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跟宋致远对着干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人不久前在马来西亚的失手就曾有不少人猜测其实是宋致远在背后捣了鬼。
祁业翔得知宋致远死亡的时候,他正在和叶朝在租的房子里面打包装箱,准备搬家。祁业翔老早就跟叶朝提出过搬到他那边去住,但叶朝一直没同意,直到不久前才答应了下来。叶朝这边刚一点头祁业翔就立马开始收拾东西,幸好这两人的东西倒也不多,稍稍收拾了一下就直接搬了过去。
叶朝搬去新家没两天就收到了一个公司的offer,紧接着的面试也顺利过关。叶朝告诉祁业翔这个消息时,祁业翔心里还真有种失落感,但表面上装的挺匀实。后来看见叶朝在那儿美的直乐,显摆的拿着合同书嚷嚷着说“看见了吧,这就叫能力”,祁业翔心里又忽然释然了。晚上下了班这两人还出去搓了一顿,以示庆祝。
叶朝去的新公司在业界小有名气,工资给的不少,但更出名的是其一向拿员工当牲口使的强悍作风。叶朝刚去上班的第二天就被留下来加班,一直干到八点多才结束。离开公司的时候跟他一块出来的同事高兴的说“今天完活真早啊”,叶朝听了心里还是稍微有点后悔跳槽的。
祁业翔早就打来电话说晚上有饭局没法过去接他,叶朝自个儿倒了三次公车才辗转回到了家,开门后发现屋内一片漆黑,他正纳闷祁业翔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大厅的灯突然全亮了,一大群人簇拥在灯火辉煌的客厅里大喊着 “surprise!!”, 还真把叶朝给吓了一跳,仔细看过去竟全都是过去公司的同事朋友,祁业翔从厨房里头推出来一个好几层的大蛋糕,蛋糕上点燃的二十多根蜡烛烛光跳跃闪烁。叶朝的二姨拿着一把长长的水果刀招呼着叶朝:“小朝,快来、快来,吃蛋糕咯。”
叶朝嘿嘿嘿的傻笑着,突然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就跟做梦似的。
祁业翔也在蛋糕的另一头冲着他笑:“先许愿吹蜡烛。”
在大伙齐声合唱的生日歌中。叶朝做了个深呼吸,“呼”的一口气将近30根的蜡烛全部吹灭,一片欢呼声中叶朝还伸出俩手指比划了个“哦~耶~”的手势。有人打开了香槟,酒精的泡沫四溅的到处都是……
热闹的生日party一直持续了3个来小时才结束。当最后几位朋友离开后,屋内只剩下了一片狼藉,叶朝刚动手收拾了两下就被祁业翔给拦住了:“放着吧,明天会有钟点工过来收拾。”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的?”叶朝撂下了手上的酒杯、盘子。
“你公司履历表上不是有嘛,傻朝。”祁业翔摸了摸叶朝的头,又凑到他耳边问道,“刚才许什么愿了?”
叶朝听到问的是这个,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说是吧。”祁业翔猛地把叶朝拦腰架在肩膀上,抗上楼去。到了楼上祁业翔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把叶朝狠狠的扔在了床上。
“快招,不招我用刑了啊。”祁业翔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打死也不说!!”
“小样儿,还敢招我。”祁业翔装出一幅凶狠样子压住了叶朝,拿皮带把他的双手捆了起来。
30分钟过后,祁业翔又问,招不招,再不招继续用刑了啊。
叶朝红着一张脸,不停的喘息:“我招。”
祁业翔一脸失望的说:“这么快就叛变革命啦。我还想继续用刑呢。快招!”
“我希望每年都能吃到老家的柿子,一直吃到死!”
祁业翔听到这个哈哈大笑起来:“我家傻朝就这点出息了。以后咱俩每年都去你老家采摘一趟,吃到你不想吃了再回来。第二个愿望呢?”
“希望叶暮能尽快找到工作……”叶朝又叹了口气说,“我这都多少年没见着他了……”
“想你弟了?”
“嗯。”
“那等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飞去加拿大看看他?” 板
峪返滕舛
“去加拿大?……能成吗?”叶朝眨巴眨巴眼睛,“……对了,我这算是探亲吗?”
“你就别管了,交给我来办。第三个愿望呢?”
叶朝变得尴尬起来:“不能说。”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来,继续用刑……”
一会儿叶朝实在抗不住了,躺在床上大喊:我招了,招了。
“说。”
“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别见天介老出事了。”
祁业翔听到这个愣了下,随后俯下身抱紧了叶朝。
叶朝感觉到肩膀处的衣服慢慢的润湿了。
第三十八章(下)
“起床啦起床啦!”第二天一大早祁业翔就把叶朝给摇晃醒了。
“唔。”叶朝嘴上答应着,却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刚想再迷糊一阵的叶朝又听祁业翔说道:“咱长大一岁了就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啊,我们要从今天开始,好好的过崭新生活。”
叶朝听到这个,突然充满干劲的从床上爬起来,底气十足地说道,“对!我要在新公司好好表现!”
“嗯,”祁业翔很具文艺腔的说道,“更重要的是从今天起,生活得翻开一个新的篇章了。所有以前的事儿,不论好坏,从今往后咱俩可谁都不准提了,不能翻旧账,不能因为今天之前发生的任何事儿翻脸。咱不能因为过去而影响未来的美好生活啊,对吧?”
叶朝正在穿袜子,连想都没想就答应道:“对,意见批准。”
“我家政委觉悟真高!”祁业翔马屁拍的也挺及时。
“谢谢。今天早饭吃什么?有炸臭豆腐吗?”
祁业翔不知道叶朝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一口的:“这个真没有。”
“以后这个可以有。”叶朝指示完毕,跑去刷牙了。
趁叶朝洗漱的功夫祁业翔到门外把早上送来的报纸和信件拿到了餐厅,一边翻看着早纸一边等叶朝下楼来吃饭。他隐约听见叶朝讲电话的声音,又翻了翻当天的来信,其中一个明信片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只写了I am back三个单词, 祁业翔将那张明信片翻转,正面印的是幅普通无奇的风景画。
叶朝这时已经颠颠的跑到了餐厅,兴奋的跟祁业翔说:“你猜刚才是谁的电话?叶暮。他回来了,刚到机场。”
“……”
“祁业翔。”
“嗯?”
“刚才是你说的生活得翻页,不能因为过去而影响未来的对吧?”
“嗯。”
叶朝没顾得上吃早饭,临时向公司请了假,和祁业翔跑去了机场,还挺顺利的接到了人。叶暮比前两年稍微胖了一点,样子基本上没什么改变。叶暮没想到祁业翔会和叶朝一块来,有点尴尬。祁业翔与叶暮见面打过招呼后就开始一个望天,一个瞅地。叶朝那边看见叶暮光顾着傻高兴了,都没感觉出来另外两人的局促。祁业翔在一旁看到叶朝又是帮忙拉箱子、又是抢着提行李的前后瞎忙活着,心想这两人到底是亲兄弟,估计就算到了地球毁灭的那一刻叶朝的第一个念头也是得先护住了叶暮。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叶朝问起叶暮的近况,他说刚找到工作,这次是被公司外派回国。祁业翔则一直在开车,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最后车直接开到了饭店,叶朝说他已经订好了桌,要为叶暮接风。
点菜的时候叶朝问叶暮有住的地方吗。
叶暮说他打算先住酒店,等找到住处了再搬出去。
叶朝正想着叫叶暮和自己一起住,又突然想到上周他已经退掉了租的屋子,搬到了祁业翔那边。
祁业翔看到叶朝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话来,大概能猜到他八成是想要叶暮过去住,却碍于现在住的不是自己的房子,不好开口,想到这儿祁业翔干脆豁出去了,主动说道:“都到家了住什么酒店,先陪你哥住一阵子吧,他早就想你了。等找到地方了再搬。”
叶暮听到祁业翔这么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答应了下来。
菜点好后叶朝跑了趟洗手间,叶暮似乎有话要对祁业翔说,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我已经离婚了。……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吗?”
祁业翔正在喝茶水,沉默了挺久才说:“有啊。”
“真的?”
“嗯,以后在一起的机会那不多的是嘛。你只要回国,就来你哥这儿住吧,我俩随时都欢迎你。”
叶暮听了这话,眼里闪烁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吃过午饭后祁业翔说下午公司有个会,让叶朝先带叶暮回家安顿下来,晚上再接他俩出去吃饭。
三人在饭店门口分手后,祁业翔才想起来刚儿也没问问叶暮那张明信片到底是不是他寄的。
下午开会的时候祁业翔总觉得心神不安,一直心不在焉的。终于挨到了散会,他一刻都没耽误就往家跑。
到家后祁业翔才算安心了些,他冲楼上喊了一声“叶朝”,没人答应。祁业翔楼上楼下的找了一遍发现到处都不见叶朝和叶暮的踪影,就连叶暮的行李箱也没看见。
叶朝的手机倒是一直通着,但没人接听;电话打去公司,那边又说叶朝今天请了假,从早上就没来上班。祁业翔这时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他迅速拨通了周昌仁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还明显带着醉意:“……廖尘玉?那孙子还在荷兰钓鱼呢,……不可能,我的人昨天还看见他去了阿姆斯特丹的教堂……他敢回来?那就是找死!!”
……
叶朝迷迷糊糊的醒来,眼前一片朦胧的白色。过了许久他才看清楚那片白原来是件白毛衣,叶朝努力的抬头,想去看那个穿白毛衣的人是谁。
恍惚中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廖……廖导?”
“嘘——”廖尘玉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叶朝安静下来,“你刚打过针,得睡一会儿。”
“嗯……针?”叶朝费劲的扭过头,看到身边的地上放着一些医用注射器材,“叶暮呢?”
“他在隔壁,不用担……”廖尘玉的笑容在叶朝的眼里逐渐模糊,声音也变得遥不可闻。
在药物的强烈作用下,叶朝失去了知觉。廖尘玉将叶朝的衣服袖子直接用剪刀铰了下来,又拿起了一柄手术刀。
他将闪闪发亮的刀片在酒精里浸泡了一下,然后在叶朝手臂上割了下去。
第三十九章(上)
叶朝醒来时能感到隐隐的头痛和眩晕,但重遇廖尘玉时的惊喜,与叶暮一起上车时的客气,车里相互询问近况的寒暄……都一齐如潮水般回斥在叶朝的脑海里,温暖的记忆一直到叶朝见到司机模样的那瞬间才改变。如不是不经意间在后视镜中瞥见驾驶座上那人的脸,也许叶朝至今仍想不起来到底是从哪儿曾见过朝他开枪的人,再次在车上看到这人时,模糊的记忆一下子变的格外清晰,叶朝想起来,原来他曾经在廖尘玉家里碰到过这个人……一块手帕捂住了叶朝的口鼻,上面刺鼻的乙醚气味成了斑驳记忆里的最后一块碎片。
叶朝努力地支起了上半身,他右手臂的上方被缠了圈医用纱布,活动用力时有些酸疼,眩晕呕吐的感觉没有丝毫的减轻,脚腕处也感到一阵冰凉,他撩开被子,发现双脚已被锁链铐住,锁链的另一端则牢牢的联接在了钢制的床腿上。他拽了下链子,这才看到原本可以打开的地方现在已被人为的焊接在了一起。叶朝环视了下自己所在的房间,空荡荡的屋内除了这张被固定在地板上的床外没有任何家具,四壁也没有窗户,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两条电线上吊着一个瓦数很大的灯泡,屋内却找不到开关,整个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铁门的左侧在正对着叶朝的地方安装了一个摄像头。
叶朝正在四处打量的时候,铁门突然开了,廖尘玉端着一盘东西走了进来,他穿了件浅米色的上衣,剪裁合体的衣服衬得身材更为修长,和以前相比,现在的廖尘玉多了副眼镜,看上去整个一博学儒雅的青年学者。
廖尘玉进来后没有说话,他盯着叶朝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后,将手里端着的碟子举到叶朝面前,:“吃东西吧。”
叶朝扫了眼那盘子,里面乘着青菜、肉,还参杂了些半干半稀的米饭:“叶暮呢?”
廖尘玉笑了:“你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他就在隔壁。”
“那天是你让司机对我开枪的吧?”
廖尘玉见叶朝不去接他手中的饭菜,干脆把盘子放在了床头的地板上:“祁业翔还没跟你说过么?”撂下盘子后,廖尘玉掏出张湿巾,一边擦拭手指一边说,“以后去问他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廖尘玉讲完这句后,转身离开了。
叶朝心里突然升起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他对已跨出门口的廖尘玉说:“廖导,你让叶暮走吧,他根本不认识你……。”
“不行。”廖尘玉斩钉截铁的说完这句后,关上了门。
廖尘玉拿来的食物没有任何味道,水煮的菜叶和肉片让叶朝吃完后总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叶朝吃完东西后不久,屋内的灯就自动熄灭了,过量乙醚引起的强烈眩晕和恶心感还没有完全地消逝,在一片黑暗中,叶朝很快又昏昏睡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四肢竟都被捆绑在了床上,廖尘玉正若有所思的坐在床边,瞅见叶朝醒了,廖尘玉突然开口问道:“愿意以后和我在一起吗?我们可以去别的什么地方,或许……”
话还没有说完,叶朝就已闭目转头,不去理他。
“我猜也是。”廖尘玉并不意外叶朝的反应,没表现出多大的失望。他举起夹在修长指间的一根充满白色液体的针管,给叶朝注射了进去。
“你给我打的什么?”
“二乙酰吗啡”廖尘玉抬头,温和的目光从眼镜中穿透,补充道,“就是海洛因。”
叶朝被注射海洛因后不久就开始眩晕,整个人好像漂浮在空气中,床也像波浪一样开始起伏荡漾。就连廖尘玉在他傍边拿出手术刀来叶朝也没有注意到,当廖尘玉在他手臂旧有伤口的旁边又割下一刀时,叶朝并没怎么感觉到疼痛。他能听到屋子里的光线,像瀑布一样发出轰鸣;也能看到廖尘玉的声音,是一片透明的介于蓝紫之间的颜色。“别害怕,只要不伤到动脉和神经,即使身上被割上很多刀也不会有事的。”廖尘玉说。
……
警察在祁业翔的房里搜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打斗或闯入的痕迹,整个别墅区内的摄像头也没拍到有任何陌生车辆的驶入。一般在非事故现场,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在失踪48小时后才能立案。祁业翔动用了些社会关系,警方于当日就开始了介入调查,但一直到两天后仍没有叶朝的任何消息。
在第三天的早晨,祁业翔收到了一个寄来的光盘,他迫不及待的将光盘放在了电脑里,点开时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视频中的叶朝似乎失去了知觉,廖尘玉将一把手术刀简单的消过毒后在叶朝的手臂上割下来一块肉,然后拿去一个类似厨房的隔间,在开水里煮过后和菜叶、米饭一起,给叶暮端了过去。叶暮在吃过后不久后就开始神智不清,廖尘玉也同样在叶暮的右臂上拉下来一块,拿回厨房简单煮过后也和米饭、青菜放在一起,给叶朝作为食物端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下)
圣诞节的白天没有下雪,但气温锐降了近10度。海宇办公大楼里的暖气很足,位于顶层的放映室里,天花板上的projector 正不慌不忙的把电脑里的短片打在放映墙上。
“他眼镜上涂的是什么东西?” 苍宇微侧过头来问坐在旁边的祁业翔,正播放的视频中有名身材匀称修长的男子,鼻梁上架了副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