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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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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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关注银行投资类产品的服务;对于富裕阶层的客户,会更关注资产的保值增值以及个性化的金融服务体验。” 
第二番话抛出,白凌绮顺势承接,以如何为各类客户提供最佳的金融服务为切入点,开始款款讲述赛思克为宸安银行定制的方案。 
赛思克提出的方案设置分三个层次:第一层次为宸安银行总行,第二层次为直辖市与省会城市的地方总分行,第三层次为县市乡镇的普通分行。设备和价格按照不同层次而互有区别。 
设备性能由文子启负责向银行领导们和专家组成员们进行介绍。幻灯片一张一张切换,三个层次的设备型号和详细参数讲述完毕,文子启微笑地等待提问。 
专家组其中一位教授举了举手:“年轻人,你讲得很不错。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更进一步说明。你们赛思克划分出的这三个层次,由高到低,都顾及到了。不过,咱们都知道,中国现在处于经济快速增长期,经济发展可谓一日千里。假设,宸安银行的一家分行配备了你们的第三层次设备,而该分行的业务量却在未来的短短时间内随着经济增长而大增,设备很快就不能承负,速度跟不上。面对这种情况,你们会作何处理呢?是免费为那家分行升级设备,还是换一套更高端的?” 
幻灯片切换至一张宸安(惠安)银行的业务发展多曲线图。指尖沿着曲线移动,手势上升,文子启解释道:“我们赛思克公司是在根据宸安银行未合并前的发展趋势与合并后的发展趋势进行综合分析,科学地预测了业务增长量,在留出足够的适应空间后,才得出这三个层次的划分。推荐的设备,能够满足银行在未来五年到十年的业务增长需求。倘若我们赛思克的设备真的跟不上经济发展的步伐,那么我们将提供免费的升级和更换。” 
专家赞许地颔首,表示自己没有其他问题。 
曹主任侧身朝雷承凯副行长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老雷啊,赛思克的人怎么会有我们以前惠安银行的业务量数据,该不会是你透露的吧。 
雷承凯没理他,淡定地写着笔记。 
价格部分,由沈逸薪来谈。沈逸薪的英挺双眉间有深思熟虑的气质,他侃侃而谈,提出的其中一条建议是总售价中的一部分将交给赛思克公司的香港培训专部,作为宸安银行科技部工程师的操作培训费。 
张贵戎副行长对此提议不禁眯起眼笑着点头。他相信等戚老行长退休后,宸安银行是归他的,所以自然也希望银行能发展得更好。而赛思克方案的这一项舍弃部分利益来培训银行人员的做法,让他心生佩服。 

时值正午,谈判顺利结束。临离去前,赛思克三人与谈判对方的九人一一握手。沈逸薪从那九人的目光和表情中读出了他们的满意。 
安坐在行驶回程的保时捷里,白凌绮整个人放轻松下来,没有了去时的严肃应战状态。“我们打了一场漂亮战。”她舒然笑道。 
“确实是。”沈逸薪转着方向盘,拐过百万庄大街的十字路口,“不过,有一点我很在意——张贵戎和雷承凯两位副行长在刚进门时脸色很差。不知道是不是银行里出了什么大事。倘若真是在这节骨眼上银行出了事,我担心会影响到订单。” 
白凌绮转向工程师,“子启,你在宸安银行里不是有个小女朋友吗?不如问问她,说不准能透些内部风。” 
“成‘小女朋友’了?”沈逸薪侧过脸,浅笑着插了一句。 
文子启扫了沈逸薪一眼,回答白凌绮:“嗯,我会拜托她打听打听的。” 


伍诗蕊正在假哭,梨花带雨,凄凄惨惨戚戚。 
但宸安银行的财务部主任不知道她在假哭,只以为是自己说话语气太重,不然也不至于才说了两三句,这姑娘家的眼泪就跟没闸水龙头的自来水一样,哗啦啦流个不停。 
关不关门好呢?财务部主任十分纠结。大铁门现正敞开,其他职员听见哭声,不时探头探脑朝门内里窥望,小声议论。可要是关了门,孤男寡女哭声阵阵,岂不立马产生大误会了吗?那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财务室主任抹了一把额头汗。 
“咳咳,那个,小伍啊。”他拿过维达盒装抽纸,战战兢兢递到伍诗蕊面前,“你就别哭了,咱不是不信任你,只不过按规矩必须严肃查问。” 
伍诗蕊哇一声哭得更凶了,顺手抽走几张纸巾擦脸。 
“小伍啊,你得明白,咱们银行规矩最严厉的,就是财务这儿。为什么呢?因为这儿是管账的。”面对眼泪攻势,财务部主任一筹莫展,“财务室的电脑里头,存的都是咱们银行最关键最机密的账目文件。你再仔细想想?年轻人犯错,是可以理解的——” 
沉稳的厚皮鞋脚步声逐渐接近,财务部主任一抬眼,瞥见风险管理部的狄瑞主任出现在门外。 
狄瑞主任左右瞧瞧站在门旁围观的职员们,面色严肃,沉声斥道:“看什么热闹呢?赶紧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众人顿时被吓得喏喏应声并迅速散去。 
财务部主任也被吓得一惊,寻思着这狄瑞平常和和气气,发起火来却饱含威严,真不愧是当兵出身的。 
“狄主任。”他屁颠屁颠迎上去,将狄瑞拉到已空荡荡没有人的财务室大铁门外,“你可算来了。” 
“刚刚在外头开会,一接到你的电话就赶回来了。”狄瑞问,“怎么回事?” 
“财务室的电脑每个周都会小查一遍,每个月大查一遍。这会儿查的时候,发现其中一台电脑里的账目文件有一次复制操作。我们怀疑可能有人私自拷贝了账目文件。”财务室主任擦一把额头汗,小声解释,“那台电脑是蒋姐使用的。蒋姐是我们银行的十多年老职员,我已经询问过她,她否认有私自拷贝文件,也说没人晓得这电脑的密码。” 
狄瑞望了一眼门内抹泪的姑娘,“我记得小伍是个人信贷部的。” 
“没错,她不是财务部的员工。”财务部主任继续解释,“我调阅了财务室大门的监控视频,发现小伍近一两个月常常来财务室。我考虑到她是新来咱们银行的职员,又是年轻人,担心她被外人利用,才喊她过来问问。不料才说几句,她就哭哭啼啼的……” 
狄瑞沉吟片刻,“我去问问她。” 
脚还没踏进财务室的大门,狄瑞的手机响了。 
狄瑞低头一瞧。是雷承凯的来电。 
“喂,雷行长,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不敢当。”电话那端传来雷承凯干笑两声,“你在银行?” 
“对。” 
“你今天不是应该去外头开会的么?” 
“赶回银行了。” 
“为了财务部的那件事?” 
“对。” 
“现在情况如何了?” 
狄瑞将手机交给财务部主任,主任简略讲了个大概,说正在查问一个名叫伍诗蕊的职员,然后递回手机给狄瑞。 
狄瑞踱远几步,继续听电话,“我在。” 
“你打算向伍诗蕊问话?” 
“对。” 
雷承凯沉默了一小会儿,“这事情,我想,就算了吧。” 
“为什么?” 
“我以前欠了某个人的人情。如今想还给他。” 
“那个赛思克的工程师?” 
“……是的。” 
“小伍和他是什么关系?” 
“是他的女朋友。” 
狄瑞漠然笑一下,“你们之间的私人人情,为什么要用公家的事情还?” 
雷承凯:“就当是帮一帮我吧。” 
狄瑞不作答。 
雷承凯:“狄瑞。” 
狄瑞仍旧不作答。 
雷承凯忽然说:“阿瑞,咱俩还是兄弟吗?” 
“兄弟?”狄瑞怔了一下,继而冷笑,“你有资格提‘兄弟’两个字么?” 
不待对方回答,狄瑞挂掉通话,关了手机。 
财务室主任远远地望着狄瑞的举动,满脸不解。 
风险管理部的狄瑞主任一步一步缓慢走到财务室大门旁,望向门内的伍诗蕊的背影。 
——雷承凯啊雷承凯,你以前说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你是欠了我狄瑞多少壶酒,多少杯茶? 
财务室的两部空调都在制冷,白气呼呼吹着,凉风阵阵。财务部主任小心翼翼凑近,问:“狄主任,雷行长他有什么说的?” 
狄瑞淡然说:“他说……这事儿就算了。” 
“算了?”财务部主任惊讶地拉高音调,“咋就算了呢?” 
狄瑞沉默许久,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要是日后出了什么事,就由我这个风险管理部主任担着。要是我都担不了,就让他那个副行长担着吧,他爱担多少就担多少。” 
财务部主任低头思索,不再作声。 
狄瑞拍一拍财务部主任的肩,转身慢慢离去。



九十一: 

暖融融的三里屯杨家火锅店,伍诗蕊兴高采烈地将一大碟肥羊倒入汤锅中。 
坐在她隔壁的蔡弘看着她。 
坐在她对面的文子启看着她。 
坐在她斜对面的黄翰民看着她。 
伍诗蕊撇撇嘴,放下空碟子,“你们干嘛……一个两个苦瓜脸。” 
蔡弘:“银行的那些臭领导们要是再敢欺负,就告诉我,我去揍他们!” 
伍诗蕊白了他一眼,“银行保卫科的保安那么多,你是要一对一的单挑还是一对N的群抽?” 
文子启:“诗蕊,不如辞职吧,别留在宸安银行了。” 
伍诗蕊摇头,“他们让我暂时休假啦。这样一来反正我见不着他们,为什么还要辞职?” 
黄翰民:“小姑娘,以后调查证据这种事,交给警方来办。” 
伍诗蕊做了个鬼脸,“等到你们的侦查员来啊,早就被一键删除了。” 
三个男人沉默无语。 
伍诗蕊拍一拍木头纹理如流水的桌面,“今晚这顿,谁请客啊?” 
文子启:“我来。”同时拿起菜单准备多点些肉菜。 
蔡弘伸手抓过工程师手里的菜单,“文哥,这一顿归我请客,你别和我争哈,争了就不当你是好哥们!”他招呼服务员来,吡哩吧啦又点多了五六样伍诗蕊爱吃的菜,整套动作畅快淋漓一气呵成,看来是早已实践多次。 
白雾般的热气蒸腾缭绕,鸳鸯汤底开始咕咕地冒气泡,里面的葱白上下翻滚。伍诗蕊撮起筷子打捞先前扔进火锅里的肥牛。 
雕花圆窗外天色灰黑,雀鸟鸣叫,悠悠归林。这时候乃是晚餐时分,火锅店生意兴隆,食客满堂,座无虚席。觥筹交错间,笑声、干杯声此起彼伏。 
上午熬过精神高度紧张的竞争性谈判,文子启有些疲惫,但心里静然如石沉大海。 
“黄队长,”工程师问,“诗蕊她带出来的账目文件,分析得如何了?” 
“我交给了专案组的同事们。”经侦队长黄翰民呷了一口茶,“他们已经开始对账目中涉及不寻常资金流动的几家公司进行秘密调查。”他今晚穿的是一身普通便服,虽不如警服威严,却更显亲民和善。 
蔡弘灵光一闪,“黄队长,等调查结果出来了,您能不能让我给您安排个专访?或者做个案件专题报道?” 
伍诗蕊不禁噗嗤一笑,捅了记者同志一肘子,“你还真敬业。” 
“经济大案的独家报道,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啊。”蔡弘说,顺手又给伍诗蕊夹了几筷子菜。 
“专访没问题,等案子结束了就成。”黄翰民笑道。 
工程师点一点头,承诺道:“我会记得把有黄队长专访的《北京经济周刊》给凌绮姐看的。” 
“咳咳。”黄翰民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领,笑道,“小蔡,带上你们社最优秀的摄影师,一定要把我拍得英俊威武。” 
“成交!”蔡弘竖起大拇指,“保证您高端大气上档次!” 
虎牙小美女笑得花枝乱颤,三个大男人也忍不住一同笑了。 
爽朗笑声过后,蔡弘多点的那几样菜也送了上来。装着肥牛、肥羊、金针菇、淮山片、鹌鹑蛋、炸豆腐串等等的盘盘碟碟摆满了一桌。 
“别客气!”蔡弘开心道。 
火锅聚餐,吃的是热闹,吃的是人情味。桌上四人有说有笑。蔡弘痛快地倒菜入汤锅,又殷勤地为伍诗蕊夹菜。黄翰民吃得热了,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一回头发现本来在乳白的汤中翻滚的香菇贡丸消失不见,以刑侦的锐利目光搜寻老久,终于在工程师的碗里找到了。工程师后来捞了两个鹌鹑蛋给黄翰民,作为香菇贡丸的补偿。 
饭席进行到一半,黄翰民接了个电话,嫌火锅店里吵,就走出去接,十多分钟后走回来,恢复正经态度,对文子启道:“星期六是十一国庆节,专案组打算请东方旭升的冯总去局里坐坐。” 
文子启的指尖一颤,筷子间的淮山片没夹稳,掉进碗里,“冯浩……” 
“咱们这儿请吃饭,局里的请喝咖啡。”蔡弘笑道,“黄队长,国庆节你去不去上海,露一手泡咖啡绝活儿?” 
“去。”黄翰民点头,“康鑫是我在离开上海、调来北京之前,唯一一件未解决的心事。通过对冯浩的讯问,我们或许得到指向惠安银行的更多证据。” 
隔壁桌上了一大碟香菜。一下锅,浓郁的香辛味儿四溢。 
文子启搁下筷子,“黄队长,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上海?” 
“星期四吧。”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文子启问。 
黄翰民饶有兴趣地瞧着眼前的年轻工程师,“想去见证三年前把自己赶出公司的人如何惨淡收场?”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清白。”文子启说,“我去上海见冯浩,是因为我的一位老朋友,托我给冯浩捎去一句话。” 

“你周四也去上海?”沈逸薪颇为诧异。 
“嗯。”文子启仰首,举着晾衣叉收衣服。衣架高高悬在阳台的晾衣绳上,雪白的衬衫晾干了,衣角随风轻摆,收下来抱在怀里,可以闻到洗衣服的清香。 
火锅四人餐结束以后,文子启回到家已是夜晚九点多。阳台的灯亮着,吸引了三四只秋虫围聚在灯罩附近,时而绕圈飞舞,时而撞击灯罩。 
沈逸薪从背后环抱文子启,下巴搭在对方肩窝里,不安分的手揉摸着对方的腰。 
文子启的腰很敏感,浑身一软,怀里那几件干净衬衣险些跌落地面。他侧过头,像猫一样用鼻尖蹭着沈逸薪的脸颊,“不想我去吗?” 
清凉晚风徐徐吹过二人拥抱的阳台。 
华灯明辉的现代化大都市,霓虹绚烂,流光溢彩,别具一番妍丽的美。 
“想陪你一起去。”沈逸薪的深黑瞳孔中映入了霓虹灯的光,“可是周四是宸安银行宣布谈判结果,我不能离开北京。” 
“我在上海又不待很久。”文子启哄着大狐狸,“最多一个星期而已。” 
沈逸薪搂得更紧,“我知道你等了三年,子启,一直在等待归还你公道的一天。你放心去上海吧。北京有我在。公司那边,我会吩咐他们算你休假。多带几件衣服,听说上海那边最近下雨降温,湿冷湿冷的。你的胃不好,记得准时吃饭,不准饿肚子。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撑着,即使是半夜三更也要打,我24小时开机,不怕吵。” 
“当我是不会照顾自己的三岁小孩子呢……”文子启笑道,返过身,一手挽着刚收下来的白衬衫,一手勾着沈逸薪的颈脖,前额相抵,唇舌相触。 

华庭酒店的自助西餐厅里,唐教授默然独坐于角落,往杯中倒入牛奶,然后用小勺子搅拌着杯中的液体。 
他以前仅仅青睐品茶。生于上个世纪,长于上个世纪,学成于上个世纪,他的思想保守,过去曾斥责咖啡为“堪比泥浆的西洋玩意儿”,鄙夷奶茶为“杂交混合体”。但是,自从数年前他由地方高校调到北京的研究所之后,他开始学习慢慢接受泥浆咖啡和杂交奶茶这类青年人喜欢的饮品。 
在小勺子的搅拌下,杯中牛奶的白和红茶的褐纠缠成漩涡般的同心圆,犹如唐教授的纠结心情。 
不到上海不知道钱少,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想要做研究搞学术,必须有稳定且充足的资金作为支持,而对于他所处的研究所而言,资金的主要来源不外两点:国家课题经费,企业投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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