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说,“你什么都不懂,天生是高贵的公主,我怕养不起。”
他的话是轻轻对她说的,但她觉得那是站在舞台上广而告知,他在说她一无是处,他在说她很没用,他说,“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熏妍,对不起。”
周熏妍忘记了自己怎么砸出手中的手机,她忘了怎么挥起手打了他一巴掌,相恋三年,走到头,走到毕业那一天,他才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前面三年是什么?是找个人陪着上学放学吗?还是找个人陪着花前月下?
那些在校园里,认为纯情天真幸福甜蜜的美好,当时以为那就是生命里的一切,她没想过,有一天回首望去,那些不过是一朝春华,过了季节,就此凋谢,那么自然而然,并没有自己少时初识认定的轰轰烈烈,至死不渝。
那晚,关泽予刚好开车经过,他险些把她给撞倒,好在,并没有撞到,她是自己先跌倒,然后他的车子刹在前面。
关泽予下车想问情况,他看到了满脸花痕的女人,她哭得很惨。
那时的他们,不过二十二岁,周熏妍听朋友说,“其实,你的幸运才刚刚开始,关泽予真的很优秀。”
可她那时没有心情再投入一份感情,再加上毕业出来,被爸爸妈妈逼着进公司开始继承家业,她不得不从头学起,就像儿时蹒跚学步,就像小学时候上课听讲,就像初中时候懵懂的感知着少女情怀。
她的感情生涯,经历过两段,一段是懵懂无知时候,最后以被抛弃无疾而终;而第二段,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她默然着喜欢,本以为能等来结果,然而,她知道,世上不只她一个人经历过那般悲痛欲绝。
她知道关泽予心里有些创伤,可他从不跟别人讲,他封闭着自己,就如同当年自己走过的几个月,只是自己走出来了,而这个让自己在乎的男人,他好像走不出来,或者,他需要等到能让他走出来的人出现了才可以释怀。
人一生的简单追求,在感情里的深深浅浅,似乎每一个人都不能免俗,所以只能束缚在爱情里,或悲或喜。
关泽予再听到手机信息作响,他拿出来一看,还是那个来电联系人。
周熏妍说,“注意安全,还有,要是熹浩工程的项目让你处境为难,就不要勉强了,我并不缺这个项目。”
关泽予看完了信息,他身后扑上来一个人,那个人本来想吓一吓他,谁想,他扑了空,险些就扑入水里。
关泽予把人拉住,他说,“你要想冬泳,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也可以松手。”
斯瞳抓住男人的手,他说,“求大爷,别放手,你就是我的救世主。”
关泽予把人拉回来,两个人回到帐篷里。
斯瞳问,“你为什么想出国了?”
关泽予想了想,“听说这里的钱很好赚。”
斯瞳毫不客气的砸过去一瓶水,“见钱眼开的男人,你这辈子就注定要死在钱堆里。”
两个人随便聊聊了一会儿,斯瞳昏昏欲睡,关泽予望着天上夜空,暗蓝的,阴沉的,天幕很沉,低垂着,好像触手可及。
他双手枕头,就这么望着沉蓝的天幕一夜,次日醒来,大家还要循着预定的路线启程,关泽予看了看时间日期,他说,“我可能不再按图索骥了,就此分道吧。”
他说有工作要务赶着去处理,兄弟几人也只好祝他一路顺风,半路不要失踪。
斯瞳说,“到了目的地给我电话,不要让我误以为你被拐卖了。”
关泽予不想反驳青年的话,他招了招手说再见,转身赶向机场,他直接坐飞机前往。
雯秘书和董旬尧已经在酒店里等候,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最大的老板到来并且进入工作流程。
关泽予没想到董经理会跟随出来,至于目的,似乎也只有对方心里清楚。
雯秘书说,“需要我这边通知一下映辉那边的相关负责人吗?既然是蓝董事长的六十大寿,我们身为最大的合作企业,也该告知一声,以示诚意。”
关泽予进入先前预定好的豪华总统套房,他说,“不用了,我来并不是为了参加蓝董事长的六十大寿。”
雯秘书微愣了一下,却很快又恢复如常,那么说,是为个人私事?
关泽予问,“据说,映曦大厦要进行启用典礼?”
雯秘书接过服务生送上来的点心,她将动手精心布置在桌上。
“是,上周也收到了蓝企那边发来的邀请函,此事已经交由罗主任去负责。”
关泽予坐在沙发里,他轻叩着毛绒奢华手感极致舒滑的沙发坐套。
雯秘书说,“总裁先吃晚餐吧。”
关泽予起身走过去,他说,“我明天有些事想私下处理,总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到这里。”
“好的。”
雯秘书离开后,他独自对着一桌精致的点心发呆。
后天,那就是映曦大厦的启用典礼,还有蓝重祥的六十大寿。
蓝政庭,他居然连父亲的大寿也不回国,他是不是打算安家在国外,从此不再回去?那么自己这次来,想干什么?
他恍惚了,他痛恨自己毫无目的的行程,不,确切说,本来是有目的可循了,可走着走着,就忘了启程时的决定。
谈欣语说,“钟郁也会出席宴会,你一旦出席,必会引起他的注意。”
第18章 逼近
关泽予没办法说服自己,他斗不过明智的选择。
要么不再为难程宏祎,就此放过他,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然后实施猎捕,直到时机成熟,再进行自己的大计划。
他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已然被钟先生掌握清楚。
钟郁显然吃惊不小,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无情无义薄情寡义的冠鹰总裁,他的出现是冲着自己来还是为了蓝企董事长的大寿,或者是蓝企的继承人之一蓝政庭?
蓝政庭那天从人家的办公室离开后,他过后接到了钟郁的电话。
钟郁不想拐弯抹角暗藏玄机,他直接开口询问,“蓝总认识一个叫关泽予的人吗?”
蓝政庭接着电话好久好久,他站在窗前,陷入进无边的夜色里,他听到那个让自己小看的设计师,他居然真的是在查冠鹰的总裁。
蓝政庭想说不认识,但是钟郁抓住了先机,他说,“我对关总没有任何的恶意,想必蓝总也听说了环世GR在还海市想要争取下全创CO的熹浩工程项目,但是,在此,程董现在却为全创提出了要将项目分半,同时交给两家公司来负责,您知道,我们要拿就拿下全单,而非一半,所以,我想了解关总的目的,据我所知,关总和程董的关系有些紧张,他们之间没有合作关系……”
钟郁自顾自说了很多,蓝政庭只听着不说话,等钟郁说完了,蓝政庭回应,“对于此事,我完全不知情。”
他想置身事外。
这出乎钟郁的意料之外。
钟郁没办法问下去,答案中已明显的表达了自己开口提出的问题,就算蓝企和关企真的是合作商,冠鹰和映辉之间也有来往,但是,分别为公司的主要负责人,他们不一定认识,这是事实。那么,查到的信息到底是不是真?为什么有资料显示,关泽予和蓝政庭在二十岁的时候就相遇相识了,只是后来蓝政庭出国了,而关泽予回关家继承家业?
顾塔娜说,“根据我这边收集到的资料显示,关泽予好像是关家的私生子,但奇怪的是,又有另一种说法,他的母亲才是关董事长的正室妻子?关家的水很深,一般人不敢去查,而到我手的资料,全是从多年前的报纸上圈出来,可信度不高,真实度无从查证。”
钟郁感觉自己又站在了一座孤岛上,他发现自己遇上的这些人,他们都不是好应付的对手。
在关泽予、蓝政庭、程宏毅身上,他们有各自的秘密,而且,外人不能通过各种途径查找出他们任何可以威胁的信息,这才是可怕之处。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走,明天就是蓝董事长的大寿,举办的宴会场是在一家知名酒店里,到时,关泽予会不会出席?他既然来到了这里,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想拿下熹浩工程项目,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打算挖坑让程宏祎往里掉,那么程宏祎呢,他什么想法,他会不会心甘情愿的往里掉?
钟郁一时间感到脑子混乱,他胡思乱想起来,他知道,只要关泽予坚持,自己会失去熹浩这个单子,而且,程宏祎绝对会被算计。
程宏祎也赶来了,钟郁毫不知情,他把心思全部放在关泽予身上,他忽略本该关注的人。
就在宴会当天,关泽予外出了一天,他回到了酒店。
前一天,整整一天,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雯秘书说,“映辉派人送来了帖子,他们知道您来了。”
关泽予接过帖子,那烫金大字,仿佛是一团火,就这么焚烧他心里最后的一点念想:原来你知道我会来?
当晚,他穿了一套西装礼服,让跟随的秘书作伴而行,两人走比较偏僻的路线,即使进入会场,那也是走入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雯秘书不得不冒头出去周旋,关泽予说,不要把我到来的消息透漏出去。
雯秘书点头应允,她说,“董经理也不知去忙什么,昨天一整天不见他人。”
关泽予嗯了一声,算是知悉。
他坐在昏暗的背角里,一个人拿着杯喝酒。
远处,被人围着的男人,他一身银灰色西装,贴身合体,修长的身材,挺拔的身形,俊雅的面貌,还有绅士彬彬的姿态,他的一言一行,被坐在暗角里的人捕捉进眼里,任何一言一行,哪怕一丝一毫,他都不肯错过。
钟郁站在蓝政庭的身边,他四处的寻找,可找了大半天,也没有发现关泽予的身影,反倒看见了程宏毅,这个两个多月不见的男人,他出现了,而且正向自己走来,当然,他可能是向着蓝政庭走来。
宴会里都是上流人物,各个穿着高贵风雅,钟郁看着走到面前的男人,程宏祎跟蓝政庭打过招呼,当蓝政庭借口去跟其他客人打招呼,程宏祎转身即面对微笑着等待自己的面对的设计师,环世GR亚太区的首席执行总裁。
钟郁说,“程董,好久不见。”
程宏祎沉默的看着眼前单纯无害的年轻人,是,年轻人,这个小了自己六岁的男人,他不知天高地厚,他不知商海深浅,他以为,凭借着产品的优势,企业的信誉度,个人的卓著能力就能畅行无阻,他不知道,很多事,公司与公司间的合作,依靠的不是那些实在的表面,而是虚伪的假意。
程宏祎说,“我想找你谈谈。”
钟郁受宠若惊,他说,“现在我就在你面前,谈什么,程董不吝赐教,我自洗耳恭听。”
程宏祎没来由感到烦躁,他转头扫了几眼,还是看不到关泽予,他以为关泽予出国是冲着钟郁来。
在程宏祎这里,周熏妍才是关泽予最重视的人,其他都不是目标。
而在钟郁这里,他的最重要之人是谁?
程宏祎一无所知,他说,“钟先生,我劝你还是收手吧,我不希望你把我全创搞得乌烟瘴气。”
钟郁脸上的笑容有些僵化,他保持着微笑说,“怎么会,我这是给全创带去全新的福利而全心全意参与竞争,程先生的话如何理解?”
程宏祎显然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冷沉寡异,他说,“我会把项目给关泽予。”
钟郁脸上的笑容僵了,他不想得到的答案,竟然就在这样满是喜庆的场合里听到。
他希望自己听错了,可是程宏祎说,“不管是环世还是锦绣,你们都拿不到项目。”
钟郁心里突然陡升一股怒火,他说,“那么贵公司何必进行招标计划,基本的诚信呢?就不怕被业界内人诟病耻笑?”
程宏祎看着明显愤怒了的年轻人,他终究太年轻,他不知道,在一场无硝烟的战场厮杀里,所谓的公开公正招标也不过是个幌子,到最后,还是走关系户这一条路。
钟郁心里不堪,他说,“不到最后一刻,环世绝不收手。”
程宏祎才想松一口气,不想听到了这样坚决的语气,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就不该管年轻人的死活,他钟郁是死是活关他程宏祎什么事?要不是怕当年的事重蹈覆撤,他也不会有这份闲心赶出国,就为了跟这个人说一声。
钟郁的执拗不识趣,让程宏祎也恼火,他说,“你再执迷不悟,不要怪我强行退出贵公司的投标书,你们公司的人,可谓无孔不入,几乎收买了全创的员工,这已经大大影响了全创整体的正常运营秩序。”
钟郁没想到真把贵主给惹怒了,程宏祎未曾想好心好意会被如此的拒绝,他第一次想做好人,不想做不成,还惹了一肚子火,他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图什么?他钟郁想找死,又与自己何干?
等匆匆离场回酒店,他心里升起的万丈怒火,把他烧糊涂了,他才回到房间,钟郁跟随而至,他紧急的敲门,他问,“程董,你这般怒不可遏,是不是该让我高兴的误以为,你是关心我才这么做,也才有这一趟不远千里的行程?”
钟郁笑了,他不怒反笑,他说,“告诉我,你是为了我?”
程宏祎眯起眼,面对开门就挤进来的人,钟郁是强行快速闪进来,他说,“不介意我自主闯入吧?”
程宏祎本来还把在门关上的手,他收了回来,钟郁就此得以跨进,他说,“你就那么生气?”
程宏祎没话说,他可不承认,他是出于好心才来到这里好心提醒,顾塔娜在海市,她做的工作不少,整天就懂得去游说林靳达,而林靳达就借着和全创董事长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关系,一个劲的在人家的耳边提起环世,这种攻心策略,想必是环世GR的销售总监提出的鬼主意。
钟郁把门合上,程宏祎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本想说什么,钟郁看着男人冷沉的面孔,知道他在赌气,而不是在生气,因此,看着这个坚硬的表情,真是可惜了一张俊朗英伟的脸。
钟郁靠近去一步,程宏祎条件反射的想要后退,但考虑到个人的面子问题,他硬生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致由着靠近来的男人,他拉近距离,莫名搅翻起一股强大的要把人吞没的浓烈气息,那是两个男人身上各自所散发的气息,一个如冰,一个如火如水,就这么相斥又相容的互相冲击着。
程宏祎想说,你要干什么?
钟郁不想错过机会,他想,错过了这次,就没有第二次能享有这份荣耀,占尽这个距离,然后对他产生非分之想。
程宏祎想委婉的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想说钟郁你不要不识好歹,可是,这个让自己越发觉得并非表面那么单纯的年轻人,他居然就这么贴进来,然后搂住自己的脖颈,接着吻了上来。
第19章 放下
程宏祎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炸开了一个锅,里面什么东西都炸出来。
他脑海空白成一片,面对着不请自来的男人亲吻,那吻上来的双唇,他贴进来,即刻凭着娴熟的技巧而肆意掠夺。
程宏祎活了三十五岁,他从未被哪一个男人如此放肆轻薄,他想将人推开,然而,他却没有动作。
唇上的热烈侵略,显然不在自己想象范围之内,以致他无法思考的任由任性肆意妄为的首席设计师如此嚣张跋扈的跟自己进行着惊世骇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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