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下了决心。
二二章
傍晚时分，马助理跟着韩武纪连带一群马仔浩浩荡荡的出发。马助理坐在车上，神情有点不悦，看着韩武纪得意的笑脸说：“你太张扬了，当真把警察都当傻子吗？”
“错，我这人最尊重的就是警察。”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这绝对不是一个笑话。马才，我必须声明一点，我是合法的商人，不是黑道大哥。”韩武纪一本正经的样子。
马助理似是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满脸的嘲弄之色，“这话对我说没用。”
“哎，我就知道你不理解。”韩武纪抓起马助理的手，说：“马才，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心意相通呢？”说完，还砸吧了两下眼睛。
马助理一把推开他，表示他很恶心韩武纪这副样子，他真是受够了。
“老板，到了。”坐在前排的阿文适时出声。不过看他低垂的头，有点抽搐的脸部肌肉，真可以想象得出他忍得多艰难啊。
马助理率先下车，韩武纪跟在后面，下车之前不忘狠瞪了眼阿文，警告他下次收敛点。
下了车，马助理才知道他们来的地方位于郊外一处很空旷的地段，偏偏这里还搞了一家大排档。难不成这家厨师手艺好到众人纷纷开车来吃的地步吗？
韩武纪一眼瞧出马助理的疑惑，他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这里的老板跟道上很多人都有点渊源，而且之所以把店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是方便大家吃些野味。”
原来如此。马助理点点头。
雨篷下面灯火辉煌，郭旺东带着他的手下已经先于他们到达。马助理和韩武纪并排着走在最前面，当马助理很客气的伸出手，要与郭旺东握手打招呼的时候，郭旺东明显的意外了一下。不知是意外于马助理的到来，还是意外于马助理的行为。
马助理握着郭旺东的手，说：“郭老板，幸会。没想到大家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一直很期待和马先生见面。”郭旺东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抽回手，看着韩武纪，“韩老板，请坐。”
韩武纪看了眼马助理，而马助理则始终面无表情，对韩武纪的看过来的眼神不做丝毫回应。韩武纪放下担心，在郭旺东的对面坐了下来。马助理看大家都坐下后，也在韩武纪的身边坐下。
郭旺东这次不抽雪茄，改玩手上的扳指，一脸和煦的笑容，却始终无法掩饰骨子里的血腥，“韩老板，说说看吧，我希望今天大家能谈出点什么来。”
韩武纪倒了杯茶水，一口喝干，然后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郭老板，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什么阴谋阳谋的统统使出来，老子还真没怕过。”说完，冲着郭旺东嘿嘿的笑了两声。
郭旺东顿时脸色便阴沉下来，“韩武纪，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郭老板会不知道？”韩武纪突然站起来，猛拍着桌子，一张阴森的脸凑到郭旺东面前，“郭老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脚刚走，背后就派人给老子来阴的。不过可惜，我命大。郭老板不会太失望吧。”说到后面，韩武纪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接着又坐了下来。
“韩老板这话我可听不明白。”郭旺东揣着明白装糊涂，打定主意在这事上不会多说一句。
“听不明白不要紧，阿文，把东西拿上来。”韩武纪一声大喊，就见阿文拿着一个公文包上前。
一直静观其变的马助理眉一挑，看了眼韩武纪，这个家伙又想玩什么把戏吗？此时放在桌下的手被韩武纪突然抓住，手指头在他手心里缓慢的刮蹭着。马助理疑惑的看着他，就见韩武纪略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又微不可觉的眨了下眼睛。马助理暗皱眉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阿文将包放在韩武纪的面前，韩武纪很嚣张的笑了下，然后将包掉转一番，直接向郭旺东推过去。
郭旺东警惕的看着韩武纪，又看了眼跟前的公文包，没动。
韩武纪嘲弄般的说道：“郭老板不打开看看？那里面可是我特地给郭老板准备的好东西。”
郭旺东冷哼一声，手一挥，示意旁边的马仔将包打开。小心翼翼的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个小匣子，还有一个文件夹。
看着对方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韩武纪很不厚道的大声嘲笑起来，“郭老板，你放心，这里面的东西绝对都是安全无公害，请放心使用。”
郭旺东狠狠的瞪了眼韩武纪，示意手下的手继续动作，然后说道：“在道上混的，要的就是胆大心细。韩老弟这般张狂，就是不知能狂到什么时候。”
“这个就不劳郭老板费心了。”
小匣子打开了，马仔脸色很难看。郭旺东瞪了眼马仔，伸头看过去，脸色当即变得极为难看。“韩老板这是什么意思？”说着将小匣子给推了回来。
马助理这下子看得明白，里面全都是人的左耳朵，数目大概有二十来个。马助理暗皱眉头，看了眼韩武纪，这人手段太过了。
韩武纪嘲弄似的笑了笑，“郭老板别急，先把东西看完，我们再说。”
郭旺东强忍怒气，从马仔手里拿过文件夹，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只是看了个看头，郭旺东就忍不住拍起桌子。“韩武纪，你欺人太甚。看来今天你是不想谈了。”
“废话，老子又不是有毛病，和你谈个鸟。”
韩武纪话音一落，阿武带着人就开始往前冲。掏出暗藏怀里的武器，嘴里开始骂骂咧咧的，“给老子砍，砍死了作数。”
同时韩武纪拉起马助理往后面退去，而阿文则始终保护在身边。三人一起退到车上，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血腥厮杀。
“这就是你的计划？”马助理淡淡的问。
韩武纪皱着眉头，看着外面，说：“马才，这么惊险刺激的场面，你好歹给点反应吧。不要总是一副冷静理智的样子，让人很想扁你，知不知道？”
“你想扁我，就明说，不用拐弯抹角的。”马助理看了会外面的厮杀，就撇过头，不再有丝毫的兴趣。
“没错，我是想扁你。不过我舍不得。”韩武纪到了此刻还不忘表白一番，真是没药救了。
“老板，你看。”坐在前排的阿文指着外面的某个阴暗角落，突然出声喊道。
韩武纪随着阿文指的放向看过去，就见郭旺东带着几个马仔准备逃走。这次出其不意的攻击，的确把郭旺东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郭旺东那边也有准备，可惜有句话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郭旺东有算计，想得到最大的好处，想游走几方而不败，因此他总是会留一手。而韩武纪则是无所顾忌。
似是变戏法一般，阿文和韩武纪手上都拿了一把枪，接着两人几乎同时按上消音器，同时向郭旺东方向射击。韩武纪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接连扣动扳机，却始终避开郭旺东的要害部位。先是两条腿，接着是两条胳膊。每一枪都打得很准，手也很稳。很明显韩武纪是一个射击高手。甚至于马助理都很怀疑，他是不是达到了狙击手的水准。那需要多长的时间，多少发子弹才能达到如今的射击水平？
马助理似是研究怪物一般的看着韩武纪，为什么在高四通给他的调查报告里没有提到韩武纪是个射击高手？还是说此人的过往有许多被掩盖了起来？
郭旺东死了，韩武纪将最后一发子弹射进了他的眉心，一枪毙命。
“收工。”韩武纪收起枪，吹了声口哨，然后示意阿文下车。等阿文下了车，韩武纪伸手：“给我一支烟。”
马助理给了他一根烟，冷静的看他点燃，吸烟，吐烟圈。韩武纪恶作剧一般往马助理脸上吐烟圈，可是马助理动都没动，只是眼神幽深的看着他。
“吓到呢？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和我有关系吗？”马助理很冷静的问他。
“你不害怕？不去警察局告我？”韩武纪眉一挑，他非常好奇马助理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冷静。换了一般人，即便平时再冷静，再自持，看见这么一场血腥厮杀，又亲眼看见身边的人杀人，绝不可能做到这么冷静。只怕早就恶心得吐了，然后就是一脸恐惧，厌恶的表情。可是马助理什么都没有，连手都没抖一下。太奇怪了，这反应怎么看怎么异类。
“你今天的目的就是带我来看这么一场戏。说什么担心我的安全，说什么郭旺东打我的主意，就这水平，谁敢在你眼皮子底下打主意。”马助理嘲弄似的看着韩武纪，似是在看一个小丑一般。
“你看出来呢？”韩武纪吐出烟圈，神情淡漠。
“我和郭旺东握手的时候，故意勾了他两下。他的反应很正常。”
“你……”韩武纪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马助理笑了下，继续说道：“很显然，所谓的打我主意的话不过是你编出来的。”
“没错。”韩武纪大方的承认，“郭旺东的确是男女通吃，不过他这人喜欢□的，像你这样的，在他眼里十足的老男人。”
马助理没理会韩武纪的讥讽，而是平静的说道：“那么现在戏看完了，谜底该揭开了吧！”
韩武纪突然伸手抚上马助理的脸颊，手指四处游走，走过眉心，额头，鼻梁，嘴唇，下颌。自始至终，马助理都是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韩武纪收回手，很是颓丧的说道：“马才，你这人太无趣了。”
“谢谢夸奖。不过不要转移话题。”马助理死死的盯着离他三公分远的韩武纪。
韩武纪却在此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脸轻松的说道：“马才，你刚才也看到了。这些就是我这些年的生活。”韩武纪伸手指着车窗外面。那里已经结束了战斗，自始至终没有一个外人有意或者无意的踏入这片土地。韩武纪手下的人正在打扫战场，清洗地面，处理尸体，押解俘虏。
“看到了吗？”韩武纪又突然指着正前方，“离这里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大型的垃圾焚烧场，而他们就将被送到那里去。”说着指了指堆在一辆车上的几具尸体。
马助理没说话，他在等待韩武纪的下文。
“马才，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很暴力，很血腥，你今天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我看上你了，而且我不打算玩玩就算，我准备跟你玩场真的。所以，你作为我的枕边人，有必要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平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而不是到了事后，在我耳边唧唧歪歪，以所谓‘正义’的身份告诉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老子今年三十岁，我的未来该往哪个方向走，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么你呢，马才，你有做好做我男朋友的准备吗？”
“那你的未来呢？你能告诉我你的未来是什么吗？是做东川市的黑道老大，子承父业，还是说你有别的打算？”马助理的表情很严肃，说话的语气很刻板，绝对不是探讨两人交往该有的样子。
“黑道老大？哼，那玩意谁要谁拿去，反正我没兴趣。”
“那你现在的行为又算是什么？”
“扫除障碍！”
“继续！”马助理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二三章
“马才，我小时候的愿望是想做比尔。盖茨第二来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没办法实现了。所以我有了新的想法，我想做娱乐业的老大。”
马助理眨了下眼睛，他有点不太明白这个娱乐业的范畴。
韩武纪继续说道：“郭旺东手底下的产业，能接手的我都会接手，不能的，都给别人，让他们抢去。我在四海考察过，四海的确是一个四处商机的地方。我准备将自己的工作重心都往四海转移。我之前已经看中了一块铺面，不过房东不愿意出手。马才，我需要你的帮忙，你要帮我把产业转移到四海。东川这个鬼地方，虽说发展前景不错，可是对我来说不过是个鸡肋而已。”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所谓的娱乐业老大是指什么？”马助理很认真的问他。
韩武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很显然他在奇怪马助理怎么会问这么没水准的问题。不过看到马助理严肃的表情，韩武纪回答道：“娱乐业老大就是指吃喝玩乐方面的老大啊！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吃喝喝的，喜欢这种五光十色的生活。你看我的芝加哥夜总会已经开了三家分店，我准备在四海开个七八家分店。另外像餐饮业之类的，如果有好的项目，我也准备做一做。反正这些玩意利润又高，有钱赚谁不会去做。”
“这就是你的想法？”马助理很怀疑，这人变化得太快了点。
“你不相信我？”韩武纪挑眉，“我早就说过，我是一个合法的商人，不是成天打打杀杀的流氓。你去问问我的那些马仔，你问问他们到底是小混混，还是保安公司的员工。他们肯定会说，他们是每个月拿着工资，有合法身份的保安。他们绝对不是小混混，那是污蔑，知道吗？包括我，也是依法纳税的良好市民。”
“你不用给自己唱赞歌，你是什么样的人，包括你这些手下，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没必要在我面前玩忽悠。”
“当然有必要。我说了，我看中你了，也没打算要放手，所以你必须要了解我的立场，我的身份，这对我们的将来至关重要。”韩武纪很郑重的说道。
马助理暗皱眉头，说：“我们没有将来，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韩武纪得意的笑了起来，“不过没关系，这么多年，我决定的事情还真没有谁能改变过。我倒是想看看，这次会不会有意外。”韩武纪很好，很强大，他是吃定了马助理。
马助理一张脸阴沉着，他彻底被人算计了。“韩武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决定，你看中我，这很正常。可是你竟然口口声声的说玩真的，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就像你自己所说的，你玩过的男人，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请问你有资格，或者说你何来的信心要玩真的？还是说你老了，你需要一个稳定的生活。那么，你就去找个女人结婚，然后生一窝小孩子。我想那才是你需要的生活。”
“错，大错特错。”韩武纪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挥动，“我需要的不光是生活，我还需要一个左膀右臂，一个值得我信任的，值得我把后背交给他的人。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行！”
“那你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是否将我的想法考虑进去？你就这么自信，我会答应你？”马助理忍不住嘲笑起来，“你该知道，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那么，我想问，你的自信来自于哪里？是这些玩意，或者是那些人给了你盲目的自信吗？”马助理捡起盒子里的抢，把玩。又指了指在外面忙活的众马仔。
“当然不是。”韩武纪得意的笑了起来，“我的自信来源于你。”
马助理紧皱眉头，接着又嘲笑起来，“我？我不认为我有给过你错误的信号。”
“当然没有错误的信号，只有正确的。马才，你不要否认，你是在意我的，不是吗？”说着用手指了指他的心口，“问问你这里，是不是在意？据我所知，在过去你无论是和谁在一起，无论时间长短，你都是在上面，对不对？但是你独独为了我，甘愿躺在我的身下，就这一点就足够说明你是在乎我的。”
“放屁。”一提起那晚的记忆，马助理就忍不住发飙，那绝对是他做的最错误的决定，以至于让韩武纪时不时的有借口刺激他几句，“韩武纪，你很清楚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
“我知道。”韩武纪懒懒散散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