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影响,保守治疗没有问题。
如果简单实在是很在意董舒的病,最好的还是带他到医院住院接受常规治疗,但是这种治疗吃的药都很有很大的副作用,要谨慎一点。
简单犹豫了一下问王势,那他现在的记忆和行为到底算怎么回事,王势想了一下才回答。
“妄想症情况很多,如果按照他现在的情况看,他的幻想是延续本身的记忆,只不过省略掉了他不想去面对的部分,也就是选择性遗忘。他只是记住了自己觉得不会对本身产生伤害的记忆,然后再结合身边的人和环境来编造记忆,这是人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既然你想听实话,那么我以医生的角度告诉你,从他的个性来看是非常重感情的人,也就是说他非常的在意他喜欢的人。而他老婆又背叛了他甚至想要杀死他,那么记忆上遭受的巨大打击导致了选择失忆症,但是这样记忆就连不起来而且感情就没有办法释放,你的存在正好给了他这个契机,我想我这么说你应该可以听的明白才对,也就等于是感情的寄托之类的。当然这只是我按照我的专业知识推测的,真实的情况怎么样我也不能下定论。这个病本来就很复杂,他怎么想的我也不可能知道,只是一个参考给你。”
还不如不给王势打电话,虽然早就觉得可能是这样,但是确切的被证实了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简单在中学时期看过一本心理书,所以人的行为都可以用理智的来解释,后来简单就不看了,因为那样实在是失去了很多感动和揣摩的乐趣。
他倒是宁愿相信董舒喜欢的是他,只不过是记错了他的喜好而已。但是现在看来这种可能基本没有,倒是他千方百计否认的可能性比较大。
人就是这样,一件事情不知道的时候就算是再明显都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就会顺着往回一点点的想,那么很多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的事情就全部可以解释的通了
简单就是这么一个笨蛋,很少去想别人说的话做的事情的用意,但是一旦发现了就会从头到尾的想到明白为止。
早知道就不打电话了……
董舒回家的时候带了蛋糕,简单就暂时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扔一边去了,其实简单的脑子不好使是因为血液都集中到胃了吧。
吃饭的时候果然又有蘑菇乌鸡汤,几乎董舒顿顿都会煮,不是一大锅只是一小碗而已。自从董舒开始做饭就一定会给他做一碗汤,以前只是觉得这是个怪癖,不过因为不难喝也就喝了。
现在想一想,自己从来不喜欢吃鸡肉,除了做成汤还勉强能喝一口,其他的鸡肉都是一口不吃的。乌鸡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美容的,他在家的时候简妈妈倒是经常喝。
“我不喝这个。”简单推开摆在自己碗旁边的汤,心说他又不是女的喝什么美容的汤啊。
董舒:“嗯?是嫌太油了吗?不会啊,我记得我加了很多……”
“都说不喝了!哪有为什么!”
难道说你记错了我不喝这个,这个是你那个差点把你弄死的老婆喜欢喝的吗?天知道他现在多想把这碗汤糊在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的王八蛋脸上!
“吃饭!”
董舒何其无辜,这汤没喝一年也有三个月,现在为了这个发火简直是莫名其妙。不过鉴于简小呆一贯的无理取闹和董小疯一贯的好脾气包容政策,也就当是简单每日一火好了。
虽然心里很憋火但是又不能明着发出来,简小呆每天过的无比憋屈。
简单上班的时候接到董舒的电话,说今天不能去接他要他自己坐车回家,简单嗯了一下也没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估计又是加班吧,像他这种实习生连加班的机会都没有,人比人果然气死人。
简单已经很少在下班的时候坐公交车回家了,自从买了车董舒风雨无阻的来接,有时候甚至会先把他送回家再去公司加班。
太依赖别人真的是什么好事情吗,如果董舒走掉了,就算车子留下来他也不会开车。
好不容易挤着下班高峰的公交车回到了家,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并没有上二道锁,难道董舒回来了?
脑子里快速过滤了一遍什么强盗闯空门之类的事件,简单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垫着脚尖往里挪。
“你回来啦?”
强盗没有,就一个董舒端着一盘菜刚从厨房出来,简单预想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在家吗?那干嘛不去接我,车坏了?”
“没有,做菜要很长的时间,刚刚才做好。”董舒帮他把鞋子摆整齐,拉着他的胳膊到了餐厅。
桌子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还有一束花和包装好的礼物,简单吓了一跳:“怎么了?今天你生日啊?还是今天是什么节日啊?”
“先别问,先来拆礼物吧,看看你喜欢吗?”
简单被董舒按在椅子上,一头雾水的拆那个看起来不是很大的礼物盒子,盒子倒是挺好拆的,打开一看是两张去威尼斯的飞机票。
“威尼斯……”
“你以前不是最想去威尼斯的水城吗?我联系了一个旅行社,总共是一个礼拜的。我还帮你请好假了,明天就过去哦。”
“……”
董舒没发现简单奇怪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你果然忘了,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啊!”
结婚……纪念…………
“简单?”
“我怕水。”
“嗯?”
“我怕水,不会游泳。我连游泳馆都不敢去,我甚至连桥都不敢走,所以我不可能想去威尼斯。而且我鼻子不好,我对花粉有点敏感,百合花会刺激我的鼻粘膜,我基本连花店都不路过。”
“我从小就对芒果过敏,吃一口都能痒痒一个月。我不喜欢蘑菇乌鸡汤,最重要的是,中国暂时还不可能同性结婚,所以今天不可能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不管你到底把我想成谁了,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是简单,我只是简单。”
简单很认真的把机票塞回董舒的手里,盯着一口气说了最近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我没有把你当别人。”董舒握住简单的手没有让他抽回去。
简单笑了:“那你说我是谁?嗯?”
“你是我老婆。”
“我不是。”简单摇了摇头。“至少我不是你理解的那个人,我和你认识才几个月,是因为你敲我租的这个房子的门才认识的。”
“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听不懂,但是你让我说完,拜托你让我说完。我不是你老婆,虽然我真的喜欢你但是我不是,你老婆叫苏小小,她已经去外国了不知道具体行踪了。我不想刺激你但是我不想再继续这么不清不楚,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我知道你自己都搞不懂你到底把我当什么,算了,反正和你说什么都不明白,我先出去冷静一下,你也冷静一下吧。”
简单也没管董舒自己就出门了,刚出门没多久就接到了简妈妈的电话,简妈妈在元宵节以前就回来了,还给简单寄了很多美国的这个那个。
这个时候妈妈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呢?
“喂?妈,有事吗?”
“小简,小简怎么办啊!你爸叫车给撞了!现在在医院呢!”
简单觉得脑子轰的一下,稳了一下心神又问:“妈你再说一次,怎么了?”
“你爸叫车给撞了,在咱们家旁边的这个医院呢,你……”
“妈?妈?!怎么这个时候没电了!”
简单的手机已经三天没有充电了,好死不死在最重要的时候自动关机了,简单攥着手机急的团团转。
对了,回家!回家看看!
十万火急的打车到了飞机场,却发现最近因为天气原因很多班机都停飞了,其中就包括到他老家的那一班,售票处说只有一个礼拜以后才有票。
到他家坐火车要一天多,因为没有直达的所以还有转火车所以时间特别的长,而且今天只有十分钟以后的一班绿皮火车了,还是站票。
站票也无所谓,简单脑子一片混乱的挤上了绿皮车,现在算来也只有坐这个才能在最的时间到家了。
一天多在简单看来简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因为手机没有电而且最近家里和简家父母都换了电话号码,所以简单想打电话都没有办法,只能坐在座位上干着急。
下了火车简单就朝简妈妈说的那个医院奔了,应该还在医院里才对,可千万别出事千万!
简单冲到医院才发现不知道简爸爸住在哪个病房,习惯性的去摸手机发现口袋割了个口子,手机被偷走了。
简单急的不知道怎么办,他没怎么来过医院根本就不了解医院的流程,还是一个小护士好心过来问他有什么事才解了围。
“我找一个叫简驰的男的,六十多了,是昨天、不对是前天因为车祸送过来的。”
“是车祸啊?这两天没有什么车祸的病人送过来的,你别这么着急,我带你看看去吧。”小护士人很好,示意简单跟她到住院部看看登记的本子。
刚走到一半就看到一个医生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把抓住小护士就往前面拖:“你怎么还在这里?快点!前几天送过来那个出车祸的老头快不行了!正抢救呢!”
简单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结结巴巴的问:“请问叫、叫什么?”
“叫什么啊?好像是什么驰?”
“简驰?”
“对,应该是这个名字。你是家属吗?快过来!估计是抢不回来了!”
跌跌撞撞的跟着医生跑到手术室的门口,还来不及问一句就看到手术室的门开了。小护士看简单急的话都说不出来,就上去和几个医生问情况。
“心脏骤停,已经去了,他的家属找到了吗?”
跟着医生一起出来的是医院专用的滑轮床,白色的布单从床上的那个人的脚跟盖到头顶,医生边摘口罩边问旁边的护士。
“哦,就是你啊,真是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你,节哀顺变,真的对不起。”
后面医生说了什么简单一点都听不到了,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走了……走了……怎么可能呢?
小护士不忍心的走过来:“简先生你别这样……”
“不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前几天还打电话笑呵呵的和他说美国的饭真难吃的爸爸,最疼他的爸爸,一直好脾气但是小时候可以为了他和别人大发雷霆的爸爸,那么大年纪却可以背着发烧的他跑了几公里到医院去的爸爸……
简单有点站不住,扶着墙慢慢的蹲在了地上。他不是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到来,打的他措手不及。
以前也参加过不怎么见过的曾奶奶的丧礼,听叔叔们哭的声嘶力竭的站在门口一遍一遍的喊魂,妈妈和婶子们忙着给曾奶奶穿寿衣烧纸钱揉天狗丸子,亲属们跪在大堂前念着别走丢了,要回家之类的话。
那个时候的他站在旁边,只是一个局外人,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们或真或假的放声大哭。
直到现在才能感觉到那种再也见不到的悲戚到极点的感情,接近绝望的感情。
再也见不到爸爸,再也没有办法在失意的时候还有一个靠山,再也……
“简先生,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他以前不知道用这句话安慰了多少人,然而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知道,这句话是有多苍白无力,从不相干的人嘴里说出的这种苍白的安慰。
简单捂住脸,眼泪一点点的顺着指缝流下来,慢慢的跪在了那张从手术室推出来的床边。
就在简单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过来。
“小简?你在这干嘛呢?”
简单慢慢的转过头,看到不远处手里还拿着几瓶药的简妈妈,简妈妈有点莫名其妙看着自己家的儿子狼狈的跪在手术室门口。
“妈……妈!!”简单冲过去一头扑到简妈妈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怎么了?小简你怎么了?别哭别哭!”
“妈!我爸、呜呜呜呜、我爸他!”
“你爸爸?你爸在家啊?”
简单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抬起头傻傻的问:“哇哇呜呜,哈?嗝,妈你说、说啥?”
简妈妈莫名其妙:“你爸在家啊?你这孩子怎么哭成这样啊?怎么了到底?”
原来简爸爸只是被电动车擦了一下腿,包了一下就回家了连针都没有缝。简妈妈给简单打电话的时候他们正好在医院包扎。简单当时没听完手机就没电了,简妈妈后面那句话是:你爸擦到腿正在包,你不要担心。而简妈妈以为简单知道就没有再打,她今天是来给简爸爸拿换的药的。
至于那个过世的老先生是叫连驰,简单说的太快医生没有听清楚,那个老先生也是前天因为车祸送进来的,子女都没有联系上,这个时候简单出现了问撞车的老年人,医生就误认为是这位老先生了。
所以,简小呆自己给自己摆了一个乌龙,还把自己吓的半死。
简妈妈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以后对自己家的笨小孩真是哭笑不得,想骂吧看简单哭的稀里哗啦的又很心痛。只好摸着简单的头发小声的哄他:“没事没事,你爸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不哭~”
“嗝,呜呜呜,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呜~~~~~~~~~~~”
简单给吓着了,直到被简妈妈带回了家还是在不停的抽噎。简爸爸本来在吃包子看京剧,看到自家的老幺哭的跟什么似的回来了,以为是谁欺负了呢。
“怎么回事啊?谁欺负我们家的小简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
“嗨,有谁欺负他啊!这孩子以为你死了,哭一路了都。”
简爸爸差点给包子噎住,擦擦嘴问:“怎么回事?我死了?”
如此如此的解释了一番,听完简爸爸也对自家的简小呆无语了,想了半天安慰了简单一句:“爸不好好的嘛,等爸真死了再哭也不晚……”
“呜哇哇哇哇哇!!!!!!!!!!!!”
“死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死什么死!给我闭嘴!”简妈妈焦头烂额的安慰哭的更厉害的简小呆,恶狠狠的瞪了简爸爸一眼。
简爸爸何其无辜,一天被死亡两次还被骂闭嘴,干脆摸摸鼻子继续吃包子去了。
简小呆哭了三个小时才终于缓过来,抽抽搭搭的去吃简妈妈的爱心晚餐。不得不说简单真的饿惨了,火车上没什么吃食,又活活站了一天,着急上火嘴角都起了大片的燎泡,整个人弄的失魂落魄的。
“看这孩子饿的,来,吃这个,妈特别给你做的!”简妈妈心疼的不得了,把简单的小碗堆得满满当当的。
简单顶着哭的通红的眼往嘴里扒菜,简爸爸伸着筷子刚夹了一个可乐鸡翅就被简妈妈一筷子打掉了:“那是给小简做的!你不会吃别的啊?”
简爸爸看了看至少有十六七个的可乐鸡翅,默默的夹了一筷子青菜吃。生活在家庭金字塔低端的男人啊~有青菜吃就不错了,特别是金字塔顶端的人在的时候,不要奢求不要奢求啊。
“小简你怎么回来的啊?瞧这眼圈重的,好几天没好好睡了吧?”
“咯吱咯吱,火车,嗝,坐的火车。”简单嘴巴塞的满满的,支支吾吾的说。
简妈妈瞪了一样简爸爸:“都是你!散什么步啊?你不乱出门还有这事吗?”
简爸爸默默的夹了一筷子简单不喜欢吃的大葱,用碗把自己的脸挡住。
简单吃完就揉着眼睛说要去睡,简单原来在家的房间简妈妈每天都有收拾所以很干净。简单一沾上床就睡着了,简妈妈摸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