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谷宇过来的时候,他们还在上课。
等下课铃响,他们和凌朔就收拾课本去另一个教室上课。出门时,有个英文系的女生小跑着过来拦住了他们,姣好的脸庞微微泛红,爱慕的眼神望着凌朔,大胆地说:“凌朔,我喜欢你!”
佟晚青还记得凌朔只是顿了一下,绕过女生继续走。
这时的他们都不知道谷宇就坐在十几米开外的树下等着,只因为是坐在树背后,所以凌朔和他们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谷宇。
被毕青扯着手臂跟在凌朔的后面的吴师努力回头去看那个女生,说:“哎,真是可惜了,如果凌朔不是有了谷宇,这个女生还是有机会的。怎么说这个女生很好看,听说是英文系的系花,因为喜欢凌朔,所以会追着凌朔跑!不过这话就有假了,最少凌朔跟谷宇一起的时候,我都没有见过她坐在跟凌朔同一个教室。”
“白痴,你的脑袋是稻草吗?凌朔和谷宇一起上公共课时,又不见得我们也上他们一样的课,看不到是当然的。”毕青严重怀疑这个白痴是怎么考进A大的,居然还经济系,难道是想卖了自己还帮人数钱吗?
“阿青,你就会骂我,我很聪明的,老师都夸我了。”吴师被扯得踉跄着脚步跟着毕青走,嘴巴上抱怨,嘴角上却是笑容。
被凌朔无视又被成众人注目的焦点的女生很难过,难过得有点口不择言,对着凌朔的背影大胆地说道:“凌朔,你这么好,为什么要跟谷宇那样的人在一起?他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而且他是男的,能带给你什么?只会带给你无尽的闲话!跟我交往吧,我会比他好,不会像他那样,明明是个男的,还弱不禁风,总是带着保镖,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凌朔停住脚步,慢慢地回头。
都以为是凌朔回头看女生,要生女生的气了。
可是,当佟晚青和其他人顺着凌朔的视线望去,惊讶了。
谷宇手扶着树干站在斑驳的树影下,表情淡淡的,眼神是平静的,可他微抿的唇,泄露出了他心里的慌乱和不安。
佟晚青不知道是不是那是自己的错觉,他看到谷宇的眼角滚落一滴晶莹,在斑驳的阳光下,炫耀得眼睛都刺痛了,然后它瞬间消失。
凌朔大步走向谷宇,抬起手,用拇指轻柔地在谷宇微抿的唇上抚过,温柔地说:“笨蛋,又胡思乱想了。”
“她是女的。”谷宇酸酸地说。
“嗯。”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凌朔温柔地看着谷宇低垂着眸子嘟着嘴说话的嘴唇,心里那个高兴呀,想道,这个笨蛋,总算是为他有点吃醋了。却也不会为了让谷宇吃醋而故意跟某个女的不清不楚。
“我弱不禁风。”
“嗯。”这是因为你怀孕了。
凌朔嘴角慢慢地上扬,真是个可爱的笨蛋。
“我目中无人。”
“嗯。”这是我故意隔开你与人群,也与你把别人当成小动物有关。
凌朔几乎要放声大笑了,可忍住了,不然,要是笑出来了,这个正犹自吃着醋还不自知的笨蛋一定会恼羞成怒,晚上会不让他抱人睡觉的,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谷宇听凌朔只会应他单音节,咬着唇,抬起蓄满水雾的眼睛瞪向凌朔。
凌朔高兴的笑转瞬就变成了“苦笑”,忙把谷宇揽进怀里抱住,轻拍着谷宇的背,“笨蛋,就算宇是男的,就算宇弱不禁风,就算宇目中无人,但是,我只……”低头凑到谷宇的耳边,把剩下的两字吹进谷宇耳朵。
那两个字是无声的,谷宇却听到了,确确实实,回响在他的胸腔,那一丝似酸似痛的说不明的感觉如急退的潮,痕迹都不留就瞬间消失了,剩下的全是柔软和感动。
——
凌朔和谷宇相拥在洒落一片碎金的树荫下的画面,唯美极了。
佟晚青抽空向那个女生瞥去,女生也愣愣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凌朔和谷宇,她的眼睛里很复杂。
佟晚青知道,从一开始,女生就不会成功,因为凌朔和谷宇之间容不下任何一个人了,因为凌朔和谷宇是未婚夫妻,是他和另外五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佟晚青不知道,要怎么样的爱,才会让一个男人承认另一个男人是他未来的妻;又是怎么样的爱,让一个男人承认自己是另一个男人未来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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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回家的路上,谷宇听凌朔说晚上毛家仁生日请客,问:“凌朔,要送什么礼物啊?”
“宇来决定,反正我们是一起的。”凌朔侧身吻了吻谷宇的唇,说完,低回头看着膝盖上的电脑了。
谷宇想了想,对前面开车的阿成说:“阿成,转去商场。”
“是,宇少爷。”
——
从商场买了给毛家仁的生日礼物后就回到家里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又出门了。
凌习棹交待他们早点回来,让凌朔要照顾好谷宇……
两个人站在车边听着凌习棹说话,也没有不耐烦,静静地听着,记在心里。凌朔听凌习棹“啰嗦”是一种从小培养出来的风度;谷宇听凌习棹“啰嗦”是惜福,他觉得,有亲人在耳边唠叨是一种福气。
“老爷,小少爷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小少夫人的。要是您再不回房间,您要看的节目都要过了。”楼伯出声提醒凌习棹。
“啊,我知道了。”说着,不再理凌朔和谷宇了,飞快往屋内走去。
楼伯双手相叠着垂在腹部,肩膀微躬着:“小少爷,小少夫人,你们路上小心。”
上车前,谷宇对楼伯甜甜地说:“楼伯,今天晚上的宵夜我想吃芝士曲奇。”
“好,小少夫人,我会命人为小少夫人准备好的。”
“那我们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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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佟晚青对毛家仁说了,凌朔和谷宇会到他的生日会是一定的,但换地方也要一定的。
毛家仁本来是只有自己宿舍的几个人再加上凌朔和谷宇聚着说说话好,哪知在社团活动时一时高兴,就说溜嘴了,到头来,请客的预算大大地超出了,也幸好不是去酒吧或是卡拉OK,只是吃顿饭,不然,接下来的一个月,他都得在宿舍是吃方便面和咸菜了。
凌朔带着谷宇推开毛家仁订的包厢,里面人声鼎沸,热闹得很,眉毛即刻就皱起来了,但下一秒就恢复了面无表情。
毛家仁迎上去,兴高彩烈地说:“凌朔,谷宇,谢谢你们能来。快来坐,就差你们了。刚才还有同学在问你们什么时候,以为我是撒谎的呢。”又想抬起手去拍阿成的肩膀,半途改了个方向,落回了身侧,“阿成大哥,进来坐了。对了,另外在三位保镖大哥怎么没有来?”
“我会一直在宇的身边。”意思有他凌朔就够了,阿成今天晚上只是司机。
其实包厢里的人还不到二十个,两分两桌,说真的,除了佟晚青几人,和不知道怎么也在的何世儒,凌朔对其他的面孔都不熟悉。
何世儒站起来向凌朔和谷宇招手:“凌朔,谷宇,来这里坐。”然后,把他身边的两个男生赶挪了位子,腾出来让给凌朔和谷宇。
凌朔牵着谷宇走过去,谷宇忙把手中的礼物递到毛家仁的手上,说:“毛家仁,生日快乐,这是我和凌朔的一点小心意。”
毛家仁微愣一下,看着手边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双手接下,憨憨地笑着,真诚地道:“谢谢,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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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毛家仁作为主人,为凌朔和谷宇介绍了其他的同学,至于凌朔和谷宇,不用介绍也都认识,但毛家仁还是郑重地将两个人介绍了。
气氛没有凌朔和谷宇来之前热络,其他的同学虽然是很想近距离跟凌朔他们说说话,可又知道凌朔是个非常高傲的性子,就算上前搭也不见得能够得到回应。
想跟谷宇说话,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谷宇就坐在凌朔和何世儒中间位置,想问谷宇话也容易被凌朔或是何世儒挡去。
好在,饭菜和酒没过几分钟就上桌了,吃到中途,众人都酒酣脑热了,说话没了顾忌,举止也豪迈放肆起来,站起来握着酒瓶大声嚷嚷着拼酒……
凌朔会一边注意着谷宇,一边跟何世儒说话,他对何世儒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虽然对何世儒这种人不感冒,但不得不承认,何世儒这个人很博学,还有一种与他嘴角邪笑无关的气质,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领导气质,只不过那里面透着一种残忍和狠绝。
凌朔对何世儒是有怀疑的,从新生报道的第二次见到他,就派人去查过何世儒,可何世儒的身世却无半点破绽,还很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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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世儒是一个何姓富商的私生子,在十三岁才被富商接回家里,因为富商的正妻生不出蛋,女儿都没给他生一个;十三岁的何世儒跟着他母亲一起住进了大房子,当上了少爷,改名何世儒。
只是他的母亲在他上学后的那些时间里并不好过,富商早就看不上年华衰落的女人,他看中只是何世儒这个儿子,所以,为了安抚何世儒,给了女人小老婆的身份。
富商的大老婆是个嫉妒心中的女人,要不是自己生不出蛋来,哪可能让富商把何世儒母子接回家里让她看着碍眼?她耐何不了何世儒,但何世儒的母亲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花心的富商才不管家里的大小老婆如何半来斗去,他只想多玩年轻的女人,最好还给他多来几个儿子继承他庞大的家业。
可惜,富商始终都只有何世儒一个儿子。
何世儒十六岁的时候,母亲胃癌去世,然后何世儒失踪两年。
那两年何世儒是怎么过的,凌朔一直查不到。
十八岁再回到何家的何世儒,什么都没有说,身上没有受虐过的痕迹,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而何世儒从高中一年级从新开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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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何世儒的资料的时候,凌朔发觉何世儒在失踪前是个很叛逆的少年,对他自己的母亲说不上有多听话,可只要是他在他的母亲身上看到伤痕,就会跟富商的原配对干;何世儒的失踪前的学习也不是很好,就跟谷宇当初一样,可何世儒聪明,不过是没有心思去学。
所以,何世儒在那失踪的两年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当然,只要何世儒不来招惹他凌朔和谷宇,那么,当作一个普通的朋友这样相交也不是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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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不惯凌朔和谷宇和何世儒这边平淡说话吃饭的安宁气氛了,端着泡沫溢出的酒杯摇晃着起身走过来向他们三个人敬酒:“何……何……副会长,凌殿下,还有……谷宇,我风某人敬你们一杯,我先干为敬!”
钟华和其余几个人去拉这个喝高的同学,自称风某人的同学大着舌头回瞪钟华几人:“你们要……干什么?不要拉我!我……我……我不是想跟,嗯,何副会长和凌殿下他们敬个酒嘛。难得有机会跟他们坐在同一个包厢吃饭,我高兴,我高兴极了。放开我,我又不是找茬!你们紧张什么呀?”
看着一地东倒西歪的酒瓶子,就该知道,喝高的人,绝对不止一个。
然后又两个人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说:“就是啊,何副会长和凌殿下还有谷宇只会躲在一旁悄悄说话,都不见你们碰碰酒杯,要各罚三杯才对!”
这一来,钟华也拉不住人了,吴师那个白痴还跟着众人起哄。
见众人举着酒杯一副不接受就不罢休的姿态,何世儒心里把这个敢来打扰他跟凌朔聊天的家伙千刀万剐了,面上邪笑着端起不知谁趁乱满上的酒杯,站起来说:“好好,是我们不对,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他们两个一看就是喝酒的料。”说完,仰头一口喝掉酒,倒转杯子给大家看,然后,完全是何世儒的个人秀了,连喝下九杯白酒,杯子虽不大,这个豪爽干脆的喝法震住了一众人。
“这样就可以了吧?”何世儒笑眯眯地问,脸上不见半点醉意,唯有狭长的凤眸深暗些许,却不是醉意。
谷宇呆呆地仰望着何世儒的侧脸,呆呆地说:“何学长好厉害。”
何世儒偏头低眸给了呆呆地谷宇一个笑容:“谷宇可要好好地感谢我哦,我可是帮你和凌朔的忙呢。”
“嗯。”谷宇呆呆地点头。
“笨蛋,是他自己要喝的,我们又没有要他帮忙。”凌朔掰正谷宇的脸,望进他的眼睛里,说:“你只要好好吃东西就好,不要理他们。”
“哦。”
何世儒郁闷,说:“凌朔,你真的很可恶呢。”
“也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说我。别看我们了,你帮我们喝了酒,我们就多帮你吃点东西吧。宇,你说这样好不好?”
“嗯。何学长,谢谢你。”谷宇仰着小脸对着他微笑着道谢。
为了这个真心的微笑,和凌朔将越来越放松的心房,何世儒化郁闷为干劲,拼了,总有一天,他会从这两个的身上挖回来。
震呆了众人回过神来,热情更涨,不再理凌朔和谷宇,直向何世儒一杯又一杯地敬酒。
何世儒一人拼多个人,酒杯换成酒瓶……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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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整个包厢里还坐着的就只有凌朔和谷宇、阿成、佟晚青、毕青,以及钟华。
所幸这个饭店的上面经营酒店住宿。
叫来服务员,两个两个送到了上面的房间。
然后,凌朔为这一切付了帐,跟清醒着的三个人打了声招呼,带着谷宇坐着阿成开的车回家了。
59、第五十九章:喜欢 。。。
毛家仁的生日已经过去一周了,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师在躲着毕青。
本来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会被人知道的,可是因为吴师的这躲毕青的举动,而毕青又跟在后面追着跑,这一躲一追,很快就让其他五个人,包括凌朔,都能肯定那天晚上毕青把吴师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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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师很纠结,明明那天早上醒来是自己被毕青吃干抹净不留渣,腰都差点儿直不起来,为什么到头来他听到毕青对他的表白,反倒是他心虚得要躲着毕青这个罪魁祸首,而不是压上去胖揍毕青一顿呢?
逃课的吴师躲在图书馆,一本书摊在桌上,他却是双手抱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脑子里尽想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可头发都揪下多少根,虽然他是平头,头发不怎么好揪,也想不起那天晚上的具体。
记忆只有在餐桌上高兴地吃吃喝喝,和早上醒来光溜溜地被毕青抱在怀里,动一动,腰酸,再动一动,身后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害他的脸当时就红了又黑了。
可恶可恶可恶!!!
狠狠地把书拍上,推开椅子,把书拿起来放回书架,气呼呼地冲出了图书馆。
虽然每天躲着毕青,可两个人同一个宿舍,躲得了和尚得不了庙,要不是毕青还顾及着宿舍的另个四个朋友,说不准毕青要对他来个霸王硬上弓了,而不只是黑着一张脸,用幽深火热的视线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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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师一直冲到谷宇上课的教室,老师正在黑板上写公式,吴师趁着那短短的十几秒钟,从后门摸到了谷宇的身边。
阿成四个人认识吴师,所以让他顺利地坐到谷宇的旁边。
谷宇正伏在课桌上记笔记,感到旁边有人坐下,一看,惊奇地轻问:“吴师,你怎么坐这里来了?”又往吴师的后面望了一眼,“咦,毕青没有跟你一起啊。”
吴师又莫明地心虚了一下,说:“哼,谁要跟他在一起啊。”
谷宇干脆放下笔,认真地看着吴师的表情,可惜谷宇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出吴师脸上的表情是什么,他只能从吴师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