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又老是想笑呢?”
阿彪正哭得使劲,一想到自己为什么笑的理由,脸就皱的哭笑不得。
“因为我刚刚看到了传说中的大雕郭四爷,他……他……他长得真的好像蛤蟆!哇哈哈哈哈!那小胳膊小腿,鱼泡眼大肚腩,搞笑死了!!!”
贴膜哥被他一说,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笑。
阿彪拉起贴膜哥:“别急,现在我们还有任务要干。我等下回去救阿乐,拜托你帮我通知乌贼和他的老公赶过来救我们,他们一定会帮我的!”
贴膜哥摸不着头脑:“阿乐?乌贼?”
阿彪言简意赅的解释:“阿乐,我老婆;乌贼,我朋友;乌贼他老公,是个片儿警,也算是正式编制了。”
“啊,啊,啊!”贴膜哥张着嘴啊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原来你是……”
“我是。”阿彪满肚子腹诽:同性恋嘛,我就是啊,没见过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承认完毕,贴膜哥方才接口:“原来你是有智谋在身啊!”
阿彪一时对贴膜哥的智商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遂鼓舞的拍了拍贴膜哥的肩膀。
“我把我的手机给你,你直接给他打电话。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动!”
“好!”贴膜哥抓起阿彪的手机,一时间在两条像风干腊肉一样的尸体映衬下,二人格外悲壮,贴膜哥紧紧握着阿彪的手,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好兄弟,多保重!”
“多保重!”
说罢,阿彪便大喝一声,一头直冲进洗浴中心。
贵宾间那一头,阿乐以身中数枪的身体在缠斗中终于落败,只得姑且相信郭四爷那句“缴械不杀,为我所用”的承诺,“啪嗒”一声,将手枪丢在了地上。
郭四爷披着个浴巾上演美人出浴,甩着两条小短腿爬上他的加高太师椅,神气活现的摇头晃脑。
好几把手枪一股脑同时顶在阿乐的后脑勺上,可是他自己却已经两手空空。
握在手里的手枪是杀手的性命,放了枪就是丢了命。
这是师傅说的。
只是眼前自己一败涂地的惨状,周围的那些嘲笑,即将面临的困境,已经全部无所谓了,他甚至毫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阿彪的那一句话。
“你们两个有关系吗?”
“我跟他不认识,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明是那样熟悉的声音,一字一句却像针一样,一根一根扎进心底。
也许对于他们活着就是一切,自己应该原谅他。
阿乐心想。
但是原谅不原谅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夕之间全部失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该到了自己了结自己的时候。
在任务中丧命,也不失为一种比较好的退出江湖的方式。
皮带扣里还藏有一根毒针,可以设置发射方向,只要打开机关,就会直接刺入自己体内。
郭四爷咧开嘴笑的开心,女郎在一旁随侍,扭着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大腿。
抵在自己后脑的,有三把格洛克,两把柯尔特,一把沙漠之鹰。
这些全部都是无关紧要的细节了。
阿乐闭上眼开始给自己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34
看来今晚郭四爷注定不得安宁,因为毕竟窗外的阳台上此刻正挂着两个吊死鬼,晃晃悠悠的。她们通通都是冤死的,还都是女鬼,其厉害程度可想而知。
突然之间,贵宾间的门被一个人用蛮力推开,门轴都弄折了,撞在墙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郭四爷皱了皱眉。
阿彪站在那里,气喘如牛,粗着嗓子对郭四爷大吼了一句。
“要死啊!搞我老婆!”
就连郭四爷,也被他唬的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紧接着怒了。
“我他妈就想好好的泡个澡,你们又是来刺杀,又是来抢亲!你们还给不给我安宁日子过了!搞我是吧!你们合起伙来搞我是吧!看我不把你们搞死!温顺!”
“在!”筋肉系壮汉当即出列,“四爷有何吩咐!”
“把他们两个通通抓起来!捆一个结实!然后扒掉他们的裤子!”郭四爷开始愤愤不平的抠鼻屎,捏圆,揉脱水,然后凌空一弹,“叫厨房给我拿两盘黄瓜!看我不搞死他们!”
两根粗的吓人的麻绳用扎粽子的常用手法,将阿彪阿乐两人团团捆住。两人都被脱了裤子,撅着光光的屁股趴在地上,各自面前都摆着两盘、中间还放着一箩筐新鲜黄瓜,这些都是保镖刚刚从厨房里抢救出来的,厨师正准备用它们榨两扎黄瓜汁。
杀人不眨眼的大雕郭四爷揉了揉自己肥圆的肚腩,阴恻恻笑着打量刺杀自己反被逮住的超强杀手,还有那个莫名其妙跑进来救人的神经病,恶趣味的念头在心中呼之欲出。
“阿彪。”阿彪侧过头去,正对上阿乐的眼睛,“你又回来做什么?”
“我……”阿彪此刻也是百感交集,他不回来兴许阿乐还能逃脱,他一回来两人就铁板钉钉的要被抓住,明明管不住自己的肾上腺素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后悔。他只是在想,希望能多拖延一点时间,希望贴膜哥能够像孙猴子一样顺利搬来救兵。
支支吾吾半天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的上来。
阿乐虽然被绳子捆着却依然拼命挣扎,向前爬了一步来到郭四爷的高脚凳跟前,喝道:“我旁边这个人只是走错了路,我不认识他,他跟我也没有关系,只要放了他,我就任凭你们处置!”
说的倒是豪气干云,但是那光着屁股摇晃着小鸡鸡的样子,着实帅气不到哪儿去。
阿彪的小鸡鸡和他本人一样,丧气的低着头,各自头顶着宛如都赫然写着“怂包”二字。
又能怎么办呢?毕竟现在已经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了。
郭四爷听到这话只觉得乐不可支,挥了挥右手,保镖便拖着阿乐的衣领又将他拖回了黄瓜拼盘面前。
刺拉拉的摆在阿乐面前的黄瓜,每一根都粗长的吓人,而且因为品种问题,并不是那种高级的水果黄瓜,而是上面布满凹凸尖刺的妇女之友品牌。不,这世上怕是哪一个妇女也抵挡不住,这分明是母牛size的性玩具。
郭四爷圆滚滚的脸上绽放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外面阴惨惨的风呼啦啦的刮,那场面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仿佛置身于“电锯惊魂”的拍摄现场。
——“hello XXX,i want to play a game……”比利娃娃血红的眼睛、一张一合的下巴,还有两颊诡异的酡红,开始通报游戏规则。
“中国是个法治社会!”郭四爷斩钉截铁的开场白,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我们凡事都要讲规则。那么现在我就来给你们两个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所谓的规则!”
这是一个尴尬的场景,并不是因为在场的两个人没有穿裤子,而是因为有些事情陷入了逻辑怪圈之中。
阿彪想要救阿乐,却因为自身能力不足而使两人都陷入了危险;阿乐想要救阿彪,却没有能力和筹码将阿彪救出去。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于郭四爷,如果郭四爷生性仁慈并动了恻隐之心就会放了两人,但是现在的郭四爷生性残暴杀人不眨眼而且非常生气。
是真的,非常生气。
“你想救他,而他想救你;可是你救不了他,他也救不了你。所以我现在呢就给你们一个能够救得了对方的机会,那就是,登登登等,菊花大战黄瓜PK赛!只要谁用你们后面可爱的小菊花夹断的黄瓜越多,我就答应你们放了对方。所以一定要拿出一点诚意来哦?”
——“Live or die,make your choice。”
保镖将郭四爷镶钻的iphone5打开到计时模式递过去,郭四爷满意的点头。
“限时十分钟,计时开始!”
听到游戏规则的时候,阿乐甚至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说起后面的话,他至少会比阿彪熟练一点。只是苦于以前没有锻炼那边的肌肉,短时间内要夹断那么多根一定很费时。而且……这么粗的黄瓜,还自带凸点增加摩擦力,怎么才能塞进去?
答案是:硬塞。
就砸阿乐犹豫的那一阵,阿彪已经开始行动了。
“哈哈哈哈,不就是爆菊嘛?老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基佬,这钢铁菊花别说是黄瓜,就算是钢枪也给你通通夹断!”阿彪梁山好汉一般爽朗大笑,侧头吩咐阿乐,“阿乐你不要动,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安全脱身的!”
菊花长期纯洁的阿彪并没有后面的经验,保镖体贴的替他们将黄瓜垂直立在地上,阿彪发狠一般“啊”的大叫一声,“噗嗤”一下就坐了上去。
黄瓜其实并没有插的进去,但是那尖尖的头一下子就够阿彪受的了,他只感觉自己要像面人一样被戳个对穿,眼睛里蓄满泪水。
“妈了个逼,”阿彪心里暗自怒骂,“怎么被戳竟然那么疼?”
阿乐在一旁已经看不下去了,提了一口气,也没要别人帮忙,便也将一根手腕粗细的黄瓜插进了自己的后穴。
好像流血了,好在自己全身都是血,流不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粗又长的黄瓜像凳子的第三条腿一样,让阿乐得以保持扎马步的坐姿。
“你……”阿彪见阿乐已经先自己一步,急红了眼,“你别动啊!不要动!”
既然我说过要救你,就一定说到做到,你只要乖乖看着就行了。阿彪心想。
不成功便成仁,死猪不怕开水烫。阿彪又大喝一声,狠了劲的对着黄瓜就坐下去。
黄瓜……进了!
人生从没有一次“进去了”如此扣人心弦,不论是进到阿乐那里,还是中国足球队的乌龙进球。阿彪明明并没有难过,却依然生理反应的淌了满脸的泪水。
他终于……也被破处了。
35
场面是如此的悲壮,又是如此的凄凉。
阿彪用力向左一扭腰、又用力向右一扭腰,一根黄瓜脆生生的被他吸着掰断开来。
虽然有点违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夹断”,但是如此生猛的表演让好色成性的郭四爷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好!”郭四爷咧着一张蛤蟆大嘴,连连拍手交好。
掌声此起彼伏。
阿彪后面塞着那半根汁水四溢的黄瓜,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恍惚中,他忽然想到当时自己问阿乐的话,被进入到后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当时阿乐回答他说:“有点像大便,但是想到你在里面就会觉得很兴奋。”阿彪现在只想声泪俱下的控诉阿乐骗了自己:这绝对不像大便,倒是像灌香肠,那么粗一根,戳进去就没有个头,撑的他差点内爆!
这些罪放在平时阿彪铁定不愿意受,但是如今是为了救阿乐的话……不要说是爆菊!就算是活抽人肠,那也可以试试!
阿彪对着郭四爷京剧造型般的一甩头,转头喝道:“再加一根!”
“好!”郭四爷又是一阵鼓掌,他看到兴头上来了,“再加一根粗的。”
“不要!”阿乐声嘶力竭的大吼。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厢阿彪的菊花越战越猛,又是一根戳到最深处,绞紧肠肉夹住。
阿彪越战越勇,在别人看来只是觉得好笑,但阿乐却只想哭。
一直以来阿乐都觉得自己活的像个局外人一样,对自己和别的生死都毫不在意。结束掉一个又一个人的生命,也只是在一旁默然无语的围观着他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荒唐人生。他还记得哪首歌里这样唱过:不管你拥有什么,我们生来就是孤独。只是在这样悲惨的生活中,越是感到孤单,越是感到寂寞,就越想要找一个人,一心一意的对他好。
他可能会无视,可能会逃避,可能会嫌恶,但是那些都没关系,都是自己愿意的。
或者……更好的结果是,他接受他的爱意,从此也一心一意的对他好。
最强而不自知的杀手,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希望这样被人保护着的。
“阿乐……你听我说。”阿彪体力不支的喘着粗气,“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的身份,从我看见你的枪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这样不好、不安全……等一下你从这里出去,就不要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好吗?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阿乐的眼睛红的好像兔子一样。
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但是……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就算是赌上这条命也要如此。
事到如今,能不能杀死郭四爷已经无所谓了。
自己能不能顺利自尽也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距离足够近——
最后一根毒针就可以干掉距离阿彪最近的那个人。
只要自己的身手还够快——
就能够挡住接着射向阿彪的子弹。
只是死的有点不够庄重,但是反正横竖是死,庄重不庄重、有没有穿裤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担心,接下来的路阿彪是否能够一个人撑下去。
那必定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路,隐姓埋名时刻警惕郭四爷的盯梢和追杀,每天生活在恐慌中。
一种怪异的情感竟然出现在阿乐的心中。
自己想要活下去。
想要和旁边的这个人永远在一起,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而不是就这样含恨而终。
自己竟然……失去了成为杀手的底线,成了贪生怕死之徒。
也许是因为……过去的那段日子,实在是太过美好了。
脾气很臭但是其实人很好的阿彪,那棵叫做“小小彪”的可爱小盆栽,还有那间坐落在市中心脏乱差聚集地、被窝棚包围着的老旧居民楼、他们的爱巢。
对了,还有那个满口胡言乱语的不靠谱的算命先生,康叔。
那晚康叔给自己算了一卦,说自己事业运旺盛,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光景。
“该死的康叔!”阿乐啐了一口痰,“都他妈是他给我乱算命!”
“阿嚏。”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
“卧槽,谁在骂我?我都听到了!”紧接着一道声音。
阿彪和阿乐显然都听出了这是康叔的声音没错,至于为什么会在天花板上传来,这个问题……
“难道康叔就是传说中的竹林七贤老前辈?”阿乐质问郭四爷。
阿彪没那么斯文,已经破口大骂:“你这个死老头,你好狠的心!连我和阿乐都好意思下手!你这个贱人!混蛋!傻逼!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死死死死死死!!!”
天花板那头一片寂静,没人应声,除了。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嚏嚏嚏嚏嚏嚏!!!”
不得不说这段Rap配合的非常到位。
Rap结束,阿彪开声演唱:“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天花板应声炸裂,两位分别身着袈裟和对襟褂子、一眼看上去就颇具仙风道骨的老先生应声落地。
四下烟尘飞舞,就好比天庭里干冰制造的劣质祥云。
同时掉下来的,还有一本伊藤润二的漫画。
四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还是阿乐先发制人,皱着眉恶狠狠的抱怨道:“师父!”
老和尚摸着脑袋装傻:“啊……哈,是悟空啊?”
阿乐通过咬牙切齿传达了自己的愤怒:“我是阿乐,你不认得了么!”
老和尚捏出一个兰花指,掩嘴一笑:“哦,阿乐,阿乐,呵呵,呵呵。”
康叔双手都没有武器,但是老和尚肩上却背着一架AK47。阿彪做梦都没想到,原来一直以来埋伏在天花板上阻击阿乐的高手,竟然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