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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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关-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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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帆不知何时站在陶夜羽身後,手里端著两杯热腾腾的杯装咖啡,温暖的微笑,眼神却是看著陶夜羽:“辛苦了,来喝点东西暖暖身子。”
  陶夜羽皱起眉,旁边搭档却已欢喜的接过,“总监真是善解人意啊~~~”
  谈帆说:“陶记者,凌晨时分把你从睡梦里吵醒,真是不好意思,就当是我小小的赔罪。”

作家的话:
关於生子:
……正文不会生子的OTL
如果要看生子,美人关的生子只会在番外里OTL大家麦问了……




第五章 昨夜闲潭梦落花

  不愿搭档看出他和谈帆之间有何不妥,陶夜羽终是没有拒绝的拿过咖啡,饮了一口。谈帆便说快天亮,正是出租车交接班的时候,不方便叫车,索性由他送他们一程。
  摄像记者最近刚刚结婚,能够回家多跟老婆腻歪一阵是一阵,立刻答应了。陶夜羽没有理由拒绝,只得暗自叹口气,坐上了副驾驶座。
  把摄像记者送回家後,不出所料,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顿时死一样的沈默。
  
  
  陶夜羽叼了根烟,闷头抽著,淡蓝色烟雾把他俊朗的脸围绕其中。谈帆侧头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给烟雾遮得朦朦胧胧,就像无数次在他梦境中看到的那种模糊的样子。
  谈帆就很烦躁。交通信号灯还是绿色,他就一脚急刹将车子踩住,全然不顾车後头其余车辆的鸣叫。转过头,用力朝陶夜羽吹气。
  烟雾瞬忽散去,陶夜羽厌烦又无奈的神色显现出来。
  “你到底想怎样?”
  “陶夜羽,应该是我问你想怎样。”
  “你好好在美国念你的书,找个老外情人,还可以合法结婚,你跑回国做什麽?”
  “为了你。”
  陶夜羽受惊似的,烟灰掉到牛仔裤上,半截烟身烧完了还没吸上第二口。
  谈帆盯著他的眼睛,重申一遍:“我是为了你回来,我忘不了你,我需要你。”
  男人将手头烟蒂,狠狠掐在车载灭烟器里。终於抬眼,正面对上谈帆不屈不挠的眼神,撇嘴,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谈帆看到他这样笑就心慌,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陶夜羽这个男人这样笑起来时该死的性感;另一方面,他熟知他脾性,知道他会这般笑,心里一定开始在冒火。
  陶夜羽说:“我不是同性恋,我对男人那档子事没兴趣,我有女朋友。我现在之所以坐在这里陪你说不著边际的胡话是因为我尊重凌台选择你作为我上司的决定。你不要拿那些见不得光的感情来自贬身价,连带把赏识你的人一同拖到为难的立场。”
  谈帆立刻就被戳中痛处:“见不得光,自贬身价?陶夜羽,你从前对同性恋不会这麽反感,你现在好极端,可不可以公平点?就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变得像个刺蝟一样尖锐了?”
  陶夜羽斩钉截铁:“是,若没有你,我或许会宽容一些。”
  驾驶座旁边的窗户传来不耐烦的敲击声,有人在喊“你到底走不走,不要占道”。谈帆充耳不闻,盯著陶夜羽,嗓子发哑:“撇去我惹你心烦的这点感情不谈,难道你不能以朋友的身份重新接纳我?”
  “哈,朋友。谈总监记性应该还好,不需要我一再旧事重提吧?你和我之间,早不存在情分,今天眼巴巴跑来央求友情,你不觉得脸皮忒厚了些?”没错,他们曾是朋友,几乎要生死换帖的朋友,这种程度的感情背叛起来,伤人才最重,心底留下的坑,一辈子也填不满。
  陶夜羽推开副驾驶座车门,同样罔顾交通规则,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另一条道上横穿马路而去。谈帆想开了车门下去追,给门外拍窗的焦躁司机给堵了回去。只得重新发动引擎,将车慢慢驶离,一边把著方向盘,一边朝陶夜羽离去的方向张望。
  陶夜羽心里也起了惊涛骇浪,谈帆知道。平素气势平缓柔和,个性甚至可以用散漫来形容,但一旦有人或事真正能够惹怒他,挑起他情绪,那必然是他在乎的东西。他越是言辞尖利,谈帆给他刺得心痛如绞的同时,越是确知在他心目中自己还是占有一定分量。
  不管是什麽类型的分量,是好的还是坏的,至少已经不同於初次见面时,那人强装出来的素不相识与冷漠了。
  而他,明明想好言好语同他解释当年那桩误会,明明想修复两人裂痕斑斑的友情,却也在面对陶夜羽时克制不了骤起的情绪。
  在意越多,表达越拙劣,然後就越走越远。当年他们是这样走到不可挽回的一步,为何到了今日,看起来好像还是会重蹈覆辙?
  为何两个人都不能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话?
  谈帆熄了火,将车停在路边,把头埋上方向盘,怨憎著自己的软弱无力。
  
  **********************
  
  
  连灌了三杯咖啡,还是压不下那股仿佛沈到胃里去的昏昏朦朦。
  陶夜羽抽出烟匣,又合上,再抽出,反复把玩,哢嚓哢嚓声响引来服务台女侍应生的注目,一句“客人这里是禁烟区”几度在嘴边打转,因为拿不准他到底想抽烟还是故作姿态,迟迟没有出口。
  这间咖啡馆距离有线一台的办公大楼只有一个车站的行程,高耸伫立的广播影视建筑注目可见。那栋陶夜羽服务了六年,熟悉它每一个拐角每一个茶水间的建筑物,在谈帆从天而降前,基本相当於陶夜羽第二个家。他可以为了赶稿子通宵守在编辑机房,趁责编审稿时倒在机房外的长椅上打一个小盹;可以整整半个月不回家在台里写长篇专题稿件,渴了去饮水机下倒冷水饿了倒热水泡方便面,足不出户;专题组记者每人都配备有一个衣柜,其余人衣柜里最多三天换洗衣物,唯独陶夜羽的衣柜里塞得满满,从春装到冬袄一应俱全,他自己住的房子里反而像个临时落脚的酒店,衣物少得可怜。
  陶夜羽对新闻的热情近似於狂热,他有他的新闻理想,像野马毫不停歇在草原上狂奔一样一路奔驰在这个都市的大街小巷里,追逐有价值的新闻事件,“就像嗅到蜂蜜味道的苍蝇”,尚晓晓如此评论他。甚至,女友还挖苦说他如此敬业,台长至少要分一半的股权给他当二老板,再不济也该把自己未成年的女儿许给他奖励当个驸马。
  这样的陶夜羽,对象征理想实践平台的有线一台办公大楼,自然有著类似恋家一般的眷恋。
  但一切平稳,都在谈帆出现时被打破了。
  一想到进去那栋楼里要见到纠缠不休的谈帆,他就变得不那麽积极。
  
  又吞了一杯咖啡,直到眼前都要开始冒咖啡色的泡泡,陶夜羽才停下摧残自己本来就没吃早餐的肠胃。
  他想起来,他原本其实很喜欢谈帆。
  幼年时的谈帆,圆圆白白的脸,说话细声细气,总喜欢低著头跟在他後面走。陶夜羽在班上是成绩好、个子高,老师同学都喜欢的类型,围绕他为中心,总是各种热闹话题的聚集地。谈帆从不主动掺入他们围在一起的喧嚣嬉闹里,他总是在一个安静但能看到陶夜羽的角落,不言不语的微笑,注视。
  陶夜羽如果喊他,他就小心凑过来,配合陶夜羽说的每一句话或点头或微笑。陶夜羽不喊他,他就会一直维持那个笑吟吟注视他的表情,像个影子一样沈默。
  有陶夜羽在的地方,隔不到五步远,必然有谈帆。
  
  起初陶夜羽也好奇谈帆是何时变得这麽粘著自己的,但孩子心性,被人以那种崇拜的目光看著,还是相当受用的一件事。
  小小虚荣心得到满足,为了更加展示自己,他便主动跟谈帆熟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到了高中时,两个人已经如胶似膝,上下课都粘得死死的不松开。
  陶夜羽性启蒙的晚,高中时候其他男生已经开始追寻班上漂亮女生的身影,写情书、塞纸条、约出去玩,比比皆是。陶夜羽还是一如既往和谈帆腻著。
  而谈帆,不知道是跟他一样不开窍,还是甘於就这麽和陶夜羽待在一块,他的视线从来不会停留在女生身上超过三秒。
  当时高中生当中流行女生问男生一句话:“如果我和你妈妈一同掉到河里,你会选择救哪个?”
  被问到的男生,稍微狡猾点的就指天画地说救你,实诚点的说救妈妈。
  陶夜羽就对谈帆说,这种问题真是无聊,女朋友跟母亲根本不是可以拿来放在天平上论斤称两的,有什麽拿来衡量比较的必要?
  谈帆看著他眼睛,很认真的说了一句“陶夜羽,如果我跟你同时掉到水里,我一定拼死都把你救上去,托也要把你托上去。”
  他说这番话时小脸绷得紧紧的,特别严肃。
  陶夜羽先是给他吓了一跳,然後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将人一把揽到怀里拼命揉他脑袋。
  这个细节不知怎麽,被班上的同学知道了,有无聊的男生就开始开他俩玩笑。
  起初是背地里喊“同性恋”,後来喊顺口,有一次当面就喊了出来。
  陶夜羽二话没说,把人按到地上痛打了一顿,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动手打人。下手没留一点情。
  等老师闻讯赶来,心急火燎将两人分开,那个男生已经给揍到鼻青脸肿,牙齿都掉了两颗。陶夜羽还在冲人吼“跟谈帆道歉!!!”
  谈帆缩在角落里,似乎是吓呆了,脸上横七竖八都是眼泪。看著怒火中烧的陶夜羽,张开口想说什麽,结果刚喊了个“陶”字,泪水汹涌得更急了。
  
  
  那个时候,谈帆终於明白了自己对陶夜羽超出寻常的依恋是什麽。而也就是在这同一时间,他意识到,陶夜羽跟他,不是一类人。
  
  
  再之後,无风无波上了大学。
  谈帆早就打听到陶夜羽的高考志愿,自然和他在同一所校园里上演了重逢的喜剧。
  原本他打算风平浪静的继续哥俩好的假象,但旷日持久压抑著的那份不可言说的情愫,在陶夜羽告诉他“我交女朋友了”後,终於一夕爆发。
  
  ………………
  ………………
  
  
  陶夜羽揉著眉心,努力把自己从回忆的洪流里解脱出来。
  他不想再回忆起循著女友闺蜜提供的线索、一路找到宾馆後,打开门看见的场景。
  谈帆压在燕雪身上,燕雪在哭,而他最信任的朋友,一脸错愕、难堪的扭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世界崩塌在一瞬间。
  ──背叛的人,如果不是你。
  我还不会那麽痛彻心扉。

作家的话:
最近有些忙,12月会更新稳定些OTL




第六章 桃花尽日随流水

  第六章 桃花尽日随流水
  
  
  上午,陶夜羽从台长办公室经过,给眼尖的叫住了。
  “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在搞什麽?”超过一个星期没在夜晚的机房看到陶夜羽加班,台长表示相当不习惯。
  陶夜羽只探了个头进去,身子还在门外,怏怏答:“我在家里写稿子。”
  “台里给你配了最高端的PC你不用,蹲家里折腾你那台小破手提。先说好,昼伏夜出没给老板看到,是不算加班工资的。”敲敲手边钢笔,煞是不满。
  陶夜羽没心情应付他的冷笑话,只勾了勾嘴角就要返身走开,台长又叫住他,这回开门见山:“听说你不满谈帆?”
  陶夜羽皱眉:“没有的事。”
  “谈帆一上任,就调你去动态组跟实时新闻,你是不是不满意这个决定?”好言安抚,“其实你更喜欢做专题,我也知道,只是新来的执行总监想熟悉一下手底兄弟们,你就顺顺他,等大家习惯了彼此的工作方式,再提出换岗不迟。要不,三个月後我去替你跟他讲,怎麽样?”
  “都说凌台你误会了,我对谈总监没有异议。”
  “那你从他来上班的第一天起就消极怠工?”老大愈加不爽了,“我带你进台,六年来你小子任何风吹草动都看在眼里,一点小心事我会看不出来?有什麽事说什麽事,别婆婆妈妈,不像你。”
  陶夜羽觉得自己把脖子伸得长长的跟台长对话,像只蠢头蠢脑待宰的鹅。台长那种完全不清楚事情真相却又威逼利诱想掏出一些情报的语气,更让他觉得心烦意躁。
  心里暗自腹诽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八卦而已”,嘴里懒洋洋重复:“跟谈总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新栏目改版方案我看过,很有条理和想法,我怎麽会跟真正有兴趣做事的顶头上司不对盘?”
  “这麽说来,你认可他的行事方式?”微微惊愕又带欢喜的语声,从身後响起。
  陶夜羽想也没想是谁发问,理所当然对著台长回答:“就新入这行的人来说,他做得还行……”
  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问这句话的人站在身後,而不是正对著自己的凌台。
  
  
  谈帆抱著一大摞档案袋,眼睑下有熬夜看资料的淡淡青色,站在门口。由於意想不到的听到了陶夜羽称赞,一张好似学生般清秀单纯的脸上,萌发了喜悦的光彩。
  一看到他,陶夜羽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凌台,我还有稿子没交,先去做事。”说罢扭头就要走。
  谈帆方才还生机盎然的脸色,也立时黯淡下来。
  凌台一拍桌子:“陶夜羽!”
  他见到人就躲,这下任凭他再如何说得天花乱坠,老於世故的有线一台台长也能看得出他对谈帆心存芥蒂。“张口说瞎话,你当我是死的?”
  陶夜羽平时懒散惯了,谁的面子也不卖,但面对这位一手提携他入台、花费心血栽培他的台长,始终是敬重有加。
  当下张了张口,懊恼至极,又不好反驳。
  难道真让他把当年女朋友给最要好的兄弟劈腿那种破事拿出来招摇,闹得全台皆知不成?
  垂著头,蔫蔫道:“……我知错了,今天开始,会好好配合谈总监工作。”
  台长见好就收,满意的收回刚才拍桌子拍痛了的手,点点头道:“年轻人,有点小脾气正常,影响工作就不好了。凌台答应你,过三个月就把你调回专题组。”
  ──您能三个月後把谈帆弄走吗?
  这才是陶夜羽的心声。
  谈帆低垂眼眸,在陶夜羽和凌台对话时一直没吱声。
  在陶夜羽给台长逼得表态会好好配合他工作後,才好像从嗓子眼里憋出了一句:“凌台,陶记者近期的稿件我都看过,比较符合新栏目思路。我想让他暂时担任记者组组长,您看?”
  陶夜羽猛然扭头,不及抗议,凌台已豪爽拍板:“照你的想法做。”
  “多谢凌台。”谈帆抬起头,将怀里抱著的一叠资料全数塞到高大男人怀里。陶夜羽下意识接住,错愕的看著谈帆微微仰头,对自己下令:“陶夜羽,你去我办公室等著,商量下周选题。”
  说完,不给人反应的机会,谈帆将人不客气推出台长办公室,啪的关上门。
  陶夜羽抱著足有七八本书厚度的档案袋愣在紧闭的门前,隐隐察觉自己是不是给人联手推入了火坑。他瞪著关上的门,忍住想踹门而入的念头,冷著脸走开。
  
  
  门内,谈帆听著那人的脚步慢慢远离,心头始放下一块大石。
  他生怕陶夜羽会甩手将资料扔了,不管不顾而去。
  如果是那样,他事先跟台长诉苦,打小报告说陶夜羽似乎不服管的小伎俩,就没有後续用武之地了。
  台长敏锐的目光紧盯谈帆面上神情变化。谈帆回过神来,撞上台长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谈帆无能,无法服众,还要麻烦凌台出马……”讪讪道。
  台长看著他:“夜羽跟一般毛毛躁躁的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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