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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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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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修直的腿裸露出来——由于工程师常年穿西装长裤,少接触阳光的大腿肌肤色泽苍白。 
双腿肌肤触及冰凉的地板,一份清醒的危机感骤然充满文子启的内心,他急忙抓过被沈逸薪扔开的睡裤,慌慌张张要往腿上套。 
沈逸薪一把扯过那条睡裤,手一甩,扔得更远,同时抽出自己腰间的皮带,褪下外裤和内里的三角裤。 
三角裤一脱下,高大男人的胯下毛发浓密处,一根硕大坚‘挺的阳‘物摆脱束缚,勃然跃出,展现在工程师面前。阳‘物已完全充血硬‘挺,颜色深红得近乎发紫,柱身有粗长的血管凸起。 
文子启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发抖,声线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音,“你、你什么时候硬起来的?” 
沈逸薪的眼神有着宿醉者的半梦半醒的迷蒙,“就在刚刚你被我抱着,左右扭动的时候。” 
文子启无言以对——自作孽,不可活。 

沈逸薪拉松了自己的领带,脱下后甩去一旁,又解开了领口最靠上的纽扣。深黑瞳仁闪着光,犹如猎食者在审视利爪之下的柔弱猎物。 
他牢牢抓住文子启的双腿,扳着朝一边并拢,然后将那根勃‘起的阳‘物塞入文子启双腿紧贴的内侧,开始来回进出。 
各种难堪与羞耻涌上心头,文子启的脸腾地烧红。挣不脱,只能忍受着。他抓过散落旁边的抱枕遮掩面容,心里祈祷沈逸薪赶快清醒过来,或是赶紧完事。 
进出的速度在加快,沈逸薪没说话,客厅内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烫,太烫了,也太硬,太大了,文子启心想,仿佛烧红的铁杵。 
被那样灼热坚硬的东西摩擦着,他大腿内侧的柔软皮肉已经被摩擦得通红,甚至能感受到阳‘物柱身血管内的滚烫奔腾的血流。 
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他不安地想,将脸埋进蓬松的抱枕中。 
蓦然间,文子启发觉,某种欲‘望从自己腹股沟深处燃起。 
时钟的分针,滴答,滴答地响。 
星星之火,逐渐蔓延成燎原之势。 
文子启咬着唇,偏头偷偷看向沈逸薪。 
深亚麻色头发的男人正紧紧皱着眉头,身躯进退,肆意抽‘插中,未察觉对方的异常。 
……不行,这时候不行,以逸薪现在的状态,我们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文子启思忖。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胯下,掩饰着薄棉内裤里逐渐变得硬的形状。 

天色从洗旧布的浅蓝色,一点一点变淡,再变淡,变为清透的微白。 
滴答,滴答。时钟在不紧不慢地发出单调的声响。 
深亚麻色头发的男人,呼吸音沉重而急促。 
——不合拍的旋律。 
沈逸薪的进出动作愈来愈快,直至最后一个猛力的戳刺,粘稠的白色浓液喷射出来,溅上了文子启的睡衣。 
如男人先前所言,量确实很多,来不及渗湿睡衣的浓液滴在地板上,聚成一小滩白浆。 
“逸薪……”文子启轻轻唤道,睁开眼时,发觉自己眼角湿了。 
沈逸薪喘息着,胸口快速的一起一伏。渐渐的,他恢复常态,喘息缓下来,抽出已软的阳‘物,深黑瞳仁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子启……”沈逸薪俯身,趴在文子启身上,唇在文子启的耳畔。 
“……我在。” 
“我喜欢你。”沈逸薪温柔说道,轻软得宛如一个晚安吻,而后合闭眼帘。 
“……逸薪?”文子启偏头一看,发觉沈逸薪已然沉入释放后的疲惫熟睡中。 
朝阳透过阳台门投映在地板,淡淡金黄的光斑。 
文子启任由沈逸薪趴在自己身上,他的手搭在他的脊背,他抱着他。 
飘忽的心绪浮起来,又沉了下去。 
许久后,文子启扶起沈逸薪,帮他拭净下‘身,移他回房躺床。 



四十五: 

经济高速增长背景下的北京CBD大舞台,怀抱梦想的人们依然忙碌拼搏——准确来说,是绝大多数人。 
银泰中心的赛思克驻北京分部,年轻的小工程师何嘉今日心情不好,手托腮,面朝窗,呆若木鱼地发呆了整整一上午,连心爱的日系手办都不曾瞥过一眼。 
文子启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你这是怎么了?一脸苦相的。” 
何嘉幽幽地叹了口气,十足的文艺青年抑郁范儿,“凌绮姐去了海南,一个星期见不着了。” 
“都痴情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文子启打开存放维修登记表的文件柜。 
害相思的人掰着指头算数,“一个星期七天,算起来二十一个秋——唉——” 
“……好吧,不如这周的客户维修任务全归你了,”文子启把登记表堆叠整齐放置,“十二分精力充分投入工作,转移注意力,能够有效缓解你的相思之苦。” 
何嘉烦恼地搔挠着他那头标志性的鸡窝般凌乱的头发,“热火朝天的工作也无法拯救我了——人生啊啊啊——” 
文子启又好气又好笑,“早知如此,你该向逸薪申请,跟着女神一块儿去南海。” 
“我想过的!”何嘉抬起头,百无聊赖地拨弄桌面上的塑料小人,“可是沈老大不同意。他说就算要带工程师去,也只会带你去。” 
“下次吧,”文子启把摞好的登记表搁在一旁,“等下次凌绮姐单独一人去外省出差,你再跟沈老大说,让你作为专业的技术支持跟着去——那才是你们二人独处的绝佳机会。” 
何嘉眼睛一闪亮,脸上抑郁阴霾一扫而光,腾地站起身,如同一尾回光返照的乱蹦跶的鱼,扑到文子启面前拽住他的手臂,“真的?真的吗文工?我真的可以和凌绮姐一起出差吗?” 
文子启不料何嘉的反应如此积极,被吓得顿了一下,“我猜……他会答应的。” 
“嗯!”何嘉喜笑颜开,小鸡啄米似拼命点头,“文工!你们投标组开会讨论的时候记得帮我探一探凌绮姐的口风啊!我的下半辈子幸福就依仗你了!你是我的大恩人!” 
这时候,手机来电铃声是文子启的救命稻草。 
文子启挣脱了何嘉的手,“我、我接个电话……” 

“子启,子启?”手机里传来沈逸薪的声音。 
“嗯,我在。” 
“怎么这么迟才接电话?” 
文子启瞟了一眼正乐颠颠晃悠出工程师办公室的何嘉,“……因为刚刚在对付一个麻烦的家伙。” 
沈逸薪轻轻笑了一声,“应该是何嘉吧。白凌绮一走,他估计就闹情绪了。别管他,等我回来了再对付他。” 
“他已经被我摆平了。”文子启心虚道,至于批不批准他和白凌绮的出差申请,是你沈老大的事了,“逸薪,你到了机场吗?” 
“没呢,正在计程车上。白凌绮和张副行长,还有那几位主任约了,在机场的国内航班托运行李处碰面。” 
“嗯。” 
“是不是担心我会睡过头了?” 
“……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担心。”文子启腹诽,看来这只狐狸不晓得清晨归家对自己干完那事后,睡得有多沉,自己连拖带拽地把他弄去床上都没折腾醒他。 
“我回家前调了闹钟的,不怕睡得太舒服醒不来。” 
“……”文子启沉下脸,可惜沈逸薪瞧不见,“原来你早有预谋?” 
“预谋什么了?” 
“……预谋了对我干那些事情啊。” 
沈逸薪的语气轻松,带着不但阴谋得逞而且收获意外之喜的欢愉,“我是预谋了回家后借着酒劲对你亲亲搂搂,不过没预谋到能和你腿交。” 
“……沈逸薪!”文子启顾及场合,压低声线假装淡定道,“小心你回来之后我阉了你。” 
“子启,”沈逸薪似乎全然没察觉文子启的愤怒,停顿一下,郑重说,“我喜欢你。” 
文子启一下子安静了,仿佛投石激起波澜后重归平静的湖面。他看见镜子般的玻璃窗映出自己的面容,脸上绯红一片。 
“我喜欢你。”电话那头的男人重复道。 
“我……”仓促间,文子启慌神,不知如何回答——纵有千万言语,一时哽在咽喉。 
“早晨那时,我说过一回,可惜有些醉。本来想等到从海南回北京后,再当面对你认认真真地说一次。不过……”沈逸薪静了少顷,“不过我心急,等不及了。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了。” 
文子启释然般轻轻笑了,感觉眼眶中有温热的水雾朦胧了视线,“可是,我……更想当面再听你说一次。” 
“子启,等我回来。”沈逸薪的声音里透出缱绻深情,“一定要等我回来,再说一次。” 


温度随着时日推移而渐升,春意愈浓,清润融睦的日光驱散了北方大地的寒意。 
冰薄水暖,剪燕归来。 
文子启握着手机,默然立在窗前。 
三年前,海南机场,自己准备搭乘飞往甘肃的飞机。 
韩光夏送行。欲言又止。 
“等你从甘肃回来,我们再说吧。” 
从此,人生的道路分岔。 
曾经的念想自己面前直直摔碎破裂。 
梦,转醒了。 
年轻的工程师忽而恻然。 
——倘若当初那句话坦白真切说了出来,如今一切是否会截然不同? 


夤夜时分,孙建成开着自己的那辆马自达来到西单,拐进一条路口,熄火停靠在路边。 
这条小路异常冷清,四周黑漆漆,悄无声息,静得吓人。一盏路灯投射出微弱的光,灯丝大概出了故障,一颤一颤地闪,似极了鬼片里酝酿恐怖气氛的场景。 
孙建成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根红塔山。他深深吸一口,随后吐出一大团烟雾。 
太过安静了,他的耳朵里反而滋生出一种嗡嗡的鸣音。 
孙建成接连吸了几大口烟。烟尾积了一小柱烟灰,随着手一抖,几点烟灰跌落在肥胖的手背。 
“TMD!”孙建成吃痛,不禁怒骂道,伸手出车窗弹干净了烟灰。 
这条路不宽,沿街商铺全打烊关门,只剩下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7…11”便利店还灯光明亮。 
要不要去买罐啤酒呢?孙建成琢磨着。 
他喜欢喝酒,尤其是啤酒。红酒白酒,二锅头马爹利,都不够啤酒深得他的爱。 
有点苦,有点辣,还有点涩,他最喜欢这口味的啤酒。冰镇的更好,喝进肚子里,从食管到胃都一路的清凉放松,说不出的舒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喝啤酒,孙建成自己也不大记得确切了,只记得第一次喝酒是在一个夏季,一个炎热如火的夏季。 
那是一个暑假,东北罕有的高温八月。初中二年级的孙建成还不胖,干瘦瘦的一个农村娃子,跟着一群同样生长在农村的同学齐齐来到县城找暑期工。大家谎报了年龄,都说自己有十六岁。其他同学找到的均是制衣厂和汽车修理厂的工作,惟独孙建成只获得了一份站在街口为新开张饭馆派传宣传单的工作。报酬低,又辛苦,要上午一直派到下午。火辣辣的中午,仅有半小时让他吃个馒头喝半瓶凉白开来填肚子。 
那时候和孙建成一起派宣传单的还有另一个男孩,比孙建成大一岁,父母在县城里打工,自己也趁着暑假没课来赚点钱。那男孩干了一个月就干不下去。辞工前的一个中午,他请孙建成喝了啤酒。当老板娘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青绿色玻璃瓶,撬开瓶盖,插上吸管,递到孙建成面前时,孙建成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大口。 
咳咳咳,孙建成人生头一次被啤酒的苦辣呛到了。那男孩自己也买了一瓶来喝,拍着孙建成的背,说,以后长大了,是个男子汉的都要会喝酒。 
孙建成相信了,奋力将那一大玻璃瓶啤酒灌下肚里。 
冰镇的啤酒下肚,喉咙虽辣,但浑身清凉无比。孙建成长长打了一个饱嗝。 
往后,每年暑假,孙建成都会跟着同学们来到县城打工。在暑假结束,辞工离开前的一个中午,他都会买一瓶冰镇啤酒给自己。 
渐渐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喜欢上了这种自己曾经认为难喝的饮料。或许,是因为它给自己带来一种解脱的感觉——解脱炎热,解脱艰辛打工,解脱痛苦。 

一个男人从“7…11”便利店里推门而出。叮铃铃的开门音乐飘荡在寂静冷清的街道上。 
孙建成的思路从记忆中抽离出来,回到当前的现实中。 
“操,那家伙怎么还没到?”孙建成瞅了一眼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催促催促。 
香烟头的烟灰又落了几点在他的西装裤上。孙建成一边骂三字经一边把手机往副驾驶座一扔,腾出手来拍掉裤腿上的烟灰。 
烟灰拍干净了,可惜笔挺的西装裤被烫出了三四个黑点。孙建成泄气似地仰靠在座椅上,瞧了瞧那手机,一扭头,狠狠地继续抽烟。 
“这日子越过越操‘蛋了。” 
三年前,原本任职于东方旭升销售部华东区的他受到康鑫事情的牵连,被迫跟着韩光夏调动去华北区。 
华北区,华北区,简直跟开荒似的。刚开始时非常艰难,市场打不开,客户关系没建立起来,而华北区的同事们还零零星星地明讥暗讽。头一个季度,一个订单都没拿到。韩光夏不急,轻描淡写地表示,因为是前期准备阶段,所以暂时没有订单。但孙建成急,十二分的急。他老家东北,自己身在华北,多么近,家里人希望他常回家。可是没有销售提成,工资低得可怜,他不敢回家。一回家就意味着要给钱。 
孙建成不像韩光夏那般宽裕。他需要钱,非常需要。 
所以他开始抱怨。抱怨华北区的同事能力低下,抱怨客户刁钻为难,抱怨丧失了华东区这块大肥肉……最后,抱怨文子启连累了他。起初,韩光夏对孙建成的抱怨置之不理。后来慢慢的,韩光夏表现出了反感。 
我相信子启。韩光夏将文件摔在桌上。老孙,你别再说他的不是了。 
你相信?你凭啥相信?孙建成不甘示弱。凭你和他共事了短短一年?还是凭你和他同睡过一间酒店客房? 
向来沉静的韩光夏被气得脸色发青,没回答,冷冷扔下一句便摔门而去——子启绝对是清白无辜的。 
哼,瞧在你是我顶头上司的份儿上,我喊你一声韩老大,你可就真当自己是老大了。孙建成怒火中烧。 
团队合作的友谊,如同外表华丽的瓷器,豁开了一道蜿蜒危险的裂痕。 
事实证明,韩光夏的销售策略是对的。前期准备工作在第一季度做好了,订单在接下来的三个季度里纷沓而至。韩光夏他相当清楚客户的需求是什么——哪个市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靠决策权来压一压不服的下属;哪个省长是想改革旧制度,创出一条发展新路子;哪个领导是打算做出业绩,以此铺平青云之路。以需求相迎合,则根本不必低三下四点头哈腰地去求,仅仅是平静坦然与之洽谈,便可以将胜利的果实收获入囊——这便是韩光夏一贯的淡定和从容。 
三个季度内,四个省级项目的到手,不仅让韩光夏在商界再次名声大噪,也让他在公司里重新树立威信和赢得地位。 
新年伊始,东方旭升上海总部的新春年会开始前夕,孙建成被总裁冯浩传召入办公室。 
我决定升你为北京区的销售总代表,冯浩说,语气平淡。 
孙建成在愣了三秒钟之后,反应过来,立马被喜悦的浪潮冲昏了头脑。 
北京是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亦是各行各业大型公司的总部集聚地。能当上北京地区的总代表,相当于看见了超大采购项目在向自己招手。 
孙建成几乎是感激涕零道谢着离开冯浩的办公室。 
喜悦的浪潮退却后,孙建成被一股深深的自豪所笼罩——成为北京区销售总代表的人,是他孙建成,不是韩光夏!冯总裁一定是明白到自己当年被贬去华北区的心酸与委屈,所以在一年后用升职来补偿。他终于有机会尝试领导自己前任上司的痛快感觉了。 
那天新春年会,晚宴中,冯浩总裁起身宣布新任命状,孙建成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地听着。当冯浩念道“孙建成将成为新任的北京区销售总代表”的时候,孙建成感到全场的聚光灯都打向他。他很庆幸自己肯下血本专门去订做了一套适合他肥胖身形的西装,因为他此时无比坚信,自己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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