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摇头，林堇说得坦然无比，“设计师很节约布料……幸好我的裤子是完整的。”
不知是用了什么弹性的面料，紧身的阔腿裤紧贴着大腿的线条，却不会阻碍活动。两人俱是一身黑色，想象了一下晚上的场景……
或许想想明天的报纸上习惯性的耸人听闻的报道更有震慑效果。
“开始吧。”
重新温习了一遍早已熟悉的舞步，尾声，两人目光相接，继而错身而过，近乎贴紧地定格在最后一幕时，排舞室围观的工作人员都兴奋地尖叫起来。
明明只有几个人，造势的水准却不容小觑。
“Bravo！”
“好帅！”
杨菲优雅地站直身体，优雅地双脚交叉，鞠躬，冲着场边的女士们行了一礼，换来了更响亮的口哨声。
真是……
看的林堇很有一种自己被调戏了的感觉。
“最后，可以改一下。”场边，一个女孩兴奋地涨红了脸，“林堇可以这样，贴的再近一点，手这样扶着……”
干脆，嫌说的不尽兴，女孩干脆跑上前手把手地指导起来。
“表情可以冷淡一些，动作做足了就好。”
……林堇很想就此放弃这个表演。
杨菲颇为玩味地按照女孩的说法揽住林堇：“我觉得不错，你呢？”
还有必要问他的意见么？
“同意。”咬牙应道。
回到电视台的时候，录影棚的聚光灯还没有亮起来。舞台上来来回回都是衣着朴素的工作人员在校对设备，调试布景，做着最后的准备。而后台，除了刚刚结束了排练穿得厚实的舞蹈演员们，真正的主角都还未到场。
比起热火朝天的外面，化妆室里的场景几乎可以称得上萧条。
安置好了带来的衣服，不想再死盯在台本上增加自己的压力，林堇干脆一个人溜达到了录影棚里。几位导演手里的对讲机响个不停，很多人在忙忙碌碌地来回走动，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连台下歌手就坐的临时加上的折叠椅都已经摆的井井有条。甚至没有人有精力注意到无所事事的林堇。
几个小时以后，这里便是全城，全国的目光汇聚的地方。这些第一排的“观众”，无疑就是全年最受欢迎的当红炸子鸡。会有坐在后排的自觉自愿地赶来的粉丝们为他们加油鼓劲，在他们得到奖项的时候欢呼雀跃。
仔细想来，那种因为偶像的小小举动而心满意足的感觉，似乎已经有些陌生了。
明星们嘴里总是念着感谢粉丝，内心里，却难免不会渐渐习惯于受人追捧的满足感。也许自己也曾经是这样。
扫视一圈，一个人吸引了林堇的注意力。
空荡荡的一片座位，自然，那个唯一坐在座位上的人也格外醒目。
绕过那个应该是整个颁奖礼现场的音响中央控制台的摆了几台电脑的黑色箱子，林堇上了几级看台的台阶站在那人面前，抬眼望去，一张秀气的侧脸引起了他的兴趣：“小姐，你好。”
“叫谁呢？”美目一横，那人抬头，一张精致得雌雄莫辩的脸上显得很是不快。只可惜头上深色的棒球帽投下的阴影遮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是个美人，就是声音少了点柔美。
难道是不喜欢“小姐”这个称谓？
“那，姑娘你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么？”
若不是安启南及时赶到，林堇可能就要挂着两个黑眼圈上台了，拦下秦陌差一点就招呼到林堇脸上的拳头。
“秦陌，他近视。”安启南安抚着被林堇无意中激怒的秦陌，一边还要分神向有点吓懵了的林堇解释，“秦陌是男人。”
“废话。”挣开安启南的禁锢，秦陌愤然。
65
65、开场 。。。
“你在这儿干什么？”秦陌显然对于安启南的出现并没有感到什么喜悦的情绪。
“这不是，有个表演么。”见秦陌点头示意了解，安启南继续好脾气地解释，“说是有一部分有变动，让我提前来看看。你这里呢？一切都顺利吧？”
“嗯。”敷衍地应了一声，秦陌冷冰的表情未变，眼神却落到了林堇身上，害得他无端端打了个寒战。
看来这回是真把人得罪了。
林堇无奈地笑笑——看起来安老师跟这位美人关系不错的样子，只是这么殷勤的模样，倒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安启南笑吟吟地，丝毫没有被秦陌冷漠的态度所影响。“这位是秦陌，作了很多曲，很有才华的年轻人……唔，好像比阿堇你要小一点吧。”
秦陌冷眼看他打圆场，不接一句话。
“啊，我今年28了。”林堇赶紧识相地接话。
“嗯，应该是小一点。”安启南点点头，又转向秦陌，“这位，林堇，你听华语歌可能不太多不大了解。阿堇的嗓音确实很难得。”
“久仰。”林堇歉意地率先伸出手去，“我买过《Tone of darkness》，很喜欢。只是没想到作者……噢！”
安启南刚想笑他怎么会买一张没怎么设计，包装也不精致的纯音乐CD，八成还是白梓歆买来听的，就看见秦陌冰凉的手塞进他的掌心，狠狠地一握。
看到林堇微变的脸色，秦陌才算舒展了面容。
“多谢。”
“不客气不客气。”林堇暗暗地甩了甩被捏得发红的手——这些玩乐器的人，手劲都好大。
秦陌，一直以为会是一个专注于音乐，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没想到，这次见了真人，倒真的出人意料。
只是，看安老师的表现，两个人说熟悉有算不上的感觉，好像别有深意呢。
一场颁奖典礼，主持人能够得到的关注，到底有多少，林堇并不清楚。
反正至少在他当观众的时候，若不是主持人发生了类似于把A得奖念成B得奖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故，基本上这个人群在他眼中就属于隐形人。
当然，罗奕朗这种每年主持大大小小几十台晚会的台柱子不算。要说颁奖典礼已经举办了三十年，起码有二十年的现场都没有少得了这位前辈。这人简直已经成为了比电视台台标更被观众所熟悉的标志性人物。
而到了要将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关注度均分到剩下三位主持人身上……
大概他只要站在那里，衣着整齐，即使一句话不说，也没有人会发现——起码周翔就是这么开导当时神经过于紧张连饭都吃不下去的林堇的。
“嘿，紧张么？”端着盒饭，邓嘉还不忘跟林堇搭个话，“吃不下的话就匀给我好了。”
林堇瞥了他一眼，捂着饭盒走到一边：“不够就去要啊。”
“小气。”邓嘉撇撇嘴，挑起饭盒里的米粒开始了狼吞虎咽。
罗奕朗还没到，这种元老级的前辈肯定是去和那些今晚会出席的老朋友聚餐去了——想也不用想，温伦一定和他在一个饭桌上。两人据说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据说年少时还一起组过乐队来着。
一边是大鱼大肉，一边就只能吃盒饭。即使是站在同一个舞台上，人和人差距也是如此明显。不过要是和在一旁为了保持身形而只敢小口饮水的女主持Miffy相比，他们两个明显就已经幸福太多。
“好紧张啊。”候在台侧的时候，Miffy挽住林堇，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拍了拍胸口。
林堇勉强地扯了下嘴角：“我也是。”
轰轰烈烈的入场音乐一直在响，掩盖住了他心虚的声音。Miffy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强颜欢笑。都是第一次的俩人此刻真可谓是心有戚戚焉。
从台侧看去，各位歌手已经在引导下就坐完毕，曾几何时空荡的场地此刻已经座无虚席，趁着颁奖礼开始前的空档，坐在后面看台的歌迷们卖力地摇着手中写着支持的歌手名字的灯牌旗帜，伴随着哨声，甚至是鼓声，呼喊着口号，完全营造出一个战场厮杀的氛围。
不过与往届不同的是，前一年坐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些大热全都只有靠边坐的命运——为了恢复当年乐坛鼎盛时期的场景，导演特地按照十几年前的惯用座次表请来了众多已经退休或是半退休的前辈们。
还未开场，只需摄像机扫过的面孔带着强烈的历史的荣耀感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来自现场观众的欢呼声简直可谓振聋发聩。
尤其是，当屏幕上同时出现坐在一起的温伦和杨菲的时候，过于热烈的欢呼尖叫声令林堇有了一种失聪的感觉。
这些人，即使过了这么久，即使他们已经不再费心为事业拼搏，即使如今的歌迷已与当年不算是一代人，他们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依旧无可动摇。
好像回到了热血沸腾的少年时代。
“喂，还需不需要我们了？”扣好了西装的扣子，罗奕朗还有心情和弯着腰躲在一旁的副导演开玩笑，“他们叫起来可是没完没了。”
女导演冲着挂在头上的耳麦说了些什么，外面的屏幕上顿时恢复了寂静。现场的音量也立即低了下去，显然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着这场特别的三十周年庆典正式拉开帷幕。
“第三十届金曲精选颁奖典礼，现在开始！”
随着澎湃的音乐和激昂的背景男声，屏幕中出现了特别制作的片头……闭上眼，林堇深吸了一口气。
“走啦。”Miffy小声地拽了拽他，过高的鞋跟和贴身的裙摆令她行动不便，只得将一部分重量移到林堇搀着她的手臂上。
“小心。”亦步亦趋地跟在昂首阔步的两人之后，林堇这一对走得有些辛苦。
“欢迎大家来到金曲精选颁奖典礼的现场，我是罗奕朗。”
似乎今晚的气氛格外热烈，林堇努力地将注意力放在眼前摄像机上亮起的红灯，一字一顿地跟在邓嘉后面念道：“我是金曲精选的主持人，林堇。”
按照台本依次接完了开场白，他一直紧紧攥着的手已经汗湿了，不过，状态却开始渐渐松弛下来。这一段对白算是他今晚最繁重的劳动了，再之后，主要负责表演的他便没有大段的台词了。
“今晚我看到很多老朋友，真是好久没见。不如，我们问问他们还想拿什么奖吧？导演说了，如果可以，一定会满足他们的愿望。”完成了既定的任务，罗奕朗开始了带有浓郁个人风格的自由发挥，“甜甜？”
台下就坐的打扮雍容妆容精致更甚以往的女王仰起头冲着给了她特写的摄像机位做了个口型：“金曲奖咯。”
“咦？这个愿望没准一会儿就能实现啊。”邓嘉作势要提前打开手里的写着获奖名单的卡片。
“田田真是，一点都不贪心。”罗奕朗笑眯眯地跺了一步，“阿伦呢？”
“新人奖。”温伦灿烂地露齿而笑，全场也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喂，朗哥，这个……是不是有点难度。”林堇笑嘻嘻地冲罗奕朗挑了挑眉。
“当然了，评委又不傻。”罗奕朗冲温伦摆摆手，“长得那么旧，哪里还像新人。”
老友的一番打趣，让温伦也开怀大笑起来。
Miffy在一旁接话：“我想知道杨菲先生的答案啊！”
“相信很多人都同样想知道答案，不如我替你问他？”林堇干脆跑下台去站在杨菲身前，将话筒递至他嘴边。
“我啊……”杨菲故作为难地攒起眉头，“其实，我一直对拿不到一个奖项耿耿于怀。”
空了几秒，见大家都屏息等待他的答案，杨菲忽然舒展了一丝得逞的坏笑：“那个奖项，对歌手要求很高。叫，最受欢迎女歌手奖。”
现场顿时笑声欢呼声一片。见坐在身边的黎甜甜笑得开怀，他还不忘表情严肃地补充一句：“这个奖，甜甜你可是拿了不少，我就永远拿不到。”
“好啦，事不宜迟，不如我们就先请杨菲先生来为我们揭晓第一首的年度金曲吧。”
趁着场内的气氛被顺利炒热，罗奕朗立即推动了整个典礼的进程。他丰富到惊人的经验，足以令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掌控现场的一切变化。
难得这样的一位在主持界高不可攀的前辈，对待后辈的新人也同样乐于提携点播。这段日子的共事，罗奕朗明里暗里也教会了林堇许多主持方面的技巧——依照他的话说，虽然他和温伦是不分彼此的好友，但与林堇的关系却不会考虑进这一层关系。
难得有如此率性的人。
和杨菲的双人舞被安排在特别的慈善环节，大概是在一个“舞台表现力”的奖项之后，号称是起到“示范”作用的一个节目。
本地乐坛一向不缺大胆出位的表演。林堇虽不知道这次的表演在历史上能不能排上一号，可对他自己来说，却已经算是彻头彻尾的大突破了。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跌倒了47。。。JJ抽的这里有点像被荒废的地。。。
66
66、污蔑 。。。
第六十六章
趁着台前领奖的新人被突如其来的获奖的惊喜，又加上作为颁奖嘉宾的台风百变的前辈黎甜甜的拥抱祝福所震惊到泣不成声的时候，林堇飞速地回到后台更换跳舞要穿的——呃，服装。
“这里这里，胳膊伸到这里！”秦瑞大着嗓门指挥上身光裸的林堇穿上那件设计感十足的上衣。即使是在室内，这样的天气里，还是不免暴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披上衣服。”将宽大的外套为他搭在肩上，秦瑞拿起纸巾为他擦了擦鬓角的汗珠，又理了理发型。“好了，一会儿要从升降台走。”
“辛苦了。”跟在秦瑞身后，俩人一溜小跑地从后台直接绕到了舞台底下的升降台处。杨菲已经换好衣服等在那里了。
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杨菲对他伸出一只手：“终于，要上场了。”
刚刚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就不知是被谁从身后用力地推了一下，一个踉跄，林堇就撞到了杨菲坚硬的胸膛上。
“这么热情？”杨菲坏笑着拦住他的腰，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保持住。”
浓郁的香水味充满了鼻腔——一如既往地有些刺激性的香味，张扬而独一无二……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毫不掩饰的张扬，却难得的不惹人厌烦。
杨菲拿过助手递过来的礼帽，松松地扣在头上。拉着林堇半跪在沉至台底的升降台上，依稀听见头顶不远处的舞台上，罗奕朗的声音落下，强劲的节奏响起。动感的灯光透了下来，脚下的升降台开始向上提升。
“开始了。”
深吸一口气将肺部涨的满满的，有了刚刚罗奕朗的铺垫，聚光灯下的两人刚一露头便引来了现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这样的轰动在两人以交叉着半跪的姿势完全出现在舞台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如果林堇稍稍留心一下的话就会发现，之前试装时杨菲所穿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T恤，在灯光的照射下，居然是一件纱质的透视装。
说不清林堇那件□的低V领紧身背心和这一件，到底谁更吸引人眼球一些。在家中收看电视转播的观众一定也同时注意到了，台下就坐的歌手们迥异的神情。
现场吵得几乎快要盖过音乐。台下控制台前的秦陌同样有些困扰——不得不适当地调大了伴奏的音量。
按着排演过许多次的动作，站起身，动作轻缓地划开第一步，杨菲仍旧保持着跪姿向他伸出一只手。
挺直胸，朝着相反的方向猛走几步，做出不羁的神态。身后，那人起身，一副慵懒的模样，整理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领带，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