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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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颜如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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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其实我是真心不想回答你后面那个问题,你前面说的那句认错的话不是还挺中听的吗?怎么又接着来这么一句,这么不识相,真不讨人喜欢。
  “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现在的小孩”
  “少来!好像你自己好到哪里去?你怎么不先好好自我检讨,你觉得你有什么立场这么说别人了?”——我其实……很护短的。
  “我……”
  ——喂!这什么对话啊!为什么你要装犯了错误的小孩子挨批了以后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样呢?很幼稚你知不知道?这是……低龄化吗?这个时候装嫩真的会让人很无语,而且,你不小了吧?
  为什么你总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呢?为什么你还会问我这么不成熟的问题?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一天到晚除了吵嘴就是打架,像超龄儿童。难道真的存在“青春期滞后症候群”这种病症的吗?
  其实,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跟人吵架,但是和你一起就会觉得吵得特带劲儿;我向来不崇尚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但是和你一起不打架就觉得浑身都不爽;我好像已经很久不会这么孩子式地思考,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法再套入大人的思维……
  这是很奇怪的、说不上令我喜欢也说不上令我不喜欢的事。
  第9章 子颜
  往往和君画在一起,只有在讨论有关学习的问题的时候才会正常一点。
  高一下学期,很快就要文理分科但是还没有文理分科,我被文科那些搞到快崩溃了。所以那段时间和君画之间的谈话内容往往是:
  “喂,来教教这些历史政治的题目。完全不懂这些文科佬是什么思维的,想东西的方式那么BT!”
  “你讲这样的话很幼稚啊!”
  “是是是!我本来就很幼稚,我认还不行!”总是抓住机会来,以牙还牙来取笑我幼稚的落井下石的小人!我在心里不无鄙夷地骂。
  就知道他会这样,因为平时我虽然不说他,但是他能很敏感地感觉到,很多事情我都会觉得他很幼稚。其实我只是有一两次忍不住,取笑他很幼稚,结果之后他一直都那么疑心我,经常这样抓紧了机会来挤兑我“很幼稚”。
  “好吧,书拿来。”
  那个人一脸“呐呐,就知道你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幼稚”的得意表情,真的还是很幼稚啊!不过我也知道那个家伙其实比我还紧张我文科合不合格,于是,我其实不是很担心我文科烂成什么样子的。反正天塌下来还有君画顶着嘛!他长得也比我高。
  讲到学习的事情,君画果然是比我上心得多。就这一点上我觉得君画是比我成熟很多的。我老是没那个觉悟,赞同“不能偏科”“要全部科目科均衡发展”“理科生也不能放弃文科”之类的说法。我还是很任性地有着自己,喜欢就去认真学,不喜欢就随便,果然说到底还是“幼稚惹的祸”。结果,在文科的学习上我很依赖君画,反正学不好的话,君画一定会抓住我直到帮我搞定全部PASS为止。君画这个人很讲哥儿们义气,一直都觉得看牢我的文科学习是他的重任之一,而且他也一直很尽责。
  我之所以会这么讲,是因为,君画他文科也很强大。这一点倒是有好也有不好了。我文科是太烂了,所以文理选科,我义无反顾毫无悬念义不容辞都只能选理科。但是这个问题放君画身上就复杂的多了:选文还是选理呢?我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纠结过,我只知道他身边的老师家长包括童鞋都是分了派别地来做说客,君画自己倒是淡定,胸有成足的样子。我那段时间正是被文科烦得焦头烂额(为了期末考,NND文理分科后选重点班还参考文科成绩排名这是有木有天理了!杯子内心真切吐槽。),也没多关心他的事情。
  “君画,准备选文还是选理”那日最终确定报名之后,才记起来还没问过君画到底选什么,于是顺口问了他一句。其实是希望他和自己一样选理的,但是觉得他文科那么好,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背着自己选文去了。那样自己文科怎么办?自生自灭么?
  “理科啊。毫无疑问!”很欠揍的他还当着文科老师的面比了一个V的手势,老师站在他旁边,脸都绿了——的确挺没面子的,文科高材生,自己的得意门生(以为坚不可摧绝不动摇的革命党)居然做了牛顿爱因斯坦达尔文(资本主义)的走狗……老师的郁闷程度可见一斑……
  但是,我也同样忍不住为Nick做了一下广告,做了个小v的手势:“你终于弃暗投明啦,孺子可教也。”
  老师他……凌乱了……因为他跟我“争”郑君画,结果败得一塌涂地。
  “做什么这么兴奋啊?”自动忽略了那位可怜的老师,君画笑得一脸灿烂好奇地问我。
  “因为,所以……原本以为你要弃理从文,思想救国什么的。”我答得那个大声,生怕气急败坏、担心自己高血压有危险而识趣地走掉的老师听不见。他的那个那表情哇,怨念得令我想起苏老在前赤壁赋里写的那句“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老师我没说你是嫠妇,你不要随便自己画等号,否则后果自负。
  “你……是不是故意在历史老师面前讲那样的话气他?”郑君画这才发现远处老师离去的背影。
  “我没有在他‘面前’,他已经走远了。话说那是历史老师吗?哦!原来他是教历史的,我刚刚还以为他是我们政治老师。”
  “裴子颜,他还没走远……你个白痴!”——姓郑的打我。
  “你才二百五!你是他高徒,你丢不起这个面子是吧!氧化钙!”我不甘示弱以牙还牙。
  “你还敢动手了?你都没问过我选文选理!有你这么做朋友的么?都不关心一下,现在倒是来说我!”他还手。
  “还好说!你都不主动告诉我!”——你本来就应该主动坦白!一直拖拖拖拖,害我白担心了一场!干嘛要让我忐忑不安以为要分道扬镳!还有我不问你不是因为见着我们两都忙么!
  结果渐渐地就演变成打成了一团。战斗过程过于血腥,这里就和谐掉了。打完之后,我们两个人可是鼻青眼肿了。不过打完了,我们倒是面对面坐着,突然看着对方的样子狂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君画突然问:“我身上的伤是不是很明显?”
  “喂,你问之前不是应该检讨一下你把我搞得多狼狈?”
  “唉,你多久没跟人打架了?”
  “大概某个和你一样没心没肺的离家出走了以后吧。”
  “你弟?”
  “日!我还你妹呢!”
  “行了,谁跟你鬼扯”他拍了拍PP站起来:“今天周六,来我家吃饭,我帮你包扎一下,免得以后见到你弟弟过意不去。”
  “干嘛那么好心?”
  “我先动手的。男孩子要学会负责任,爸爸是这么教的。”
  “你言下之意就是说我不负责任?” 
  郑君画停下来,转身看我,一脸不屑的表情超级滴拽。我一怒之下,一拳打倒他肚子上,暴力了几下,他完全反应不过来,没法反击,倒在路上装死。
  “我说,你不能走回去了吧?”我该用了十分友好的语气,毕竟和谐的社会十分需要我们这些和谐的人出来撑场子的。
  “少来,打完人才来关心!那么假你不觉得恶心的么?”他终于不装死了,咬牙切齿,很有骨气地生气了。
  “真生气了?”我这才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怎么我会跟他打架的,这么幼稚得令人发指的事情真的是我做的吗?冲动是魔鬼!
  “哼!”他居然像小媳妇一样别扭地转过头去。
  “我背你回去好不好?”感情我是在哄自家娘子。
  “不需要,我生气。”
  ——他这点倒是比女人坦白。
  “我知道。可是我也等着回你家吃饭。”我蹲下来装肚子饿到很委屈的样子。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看见他满脸黑线,闷声抛给我这么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我背你吧?”
  “算,我很重。”他勉强站起来,坚持自己走。
  “喂,你再不让我背,我可要公主抱了!”
  “好吧,你抱。”
  “我才不呢!抱的话做功会比背的多。”我边说边蹲下来,示意他上来,他总算学乖了一回,好好听话了。
  其实君画不重。至少,没子玉那么重。回家的路上,许是累了,反而大家都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不知他在想什么,我只是在回忆以前同子玉打架,也这样,赢的总是我,可受到惩罚被他回家的也是我。其实有点自讨苦吃,不过这么多年逐渐也养成这样的恶习了。习惯了,很多东西都觉得无所谓了。就像现在同君画感情那么好,也就不那么时常在意,自己弟弟离家出走不在自己身边了。
  其实上次的事之后,君画也没有再那么幼稚地说想他哥哥离家出走的话了。我之前到过他家蹭饭吃,他哥哥其实人很好,就是嘴有点贱,老爱跟他开玩笑,玩世不恭一副花花公子哥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子玉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子玉,我好久没开口叫过弟弟的名字了,难道他真的要消失到我完全遗忘他的名字也不出现?
  这么想着,已经回到了君画家,他哥哥出来开门给我们。
  “什么时候感情那么好了?我们家小君画还要小同学背回家?”
  “闭嘴。”君画警告着说,一边慌乱地从我背后跳下去,欲盖弥彰好想想掩饰些什么。咦,这不是本来没什么反而让人觉得有什么了嘛,此地无银!别扭的小孩!更何况我们之间本来就正常得很,他在想什么呢?
  ——真幼稚!
  “如果他再乱说话,我们就告诉妈妈。”君画一边说,一边带我去药柜,准备拿药帮我处理伤口,完全不理君书在听完他说的话之后,在他身后表现出的一副张牙舞爪、被气炸了的样子。
  “喂,不需要帮忙吗?”见到君画眉头紧皱地拿着那些药的样子,君书还是慢慢地走了过来,拍了拍君画的肩,示意他可以帮忙。
  “……”一脸受挫的君画极不情愿地把手里的药瓶递了过去。
  君书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药水和棉枝,仔细地帮我清理伤口了。
  君画赌气着说:“其实我也受伤了”——言下之意就是质问君书为什么不先替他处理伤口。我敏感过度地想,他是不是嫉妒了,觉得我抢了他的哥哥?
  “不是你先打的人家么”君书严肃起来还是很有兄长气势的,君画一下被禁了声。
  “那要不先帮君画吧,他伤得比较重。”我也只好这样说,缓和一下他们俩之间的尴尬气氛。
  “行了,我有分寸。”——君书认真起来还是很稳重的,比我更像一个好哥哥。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的伤口很痛,君书处理得很小心,一看就知道是极有经验的样子,大概是从小到大经常替君画包扎伤口之类的。
  于是……我看着君书认真的样子突然有点发呆。以前我和子玉打完架,也是互相帮忙上药的。不管打架的时候战况何等惨烈,到了上药的时候,我们都会“不计前嫌”,很细心地为对方上药。其实看着君书长得过分妖孽的脸,我就想起了子玉那张同样长了很勾人的脸,恍惚之间就有点错乱了时间空间的感觉。只是忍不住又在心里骂子玉:干嘛长得跟我那么不一样!长得不像兄弟就算了,有必要长得那么勾人么!长得那么引人犯罪也就算了,但为什么还是会被别人勾引得离家出走了!裴子玉真真莫名其妙的不是东西!玩什么离家出走,你看看人家兄友弟恭,多么叫我眼红啊!
  我想,我也许有些难堪了。
  所以,吃过晚饭,我也不想多留,就告辞回家了。离开的时候,屋子里君画和君书不知为了什么事,正争得面红耳赤。我礼貌地对送我出门的郑家妈妈说了声再见,转过身就下楼回家。
  回到家里,冰冷的餐桌,过分华丽整洁的家具,没有丝毫暖意的卧房,好像的确没有足够的家庭温暖让你理所当然留下来。但是我们至少可以一起努力制造一些温暖的事啊,为什么不去努力做出改变一开始就放弃呢?难道你从来没有把这当过是你的家吗?我其实很想这样问你,子玉。
  母亲留了纸条,嘱咐我吃完饭回家就先休息,学习别太勤奋,累坏了自己。别的妈妈都担心自己的小孩读书不够用功,但我的妈妈只是希望我健康成长。其实她也曾经那样急功近利、望子成龙,追求完美的她曾固执地强求家庭美满事业成功,最终遭到丈夫的背离,孩子的离家出走……或许她真的做错了,但她现在都在努力弥补,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出于恶意。无论她曾经多么不可一世,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她经历这些,都足以磨掉她身上所有棱角或锋芒。
  子玉,我们的妈妈,她已经老了,如今的她如此平庸,甚至有了慈祥的面容,只是很简单地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一直健健康康长大成人。每日辛劳工作,只是为了努力该孩子营造更好的家的氛围,虽然她依旧极少时间陪我,但都很关心我。
  是的,我们曾经所经历过的那些生活,已经成为无法逆转的回忆。我知道你也像我一样,怨恨她没有进到一个母亲应该尽的职责,没有给我们一个像样的童年,甚至说,我们在一种畸形的环境下成长,是她一手造成的;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的再简单不过一个完整一点、能令你心安的家,你渴望拥有那种家的感觉,所以你才会义无反顾地跟着那个说爱你的人走;我知道你同我一样想要安稳,缺乏关爱,她明明可以做到却宁可选择事业,只做个“玩忽职守”的母亲,你觉得她错了……
  其实现在的她已经在那么努力地去改变了,即使已经为时已晚。你还是选择背负着这种怨恨一直过下去都不选择原谅她么?
  我知道你很想要家的感觉,但是家的感觉,绝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创造出来的。如果她见到君画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她也会触景伤情。相信你和我,也是一样的。当我处于那样一个家的时候,内心的辛酸,尽然无人能诉。我多努力强颜欢笑,却不得不在转身离开那一刻,感觉沮丧到绝望。门内的世界幸福到好似幻境,留我于楼道间的黑暗里,万念俱灰。这么倔强在坚守着伪装些什么呢,那么伤心还去掩饰,有意义吗?
  即使不得不承认,我也是羡慕的。
  又或者说,我觉得自己连去羡慕的资格都没有,那种幸福仿佛永远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我虽然比较迷糊,但是也能判断出来那样的幸福强求不得,明知不可能我也不会执意做无谓的努力。越是不幸,越是自卑,越是觉得自己连追逐幸福的权利都早已失却,害怕做出努力都是徒劳无功,只会越活越像只小丑,空留给人笑柄。
  这些话,如果你还在我身边,我或许还能说与你听。如今你不在了,我的不幸也无人可说,也无处可说了。这是你的狠心,而我其实没有责怪你的立场。身为哥哥我原本就应该努力保护你,给你更多的关爱,让你尽可能地远离那些伤害,而不是最后只能逼得你以这么偏激的方式逃离现实。我不该是那么软弱,不该比你逃得还快,不该是“比你还胆小的胆小鬼” ……我这样想来,才明白原来你也该是恨我的。
  后知后觉,人生充其量不过是一场荒唐可笑的闹剧。
  part 2:未曾未来
  第10章 君画
  上了高二,文理分科了之后,裴子颜还是一如既往地偏科,一如既往地依赖我帮他搞定文科的学习,一如既往地痴迷着数理化……真的,这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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