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的手掌在坛身轻轻一拍,众人便如看到魔术杂技一般……男人女人,大人孩子看到跟前的杯子里,眨眼儿功^夫,就盛满了琥珀色的液体。
顿时间,一股令人头清目明的香气冲入众人的鼻子,整个人都为之一震:喝,原来真不是吹牛,真的有神仙?!
万俟章台大度地没有理会,只是道:“这闻着像酒,其实并非酒。嗯,我万俟家子嗣寄身贵地,也算是机缘。”说话间,万俟章台率先举杯:“这,算是贫道谢过诸位对万俟家子嗣常年来的悉心照顾。”
说完,万俟章台微微一仰首,杯里的琥珀色液体已经干干净净,点滴不剩地入了口。
万俟章台喝完那杯酒(?),刚放下酒杯,就看到门口窜出来两个东西,目光一拧,“咦”呼出声。
看到万俟章台的情形,众人也跟着向门口望去,严老爷子笑着道:“哦,这两个是三儿从平梁山带回来的云豹,小金小银。”
严澈却不那么想,而是扭头定定地看向万俟章台。
果然看到万俟章台脸上神色复杂转换快而急地看着门口的小金小银,而小金小银看到万俟章台后,两只步伐猛地一顿,顺便转变成攻击状态,冲着万俟章台发出警告地低鸣。
特别是小银,几乎能看到他整个身体的毛都竖立了起来,银中带翠的双瞳直接竖成一条线。而感觉到小银的恐惧后,小金身子敏捷一跃,整个豹身挡在小银跟前,低鸣着死死盯着看着它们的万俟章台。
“怪哉。”万俟章台轻轻低喃一句,侧首正好看见严澈戒备看着他的眼神,神色一收,道:“这真是你收养的?”
严澈微微颔首:“是的,是我从平梁山带回来的。”说话间,严澈已然起身,迈着小而急的步伐走到小金小银身前,挡住了万俟章台的视线。
万俟章台也没介意,只是顾自喃喃低语:“怪哉,怪哉,听闻师尊说起过洪荒之时,大地上有四大圣兽保护着,而后四大圣兽随着时代已经消亡消逝,怎么会……这是圣虎?怎么一分为二?怎么其体内有着圣龙玄冥的影子?……还有严家湾这边的……怪哉,真是怪哉!”
万俟章台的低喃没有任何人听见,严澈自然也听不到。
于是,严澈不动声色地带着小金小银撤回了自己的房间。
严澈刚离开堂屋没多久,堂屋饭桌上的人便听到小金小银传来的两声尖锐的虎啸(?)。
众人还是怔愣莫名时,万俟章台手指只是掐了两下,猛地站起身:“糟糕!”
万俟章台的声音方一落下,众人便是眼前一花,万俟章台所在的位置上已经不见了万俟章台的身影。
严老爷子见状神色顿变,联想到小金小银的啸声,也站了起来,拐杖在地上一砸:“三儿,去看看三儿。”
等众人疾步来到严澈房间时,看到的便是严澈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地躺在万俟章台怀里,小金小银正被一个全身漆黑如墨,墨得浑身发着亮光,像刚出生小狗一般,还没有人的巴掌大,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按在蹄下,歪着圆圆的脑袋,用圆溜溜地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突然进屋的众人,眼里满是疑惑的同时,又带着乖巧憨实的讨好,额上小巧的一对犄角随着它的动作最为显眼。
看着众人不搭理它,圆溜溜的眼里满是委屈,动了动左右嘴边各一条的虬须,打了一个小小的响鼻,也不搭理那些不搭理它的家伙,开始热情地在小金小银身上舔^舐起来。
在小家伙的热情舔^舐下,众人也发现小金小银居然目露恐惧,全身瑟瑟发着抖,一动也不敢动。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他,叫麒麟,是传说中四大圣兽之上的祥瑞凶兽,麒麟。”
万俟章台抱着昏迷的严澈,神色复杂地看着小家伙,吐出的话带着小小颤音。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居住在大都市,难得见到一块纯粹的干净的泥地(适合种植的那种泥土)而为之称憾,因此十分想回到乡下。
如今举家回了老家,住回了空置许久的家……不过,茶依然遗憾着。
为什么呢?
今早起了一大早,和外婆准备去镇外取一些干净的泥巴回来培土养花,足足走了两里路,愣是没叫我们祖孙俩找到一块干净的泥巴。
为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茶才发现,这片茶曾经深以之为自豪的伟大土地,如今已经面目全非。
哪里还有农耕地?哪里还有自留地?哪里还有菜地稻田?哪里还有茶心目中的风过菜花如金浪、田园风景美如画?
这里变了,这里已经成为钢筋水泥的殖民地。
茶记忆中山水如画的乡村,如今正被冷硬的机械化城市侵蚀,正逐渐变成茶最不喜欢的冷漠大都市……
茶对外婆刚才说的一句话深以为然。
她老人家说:世界在变化,人类在发展,这一切似乎是好的,怕只怕……将来的子子孙孙们,都不知道自己祖辈所居住的环境,曾经是多么的恬静惬意,多么的适然美丽。
茶想说:国家发展起来是很好,社会进步起来是很好,人们生活现代化更是很好,但是,什么时候才能还原我们一个美丽安然,舒适宁静的家?而不是这么一个到处都能看到喧嚣拥挤,闻到汽车尾气,到处都能见到钢筋水泥,掘一铲泥都要四处警戒是否有保安经过……寸土寸地都要我们拼搏一辈子也未必能买得起的生硬建筑群。
OMG,茶又愤怒,又唐长老了。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捏拳,深呼吸)我回竹林继续装熊猫了,希望那片竹林,我最后的伊甸园不要在这样的环境破坏下,开花了。
☆、天元妖珠
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了四天,脸上已经接近死色的严澈,藤子都垂下眼睑,把红得几欲滴血的双眼掩藏了起来,用双手烦躁地狠劲抓挠着头皮。
待到双手垂下时,藤子都两只手里已经各自多了一撮头发……赵翠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眶一红,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抬眼看见等在门口的严江,赵翠花忍下鼻子发酸而冲得汹涌欲溃泄的泪意,用手紧紧捂住嘴,对着丈夫狠狠地摇了摇头。
“怎么,小藤还是不肯出来吃饭?”
张超英的声音在两口子身后响起,严江两口子一回头,看到手中端着一个小木盘,小木盘里盛放着一大碗融糊糊,颜色搭配得十分让人有食欲的瘦肉菜粥,和一碟颜色搭配一样悦目,且十分清爽可口的小菜,脸色也有些疲惫的张超英正往他俩走来。
严江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严澈房间一眼,摇头道:“四天四夜,三儿没曾睁开过眼,发出一个声调儿,小藤也……跟着没有滴水不沾地守在一旁。”
张超英在赵翠花接过小木盘后,整个人仿若脱力一般,靠着走廊旁用九根楠竹紧紧扎成一捆儿的柱子,无力又无奈地跟着叹了一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张超英闭上了已然湿润的双眼:“老大,三儿这样……也不错,小藤待他的好,待他的细心,比之女人……也只有过之,毫无不及。”
赵翠花手一颤,险些将木盘打翻,猛地抬眼,惊慌心虚地看向严江,看到严江也正望着自己,两人在彼此的眼底都发现了汹涌的惊讶:家里人都看出来了?!
很快,两人的脸上一变,严江递给赵翠花一个眼色后,两人不动声色地快速调整,尽可能地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张超英一睁眼,正好看到小两口“眉来眼去”的小动作,既苦涩又欣慰地笑道:“婶子虽然没什么大见识,但是婶子还不至于那么不起眼儿……镇子上不就有一家人的儿子出过这样的事儿么?再说了,咱家三儿……还真不是一般闺女配得上的,婶子也想了,大不了就当养了个闺女,反正谁对三儿不好,就算以后有个啥事儿,三儿也可以回来,你们这些哥哥嫂子姐姐姐夫也不是养不起。”
好嘛,老人家比他们想得更远。严江赵翠花眼底的惊讶已经曝露无疑。
挥了挥手,张超英无奈笑着继续道:“好了好了,小藤也在咱们家一年了,什么性子咱们还不都看出来了?婶子也想开了,小藤,真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儿,要是咱三儿是个闺女就更好了……唉,老了老了,咋就真的这么唠叨了呢?”
可不是?
张超英想起那日看到严澈昏厥后,藤子都那惊慌悲恸的神色,还有这些天衣不解带地,决不假以他手的悉心贴身照顾……这样的藤子都,就是张超英这个半截脖子都埋进土里的老婆子,看着也羡慕得紧。
嗯,就是这样,管他是不是有违阴阳伦常,有悖世道伦理,这样被藤子都照顾着,心疼着的三儿,何尝不是一个好归宿?!
就算将来三儿年纪大了,老了,藤子都这小子变正常要娶老婆了,嫌弃三儿了,老婆子就不信家里几个舍得三儿在外面吃苦受委屈?!
张超英可是对严佳美这个带三儿比亲姐姐还亲的女儿,是十分的信任的。更遑论三儿亲亲的兄长嫂子了……老大家婆姨嘴巴是毒,但是挨不住心善,前些日子在曾燕的引导下,张超英可也是对赵翠花有了全新的认识,自是确信赵翠花不会是她以前认为的那种人。
说话间,一阵说话声从院门口传来,三人不约而同地用各自不同,却又同样夹杂着担忧心疼的眼神看了一眼房门,又同样在心底叹息一声,默默地祈祷后,从房门口各自散去。
赵翠花和张超英自然是去了灶房,而严江在听到院门外的声音后,就径直往院儿外走去。
刚到院儿门口,严江就看到了那制造噪音的源头——喳喳呼呼地李军来了。
对于在大雪天到来的李军,严江虽然诧异,但是看到不远处一群人正往蔬菜大棚的方向走去,里面有穿着西源集团工作服的,也有穿着李军超市工作服的人和一些常装打扮的人……想来这雪下得不小,但是路况却十分流畅,所以李军他们这才继续一月一次地来严家湾拉蔬菜。
把李军迎进家后,严国强因为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冲击,特别是在严澈昏迷后,身体也逐渐被拖垮,浑身无力,整日大多都是歇在屋里,所以招待李军的也只能有严江。
果然,等李军一通说明后,严江这才知道:为了保持富源乡蔬菜的顺利运输路线,自打入冬开始,张其田黄生群便组织了乡里青壮年男女干部,自发地成为“公路维护员”……在他们的带头下,不单单是镇里县里,乃至市里领导十分的赞同,更是得到百姓的全力支持。到了最后,已经不用上面的人带领,各乡各县的百姓已经自发地组织起来,日日巡逻打理着自家路段的公路积雪,用以保持公路的通顺。
这不,原本该出现公路堵塞,大雪封山的时段,李军他们还能顺利的来到严家湾装蔬菜,运送家禽肉类出去。
通过交谈,李军对严澈的情况也十分担心。
虽说他和严澈算是利益关系,但是李军还是真心的视严澈藤子都为朋友……得知严澈平梁山回来后身体一直不好,李军带了不少补品过来,却不料严澈又出现这突然昏迷不醒的情况。
李军在去探望过严澈后,看到藤子都的憔悴模样,心生不忍,建议严江“还是把严澈送去大医院看看吧”,“这样在家里睡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医院保险一点”……等等。
李军的那些建议,其实这几天严江也是都一一想过的。
不过,想着那一日万俟章台这个牛鼻子说的话,还有仰仗着他留下来给严澈“吊命”的古怪丹药,不吃不喝,昏迷了四天四夜的严澈倒没有出现预测的最坏情形,严江也对万俟章台怀了希望。
或许,真如万俟章台所言,等到他回来时,真的带来了能让严澈好转的消息……万俟章台没理由骗严家人,毕竟,严澈也和万俟章台有着不可切割的血缘关系不是?嗯,当然,这个事实一直是严家人不愿意承认的,这会儿承认,那也是因时而异,对,就是因时而异。
严江如是想着。
由于李军这趟不是来玩耍度假,因此在雾戌山这边停留不多时,蔬菜大棚那边装车一完毕时,就有人急匆匆地来把李军叫走了。
李军走时,再次又来严澈房间和藤子都打招呼,不管藤子都有没有听见,看到藤子都和严澈的模样,李军还是忍不住张嘴就把藤子都骂了一通——其内容,无外乎就是“有个人病了,你这么折腾自己,到底是想照顾好病人,还是想让别人来照顾你”之类的。
不过,李军骂也骂了,气也气了,却没有得到那个人的回应,无奈可气又急得跳脚的李军,最后只得妥协地叹了一口气,扭头再三嘱咐严江:“赶紧把严澈送大医院吧,严大哥你放心,我回头一回去就找人张罗。”
严江很感激李军,但是也没有同意,更没说不同意,只得看着屋里那一坐一躺的两个人,苦笑连连地将李军送出了门儿。
李军走后,严江抬头望着雪霁却依旧阴沉的天空,暗暗祈祷着万俟章台快回来!
藤子都真的不知道李军来过吗?
不,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连开头张超英和严江两口子在门口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感激感动的同时,藤子都紧紧握着严澈的手,干裂的嘴唇沁出血丝:“严澈,听见了吗?你家里人都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了,不要睡了啊……”轻轻地用严澈的手背摩挲着自己的脸,藤子都的语调轻柔地哀求着,叙述着:“严澈,我这么一把年纪了,第一次尝到恋爱的滋味儿,哪怕对方是个男人,可是我好开心,你知道吗?”
“因为那个人是你,我又好痛心,你知道吗?”藤子都干裂的嘴唇温柔地亲吻着严澈的手背:“你是该恨我,绝对应该恨我,所以……严澈,你必须醒过来,知道吗?”
“不然,你就要看到我逍遥法外,你就报不了仇了……快醒过来吧,严澈,醒过来之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我去东,我绝不去西……就像狗……不对,翟让说的忠犬,就像忠犬一样……是你一个人的忠犬,这辈子,下辈子……的忠犬……严澈,醒来吧……”藤子都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整个脑袋都埋在了严澈的手里。
严澈的手指缝中,滴下一滴晶莹,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万俟章台终于回来了。
在严澈昏迷的一个礼拜之后,在万俟章台留给严澈“吊命”的药丸刚刚吃完时,以一身狼狈,全然无一丝先前的飘逸若仙人的邋遢模样回到了雾戌山庄。
当然,随着万俟章台归来的,还有那只被万俟章台说是“麒麟”的小东西。
只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这小东西好像吃了膨化药剂一般,从没有巴掌大的身子,已经长到了家猫大小。
全身墨漆色鳞片的小家伙一回到雾戌山庄,就从万俟章台怀里跳了出来,直奔严澈的房间,毫不顾忌藤子都要杀了它的眼神,利索得跳上了严澈的床,伸出舌头“嗷呜嗷呜”叫着就舔了严澈一脸湿润。
得知万俟章台回归的众人也追了过来。
万俟翧看了万俟章台一眼,在严江几人急切地询问“拿到药没有”,并得到满意答案而松了一口气时,第一个发现被万俟章台带走的小金小银居然没有一道跟回来。
微微蹙眉,万俟翧不得不开口:“道长,小金小银呢?”这孩子,死活不肯叫万俟章台一声“曾祖父”,甚至认为要不是这牛鼻子来了,严澈也不会昏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