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奉贞住地地秀水阁。开地却是两个陌生地嬷嬷。看见青姨娘连忙微笑上前见礼。对奉直却面色冷峻。狐疑地打量着他。
青姨娘忙说:“这是二公子。过来看奉贞。”
两位嬷嬷却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夫人昨个还来过。一再交待。男子一律不入。就是自家兄弟也不可!姨娘请进吧。让二公子在外等着。叫小姐出来问个好就行了。”
气得正待理论。奉贞已经闻声跑了出来。面色憔悴。衣衫胡乱裹在身上:“姨娘、二哥。求求你们去求爹和娘放我出去吧。莫再关着我了。除了这几个嬷嬷和丫头。我谁也见不着。这样下去会急死地!
说完泪流满面。不顾嬷嬷地阻拦。死死拽住奉直地衣角。满面恳求地就要出去。
奉直见两位嬷嬷无礼。大怒。狠狠地掀开她们拉奉贞出来。奉贞扑在他怀里大哭。
“奴才还能把主子欺住!我去找娘,让她莫再关着奉贞,走,跟二哥走,莫要礼她们!”
青姨娘慌忙拦住:“休得乱说,这两位不是奴才,是宫里退下来的嬷嬷,夫人专门请来教奉贞礼仪的,可是为了她好,你莫要由着她的性子,快让她回屋去!”
奉直不依:“为她好也不能把她关起来!我去找娘理论!”
“奉直!你就听我一句劝,让奉贞回去吧,以后有空再来吧!”
奉直无奈,母亲的命令怎可违背,只得劝了奉贞几句,又信誓旦旦地保证定想办法让她出来,这才难过地走了。
一路心情沉重,奉贞活泼机灵,却象笼中鸟一样被关起来,到底她做错什么,不就是为了救自己向爹爹撒了谎吗?
“姨娘,你说实话,娘为什么要把奉直关起来?”
“夫人见奉贞天天大了,又性子活泼,担心她乱跑坏了名节,就派两个嬷嬷看着,也是为了她好,你就别担心了,磨磨她地性子也好。“青姨娘心里苦涩难言,于夫人把奉贞关起来,一是担心她走上若水的路子,丢了侯府的人,二是为了要挟自己按照她的吩咐做,为了奉贞,那件事自己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没有见到若水,却见到奉贞被关了起来,奉直闷闷不乐地回去了,仙儿过来服侍,却被粗暴地赶走了。
心》)乱下,又不肯好好睡,不停地逼问碌儿可有什么好主意。
碌儿无奈,思索半天,神秘地一笑,附在奉直耳边低语几句,奉直闻言大喜,这才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第二天,奉直照例早早去点了卯,然后推说有事告了一会假,悄悄地同碌儿从后门回了府,两人偏僻的小路躲着人,终于来到了林间居外面地小树哑伯送东西的时间快到了,就躲在里面等他。
一小会儿,花白头发,一身奴仆打扮,长年头戴青灰头巾的哑伯佝着身子,提着一个篮子过来了。
碌儿和他相熟,笑嘻嘻地跳了出来,吓了一跳,看清是碌儿就嗔怪地瞪着他,碌儿不语,指指旁边,把他拉进林子里,奉直闪了出来,一看是是二公子,哑伯兴奋地呜咙几句,就忙过来见礼。
奉直拉住他,指着哑伯地衣服和巾帼,比划着表达自己的意思,儿也急得就去解他的外衣,半天,哑伯才弄清了他们的意思,正待答应,想起于夫人地严令,摇摇头,指指于夫人院子的方向。
奉直大急,又同他说不清,干脆不多说就要扯他的衣服,哑伯无奈,只得答应,又一想,那院里有几位漂亮的姑娘,莫非是公子看上了,冲奉直神秘地一笑,连忙脱了外衣给他。
奉直很快打扮当,他穿着哑伯的青灰色奴仆衣服,又裹上他地头巾,接过篮子,着腰,又吩咐碌儿和哑伯躲起来等他,学着他颤悠悠地样子象前走去,碌儿和哑伯乐得直想笑,又不敢作声,连忙躲起来。
奉直来到门口,敲了几下环,里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是咯吱地开门声,门中间缓缓打开了一个三寸见方的小门,段嬷嬷警惕地往外看,奉直忙低下头去,学着哑伯地样子咳几声,段嬷嬷看见青灰色的头巾,放心地开了门,奉直一直着腰,段嬷嬷接过篮子刚要责备今天送得晚了,奉直一把推开她冲了进去。
段嬷嬷吓了一大跳,这才清是二公子,又拦不住他,慌忙向周围看看,很快关上了门,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奉直径直进了若水地屋子,虹儿枝儿正陪她绣花,突然闯进来一个奴仆打扮的男子,三人吓了一跳,正待斥责,却猛地发现是奉直!
若水惊喜交加,猛地站来,呆呆地看着他,手中地花绷子掉在地上也知道,甚至都忘了招呼奉直坐下。奉直正深情而惊喜地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呆呆地对视着。
虹儿清醒过来,忙请奉直坐,上了茶,就拉着枝儿退下了,留给两人单独地空间。
奉直一步上前,紧紧抱住她,两人:紧相拥,似乎已经千百年未曾见面。
“,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这身打扮?”
奉直这才一五一十说了如何说服哑伯换上他的衣服,哄骗段嬷嬷开了门。
见他为见自己费尽心思,若水又感动又欢欣,觉得这么多时间受的委屈和伤害都无所谓了,得他如此深情厚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奉直捧起她地脸,上下查看一翻,这才笑了:“还好,没有瘦,我快要担心死了,生怕你受一点委屈。”
好不容易见一面,若水如何肯说苦处平白让他担心,而是展颜一笑:“我哪里受委屈了?段嬷嬷茶饭手艺好着了,她们三个又殷勤细心,没有半点不妥。我这段时间每天不停地吃,没长胖就好,哪会瘦了?”
奉直还是不放心:“这里偏远,你晚上可曾害怕?”
若水笑着摇摇头:“我和虹儿胆小,段嬷嬷和枝儿倒是胆大老练,不远处就有护院,我不怕。你摸摸,孩子已经能摸到了。”
奉直兴奋地点点头,在她看起来好象依然平坦的小腹上摸索着,肚子真的已经微微凸起,顿时开心地笑了,连忙轻手轻脚地扶若水坐下,紧紧揽住她低诉衷肠。
正在此时,段嬷嬷在外面催着:“公子,你进来就算了,我不会对人说,可不敢再担搁了,仔细被人发觉,看看就快点走吧!”
奉直无奈,想想确实不敢耽误,哑伯和碌儿还在树林里等他,兵部那里也只告了一会假,再不想走也得走了。
两人依舍地分开,又千般叮咛,这才携手来到院里,段嬷嬷和枝儿、虹儿正等着他们。
段嬷嬷连忙上前陪笑道:“不是奴才不知趣打扰公子,实在是怕被人查觉,公子勿怪!”
奉直上前,朝三人做了个大揖,慌得她们赶紧避开,奉直依然不起身,恳切地说:“奉直无奈,只能把云姑娘托付三位照料,万望用心服侍,勿使她有半点不适,家中供应若不足,可写条子让哑伯直接来找我要。如此大恩,日后定当重谢!”
说完从怀里掏出三个银锭递给她们,强行逼着收下,并一再托付好好照顾若水,三人无奈只得谢过收下,并一再表示定当尽心服侍云姑娘。
这才略略放心,和若水依依不舍地告别离去。
第二卷 庭院深 七十四、黑手
见过若水一面之后,奉直心情好多了,也暂时放下心来,每天忙于同事来往应酬,日子倒过得充实。
稍稍有空,他便开始暗中追查到底是府中何人一直盯着他和若水不放,这个人不揪出来惩治一番,以后总是个祸根。
事情还需从那天冒充云家奴才告状的人头上查起,查来查去,果真如若水所言,告状的杜有才只是京城附近一个无赖,父母早亡,家财败光,每日偷摸混抢,敲诈勒索,略有收获便去赌钱喝酒,从来小恶不断,又是无赖一个,官府关上几日就放了,也无可奈何。
看来他确实是被人雇去告状的,如果找到他自然就能找到幕后操纵者,可是查到最后,却是杜有才那天上午告过状后,就彻底消失,再不见踪影,几天后才被人发现死在即将倒蹋的破屋子里,因没有苦主,官府略略查过,没有结果就雇人草草掩埋了事。。
查了半天,却是这种结果,奉直气结,倒是碌儿伶俐,找了几个和杜有才相熟的混混,给点小钱探出了一点情况。
杜有才去告状前一天夜里,突然大方起来,不但买了酒喝,还去场过了一把瘾,最后竟然还输了一个大大的银给另一个赌徒。
也许这个银锁就是唯一线索,奉直颇费一番心思才花钱买来,仔细一看,奉直大吃一惊,这分明是奉孝的银锁!隐蔽处霍然刻着“奉孝”两个字。这种银锁凡是被于氏宗族承认的子女,每人都有一个,在侯府,他和奉纯、奉贞、奉孝一人一个。
奉直气极,奉是一个孩子,难道是看起来胆小蠢笨的善姨娘所做?如果证实,定要揪出来让她好看!立即就要回府找她算账。
碌儿所他气头上闯祸,连忙拦住劝:“公子万不可冲动!这什事如果是善姨娘做的,她绝不会笨的把银锁子送给对方,顶多送他些银两罢了。这银锁是奉孝的,说不定善姨娘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不妨问问他,他不过一个孩子,说不定能问出实话。
”
奉直静下心一想确此。索性同碌儿一起在奉孝下学堂回家地路上等着。
学堂离侯府不远。除了雨雪天气。奉都是由书僮亮儿陪着走去上学。远远看见奉直象在等他。面色不善。心头一激凌。暗想莫非被他发现什么了。暗暗寻思该怎么才能掩饰过去。面上却如常。看见奉直后胖滚滚地身子直往前奔。满脸热切和惊喜地笑。
见他一付天真单纯地样。奉直反倒不好说什么。就淡淡地迎上去。令亮儿先回去。把奉孝拉到马车里问话。
两人坐定。奉直正思量着该如何开口。奉孝仍是笑嘻嘻地说:“二哥今日怎么来接我了?是不是发饷银了要请我吃好东西。我正好听人说聚贤楼来了一位御厨地后人。菜做得可好了。要不今天请我吃一顿?”
说完可怜巴巴地看着奉直。好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奉直地疑虑瞬间烟消云散。这分明还只一个单纯贪玩地孩子。
可银锁就是铁证。他还是不放心地一把掏出银锁。在奉孝眼前摊开。然后紧紧盯着他。看看他有什么变化。
奉孝先是一惊,然后满脸惊喜交加的神情:“二哥,这是我地银锁,你从哪得到的?”
奉上仍然逼视着他:“好端端地怎么会丢了银锁?这可是于家身份的象征,你怎么也不声张?”
奉孝羞愧地低下头,嗫嚅着说:“那天下学堂后,我嘴馋,派亮儿去买腊牛肉,自已一个人先回,可是走到背街处,一个无赖突然冲了出来挡住我地路,抢走了我的零花钱和银锁,幸亏我那天没带金项圈,要不然一块被抢走了。后来我怕被骂,一直没敢告诉娘。“说完羞愧地抬起头:“二哥,你不会怪我无能吧?居然被一个无赖给抢了!噢,对了,这把锁子怎么到了你手上?那个无赖抓住了吗?”
边说边偷偷观察奉直的脸色,这把银锁是那个杜有才嫌定金少强行索去了,答应金项圈到手后就还给他,谁知那天哄他喝了毒酒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是被那厮输给别人了,现在竟然被奉直查出,但愿这番话能哄得过他,奉孝虽然面色如常,心里却暗暗捏了一把汗。
奉直闻言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这件事是奉孝做下地,有些愧疚地把银锁子给他戴好:“以后小心,莫再一个人走了,最好让书僮跟着,走吧,我今天请你去聚贤楼吃饭,菜随你点怎么样?”
奉孝顿时欢呼雀跃,仿佛只要到好吃的,就是最大的乐事。
面对满满一桌好菜,奉孝兴奋地大快朵颐,奉直却毫无胃口,索性令碌儿陪他吃饭,一个人喝着闷酒。
虽说想办法见了若水一面天的事情发生后,段嬷嬷肯定会严加防范,以后再就更难了。而且查来查去,幕后黑手仍然没有查到,他藏在暗处,说不定一但嗅到什么蛛丝马迹又想法生,让他和若水不得安宁。
越想越心情烦闷,就一声不语地喝着闷酒,奉孝乖觉,也不打扰他,只默默地吃着。
奉直走后,若水地心情顿时雨过天晴,虽然无比地思念他,舍不得他走,可知道他如此真心对待自己,再加上孩子一天天能摸得到,那种奇妙的感觉让她甜蜜而心安,而且在这里吃穿用度比在云水居还要优厚,便不做多想,一心一意将养身子。
只是,自从来这里以后,段嬷嬷便不许任何人跨出大门一步,每天院门关的严严实实,还落了锁,周围静悄悄地,除了她们几个,再没有人声。
特别是每到晚上,枝儿和段嬷嬷住在厢房,若大的主屋,只有她和虹儿两个,虽说不远处就有护卫,心里还是难免有点害怕,只能每晚早早地熄了灯关紧房门睡下。
每天早上,若水早早醒来,听从青姨娘的话,由虹儿陪着u院里走来走去,想让孩子长结实些,生怕个意外存不住。
可是这里没有真正的主,段嬷嬷和枝儿每天都睡到很晚才起床,若水等不到,只得让虹儿每次亲自生火烧热水,服侍梳洗,从未做过这些活地她,经常弄得满身满脸都是灰,有一次还差点烧着了衣服。
看她满脸的,愤愤地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衣袖上还有一点烧焦地痕迹,若水吃了一惊:“你怎么把衣服烧着了?”
说完又懊恼地说:“明天算了,我起=些,等她们起来了咱们再起床吧,不用这么辛苦了。”
虹儿摇摇头:“我不怕,做几次就好了。如果我们起床晚了,等太阳出来,段嬷嬷又不让你在院里转了,说是有身子的人不敢多晒太阳,还说怕被人瞧了去,我就不信,这院墙这么高,门又关得紧紧地,谁会瞧了去?谁知道她是什么居心,说不定故意为难小姐!真不要脸,收了公子那么大一锭银子,还收了小姐一个金镯子,还这样对我们!”
若水苦笑一声,段嬷嬷是夫人派来;侍的,虽说是个奴才,自己却每天看她地脸色行事,被她管得死死的,想在院里转转,都要听她的,说不定她这样做,就是夫人指使的,这些话怎么对奉直和虹儿说?幸亏吃穿用度上不曾苛待。
“虹儿别气了,她是夫人身的人,和我一样的奴才,还是个体面的管事,却要在这偏僻地方服侍我,连自己的家人也不能常常见到,肯定心里有气。咱们不用跟她计较,以后我就用冷水洗脸吧,反正现在也不冷了!”
虹儿仍然气呼呼,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小姐是身子的人,怎敢用冷水洗脸?我多做几次也就熟练了。你也太好性子了,那天公子问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就不信她还敢不听公子的?”
“咱们在这里时间还长着,什么都要仰仗她,若被公子训责,她表面会恭敬些,只怕内心怨恨,以后会暗中使坏,公子又不能常来,哪里能防得住她?这些小事还是忍忍算了。
”
虹儿无奈点点头,主仆两人收拾停当,趁着段嬷嬷和枝儿还没起来,在满院的霞光里散步,花瓣和叶子上都凝结着晶莹的露水,两人沿着花径穿梭其中,细语说笑着,忘记了心中的不快。
段嬷嬷早已醒来,看到她们俩每天早早起来在院里散步,想起夫人交待的事,心里烦闷,她怎能不明白这样下去孩子就会长得更加结实的道理,如果任凭她们这样,怎么才能完成夫人交待的任务?
正恼着,虹儿在外面轻轻的敲门:“现在已经辰时(注)了,姑娘是有身子的人,经不得饿,嬷嬷可否起来准备早饭?”
段嬷嬷冷冷地说:“你这么关心云姑娘,还让她起这么早在院里走来走去?万一冻着或者是累着,我怎么对夫人和公子交待?有身子的人,也知道好好将养着,老奴还以为你们多走走孩子不用吃饭就长大了!”
见她说的难听,虹儿气得正待理论,若水一把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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