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架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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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架凤凰-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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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件事是林嘉敏不肯要孩子。作为一位受过高等教育事业成功的职业女性,林嘉敏有一百个不要孩子的理由,但是林辉结婚有一半是奔著孩子去的,别的事上他可以让著林嘉敏,但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妥协的。他们为这事没少起争执,有几次还吵得挺凶,最後都不了了之。 
  林辉想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先是动员岳父母做林嘉敏的工作。岳父母是老派人物,一心想抱孙子,肯定是站在林辉这边,三天两个给女儿洗脑。林辉又发现林嘉敏吃避*孕药,悄悄把药给换了,然後每天努力造人。没多久林嘉敏就怀孕了。林辉自从换了她的药後就紧盯著她,生怕她背著自己去做人*流,所以林嘉敏刚有点动静,林辉马上搬出岳父母。三个人轮流劝她,直到林辉许诺说等生完孩子她可以继续工作,林嘉敏才勉强点头。
  在享受了十个月女皇般的高规格待遇後,林嘉敏生下一个男孩,把林辉一家高兴坏了。反倒是林嘉敏对儿子并不热切,孩子一断奶她就交给保姆,回公司上班去了。
  林辉一颗心都放在孩子身上,一有空闲就逗儿子,对儿子的妈却不是很上心。林嘉敏对林辉的忽视没有任何抱怨,每天忙著自己的事,白天上班晚上应酬,还要购物健身做美容,一样都没拉下。就这样,两人的关系在孩子出生以後微妙而缓慢地持续降温,等到林嘉敏提出要去国外工作的时候,林辉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什麽交流了。
  林辉开始时不同意林嘉敏去国外工作,毕竟孩子还小,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保姆带,但是母亲不在身边始终不好。林嘉敏很坚持,把当初答应生孩子时林辉的许下承诺搬出来。两人争来争去,最後林嘉敏以离婚相要挟才让林辉妥协。其实林辉对於老婆在不在身边并没有多大感觉──反正早就同床异梦了,不同意主要是为孩子著想,如果离婚,那孩子就没妈了。林辉见林嘉敏铁了心,怕她真的离婚,不得不同意她出国。
  於是,在魏枫离开的两年後,林辉又送走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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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架凤凰37─38

  林嘉敏出国以後,林辉全部身心都放在事业上。他顺利拿到CBD这个项目後,挟著这股东风又拿到一个大项目。日子在忙碌中匆匆而过,转眼间林嘉敏已经出国一年多,其间她回来过一次,看过儿子和父母又匆匆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是替儿子过三岁生日。一家三口过了一个愉快的家庭日,在丈人家吃了一顿团圆饭,回到家林嘉敏一反常态地哄著孩子睡觉。
  林辉见林嘉敏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多少有点受宠若惊,想著妻子出趟国回来竟然转性了。正一门心思琢磨说点甜言蜜语,最好能说服她留下来的时候,林嘉敏进屋,轻轻关上门,很严肃地说:“我要和你谈谈。”
  林辉见她这架势心中警铃大作──林嘉敏这副样子一般是有大事要和自己讲条件,而且通常不是什麽好事。
  他故作平静地说:“好啊,想谈什麽。”
  林嘉敏坐到他对面,神色复杂地望著他,犹豫了几秒锺,然後开口说:“我们离婚吧。”
  虽然林辉有些不好的预感,可还是没想到她那麽直接,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你说什麽?”“我想离婚。”
  “为什麽?”
  “我有爱人了。”
  林嘉敏的坦然把林辉气乐了:“你可真敢说啊!”
  林嘉敏淡淡一笑,说:“那又什麽,你又不爱我,无非是面子上下不去。”
  林辉玩笑似的说:“你怎麽知道我不爱你。”
  林嘉敏眉头挑得老高,像看神经病一样看著他。
  林辉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林嘉敏说得没错,对於离婚他是没有多少感觉,反正他们的婚姻算是名存实亡了,只是离婚的原因让他生气,而生气的原因正如林嘉敏所说确实是觉得没面子,和感情没多少关系。被林嘉敏一点透,林辉反倒不好兴师问罪了。几乎每次和林嘉敏谈事情都会被她压著一头,林辉不甘心又没有办法,这次也是一样。
  他想了半天有些泄气,悻悻地说:“我对你哪里不好了?”
  林嘉敏摸摸额头,仍然淡淡地说:“你没有对我不好,你只是不爱我。”她望著林辉,眸光黯了一点,接著说:“你虽然在结婚前把情人送走了,可你一直都爱著他……那个人叫魏枫,是吧。”
  林辉听到这个名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没跳起来。林嘉敏似乎早料到他惊怒交加的反应,有些幽怨地笑了一下,说:“很惊讶我会知道是不是?我们结婚那天你喝醉了,嘴里一直叫著这个名字,我当时也很惊讶,很生气,可是我想著既然和你结了婚,以後如果好好过日子应该会得到你的心。我还是想得太天真了……你和我结婚就是想要个孩子,有了儿子你就没再把我放在眼里,这些我都清楚。我只是一直对你还抱著希望。一直到你喝醉了抱著我们的儿子叫小枫的时候,我才彻底失望……你叫我怎麽和一个心里想著别人的男人一起生活?”
  林嘉敏这番话说得波澜不兴,然而对林辉而言不啻是一声惊雷。魏枫是他藏在心底的珍宝,虽然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可是没想到竟然明显到妻子早就看在眼中。  
  他一时语塞,不知怎麽回答。
  林嘉敏见他愣神的样子,不以为意地笑笑说:“以前我把结婚当成过好生活的跳板,要不然我不会在知道你的那些事情以後还和你结婚。一直到我在国外遇到了我的爱人,我才明白我的婚姻错得有多离谱。有什麽能比得上一份真挚的爱情更珍贵?林辉,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离婚对你我都是一种解脱。”说得最後,没了刚开始的气势,倒多了几分诚恳。
  林辉知道林嘉敏说得不错,说到底自己还是亏欠了她,有什麽资格要她守身如玉从一而终。
  沈默了半晌,他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说:“离婚可以,孩子要跟著我。你可以来看他。”
  林嘉敏低下头,带了点黯然地说:“好好照顾他,有需要可以送他到国外找我。”
  林辉注视著她。这是和他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妻子,自己似乎从来不曾了解过她,不管她有多美丽多温柔多能干,都不曾打动过自己。
  他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这些年。”
  林嘉敏幽幽一笑说:“结婚是我自己的选择,怪不了别人。”
  林辉不说话了。林嘉敏说得没错,凡事有因就有果,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就像他伤害了魏枫。虽然少年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爱情,虽然失去他让自己每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痛彻心扉,可这是自己种下的因,便是打碎牙齿和著血的果他也只能往肚里吞。
   两人在很和平的气氛下签字离婚。林嘉敏除了那幢在她名下的别墅,其他什麽都没要,这倒让林辉很吃惊。
   签完字领了离婚证以後,他们一起去吃散夥饭。
  没有婚姻的约束,两人又恢复了以前做朋友时的轻松,讲话反而更随意。
  林辉说:“我真没想到这麽就把婚离了。”
  林嘉敏轻松地说:“你以为我会敲你的竹杠?”
  林辉点点头。
  林嘉敏不以为忤地笑笑说:“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狠敲你一笔,可是现在我找到了对我更重要的东西。”
  林辉点上一支烟,半开玩笑地说:“你变了。”
  林嘉敏抚著白皙的手指,像是在思考什麽,半晌才说:“以前不知道什麽对自己最重要,现在知道了。”她抬起头,意味深长地说:“你就没後悔过吗?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忘记他。”
  林辉苦笑说:“後悔有什麽用……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嘉敏将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後,轻声说:“看来我比你幸运。”
  这个话题让两人都沈默下来。
  窗外的天全黑了,路灯像星星一样亮起来,有车和人无声地过去。树在晚风中摆著,把一些影一阵阵地投过来,梦牵魂萦的样子。林辉看著窗子上的影子,想著自己的婚姻似乎没怎麽开始就结束了,有些莫名奇妙,却不伤感,只是付出了那麽大的代价,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不能不算是遗憾。
  他摸摸贴身放的打火机──这是魏枫送他的礼物。那种自少年离去後便常常伴随他的疼痛扑面而来。他眼里突然有了些湿意。
   他机关算尽却没算到人心,魏枫的、林嘉敏的、和自己的。在这场感情纠葛里,他到底得到了什麽?
  
  乘著K城市建设的东风,林辉凭独到的眼光和爱冒险的性格,成功拿下几个大项目,不过几年时间已经坐上K城房地产业的一、二把交椅,成为K城著名的青年企业家。
  林辉事业上一帆风顺,私生活却没有那麽幸运。和林嘉敏离婚後,他过了一段非常放*纵的日子。或许是对三年婚姻生活压抑自己的一种补偿,或许是填补感情失败的空虚,总之那大半年他什麽都玩过,比认识魏枫前还过分。後来他玩的一个男孩得了艾*滋病,他知道这消息时吓掉了半条命,拿著化验单他硬是抖了好几分锺才敢去看。虽然结果是他没有被感染,但是那种与死亡擦身而过的体验让他刻骨铭心,这一辈子再不想有第二回。这场艾*滋风波结束没多久,又有个好朋友还不到50岁就得心脏病去世了。参加完朋友的葬礼,他好好反省了一番,觉得自己不能再那麽乱七八糟地活著,他有钱有儿子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是如果没命了再好的东西都是屁,更别提享受了。自那以後,林辉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地改变,烟少抽酒少喝,欢*场除非迫不得已绝不会踏足,反而成了健身房的常客。
  经过这几年的折腾,他对那些感情游戏早就厌倦了,只找了一个艺术学院的男孩作伴。男孩叫小杰,长得有点像魏枫,也是打工的时候遇到林辉的。第一次见面林辉便被小杰有些羞涩有些畏缩的神态打动了,对著那双黑幽幽水灵灵的大眼睛,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魏枫,听说他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时林辉便毫不犹豫地对他展开追求。小杰不是同*性*恋,他跟林辉交往纯粹是为了能有钱上完大学,而林辉也只是把他当做魏枫的替身,所以他们之间谈不上爱情,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交易,所幸小杰单纯重感情,让两人之间的相处滋生出一些类似亲情的东西。
  林辉没事的时候会去替魏枫的父母扫墓,然後到以前两人住的屋里住一、两天。房间里的摆设一直保持著原样,魏枫留下的画全被他装了框挂在墙上,看著这些画就好像魏枫还在身边。
  时间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再深的情再重的伤被时间反复冲刷以後,都会被打磨得钝重,成为永恒却黯淡的印。林辉明白。他想自己不长不短的半生中,经历过很多事情,身边来来去去很多人,只有少年给过他最纯粹的爱情,是他挣扎奋斗多年中唯一一次与利益无关的记忆。如果连这段记忆都被时间夺去,那他的人生中除了钱还剩下什麽。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辉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生命在逝去,想念少年的心在被时间追逐的不甘中变得愈发坚持。这是他不愿与任何人分享的隐秘心情,是他被人情世故磨砺後留下的最後一点柔软。
  K城为了向一流大都市学习,市领导决定建一座卫星城,并在卫星城中建设最先进的中心商业区。林辉拿到商业区主体建筑项目,为了响应市领导向国际大都市靠拢的号召,他不惜血本聘请了两个国外的设计团队,做外围和室内设计。
  室内设计团队是从加拿大聘请的,在来到K城两个多月的时候,主设计师史蒂夫的妻子出车祸,他必须赶回加拿大。他对林辉这个慷慨的雇主感到很抱歉,向他推荐了自己的师弟戴维来接手他的工作。据他介绍,戴维是室内设计界的传奇人物,四年前他到史蒂夫所在公司工作的时候只是一名业余室内设计学员,每天做的都是些打杂工作。他凭著过人的艺术天赋和勤奋好学的态度,得到了该公司首席设计大师的青睐,收其为弟子,不到一年时间他就在室内设计界崭露头角,成为该公司备受瞩目的设计新星。史蒂夫一再保证他这个师弟虽然名气不算特别大,但才华绝对不输於自己。林辉是白手起家的,对这种从底层做起获得成功的人特别有好感,所以很爽快地接受了史蒂夫的推荐,聘请戴维作为主设计师。
  林辉和戴维见面是在一个夏日的上午。林辉头天晚上就听助理说他到达K城。说实话林辉对这位年轻有为的设计师有些好奇,特别是他的奋斗经历很投林辉喜好,於是第一次会面让林辉带上了一点期待。
  走进公司接待室的时候,林辉看见一位青年坐在落地窗前。
  依旧是清隽秀致的容颜,只是轮廓变得深邃,多了几分成熟和沧桑。头发剪短了,穿著挺括的黑西装,比之少年时候更显优雅。他将手放在额前遮挡阳光,脸微微上扬,似乎在看窗外的天空。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林辉的脑子里有个什麽东西像是突然爆裂开,堤坝崩塌一般,牢牢封在其中的东西犹如海水汹涌喷发而出,将他大脑冲得一片摇晃的空白。
  青年听到动静,转过头,平静地目光在林辉身上一扫而过。然後他慢慢站起身,伸出手,礼貌地说:“林总。”
  不是询问的口吻,而是肯定的。
  林辉瞧著他,他也直直回望著。他眉眼还是依旧,但林辉所熟悉的那种温柔生动的表情已经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片空白的安静。
  林辉有许多要说,然而许多情绪混绞在一起汹涌著,到了喉头,反倒尽数堵住,连一句也出不来。
  半晌得不到回应,青年皱了皱眉头。
  林辉没错过他这细微的表情,想到後面还跟著人,不能失态。林辉颤抖地伸出手握住青年的手。修长光滑,有点微凉,林辉抖得更厉害,勉强从齿间挤出两个字:“小枫。”
  魏枫抽出手,淡淡地笑说:“林总记性真好,还能记得我。”
  林辉听出他话语中的讥诮,很想说两句辩解的话,魏枫却已经向他身後的史蒂夫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英文。
  史蒂夫了然地点头,用蹩脚的中文说:“原来林先生和戴维早就认识……这是不是中国人说的缘分。”
  魏枫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林辉说,说:“我在来之前已经看过这个项目的资料,我把我的设计理念和思路都写在上面,林总可以慢慢看。下面我简单谈一下我的想法。”
  看著面前侃侃而谈的魏枫,林辉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的小枫回来了。却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少年。
  坐在会议桌两端的人,如隔著千山万水般遥远。




落架凤凰39─40

  
  在林辉这个年纪,早已经习惯了现实,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好的姿态来面对和接受一切。但在魏枫消失後的四年多里,他还是忍不住会在心底暗暗想,也许有那麽一天,能在某个地方再遇见他。
  这种类似意淫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就如同大麻一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给他一点窃窃的,自我麻痹的满足和快感。而今天,在公司顶楼的会议室里,他的梦境终於成了真。
  只是他想不到魏枫对他那麽冷淡,就像是对第一次见面的合作者。礼貌,无懈可击,却不带任何温情。
  林辉的心一个劲往下沈,几乎是要失望了。可是凝视著魏枫秀逸容颜,他又有种神魂颠倒的感觉,著迷一般。他不断安慰自己,毕竟小枫回来了,就在身边,是可以实在触碰到的,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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