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园箬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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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园箬笠新-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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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哭自己罪该万死。”
  “我哭自己……怎么能这么伤害你。”
  “你干什么?”不顾严澈的挣扎,藤子都紧紧地将严澈桎梏在自己怀里,紧紧地,紧紧地,脑袋扎入严澈的颈项间,瓮声瓮气地说:“不是都说要是你想报复一个人,折磨一个人,就让那个人爱上你,用他一辈子供你发泄么?严澈,我不怕,你报复我吧,现在时候已经到了,已经是时候了!”
  “放开,你疯了?发什么神经?”不看严澈的惊惶失措,藤子都双臂成了鉄墙,将严澈罩在其间:“我是疯了,我TM还想跟马教主一样咆哮呢!不许跑不许不理我,严澈,真的,你可以用一辈子来折磨我,真的,我一点也不反抗,但是……你别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我,好吗?……我现在除了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的挣扎,渐渐停止。
  似乎已经耗尽了全身精力,两人就这么紧紧抱着,瘫软在草亭中的地上,没有说一句话。
  感受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仿佛,这就是他们的世界,一个诡异的,让人无语又无奈的世界。
  “为什么会成这样?”任由藤子都双臂箍得全身骨头似要碎裂,严澈的双眼看着前方,那是一片涣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藤子都将头埋在严澈颈项,那里,濡湿了一片,灼伤感强烈,使严澈觉得那是一片灭天大火,下一刻,就会把他烧死:“为什么是我?为什么独独是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除了你,这个世界已经没人注意到我,放开你,我就真的被这个世界抛弃了。”藤子都说着曾经发毒誓“说了就生不如死”的情话,他觉得毒誓什么的和如今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严澈对他的惩罚,已经痛入灵魂,早已经生不如死了。
  “给我一次机会,哪怕是你当我耍猴戏,就一次机会好吗?”藤子都沙哑着嗓子,如是说。
  严澈眼睛一闭,自嘲浮现在嘴角,喃喃道:“可以,信你吗?”
  这时。
  一棵果树后,一个小小的身影蹒跚跑下山。
  一边跑,一边用小拳头擂着胸口,一张小脸儿白了个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又进入了倦怠期。
  唉,整天都给热得恹恹的,不给力啊不给力,我太恨夏天了啊啊啊啊!!!  

  自寻出路

  那个仓惶跑下山的,正是严澈的侄儿严家陵。
  严家陵一口气跑到了池塘边,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即便是大口大口地使劲儿喘气,他依旧觉得有些缓不过来,心如鼓擂,振聋发聩。
  许久,久到池塘里那一群早已不畏惧生人,已经长到一斤来重的鱼儿误以为严家陵过来喂食儿,全部都涌了过来,在严家陵跟前儿的池水里形成一片暗色时,严家陵才止住了大喘息,但是,砰砰的心跳依旧响得惊人。
  “小叔……小叔和藤叔叔……”严家陵一屁股坐在岸边的草地上,脸色青白转换,煞是精彩。
  严家陵不是三两岁不谙世事的小奶娃,他已经是十来岁的半大小子。
  虽然生长在一个父亲勤劳能吃苦,母亲精明会持家的美满家庭里,严家陵只是比不少孩子吃少很多苦,但是并没有像别的孩子那般骄纵任性,反而小小年纪就很有自己的主见。
  严家陵在校是让老师头疼,同学畏惧的调皮捣蛋的“老鼠屎”。
  自打严家陵上小学开始,从没见他上哪一堂课是端端正正坐着认真听讲的,不是趴在课桌上睡觉,就是左顾右盼地开小差骚扰其他同学,一刻也不得安宁……但是一到考试,这小子总能博得头筹,成绩也从未跌落过前三名……着实让学校的同学们割腕,让老师们头疼。
  就在老师们对他又爱又恨,头疼得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时,指不定又有学生来打小报告:‘严家陵逃课了’,‘严家陵欺负某某某了’,‘严家陵在学校外打了谁谁谁’,‘严家陵威胁了我’……等等等。
  严家陵聪明,无可厚非。
  严家陵贪玩,也已定论。
  但是别的孩子贪玩就是花钱或是惹祸,这严家陵贪玩,还能玩出不少私房钱。
  以前严家陵每次回严家湾看严国强时,给严国强买水果或是什么糕点的钱,不是他姥姥偷偷塞给他的,那就绝对是他自己赚回来的。
  玩网游,是严家陵的最爱,而且还懂得在网游里赚零花钱。
  你问我严家陵这个十来岁的孩子是怎么在游戏里赚钱?
  ……
  好吧,在游戏里,比如:代练,打宝,卖游戏币……这些都是生财之道。
  说起来,小小年纪的严家陵在他所玩的游戏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别看玩游戏的大多是成年的大人,他们的操作未必能强过严家陵多少。
  久而久之,刻意掩饰年龄,并偷自己老子身份证验证防沉迷信息的严家陵,难免就被“伯乐”拖进了主力队,什么帮战联赛、Q群Y群绝对少不了他的身影。
  如此一来,很快严家陵的年龄就曝光了,被人发现了他居然是一个十来岁,未成年的小学生。惊诧之余,一块儿玩游戏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没有排斥他,更是仗着自己年纪小,装傻卖萌更是手到擒来的严家陵,很快就混成了这些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的“宝贝”,无论是升级还是打怪,只要严家陵在线,绝对少不了他的位置。
  毕竟,这么小年纪的小孩儿,操作技术已经达到了中高手级别,怎么算也是个人才不是?再加上这孩子完全继承了严江赵翠花两口子的所有优点,能说会道哄人开心不说,眼力界比成年人都犀利,每每有他在的队伍里就是欢乐一片,完全不记得升级打宝一向被他们视为最无聊沉闷的任务……严家陵也成了“共有财产”开心果。
  或是大家觉得他小,还让小孩儿出手打怪不厚道,所以大多时候严家陵就成了跟队“划水”,摸鱼打混的后勤。
  久而久之,脸皮再厚如严家陵也觉得不好意思了,灵机一动,小孩儿去弄了一套游戏中掉宝率高的装备(貌似是全身加幸运的装备之类)。
  这样一来,不光是给自己和队友弄了不少好装备,严家陵在游戏里也成了装备精良,技能熟练的“高手一族”。
  因为玩网游,因为这些喜爱他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严家陵也早早地懂得了“人缘就是财富”这个道理——所以,在游戏中,严家陵把多出来的游戏币在游戏平台出售,大多都是卖给那些熟悉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每个月交易的游戏币都有好几百块钱(人民币)。
  热门的游戏总是让人趋之若鹜,当然,人多了什么类型的人都会存在,比如:不少宅男腐女便是其中先锋。
  严家陵之所以被山顶上的严澈藤子都吓到,也正是因为被帮会里一群腐女姐姐阿姨耳提面命,长期洗脑的结果。
  这会儿,因为自己知道得太多的严家陵,蹲在池塘边儿,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苦恼:“唉,卖萌卖腐让人调戏和这身边真出了这样的事儿……意义完全不同啊,怎么办怎么办?继续装傻?”
  “嗷嗷嗷嗷嗷嗷——”严家陵抱着脑袋摇了三圈:“为什么就是我小叔啊啊啊啊??为什么是我最最好看的小叔啊啊啊啊??”
  突然之间,严家陵脑子里冒出来一段某个姐姐给他讲的故事,一个关于那位姐姐某某弟弟,因为搞基被家里人赶出家门,被周围人唾弃,最后不得不懦弱地选择自我了结的故事。
  严家陵想到这里,全身一哆嗦,似乎看到小叔被赶出家门,冰天雪地里,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蜷缩在垃圾堆旁,一边许愿,一边划拉着火柴取暖,最后还被活活冻死的画面……
  严家陵惊悚了,捂着小嘴儿,瞠大双眼惊悚了:不能说,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不行不行,我要帮小叔打掩护,一定一定不能让人发现!
  这边严家陵小小的脑子还在做着心理建设,那边,已经看似面无表情,古井无波,实则带着微醺赫色下山的严澈,身后跟着无限殷勤的藤子都。
  两人一到山脚,就看见了在池塘边抱着脑袋摇晃的严家陵,严澈无声地用眼神询问藤子都:‘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藤子都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不过,他选择更直接的办法,开口喊严家陵,准备亲自询问那小子是抽什么风:“家陵。”
  严家陵一回头,看到藤叔叔“忠犬”模式大开,正哈哈地向自家小叔谄媚,不由得心里翻了个白眼儿:我说,你们能收敛点不?我都看不出不对劲儿,回头给阿爷知道了有你们好受……嗷,你们注意点影响好不好?(他真不想看到小叔冻死在街头啊啊啊——)
  看到严家陵这副“诡异”到扭曲的表情,严澈微微蹙眉,上前摸了摸严家陵的额头:没生病吧?
  严家陵沮丧地拿下严澈的手,十分委屈幽怨地眼神看着严澈,道:“小叔,我没生病。”
  闻言,藤子都抬手就给了严家陵脑门儿一个爆栗子,凶狠很地道:“你小子又要耍什么幺蛾子?没生病还做这个样子,让你小叔担心,欠揍!”
  严澈横了藤子都一眼,藤子都凶残的面孔立马变成了乖巧的小狗,只差摇着尾巴的笑眯眯望着严澈道:“走吧,这小子没事儿。”
  确定严家陵真是没什么状况的严澈,也只是伸手揉了揉严家陵被藤子都敲红的脑门儿,柔和地看着严家陵:“走吧,进屋去。”
  看着藤子都跟在严澈身后,十分狗腿的模样,严家陵觉得小小的心肝有些……顶不住了。
  不由又在心底“嗷”了一声,这才跟在藤子都身后,怨念冲天地走向竹楼小院儿,一边走一边盯着藤子都的背影嘟嘟囔囔:“没心没肺,小爷担心你们,你们一个两个跟没事儿人似的。哼哼,瞧瞧藤叔叔那丢人的模样儿,哼哼,再隐秘的事也被人瞧个一清二楚……嗷嗷嗷,小叔,你要不换个小攻吧,藤叔叔太笨了啊啊啊啊……要是这样下去,小叔叔分分钟都有被阿爷赶出家门,冻死街头啊啊啊啊……嗷……头疼头疼,头疼死小爷了,嗷嗷嗷嗷……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顾前不顾后,智商赶不上小学生的脑残啊啊啊……”
  两大一小三人一串回到竹楼时,严国强和严国盛老两口已经回来了。
  跟着过来的自然少不了严氏一族如今说话最有力量的严元照老爷子,就连于宗义两口子也过来了。
  曾燕今天只带了雪球儿过来,听说雾戌山来了贵客,在家里给小金小银准备好食物后,就抱(扛)着雪球儿过来帮忙。
  因此,屋里一片热闹,灶房里张超英曾燕和严澈围着灶台也忙得不可开交。
  趁着张超英去湾里老宅子掐青菜,准备清炒一个素菜时,严澈从灶前抬头看着正在利索切菜的曾燕:“曾老师……”
  “唉唉唉,什么曾老师,不是让你喊曾姨了吗?”曾燕闻言转过身,就着手里的菜刀掂了掂,威胁意味浓厚。说完后,转过身又是一阵嘀咕:“这孩子,怎么总是记不住?喊一声曾姨你就撩不开口了啊!”
  许是熟悉了,曾燕的性子还真是辣的够呛,嗯,和赵翠花有得必……难怪曾燕极其喜欢自家里这个嫂子。严澈干干地摸了摸鼻子,如是想着。
  “当当当……”曾燕切萝卜丝菜刀接触砧板利索清脆的声音响起,她也开口了:“说吧,是不是要问小金小银的事?”
  “啊……嗯,不知道它们最近怎么样,这边一直忙,也没空过去看它们。”严澈一愣,连忙往灶肚里添了一把柴禾,语调中带着歉疚。
  “你操什么心啊?我大半辈子都和动物接触,你还担心我照顾不好它们?”曾燕回头,得意地挑眉看着严澈:“下次看到小金小银的时候,保准你认不出它们来……”说着,曾燕又开始嘀咕起来:“说起来也真是,我还真没见过小金小银这么灵性的动物,啧,真是太通人性,听话得我都不想放它们回这雾戌山了。”
  摸了摸鼻子,严澈垂下头弯了嘴角:小金小银通人性家里人都知道,如若不然,自己一家人怎么把它们的位置和严家陵、春秋兄妹排在一起,闹得严家陵总是恼他阿爷不喜欢他,说是“阿爷移情别恋了”(…_…|||)呢?
  因为三个人在灶房忙活,因此饭菜出过的速度也是极快。
  晌午饭十分丰盛,摆满了大大一张圆桌,有荤有素,有菜有汤,青白红黄摆得十分用心讲究,这卖相与味道自是让杜西源一口一个称赞,拿起筷子就没停下,直道是‘还是乡下好,空气好,没污染,吃得好,吃得卫生,吃得放心’。
  看着气氛不错,严国强也去端出了自家新酿制的刺儿藤果酒,给老爷子和杜西源倒了一杯后,又顺着桌给其他人都倒了一杯。
  起先杜西源还有些抵触,因为这些年忙着赚钱,身体早就喝垮了。上前年体检更是检查出不少毛病,在医生的嘱咐下,早就戒烟戒酒了。这会儿见严国强给自己倒了酒,盛情难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倒是他身边的小助理眼力界好,在严国强倒了酒之后,就接过了杜西源的酒杯,解释杜西源的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云云。
  严元照闻言,制止了小助理的举动,笑眯眯地对杜西源道:“杜总,咱严家湾的酒,特别是雾戌山的酒,可不同一般哦。”
  老爷子这么一说,杜西源也起了好奇:“哦?”
  李军见状,也含着笑,道:“杜总,您是有所不知,雾戌山的茶好,自酿的果酒更是有价难求。”
  听到李军也这么说,杜西源望着桌前的酒杯,半信半疑:这没什么区别啊?只是颜色深一点,红一点,看上去像陈年的果酒,闻起来有点像药酒而已啊!
  看到杜西源的表情,众人都笑眯眯地选择了沉默。
  杜西源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抬头望向藤子都,希望从藤子都那里得到一点提示,然而,藤子都也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咽了一口唾液,杜西源心道:喝就喝,总不至于让我来一趟就让我躺这儿了吧?!
  等到第一口酒入喉,杜西源的眼睛就亮了,随后又眯了起来,虽是红润,却红中带着暗青的脸上居然冒出了一团赫红,一脸沉醉……在大伙儿的注视下,杜西源一口接一口的抿着,吞下一口,总要沉醉片刻……直到一杯喝光,杜西源这才吐出一口气,早已满面红光:“好酒!”
  见状,除了不明就里的小助理和两个陪同下属,屋里人都笑了,一种了然、自信的笑容。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兴。
  杜西源更是一口气吃下了三碗饭,看得小助理直皱眉头。
  然而杜西源却摆了摆手,对小助理以及另外两个陪同下属道:“你们啊,工作之余关心关系身边的事儿。恐怕你们是没听说过鹿城大学的事儿吧?”
  小助理和两个陪同下属果然一脸迷茫,杜西源这才笑眯眯地解了他们的惑:“早几个月,鹿城大学出了一件大事,报纸杂志报道说是食物中毒。结果啊,那些所谓食物中毒的学生,进了一趟医院,回来之后,好几个什么近视啊小毛病的学生,都说不药而愈了。”
  眼见三个下属一脸不相信,杜西源这才一副高深模样地说:“这可不是噱头,知道启泰的陈总吧?”
  三人点头。
  杜西源也不计较自己此刻已经喧宾夺主,继续道:“陈总的儿子就在鹿城大学念书,大家可是都知道陈少的高度近视,眼镜已经戴了上千度,像啤酒瓶底子一样。那次陈少就在里面,听陈总说,当天陈少觉得食堂的菜特别好吃,意外地多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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