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船的时候看见了萤火虫。”
“萤火虫，我要去看。”高马抓着扑克立即跳了起来。高龙感觉自家的弟弟就像一匹野马，什么样的缰绳都没用，怎么管教都没有效果。“坐下，难不成你想现在去？”
“不行吗？”
“……”
宋涛也挺感兴趣的，“那咱们明天晚上去吧。”
“好。”高马立即赞成，还瞪了一眼老是对他管东管西的哥哥。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又躺在同一张床上，楊柠这几天都是束手束脚，躺在床上几乎跟僵尸似的。楊柠不敢动弹的躺在床上，却难受的睡不着了，特别是两只手。今天划了这么久的床，刚回来还好，现在疲累慢慢泛上来，胳膊又酸又累。旁边赵晓武突然下了床，可能是上厕所了吧。楊柠终于抬起手来揉胳膊。
一会儿，这赵晓武就回来了，推了推楊柠，“起来吧，我知道你没事。我拿了药油给你揉揉。”
“啊，好，谢谢你。阿武。”
“不用和我说这些客气话。”
楊柠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让赵晓武帮他擦胳膊还有肩膀。心里不是能用感动来形容。初中的时候，妈妈就走了，之后父亲就不再理会自己，甚至是感冒发烧了也是自己到药店去买药。很少有人这么关心自己，关注自己的疲惫与不适。
“怎么了？”赵晓武在楊柠耳边轻轻地问，看到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楊柠侧过头，枕巾擦过眼角，“没什么，我来帮你吧。”
“不用，划船对我么什么影响，你累了就早点睡吧。”
“好。”楊柠听着赵晓武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很柔，楊柠的脑袋很快就停止了转动，跌入睡眠深处。
赵晓武看着楊柠沉沉的睡容，轻轻地在他的眼角印下一个吻。
第10章 第十章
等大概两个星期后，果园的桃子都收的差不多了，大伯终于带他们上山了，那是附近的山，并不在果园的范围，但山比较陡峭，上面的植物景观也是原始自然的，有时候大伯还会拿着砍刀开路。宋涛的打猎计划却是没有实现，山上的树林也很茂密，路也难走，并没有他所肖想的野鸡野兔。不过后来他们自己又去了几次，因为他们在山中发现了一条溪流，那水比水库的更加清凉清澈。有一次，他们甚至在山上过夜，看了第二天的日出。所以少年总是有着一股冲劲和使不尽的精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暑假至少对楊柠来说，是他大概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次假期。临到离开的时候，心中不舍万分。宋涛他们还喜滋滋的打算明年再来，甚至秋天的时候就来水库捕鱼。不过对楊柠来说，能有这样一次机会已经是十分难得的。
楊柠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你这么收拾了这么久？”
楊柠还在慢慢整理着东西，“我，我很喜欢这里。”
赵晓武默然，坐到了楊柠的旁边，“其实我也有点舍不得。”
楊柠没想到，赵晓武居然会主动和他分享他的心中的想法，“可以下次再来呀。”当然不大可能包括他。
“但是却不是和你一起。”
楊柠愣了一下，终于把行李整理完了。他十分惊讶于赵晓武的心思，自从上次的那个意外后两人都沉默的闭口不谈，但这始终还是一个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的事，”赵晓武看了一下楊柠有些紧张，“我喜欢和你做。”
楊柠的脸一下有些发白。
“我的意思是，不仅是那个事，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少年的眼神是真挚而澄澈的。
楊柠的心在彭彭跳。楊柠感觉自己走动了一个十字路口，每个路口都写着不同的路标，每条路都看不清远方。他没想到少年这么直言的说喜欢和他在一起，虽然这种喜欢并不是那个意义上的喜欢，和自己的喜欢也不一样。但心中总归是高兴地。但是，他又该怎样回应少年呢？告诉他自己的情感？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而且与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去喜欢别人呢？
赵晓武看着楊柠默然不语，又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楊柠不敢看少年，艰难的开口说：“我也挺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那天的事，咱们两个男生，相互帮助一下，咱两关系挺好的，所以，也很正常。”楊柠说的语无伦次，却始终低着头没看见赵晓武紧紧皱起的眉头。
“你是说，正常。你之前也帮过其他男生做么？”
楊柠硬着头皮说：“两个男生相互帮一下或是一起什么的，可能你还小没经历过，好哥们都会这么做的。”其实楊柠也是听别人这么说的，自己从没试过。
“我试过。”
楊柠抬头看着赵晓武，愣住了。赵晓武又继续说道：“我和涛子他们曾经一起看过A片。”
楊柠这下又是心思百转，既然这么说，那说明赵晓武是喜欢女的的。
“但是和你的感觉使不一样的。”
“不一样？”
赵晓武书有些犹豫，又有些疑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你是不一样的。”赵晓武最近总会不经意的更加关注楊柠，或者说楊柠总是吸引着自己的目光。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楊柠的心中有些震动，却无法打破此时的沉默。
“可能我和你其他朋友不太一样吧，但我们是朋友，以后也是朋友。”
“那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做那个事吗。”
楊柠有些跟不上赵晓武跳脱的思维，但脸却红了。
两人躺在床上都有些睡不着。
赵晓武突然做起来了，看着楊柠，慢慢的伸手抚上了楊柠的脸，“你是不一样的，因为我看着你的身后有想要亲你的冲动，很奇怪，你又不是女孩子。”
楊柠的身体彻底僵住了，或者说他被少年的话吓住了。
赵晓武，慢慢低下头，“我可以亲你吗？”
楊柠心中呐喊着要拒绝却眼睁睁的看着少年的脸越靠越近，温润柔软的唇相互碰触，先是一点一点的接触，渐渐用力的挤压。嘴唇被啃咬，有些疼，少年的吻青涩而没有章法，湿润的舌头在齿列上滑过。暧昧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着。
“把嘴张开。”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种掌控的强势。楊柠被迷惑了，之后他曾无数次的后悔，自己那天晚上有无数的机会叫停却又一次次的沉沦。
唇齿相交，相濡以沫，两个人时而温存的允吸，时而激烈的搅缠，仿佛宣泄了所有的情感，又好像要强烈的诉说着什么。等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时，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
“阿柠，帮我。”赵晓武的眼睛有些泛红。
楊柠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阿武，我们不可以……”
“帮我”少年有些急切，甚至直接扯了楊柠的裤子，“你也起来了不是吗？我们一起。”当被少年抓住要害后，楊柠一下子弓起腰，不禁呻吟了一声。
赵晓武听到楊柠的呻吟后更加的急切了。两人在床上紧紧的交缠。赵晓武有些不满意楊柠轻柔的力道，压上了楊柠的身体，把两个人的放在一起拉过用楊柠的手一起动起来，热辣的肌肤相互摩擦，黏湿的体液带来淫靡的声音。这实在太刺激了，对楊柠来说。
赵晓武伏在楊柠的身上，从与楊柠的接吻，又转下亲吻着楊柠的嘴角，下巴，最后在脖子上流连。楊柠知道他们已经超出了应有的界限了，也知道自己此刻是无法推开少年的，只能任他在自己的身上掠夺。
这个夜晚，两人是彻底睡不着的，最后还一起洗了床单。
第二天，不仅楊柠和赵晓武，其他人都起得比平时晚。宋大婶给他们做了一顿堪比晚餐丰盛的早饭，又拿出好多山里的特产给他们带回去。等收拾完已经是中午了，所以宋大婶又留他们吃了一顿午饭。最后他们回到城里已经是傍晚了。
回到军属院，赵晓武拉着楊柠留下来要了。赵妈看见赵晓武回来了，十分高兴，“玩了一个多月，一定很开心吧。看样子好像都舍不得回来了。两个人都晒黑了不少，特别是小柠。”
“谢谢阿姨关心，我和阿武宋涛在果园玩的的确很开心。阿武还带了很多东西给你。”
赵妈看了一眼冷淡面瘫的儿子，感叹道：“还是小柠懂事。”
赵晓武终于开口说话：“妈，东西都在包里。阿柠今晚要留下来住一晚。”
楊柠以为只是最多吃顿晚饭，没想到赵晓武居然要自己留下来住。
“好啊，刚回来也累了。要不要我去收拾一间客房。”
“不用，他睡我的房间。”
赵妈不得不感叹，两人出去一趟感情都增加了不少。晓武上初中后就自己收拾房间，自己进去前还得先敲门。
一进房间，赵晓武立刻就打开了电脑，打开了晓风残月所在的小说网站。想着，一个假期了作者没准都完结小说了吧，这样自己就可以一次看完。谁知道晓风残月居然在自己离开的那天也停止了更新，一直到现在都没更。赵晓武哀嚎着直接倒在床上，“为什么没更。”
楊柠走进问，“怎么了？”
“我在网上看的一篇小说在咱们出去玩的之后到咱们回来。一直没更。”
楊柠有些好笑，没想到赵晓武这样的人居然也会看小说，“可能人家作者刚好也去度假了吧，你在看什么小说呀？”
赵晓武看了楊柠一眼，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看小说这件事，不过他却愿意和楊柠分享，“一个叫晓风残月的《仗剑江湖》。”
楊柠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楊柠从赵晓武家回来后就有些心神不宁的，脸李姨的冷嘲热讽和杨安泰对他去度暑假的嫉妒都没有在意到。赵晓武居然在追他的小说，赵晓武居然在追他的小说，赵晓武居然在追他的小说！
楊柠大概是在上大一的时候开始写的小说，用的是一台十分老旧和沉重的电脑，这是他爸在他上大学后从同事那里二手货买过来的。所以为此虽然杨爸平时不怎么关心楊柠，楊柠心中依然十分感激他。
楊柠上的就是中文系，平时喜欢看各类的小说文学作品，除了四大名著，还有金庸古龙之类的小说，看多了就有些自己的想法，加上楊柠是个比较内向的人，于是就在网上开始写小说，甚至到后来还成为生活费的一个来源。他现在写的正是他酝酿已久的一部小说《仗剑江湖》。楊柠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他写小说的事，但没想到赵晓武居然会看他的小说。楊柠再惊讶之余还有些兴奋和开心。
赵晓武在和楊柠说了他看小说的事后，就拉着楊柠和他一起看。楊柠有些窘了，这是他自己写的小说，现在居然成了自己的读者，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特别是和赵晓武一起讨论小说时还给了他不少的灵感。看着赵晓武如此喜爱自己的小说也楊柠感到十分的自豪。
“阿柠，快来，小说又更了。”
“我得先把你的作业和练习改完。”
“阿柠，我很喜欢里边的师兄。”赵晓武靠在楊柠的背后，看了一遍后正在回想。
楊柠对着电脑，看着自己昨晚上敲出的章节，心中早已了如指掌。“那主角呢？”
“主角向来都会被塑造得很完美，但有时候有好的配角的存在，反而更能使小说更有吸引力。”
楊柠按住有些激动地心情，“哦，怎么说？是为了衬托主角吗？”
“衬托主角只需要小人或反派之类就可以了。而主角因为完美总是孤独的，着需要人来理解和陪伴。”
“那女配呢？”
“哼，”赵晓武有些不屑，“女生总是哭哭啼啼，自以为善解人意，其实根本无法理解男人的想法和抱负。”
楊柠感觉赵晓武的脸颊正贴着自己的后肩，这种温情的感觉让楊柠觉得无比安心。
《仗剑江湖》里主角遇险后意外遇到谷中的隐世高人，并拜其为师同时多了一位师兄，两人志趣相投，惺惺相惜。但是这只是楊柠安排的主角偶然的一次际遇以增强他的功力，终究主角还是要离开的。
赵晓武把下巴垫在楊柠的肩膀上，“阿柠，你说主角要走了，师兄怎么办？会和他一起走吗？”
楊柠当然早就构思好了，“不知道啊？你觉得呢？”
“我希望师兄能一直陪着主角。”赵晓武从身后抱住楊柠，灼热的呼吸在颈边燃烧。
“阿武，”楊柠的声音有些颤抖。
“恩，”赵晓武模糊的回答，双手在楊柠的胸前摩挲，从衣服的下摆抚摸那细腻紧致的肌肤，灼热的嘴唇在脖子的动脉上轻轻地啃咬。楊柠的呼吸越加紧凑，脸颊火烧似的红，紧咬的嘴唇无意识的嘤咛一声。赵晓武一个转身直接扑倒。
“阿武，我们，不能，不能再这样。”楊柠知道两人都在玩火，游走于危险的高墙上，不知道坠落的危险，只是单纯的享受当下这禁忌般的快乐。
“不要。”赵晓武在平时的对人处事上都是一种冷淡平稳的态度，但面对感情的问题，可能是太年轻，仍然像面对自己所渴望喜爱的东西一样，不清楚其中的深意，执着的只想得到。而且对于男女之间他可能见过不少，但是却是第一次遇到男人与男人间的这种如此特殊的感情。
楊柠使劲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用力推开了赵晓武，“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为什么？”
“这，这应该是亲密的爱人之间应该做的事。”
“但你说过亲密的哥们或朋友间也可以相互帮助的。”
楊柠有些骑虎难下，哥们间可以相互帮助一下，但不会做到这种程度，但是他要怎么解释呢。
赵晓武也有些疑惑和焦急，他不喜欢被楊柠推开的感觉，他一下子上前又抱住了楊柠，“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嘛，而且是永远的朋友。”楊柠可以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朋友之情，因为他此刻心中产生一种无端的冲动，希望能和楊柠这样一直一直在一起。
楊柠的心中却是一阵的刺痛，“是，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
听到这个回答后，赵晓武更加紧紧的抱住了楊柠。
门外是嘈杂的车声，门内是喧闹的人声。一群年轻人正围坐着吃烧烤，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肉串以及啤酒。
“李晨，给我递两个鸡翅。”宋涛把手中的羊肉串一口撸下后，又向李晨伸出了手。李晨成了专门的烧烤工。
楊柠把烤好的龙虾沾上蘸料后递给了赵晓武，赵晓武没有接而是直接张开了嘴巴咬签字上的龙虾。楊柠有些无语，赵晓武现在对他是越来越亲密。一旁的宋涛更是直接亮瞎了眼，“我靠，你们两是要闹哪样，怎么比情侣还要黏糊。”
楊柠把签字一塞到赵晓武的手里，自己吃了起来。
赵晓武更是淡然的接着吃起来，好像刚才的事再正常不过。宋涛对于赵晓武的漠视态度早习惯，但是在是不适应他对于楊柠这种如此亲密的态度，不是嫉妒，而是纯粹的不理解，总感觉这两个人之间很奇怪。鸡翅有些辣，宋涛仰头和了半瓶啤酒，说：“你们两关系这么亲密，那毕业后，晓武去了美国可怎么办？”
话一出，桌子上的气氛有些冷了，可是宋涛似乎有些晕乎没注意到，又继续说道：“不过，晓武你初中毕业就出国似乎有些早了，好歹到高中毕业，没准我还能和你一起出去呢。”
楊柠小心的看了一眼赵晓武，赵晓武嘴里嚼着龙虾，还是一脸平静。但楊柠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
散场后，李晨把有些喝醉的宋涛拖回去了。楊柠本来要自己回去的，但赵晓武要坚持送他。
楊柠家在城中的老区，大多是上个年代的老房子，连路灯都没几个好的。两人慢慢的走着。
楊柠心中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阿武，你准备好去美国了吗？”
赵晓武停下来，转身面对着楊柠问道：“你希望我去吗？”
楊柠：“……”
其实赵晓武本来是计划在高中毕业后去美国留学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赵晓武家的小叔在中央工作遇到不小的麻烦，甚至牵扯到赵晓武在军部的爸爸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据说要封闭性调查。楊柠最近给赵晓武补课是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