷风从窗户缝隙中窜入,楚文乐重重地咬着下唇,迫使自己清醒。
单秋泽十分不满,他单手把包扔到了前座上。碍事的包被拿走以后,楚文乐就只得被单秋泽按在公车的窗户上动弹不得。“单秋泽,你干什么!”楚文乐恼羞成怒的说着,而单秋泽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他惊讶,他竟然在解自己的皮带!
“这是在公交车上!你疯了吗!”
【H你懂的】
“阿耽,舒服吗。”
“你也可以试试。”单秋泽若无其事地说着。
“哈哈,改天会和林林试一试的。”宁林有些困惑,他们怎么由厕所说到舒服上面去了,难道上厕所也很舒服吗?潘越还说和自己一起……
“走吧,林林。”潘越揽住宁林的肩走出了厕所。
“潘越,你们在说什么?”宁林看着止不住笑意的潘越。
“一个关于厕所不得不说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楚文乐总是以为考上了大学,人生很多事就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赚学费,自己找工作,自己找房子,自己做很多事。也总是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施压点。楚文乐总是隐藏的那么好,却不小心被单秋泽窥探到了秘密,并且让单秋泽变成了那个施压点。勇敢的人总是什么都不怕。楚文乐并不勇敢。
看着单秋泽默默的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楚文乐坐起了身子。单秋泽微微眯起眼睛透过烟雾看向自己,缓缓的靠近,楚文乐偏过头,有些呛人。
夺过他的烟摁灭,楚文乐不耐的把烟随意的扔在地上。
有人管这个叫“事后一支烟”。楚文乐只知道单秋泽很少在自己面前抽烟。
“你准备在这待到什么时候?”单秋泽问道。楚文乐皱眉看着那个被抽了一半的烟滚到桌子下面,抖落的烟灰甚是明显。
“这话我应该问你。”单秋泽伸手关了床头灯,重新躺了下来。本想要搂住楚文乐,却被他推开。只听他嫌弃的说道:“一股烟味。”
楚文乐微微和单秋泽保持距离,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单秋泽并没有回答,而是躺正了身子,均匀的呼吸着。楚文乐本以为单秋泽是在想这么回答,可是良久,他还是均匀的呼吸着。
“单秋泽?单秋泽不要告诉我你睡着了,你居然睡着了?”楚文乐很是无语。
“没有。”只听单秋泽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他没有睡着,他也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他真的很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楚文乐幽幽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单秋泽忍住没有去看他。
你走我就走。单秋泽是想这么回答的。可是他没有。对楚文乐的了解和直觉,让单秋泽又一次沉默。如果他这么回答,楚文乐是不是明天就会消失不见。
小心翼翼的算计着爱情的分量,估测着爱情能承载的能量。单秋泽唯有自嘲。
“过两天吧。”叹息一般的说着,单秋泽翻了个身,背对着楚文乐。
楚文乐看着单秋泽倔强落寞的脊背,忽然心中一酸。窗外的光源昏暗的打在他的脊背上,几句是拼命的压抑住想要抱住他的冲动,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单秋泽。
闷闷的回了“我知道了。”楚文乐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单秋泽说什么。
轻轻的把被子盖到他的肩膀处。他也翻身睡下了。
你不挽留,我就没有拒绝的机会,两天之后又是两天,两天之后又是两天,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楚文乐盯着白花花的墙壁,毫无睡意。单秋泽为什么要让我心疼你。我从来,从来没有如此怯弱过。也从来,从来没有如此决绝过。
单秋泽感到了楚文乐的回避和冷淡,他也没有去逼迫他。再近一步,连看都看不到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去关心他,帮助他,哪怕是很奇怪的方式。比如让宁林给他东西,让潘越传句话,留了纸条之类的。
“单老师,我有话跟你说。”南晧叫住了准备离开办公室的单秋泽。
“我没空。”冷冷的回了一句,单秋泽并不打算搭理他。
“是关于楚文乐的。”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单秋泽停下来了脚步。南晧走上前,说道:“好几天没怎么看到他了吧,大概是去家里也没人,上班总迟到。”
单秋泽沉默,继续听他说下去。
“你看这个。你应该知道这是哪里吧。”
单秋泽拿过南晧给自己的卡。他当然知道这是哪里,而且可以说十分熟悉。
“什么意思。”单秋泽不假思索的问道。但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南晧,拿起外套冲了出去。
单秋泽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楚文乐会出入这种地方。
他当然知道这是哪里,这是当年自己常常去的地方,放纵自己的地方。而楚文乐又为什么要去这里。天知道为什么,单秋泽不知道,也不想去猜。
重新踏入这个地方是单秋泽不想的事情。过足的暖气立刻扑面而来。包裹住全身。昏暗下来的视线暗示着这里某些见不得光的本色。暧昧的音乐充斥的大脑,带着中毒性的旋律几乎让单秋泽立刻就回忆起某些回忆。
单秋泽顺着喧闹沉迷的人群看去,穿梭在这些人中间,寻找着他的身影。现在他只想着,恼怒着,楚文乐居然在这里,在这种地方!
烦躁的躲开在走廊上忘情接吻的人,单秋泽只是想找到他。
忽然他停下脚步,忘情接吻的人——
单秋泽侧过脸,卫生间的镜子上正好反射着某张熟悉的脸。他不是停下脚步,而是忘了怎么行走。那个眯着眼睛像是享受这别人爱抚和亲吻的人,是楚文乐不是别人。
他柔软的缠着眼前的人,那种近乎迷e离的神态是单秋泽只在床上见过的样子。双手也插在眼前人的发间,创开的领口上清晰的布着吻e痕,耳边暧昧的音乐像是配合着他们的行为。楚文乐看向镜子,好像是对上单秋泽的眼神,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继而吻上了眼前人耳垂。
单秋泽觉得自己应该马上上去,拉走楚文乐,狠狠的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些。可是现在,心里除了愤怒,竟然还有无尽的酸涩和疼痛。是因为看到他和别人这样儿疼痛,还是因为他的堕落而心疼,还是因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的原因而自责。
里面的声音单秋泽是如此熟悉。楚文乐似乎发出了一声难耐的呻ee吟。那个男人半扶着楚文乐出来,匆匆路过单秋泽。
可是单秋泽分明看到,在他和他们擦肩而过时,楚文乐那个暧昧甚至带着挑衅的眼神。匆匆的跟上前。他实在忍无可忍。
“楚文乐给我站住。”粗暴的拉过楚文乐,迫使他看向自己。却发现他几乎浑身无力。单秋泽抚上他的脸,那神态迷离的样子也不寻常,忽然想起什么,惊诧之情溢于言表。
单秋泽捏紧了楚文乐的肩膀,狠狠的说着:“你他妈的嗑药了?谁给你的?!”
狠狠的看向旁边的那个男人。“你给他的?!”
那个男人无所谓的看着单秋泽,一把揽过楚文乐。“他自己嗑的,不管我的事。我只管今天晚上的事…”
“滚。”单秋泽推开那个男人,搂住楚文乐,几天而已,怎么可以憔悴如此。楚文乐缓缓的睁开眼,看到单秋泽,一把推开他,力气不大,但足够推开他。
“你才滚,不要管我。”
单秋泽看着楚文乐和那个男人走到门口,刚想要追上去,却被一旁的醉酒之人拉住。“帅哥,今天晚上…”还没说完,那个就吐了自己一身。烦躁的推开那个人,看着自己被弄成这样的外套,脱下,追了上去。
可是,他和他已经上了车。泄气的把外套摔在地上。单秋泽觉得此刻自己失态而且失常。楚文乐,怎么可以如此作践自己。
他没有开车过来,只得打车跟上了他们。
当他看着他们进酒店的时候,单秋泽才下车。
当他看着他们进房间的时候,单秋泽才发现迟了。
狠狠的拍着门,单秋泽知道拍不开。人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比如现在。
“楚文乐!开门!你要是敢…”单秋泽停下了。那声不知是因疼痛还是快感的呻ee吟已经传入他的耳朵,而且不间断的。
“楚文乐…”单秋泽握着那个门把。里面的呻吟不断,凌迟着自己。
你太残忍了,楚文乐。太残忍了。
伤害我的最好方式,就是伤害你自己。你居然真的下得了手。
“啊…。恩…不要…”楚文乐呜咽的呻吟萦绕在自己的耳边。单秋泽坐在地上,看着那个被关的紧紧的门。
记忆被炸开了。自己也这样伤害过他。
那晚,林晨。那晚。楚文乐。那晚。自己。
楚文乐在门外坐了一夜。现在自己在门外坐着。
门被打开的时候,单秋泽看都没看那个男人,就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凌乱的床,还是布满吻e痕的身体,还有遮住眼睛的刘海。
他在抽烟。看到单秋泽,微微抬起头。
单秋泽握紧拳头在原地,心中绞痛着。
“你们管这叫什么来着。‘事后一支烟’?”楚文乐沙哑疲惫的声音却还是如此挑衅。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吐了出来。
“而且,我发现你们似乎都喜欢,这支还是刚才那人留给我的。”楚文乐微微一笑,看向单秋泽。“怎么了,单秋泽。”
“你还认得我。”单秋泽冷冷的说道,“我以为你嗑药,会认不出我。”
“啊…那还不至于。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嗑药可以让人这么舒服…”楚文乐慵懒的说着。抽完烟,随意扔到了地上。
“哦,对了,这儿房费好贵呢。那人说什么主动的要付房费。我都不知道,付了好几天了,工资都不够了。”楚文乐迷离的看向单秋泽,忽然勾起一个讽刺的笑。
“你对这不是很熟吗。也不告诉我还有这个规矩。”
“不过你爱来的地方确实不错,环境不错,他们技术也不错…还有…”
单秋泽大步走上前,手撑着床,俯下身看着楚文乐。“够了!”
楚文乐并不在意单秋泽的靠近似的。“不说了就是。”
“我是说,你做的这些够了。”
单秋泽起身,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如此失望过。
“够了…”似乎是抗住不了。
“别这样了。分手?还是离开?还是不找你。我都知道了。”单秋泽解开自己的衬衫,给楚文乐。现在单秋泽身上只有一件衣服,外套扔也扔在外面。
“穿着再走。我不送你了。以后也不送你了。”
说完转身。单秋泽还想说些什么,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别嗑药了,千万别再沾那些东西了。也不要来这里了。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单秋泽离开了。
剩楚文乐一个人在房间里。
深深吸了一口气。
静静的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 在看的留个言吧。没人看就不在这里更了。
☆、第六十七章
“我可以等。”刘允认真的神情让苏哲有些慌张,他垂下眼眸,平静地说:“刘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因为我而后悔。”
本只是打算在这里处理几个案子,刘允那天已经买好了机票,接受了一家公司的高薪聘请。既然孙宇凡能让苏哲这么坚定,那么他也就可以放下了,彻彻底底地放下。只是那样憔悴的苏哲晕倒在自己面前,那一刻所以的防线都崩塌,只想陪着他身边,像当初他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高三的一天,刘允在回到家后看见了自杀的父亲,一落千丈的家业付之一炬,母亲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病倒了。每天除了去医院,刘允还要面对那些讨债的亲戚,人情冷暖不过如此,只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刘允不再去学校,未成年的他一直在找工作,但是却不断碰壁。
破旧的平房里,刘允一个人坐在布满灰尘的床板上,房间里昏暗一片,门外陆陆续续地有敲门声,可是他却不想动,父亲抛下了这一切,他承受不住失败的打击,就要把这些推到自己身上,逼迫自己承受这一切吗。
“刘允……”门外的声音小心翼翼,刘允的额头抵在蜷起的膝盖上,这个声音不禁让他抬起了头,充满血丝的眼睛空洞无神,门外的人,是苏哲。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不能……
“刘允,是我……你开开门……”敲门声戛然而止。
“你是刘允的什么人?他爸死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