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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杨柏文招了招手,范其铮看著他,缓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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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打印好合同书,李燃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到下班时间,范其铮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电话问他想吃什麽。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张木樨的办公室,已经有好几个职员被他骂出来,又要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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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给范其铮发了一个短信,‘今天加班,别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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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眼看办公室了怨声载道的到了七点多,李燃叹了口气,认命去办公室给张总监送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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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张木樨把整个人都埋在椅子里,一只手抵著鼻尖,出神的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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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张总,酒厂的外销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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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放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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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看著他的神色,李燃撑了一下眼镜,道:“这几天进度很快,应该没什麽可干的了,能下班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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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张木樨转过来,金边眼镜下的狭长眼眸里回荡著冷色,“李燃,有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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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闻言,李燃愣了一下,他想到了每天在家里赋闲的那个人,前天晚上斜躺在沙发上,抱著抱枕懒懒的叫唤‘李燃啊,我在想,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呢。李燃?李燃?你给老子出来!’他缓步从卧室里出来,脸色不善,一把抽出他怀里的抱枕,伸手把人像抱婴儿一样抱了起来,冷笑道:‘没交过女朋友,拿你试试手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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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范天王那双墨黑的眼睛盯著他,突然笑了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道:“直说啊,喜欢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喂,你轻点,腰被你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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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个人一旦拆了包装卸了心房,像是小了好几岁。那一刻,看著他微红的侧脸,他几乎就要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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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微阖眼帘遮住了所有的情绪波动,淡道:“没有。男的女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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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哦……”张木樨拿著公文包站起身,微笑道:“如果哪天找了,得好好对待人家。别等到爱人已经……半生身老心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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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样温柔的张木樨一闪即逝,李燃看著他走出办公室,用一如既往地毒舌腔调道:“记住加班是什麽味道了麽?下次再把报表做得像三流妓女的菊花,合同书写得像一流贵妇脸上的褶子,直接自己把自己Fire到百乐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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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跟著人流走出办公大楼,李燃回头看了一眼张木樨的窗户,他还没走,站在窗子前面,静静地看著一处不知名的地方。眼里有斑斓,也有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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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柱烟消火冷,半生身老心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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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小李哥!你说什麽呢?”那个专业吐槽葵花宝典的小职员叫孙离,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实习生,那个花一样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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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没什麽。”李燃笑了一下,伸手拍拍孙离的脑袋,柔声道:“刚刚我看到你回家坐的那路803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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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啊!!!我家女王插你八辈祖宗啊!!”孙离大吼一声,一个箭步跑向公交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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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这个时间的公交不大好等的,李燃决定坐地铁回家。沿著便道走了几步,侧手的小路里突然急速驰出一辆宝马730,差点没把他卷进!辘里,李燃往後错了一步,却也恰好从车窗里看到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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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坐在後座的人戴了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一手架在窗框上,手指纤长,坐姿标准,衣著体面而让人惊豔,面无表情,如冰雕玉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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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一直看著那辆车消失在视野里,然後抬腿继续往地铁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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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新天地是上岛市最大的娱乐会馆,是莫家的地盘,吃喝嫖赌无所不有,虽然政府对赌博还是采取管理态度,但是这些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头法不责众的事多了,也就逐渐放任了。上岛市是个十里洋场纸醉金迷的地方,你可以在这里一夜暴富,也可以一夜输成一个穷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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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杨柏文引著范其铮走向负二层的Vip室,头顶上的水晶吊灯直晃眼,来来去去的侍者脚踩在地毯上丁点声音也没有,范其铮突然笑著说了一句:“柏文,这地方,你挺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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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杨柏文停在一间双开木门前,没有回答他,伸手敲了敲门,‘吱呀’一声两个服务生打扮的侍者打开了门,这个房间很大,但只有一个赌桌,莫杰坐在桌子一侧,身旁有几个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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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莫杰第一次见到范其铮是在一个慈善酒会上,他只穿了一套简单的Armani西装,但总是能那麽轻易的攫住人的眼睛。那个人似笑非笑的缓步走来,中长发,灰色丝巾,毛领风衣,深蓝色牛仔裤下包裹著线条诱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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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范其铮坐在他对面,双腿交叠,摘下墨镜,淡道:“玩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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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莫杰目光灼灼的盯著范其铮的锁骨,哑著嗓子道:“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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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范其铮笑了一下,没说什麽。假模假式的干什麽呢,不管是输是赢,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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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旁一个戴著白手套的侍者发了第一轮底牌,莫杰看了一眼道:“下注,你的衣服,从里到外,每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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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范其铮始终垂著眼,“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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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梭哈纸牌里不用阴法而获胜的人几乎没有,何况是这种主导权明显的对局,牌发到第四轮的时候侍者给他端上了一杯鸡尾酒,范其铮看著酒杯,眼里有些了然的嘲讽,然後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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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牌发到第六轮时莫杰亮了底牌,笑道:“葫芦。其铮,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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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哦。”范其铮意兴阑珊的放了牌,伸手揉了揉额角,他觉得越来越热,身体里叫嚣著欲望,指尖都渗出了汗,那酒里的药,真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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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莫杰走到他身侧,像是面对著一桌大餐而突然不知道该怎麽下嘴一样,先抬手碰了碰他的侧脸,然後一把把他甩到了地板上,翻身覆了上去。男人炽热的嘴唇近乎疯狂的扯咬著他的脖子,乳头,衣衫被扯碎,他碰了碰他因为药性半勃起的性器,笑意更深,‘其铮……你挺有感觉麽,这样,咱们玩点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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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背後又冷又疼,男人湿润的嘴唇,侵略性很强的手在他身上游移著,带了软刺的皮带捆住了他的手腕。妈的,这变态那麽喜欢在大庭广众下做麽。范其铮房中术过人,要照以前,也许他会迎合得很好,让自己少受点罪,也体面一些。但是他今天一点都不想动,甚至有些後悔这个决定,看了一眼手机,最後的动静停在一条短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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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今天加班,别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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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连主语都没有呢……范其铮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到双腿被分开,湿润的膏状体抹进股间,伴随著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有眼泪从眼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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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放开我……”范其铮低低的重复了几遍,“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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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莫杰愣了一下,突然嘲讽的笑了,伸手从侍者手里拿了一个黑色的大号工具,“放开你?谁替我消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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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天他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被叫唤得烦了,李燃就把他抱起来折腾,说是练手,什麽也没干,只是从客厅抱到卧室,他似真似假的说了一声“放开我。”手却还搂著那个人的脖子不肯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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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把他放到床上,很严肃的道:“范先生,你不能老实呆著麽?我不把文件做完,明天就会被Fire到百乐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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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能再想了……范其铮竭力克制著自己的呻吟,也竭力克制著那就要冲口而出的‘你他妈的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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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燃,我在这一行摸爬滚打的太久了。不是个好人,为了权势名利可以不择手段,Cussi对我失望放手了,我也该对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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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偶然的话,大概在范其铮看到李燃的那一刹那就相信了一句话,最大的偶然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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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扇木门被人从外面一个很美貌的女人一脚踢开,然後李燃神色淡淡的出现在门外,莫杰神色一寒,还没来得及做就被人破坏,真扫兴啊。他一脸惋惜的把范其铮推开,系好了裤子,给保镖使了一个眼色,开口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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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看了一眼范其铮,几近全裸,白皙的皮肤上青紫交加,细细的打著颤,鞭痕,掐伤层出不穷,他想支著一条手臂坐起来,但是手腕被缚住,一动就是一条血痕,即使如此,他还是一眼也不看李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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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血气上涌,骨子里的骄傲叫嚣著出栅。他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半蹲在范其铮面前,手下却极轻柔的把人抱进自己怀里,他慢慢的摸著范其铮的头发,淡道:“我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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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来干什麽……你来干什麽?!”范其铮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咬出了血,眼泪浇上去,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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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自愿的,你管我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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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的眼神里慢慢渗出了悲悯,他打横把范其铮抱起来,然後坐在了莫杰对面,一只手捋著范其铮的头发,一只手帮他解开了手上的皮带,淡道:“你刚刚问,我是谁?我姓李,叫李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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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城风云3(下)
t莫杰脸色很不好看,不仅如此,他看到范其铮躺在李燃怀里的时候眼睛里都像是冒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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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英雄救美?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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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脱下自己的外套把范其铮裹起来,像哄婴儿睡觉一样拍著他的背。一只手拿起桌子上一张黑桃A把玩,淡道:“我替他跟你赌。我输了,亲手把其铮送进你怀里给你蹂躏,我赢了,你把自己脱干净躺地上被我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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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按理说,李燃这个局莫杰完全没必要接,因为李燃只带了一个美女来,而他光保镖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可是他接了。也许是他被气糊涂了,也许是李燃这个口气太嚣张,激起了他一个正常男人的争夺心,总之,他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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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意料之中的笑了一下,抬手把纸牌都仍给发牌的侍者,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在场除了那个踢门美女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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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莫杰的牌很好,他看到手上一水顺子牌,屡次加码,李燃也不推辞,不停重复著‘跟’,眼睛却没有离开过范其铮,他一眼也没看自己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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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梭哈是一种考验心理承受力与思维缜密度的赌博游戏,李燃这样的对手往往是最可怕的,什麽心理战都像打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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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牌同样是发到第六轮的时候,李燃终於抬起了眼,将底牌一掀,淡淡道:“大黑桃同花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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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局三盘,每次牌发到第六轮李燃都会准时掀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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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黑桃同花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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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铁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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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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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莫杰气急败坏的扔了牌,一拍桌子道:“你出千!只赢不输,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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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笑了,眼睛里却有嘲讽,柔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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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怀里那人突然叫了一声,他脸色绯红,全身的温度都高得不像话,李燃神色一变,紧盯著莫杰道:“你给他吃了药?你不知道他的身体根本不能做这种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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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等不及他回答,李燃抱著范其铮往门口走去,对那踢门美女道:“Jassic,打电话给花伦,让他立刻去我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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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想走,太容易了吧。”莫杰一手按在牌桌上,朗声道:“别让他们走出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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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干黑衣大汉一拥而上,李燃道:“Jassic,别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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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美丽女子点了点头,一手接通了无线电,做出了起手势,那是日本柔道世家的独门功夫了。她一边周旋在一群黑压压的保镖中央,一边对无线电道:“花大夫,七爷让你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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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出了新世界,直接打了一辆车坐上去,范其铮的身体很不正常,他知道他快忍不了了,唇间细细碎碎的呻吟刺激著李燃的理智,细腻的皮肤磨蹭著他的下身,李燃叹了一口气,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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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的身体,已经不能经常进行性行为了,何况是这种被用了烈性春药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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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司机先生看著後座相依相偎的两个男人,手脚一哆嗦‘噌’的一下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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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到了家门口,李燃给了司机一张大钞,嘱咐了一声‘不好意思,您受惊了。’司机先生再次手脚一哆嗦,‘噌’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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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家人的办事效率一向惊人,李燃拿著钥匙上楼时花伦已经背著药箱在等了。大夫脸色不善,看到他怀里的范其铮更加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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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硬生生把范其铮拖进门,暂时用手疏解著他的痛苦,花伦前前後後勉强检查了一下,叹了口气,“七爷,我没法治。这种情况,如果把他泡在冷水里一晚上,对肾脏的伤害会比你上了他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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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道:“用药也不能解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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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花大夫撑了一下眼镜,无奈道:“七爷,我不是万能的。你帮他吧,我回李宅找赵老爷子,大不了用中药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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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沈默一会,抱著范其铮回到了卧室。把他放到床上,范其铮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李燃正在脱衣服,微微蹙起了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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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男人拿下鼻梁上的眼镜,坐到床头,眼神悯然,一边抚摸他的头发一边弯下腰吻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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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有那麽一瞬间,爱恨都变得很模糊,只有这个人的怀抱,这个人的拥吻,他的世界里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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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范其铮投降了。他缓缓张开唇,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李燃一寸寸的吻过他的口腔,勾起柔软的舌,一只手顺著腰线滑下去,握住他腿间的性器轻轻套弄,范其铮全身一颤,白色浊液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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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还是那个淡得像白开水一样的表情啊……李燃低头吮吻他的锁骨,范其铮陡然绷紧身体,随著他的动作喘息加重,胸膛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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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柔韧的身体在灯光下有了些珍珠白的光晕,逐渐染上一片薄红,李燃的目光落在他胸前,微微用力的含吮,手下在微张的穴口按摩一阵刺了进去,男人微微蹙眉,轻声呻吟,“啊……李燃你……”李燃的手指在他身体里微微屈起,慢慢的加到了三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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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范其铮紧咬下唇,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含著水光的眼睛粼粼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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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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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拉开他两条腿,看著那人的眼睛,低声道:“其铮,如果这对你很重要的话,我可以承诺,此後我会尽力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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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麽宝贵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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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缓缓进入他的身体,火热的性器被紧致的内力吸附得牢牢的,微微一动,两人皆是喘了一口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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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啊……你慢点,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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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范其铮特有的低沈懒散的声音出口就成了绕指柔,甜腻的低吟,柔软的腰肢,里头温热紧致,像是要化了,绕是李燃也不禁蹙起了眉,逐渐控制不住速度,身影交缠,范其铮伸手攀住他的肩膀,摩挲著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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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两人上头吻的火热,下面一进一出,抵死缠绵不肯分开,映得纱帘上身影交叠,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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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李燃只做了一次。完事之後就搂著范其铮躺了下去,一只手按摩他的腰,低头啜吻著他的唇,极尽温柔之能。等到把人哄著了,李燃才疲惫的穿衣下床,换床单,抱著他进浴室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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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等到范其铮全身干干净净的躺在被子里睡觉,已经是凌晨三点。李燃关了灯走到客厅,随手开了一瓶拉斐,看著墙上的照片慢慢的喝,喝了半瓶酒,他转身又回了卧室,搂著范其铮光裸的身体闭上了眼睛。
作家的话:
筒子们 肉够吗?
☆、第六章 李灼然
李燃做了一个梦,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七岁的那个夏天是在轻井泽陪姑母度过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