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燕母应该顺着凌朔的话接下去,装作不认识,那么后面的什么事情都会没有了,可偏偏她本来就想找凌朔替女儿狠狠地批凌朔一顿,那次凌朔在订婚宴上不见了,虽说都是很亲的亲朋,可也是让她落了面子,女儿的订婚宴黄了,虽不被外界知道,可上流社会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家里长短的事情传播速度跟平民百姓的家务事传得一样快,况且女儿会跟凌朔在元月二十五号订婚的事情早在丈夫生日就公布过了。
也许,因为女儿订婚不成事件让燕母在各贵族太太之间受多了明里暗里的奚落嘲笑,为女儿出气的初衷也变了,变成了要为自己出一口气。
燕母本来躲着凌朔,是因为一个长辈带着小男友吃饭被熟人看到后显得尴尬,而这个熟人又是仇人似的凌朔,能相安无事地各吃完晚餐走人就最好。可到凌朔真的装不认识她了,她又觉得自尊伤到了。
所以说,女人的思维是非常莫明其妙的,不管是小女人还是老女人。
被气愤冲脑的燕母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凌朔,怎么说你也追求了我女儿一段时间,现在装不认识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受不了你一声‘阿姨’吗?”
凌朔眼睛暗了暗,因为今天是谷宇的十八岁生日,他不想将事情闹大,但有人不识相,他也是可以不客气的。
凌朔说:“我以为阿姨不想让我认出来。”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燕母身侧带着邪笑的男子。
燕母被噎住了,脸上青红皂白地变换着,她确实不想被熟人看到,可话已经说出来,收也收不回去了,干脆全说了吧。
“我为什么要怕被你认出来?我跟朋友一起吃顿晚餐,总比你带着一个丑八怪来这种高档场合要强,真是恶心的同性恋!幸好我女儿没有跟你订婚!”
“阿姨,今天我只是带他出来庆祝一下,不想吵架。祖儿是个好女孩,但我对她仅限于喜欢,没有跟她订婚对她将来也好,我也已经去你们家道过歉,现在妳这么大声地嚷嚷出来,有意思吗?”
燕母以为凌朔这么说是心虚,越发地嚣张了,看什么恶心事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谷宇,声音刻薄尖锐得整个餐厅都听得到。“这么丑,还出来丢人现眼!是不是在床上的功夫好,才让凌家的小少爷对你另眼相看啊?!不然,我家祖儿不会抢不过你一个丑八怪的!哦呵呵,也许是凌家小少爷口味重,喜欢丑陋的男孩子呢。”
“现在的妳才是最丑的!”凌朔冷冰冰地说,眼睛幽深,一丝杀意的冷光飞快地闪过。
“你——!”燕母咬牙切齿地说不出话来了,被凌朔的眼神吓得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J也看到了凌朔眼中的杀意,不过,他没有立场去“帮助”旁边这个面容扭曲地用语言去攻击一个小男孩的女人!但J对凌朔和小男孩都感兴趣了。他虽不知道凌朔是谁,但是凌家却是在A市鼎鼎有名。
谷宇起身走到凌朔的身边,被燕母看到了他左腿的残疾,又有话说了。
“天呐,居然还是一个残疾!凌朔,你简直丢尽你们凌家的脸了!我家的祖儿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会喜欢残疾又丑的同性恋呢?幸好幸好,你来我们家道歉时没有再同意结回亲去!不然,我们燕家就要跟凌家成笑柄了。”说着,燕母还拍了拍傲人的胸脯。
被这么难堪的话说了,谷宇慌乱的脸上露出了欲泣的表情,紧紧地抱住凌朔的左手,怯弱地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妳不要说凌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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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去洗手间上个厕所出来的餐厅经理,一下就被几个服务员拉住了,让她赶快去调和那两桌客人,也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他们人微言轻,到这里用餐的个个是有钱或是有权人,他们只是小小的服务员,哪能说得上话?
餐厅经理忙上前去,陪笑着说:“四位尊贵的客人,晚上好,打扰一下,你们的说话声影响到其他客人的用餐了,请小声一点,如果想坐在一起谈话,我可以为你们四位安排过另一张桌子,你们四位的用餐费用,我会让本餐厅为你们签八折。”
这位餐厅经理很高明,轻描淡写地把快升级的吵架,说成了是朋友间大声的说话。其实她又哪会看不出来这个一身富贵打扮的女人,正咄咄逼人地讽刺右边的两位男客人呢?也看得出来,这个让餐厅里灯光都灿烂一些的外国美男在隐忍着快要爆发的怒气;依着他而站的小男孩在轻轻发抖;至于女人旁边的男子,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男子,只是他正一脸置身事外在看戏的表情。
哎,希望这四个客人能给她小小的餐厅经理一个小小的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顺阶而下才都能收回面子啊!
燕母傲慢地睨了餐厅经理一眼,拉着脸说:“不用了。”然后对J说:“J,你陪我去一下洗水间,头顶还要你帮我擦一擦了。”反正都被看到了,凌朔带着一个又丑又瘸的男孩来这种地方都不怕,她又怕什么?
J瞬间收起看戏的玩味表情,柔情满溢地说:“好,我们走吧。”
餐厅经理愣了三秒,把眼睛里对燕母的不屑掩回眼底,转身对着凌朔和谷宇,礼貌地问:“那么两位客人,是否要为你们重新点过个餐?”
凌朔低头看了看面色难看的谷宇,说:[宇,没事。她是那个我本来要订婚的女人的母亲,可能是气不过,才会借题发挥,把气出到宇的身上。把她当作不用理会的疯狗就好。来,坐回去,喝点红酒味的苹果汁压压惊。]
谷宇被凌朔压回座位上坐着,手里又被凌朔塞了一杯酒,想也不想,就喝光了,再把杯子递到凌朔的面前,说:[我还要。]
凌朔又为谷宇的杯子满上了。
旁边站着的餐厅经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听得懂英文的她在听到[红酒味的苹果汁]时,狂汗不已。
还好凌朔没有让她站多久,看到谷宇连喝下三杯红酒,眼睛里没了因做错事而露出的慌乱神色,脸上的苍白也被酡红取代,才朝餐厅经理扬了一下手,说:“帮我们把这些冷掉的食物撤掉,照单重新再来一份。”
“是,请两位客人稍等。”餐厅经理招了服务员过来收拾冷掉的食手,而自己则去厨房下单。
——
燕母和J在洗手间磨蹭了十几分钟才再回到桌位上,对于凌朔和谷宇,完全无视了过去,也重新点过一份餐,和J有说有笑地吃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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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元月二十五号到四月二十号,这快四个月的时间里,本来凌家因凌朔的退婚而对燕家还觉得有些些地愧疚,想着在某些可以帮忙的地方暗中帮一把燕家,可是被燕母的这一闹,凌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就算燕母说他无所谓,但她万万不该说谷宇,所以,后来燕家生意出事,到最后破产,都是因为凌朔还记着这个仇。哎,谁叫他凌朔很小心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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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朔把喝醉的谷宇放到床上,没有收回跪到床边的膝盖,而是顺势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一个劲地傻笑的谷宇的唇。
虽然满心欢喜地为谷宇庆祝十八岁生日而被那个女人扫了一半的兴,但是,他以后会找那个女人收回利息的,最主要是她让他的谷宇难过了。
身下这个就是喝醉了酒也笑着的人,醉眼朦胧的眼睛里,还能清晰地映着他的样子,然后,凌朔在那汪氤氲的水雾里,看到一丝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悲伤。
凌朔心疼极了,一边吻一边轻声哄着:“乖,宇不要难过,不然我就不告诉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谷宇抬起双手勾住凌朔的脖子,“咯咯”地笑着承受凌朔炙热而温柔的吻,“凌朔,我才没有难过呢,呐,我说,那个像……像红酒一样的……嗯,苹果汁,很好喝,很好喝,喝了它,我的头就晕晕的,我也不怕了,好像飞起来了。呵呵,啊,凌朔,告……诉我,我要知道……嗯,今天是什么日子。不要……不要像情人节,呃,那样被你欺负了。”
“那不叫欺负,而叫疼爱。”
凌朔恨不能将这个醉猫似的谷宇一口吞下去。
谷宇眨巴了一下眼睛,歪着头疑惑地看进凌朔深幽暗沉的眸子里,呆呆地说:“凌朔,你的眼睛好漂亮,好多的蓝色在闪。”
凌朔想,好在谷宇在外面一直都安安静静地,不然,这说着胡话又无意间撒娇的谷宇都要被别人看去了。
“那宇喜欢吗?”凌朔低哑地问。
“嗯,喜欢。”说完,谷宇扭动身躯,皱着眉,嘟着被酒染红的唇说:“唔,凌朔,好热,帮我。”
原来喝醉了酒的谷宇这么主动啊?!凌朔的蓝眸迸出一道狼似的光芒。
“那要我怎么帮?”凌朔的唇移到谷宇耳畔,吐着灼热的气息问道。
谷宇眼睛里的水雾迅速聚积,可怜地望着凌朔:“我不知道。凌朔,帮我,好热……好难受。”
“宇不说,我怎么知道宇想我怎么样去帮?”
被酒精刺激得脑袋迷糊,身体却敏感的谷宇急得哭了,“凌朔你总是欺负我!我那么热,你那么凉凉的,都不帮我。”
凌朔听着谷宇耍赖更似撒娇的话,失笑道:“宇是想让我脱去你的衣服吗?”
“嗯,也要脱你的。”
凌朔为了今天晚上的大餐,还同时请了明天一整天的假。
所以,凌朔决定不再戏弄谷宇了,飞快地脱去两个人的衣服,坦诚相见,抵足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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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宇以为成绩提高了凌朔就会带他去G省探望十几年不曾见过的父亲,可是,不是凌朔不带他去,而是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
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大字写着高考的倒计时,和一些鼓励的话语,以至每一个高三学生都因紧张的学习而变得阴沉了,似乎背都佝了一些。
谷宇也全力投入到这股学习中,既然不能在高考之前去探望父亲,最少高考之后带个好成绩去探望父亲也不错。
凌朔因为谷宇的干劲也认真了,他喜欢看到谷宇因为成绩的进步而从那双大眼睛里焕发的光彩。
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床上运动就不得不少了。
待凌朔从这昏天暗地的学习中发觉时,高考就在三天后,而他,自那天谷宇生日那晚吃得非常满足后,之后的一个多月都没有碰过谷宇。
凌朔不是不想碰,反而是想碰得不得了,一想到谷宇身体的柔软和那处的紧致温暖,就会让他的下面蠢蠢欲动再迅速膨大至坚挻。
可是,如果被他全心全意抚摸的爱人,在他的爱抚下不出一分钟就睡去,一次可以说是无意,两次也勉强算是无意吧,可接着三次四次都在他的抚摸下睡过去,这让凌朔反醒了!何况凌朔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对自己很自信的男人,所以,凌朔被狠狠地打击了!
被打击得太狠的凌朔甚至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自己太霸道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谷宇没了性致,在那么容易着火的暧昧气氛下,居然对他的爱抚和亲吻无动于衷还呼呼大睡。
谷宇却到早上时很无辜地对凌朔说:对不起,我太累了;然后会期期艾艾地走到他的身边,还未吻上他就先红了一张脸。
凌朔就这么被谷宇的亲吻给灭了火。
想想也是,谷宇为了和他一起考上A大,在拼命努力着,到现在,只剩三天就高考了,谷宇发展到吃一碗饭要吐掉半碗,变得更加懒惰无力,家里的家务事做着做着就会随便靠着什么眯过去了,或者说,谷宇变得嗜睡了。
看着这样的谷宇,凌朔欲求不满的火气什么都没有了,有的是心疼和对谷宇身体太差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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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朔有些笨手笨脚地厨房里谷宇切好的菜炒了,然后回房间去叫醒切菜切到一半就睡着的谷宇。
凌朔把还没有全睁开眼睛的谷宇放到椅子上,装了一碗饭放到谷宇的面前,又夹了一些炒得有些糊的菜放到谷宇的碗里,说:“宇,明天不用去学校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一听医院二字,谷宇吓得一下就全醒了,忙说:“不要,我不要去医院。只是学习太紧张而累得吃不下饭,没有事的。”
“不行,你不单是吃不下饭,还会恶心想吐,如果是胃病就麻烦了。宇也不想三天后考试的时候出事吧?”
“不要,凌朔,我求你了,我想要考试,我想跟你一起上大学,我会在这三天不用上学的时间里好好地调整自己的心情,让胃不那么难受了,我会好好吃饭的。如果真的要去医院,我们考完试再去,好吗?这也许是就是电视里那些专家说的高考综合症,只要高考过了,胃就是好了呢。”谷宇羞红着一张脸坐到凌朔的腿上,装可怜地说。
凌朔故意沉吟着不语,看这个变得大胆的小家伙怎么做。
凌朔以为谷宇会吻他,哪知道谷宇见他不回答,从他的腿上一蹦而起,坐回椅子,端起碗筷开吃,囫囵吞了一口饭后,谷宇抬头笑着对凌朔说:“看,我会好好吃饭!”
凌朔抽搐无语!真不知道怎么就期待这个笨蛋开窍了!?想要他的吻,还是自己主动掠夺快一点!不过现在,就先吃饭吧!
这算是凌朔默准了谷宇考试后再去医院了吧。
48、第四十八章:高考结束 。。。
学校的外面站满着了翘首以待的家长们,有些母亲的手上挎着装了食物和水的大包;有些父亲的眼睛都被汗湿了,也不想把看着学校里面的眼睛挪开;有些父母在跟别的父母攀谈着,话题离不开在学校里面考试的子女们。
当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悄无声息地驶过来时,虽然低调,但还是被看到,许多的家长们都抽空地看了看那辆停下就没有下人的轿车,想着里面的人会是哪个大人物。只因为这些等着子女高考的家长也多数是有车一族,一般名贵的轿车也都心里有数,可是这辆黑色的轿车,不说它是多么名贵高级,光是那车的车牌号就够让人去猜想了。
有心人甚至隐隐觉察到里面坐着的人是什么人了,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敬畏和遑恐,但是看车里的人没有下来,也就耐着性子,装没有看到,继续挥汗如雨地守在学校的铁门外面等着里面考试的子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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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宇和凌朔不是分在同一考场,但却是分在原学校,只是一个在四楼,一个一楼。
当代表高考全部结束的铃声响起,谷宇感觉压在背上的那个重重的包袱卸下来了,整个人轻松得想放声大叫,可也只是想想而已。但其它的考生没有自卑这层顾虑,兴奋得跳起来,然后飞快地往外面奔去;也有一些考生满面落寞和难过地走出教室。
谷宇在教室里的考生都走了后,才慢慢地起身往外走,凌朔交待过,让他不要急着出教室,免得被别人挤到了。
走廊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谷宇扶着栏杆往楼下走,绷紧了一个学期的神经,又经过紧张的高考,谷宇感觉考试前就反胃、恶心、无力的身体有点儿无力了,很想回去睡它一个日月无光。
谷宇还是很庆幸的,在三天的高考中,他的发挥很正常,在考试的时候,胃没有跳出来闹腾,也没有考着考着就睡着了,不然,他会恨死自己的。
谷宇一边慢腾腾地下楼梯一边暗中给自己评估了一下分数,照往年A大的录取分数线去算,他有八成的机会可以进到A大。这都得多亏凌朔帮他复习,不然,他别说考A大,二流三流的大学他都不敢想。
走到一楼,谷宇看到凌朔正好从考场出来,有几个女生围着他问着什么,可能是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