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月见张洞点头,不由妙目看向他,樱声问道“张衙内也知道这种虫子吗?可曾见过?却是长的什么样子?”
张洞忽见漪月向自己说话,顿时觉得身上骨头都瞬间轻了许多。头昏脑胀之间,只是满面傻笑的点着头。
漪月见他只顾点头,却是死死的盯着自己,心下不由的厌恶,眼见他并不答话,便转头不再看他。张洞嗒然若丧,旁边陆易却偷偷拽他,轻声道“月儿小姐问你话呢。”张洞“啊”了一声,问道“问我何事?”
陆易看看他,遂将方才所说讲了,张洞听了,顿时满面通红。恨恨的看了肖遥一眼,强自耐住,转头不再理他。哪知肖遥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自己,早就打定主意要好好耍弄他下,如何肯这般轻易放过他。
当下笑道“正是正是,张兄学究天人,家学渊博,此等异虫定是见过的,说不定还能天天见到,也是有的。”探头对着张洞道“张兄,小弟说的可对?”
张洞怒不可遏,满面涨的通红,霍然起身,指着肖遥道“你。。。。”肖遥却是又转过头,不再看他,只是对着漪月笑道“那般虫儿可是恶心的紧,小姐仙露之姿,不见也罢。只恐你见了,很快便要瘦了。到时候,这成都城里,却是没有肖某人的容身之地了,肖某岂不是很惨。”
漪月见张洞模样,又见肖遥满面促狭,心中已是明了。只是听的肖遥后面的话,却又是不由大为讶异,实是想不到,为什么自己见了那虫儿便要瘦了,更加想不到为何自己瘦了,肖遥便没容身之地了。
等到向肖遥问起,肖遥叹声道“那虫儿长相恶心,你若见了,定会三日吃不下东西。你既不吃东西,可不就要瘦了。你这一瘦不打紧,可是你那般铁杆粉丝见了,定会心疼。待要知晓乃是从我这里知晓的那个什么虫儿,害的你不能吃饭而瘦,岂不是要满城的追杀我?休说别人,就是眼前这位张衙内,肯定就是头一个。”说着,翻了翻白眼,睇了张洞一眼。
漪月听的呆住。她素日见过无数才子士人,个个在她面前,均是温文尔雅,谈吐高雅,何曾听人如此说过话。只觉肖遥说话,多是市井俚语,偏偏却又新奇无比。言语之间,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让这清冷的美人儿,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之感。至于对那铁杆粉丝又是什么,却也是不敢再问了。
眼见肖遥所言,句句似是都在暗指张洞,却是恐自己一问,倒似和逍遥一唱一和的挤兑张洞一般,没来由的给妈妈惹来麻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竟是首次心中失了方寸,竟是僵在那儿了。
张洞却是怒不可遏,呼呼喘着粗气,霍的站起,狠狠的瞪着肖遥。旁边杜琼和路易,均是在桌下轻轻拉他。张洞看看两人,又见漪月眸光瞟来,终是将一腔怒气压下,闷闷的坐下。抬手端起桌上一盏香茗,便往口中灌去。气愤之下,一口气不顺,竟是连连咳嗽不止。
漪月满面无奈之色,她身后的小丫头,却是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两只大眼睛早已弯成一双新月,只是努力控制着不笑出声来。心中对肖遥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自肖遥一行人进了园子以来,她便看这个张洞不爽,一双贼眼不禁直直盯着她家姑娘看,甚至还直往自己身上瞄来。那目中的淫亵之意,毫不掩饰的裸露着,让小丫头忿忿不已。此时见肖遥三言两语,便将这恶人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心中可是笑的直打迭儿,恨不能马上拜肖遥为师,也将这门绝技,学上一学。
肖遥说完这番话,自顾打量院中景色,竟是没有丝毫的觉悟,自己已将对面这位可人儿给僵住了。那焦作和王氏兄弟从进来,便已是色授魂与了,耳中早已不闻他事,便和文苑一般,呆呆的傻住。陆易心中也是好笑,只是向来与张洞交好,不好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嘴角儿也是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
杜琼在一边心里却不是滋味,他自觉相貌英俊,风流倜傥。昔日无论走到何处,都是如众星捧月一般,以他为中心,何曾有过今日这般尴尬。现在看来,自己这些人似乎便是来为这肖二郎做陪衬的,人家漪月压根儿就没正眼看过他。
这肖二郎言语粗俗,满嘴的市井俚语,胡说八道一通,偏是将这美人儿的目光紧紧的吸引住了。心下不忿之余,微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才刷的打开折扇,轻轻摇着。向漪月温言道“在下向闻月儿小姐妙识音律,今日既是有幸一见,敢求小姐赐曲一首,却不知小姐可愿否?”
众人闻听都是神情一动,齐齐的看向漪月。漪月淡淡点头,道“既是杜大官人有命,月儿岂敢不尊。只是技艺粗鄙,恐是有辱大官人清听。”
杜琼呵呵一笑,折扇刷的一声合起,轻击自己掌心,慢声道“小姐太过谦了,想我成都府中,便是三岁小儿也知,碧漪楼漪月小姐的琴音乃是一绝,在下能有幸一聆,实是莫大机缘,又何来什么有辱清听一说。”
他语音清朗,举止潇洒,确实对女儿家有着一股吸引力。只是可惜的是,对着这位以清冷著称的漪月,却是毫没半分效果。只见漪月仍是淡淡点头,回身向那女童轻抬抬手,那伶俐的女童莲步轻移,将怀中抱的那张琴放在漪月的面前,又是回身而立。
漪月微微向众人点点头,纤纤素手轻抬,已是抚上那琴弦。随即便是一抹清音枭枭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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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内功是这样练成的
铮铮淙淙的清音响起,瞬间便如同一阵清泉流淌。间间关关之际,宛如百鸟鸣唱。那琴音越过亭外,飘过池水,在那幽碧翠绿之间,回荡起伏。
漪月双手轻拢慢捻抹复挑,一双纤纤肃手,十指尖尖,指甲儿上涂着淡淡的豆蔻,与那肌肤的白皙相映,愈发显出一份侵入肌理的轻红。此时双眸闪着跃动的光芒,神情专注。此刻,于她而言,天地间,便只有眼前这张瑶琴,再无其他了。
众人便在那琴音乍起之际,便已是神情一震,蓦然醉于其中。文苑更是微微闭上双眼,面上恬然沉醉,恍若游离之态。杜琼、张洞等人亦是陶醉不已。
至于焦作和那王氏兄弟,此时却是双目直直的看着漪月那抚琴的双手。这般淫徒,便是那琴音再美,于他们却也只是曲子罢了,心中念兹想兹的却依然是如平时龌龊。
肖遥听着琴音,亦是微微点头。这漪月果然不愧为才女之称。这般琴艺若是到了后世,那可绝对是大师级的水平。便是肖遥自己,虽自负精通音律,此刻却也是自叹弗如。
耳中细听琴音悠扬,初时如阳光普照,风和日丽,心旷神怡之间,不由得似是回到童年之时,父亲宽和温热的手掌轻抚额头,母亲慈祥溺爱的目光,柔柔的凝视。心底里平安喜乐,翻腾着浓浓的温馨。
正自迷醉之时,琴声忽然一变,曲中突现高亢之音,突兀之极。方才那温馨之意,瞬间便被击的粉碎。天地间似是突然乌云密布,风狂雨骤。琴音呜咽,似是杜鹃啼血,苍猿哀鸣。如同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茫然四顾。天地间虽是广阔无限,却不知该寄身何处。
但见漪月十指急遽伸缩,身子微颤,面上带着三分无助七分痛苦。嘈嘈杂杂的音符,如同暴戾的气息,席卷一切。顿时,花无色,鸟无声。池水为之不流,草木为之叹息。亭中充满着一股哀伤的氛围。
文苑面上已是满布泪痕,不能自已。杜琼、张洞、陆易不约而同的轻声叹息。
肖遥心中却是被这琴音挑起无限心事。不期然的想及自己,原本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长辈的呵护之下,何等快乐。此刻却被命运捉弄,竟是落得形单影只,举目无亲。昔日醉人的温馨,自己却是再也无法触碰,多少次的午夜梦回,枕边泪痕宛然。只是这份孤寂,他却无法诉说,只有深深的埋在心底,偷偷的在无人处,珍重的取出来,细细体味着那份疼痛。夜来归梦无觅处,断肠之人在天涯。这首曲子,就这样蓦然的闯入他封闭的心扉,带来的却是无尽的伤痛。
肖遥只觉心中一股郁气积聚,翻翻腾腾之间,不得宣泄。琴声一遍又一遍的吟唱,肖遥体内也似开了锅一般,心头陡生的一股闷气左右盘旋,上下冲突。蓦然体内那股异力,似是被这股凭空而生的外力引发了一般。先是微微一动,随即便突然奔跑了起来,在逍遥体内霎时便完成了一个周天。
肖遥此时心神仍然沉浸在琴声之中,神游物外下,对体内的变化却是懵然不觉。他养伤仨月,间中憋闷非常。小妹等人虽是经常去看他,却也不能整日的相陪。故而他闲来无聊的时候,便是靠着练功打发时间。
这神照策实是战国时期无名氏所著,在那个时代,所有人心中都是念想着如何建功立业,开疆立国。这无名氏本是大族之后,更是热衷于此。故而其编纂的神照策,其心法便偏向于霸道强横。这便是当日德堪得之后,为什么杀伐之心会那么盛。
至于后来,他因多受佛法熏陶,更是读遍佛家典籍,故而才化解了这个戾气。然而他自己却是不知,还只道这神照策乃是佛家之人所著,这才转赠给肖遥,希望能对他融合那传说中的夔兽内丹有所帮助。
这神照策必要配合四象步法修炼才可,每每踏出步法,便能自行将充盈的内气导出体外,再借助气场进行同化收回体内。而肖遥哪里知道这些。于养伤无聊之间,便是埋头而练,全然都是静功。没了外功的散发,他又借着那夔兽内丹之气,这股内气堆积的实是浑厚无比。于他而言,实是危险之极。便如整日坐在一个炸药桶上,当这炸药的量达到一定时候,便会发生质变,立时便会将他炸的粉身碎骨,尸骨不存。
此时,他体内之气感应到外来之力侵入,登时自行运转起来,要将那股抑郁之气驱除。偏偏肖遥此刻耳边琴音不断,心神沉浸其中,难以自拔。那股郁气却是有增无减。两下里一凑,终是将体内三月所炼的所有内气尽数激起。
肖遥此时只觉五内俱焚,体内忽热忽冷,心中闷闷的直欲炸开来一般。想着前世今生的事情,面上时喜时怒,时而悲伤,时而微笑。浑身似是充了气一般,只觉无一处不涨,无一处不憋闷。一张俊脸也是青红交替,变幻不停。那两股气流奔腾良久,得不到宣泄,便陡然合二为一,转攻体内。此时功行之下,竟是突然到了龙虎交济的紧要关头。
只要此关已过,他的内家真气,便算是突破第一层了。不惟可以习练逍遥身法了,更是可以调用那夔兽内丹之气了。但若是过不了,便会立时爆体而亡。他此时已是遽然而省,然而气机运行之下,一时无法说话。偏偏耳中琴音不断,愈发引得气息奔腾加速,难以平复。只得咬牙忍着,心中已是惊骇无比。
他这里突然到了紧急关头,旁人却是不觉。漪月这段曲子乃是自感身世而创,平日里每每弹起自伤自怜,只是到了最后,却也觉得总是这样自伤,徒唤奈何,便在最末一节,勉强加了一段抚慰之章。只是这一章虽对她自身来说只是抚慰,普通人听了也只会觉得平息了方才那股哀伤,心中喜乐。但偏偏对肖遥来说,却无异于满锅的沸油中突然加入了一杯冷水。
那琴音方变,肖遥听到耳中,顿觉浑身气流突地一窒,随即便是突然到处乱窜,在沿着原本神照策内的线路运行外,还自行往诸多平日从没练过的经脉中来回窜动,真气冲入那些微小的经脉,登时引起一阵难言的疼痛。便如同是万针刺体,每一根神经最能引起疼痛的细微末梢,均是一起发作。
肖遥耳中长鸣不断,但那琴音却是毫不稍歇,脑中只觉的一阵阵发懵,胸中的一颗心直欲要跳出口来。昏昏沉沉之间,琴音最后一节的高潮响起,肖遥只觉的自己身体似是突地一跳,紧接着,耳中只觉轰然一声。
随着这一声大响,肖遥只觉得一口气蓦然自丹田而起,瞬间直向上冲来,不由的一声啸声出口。刹那间,全身气流似是如同百川入海一般,迅速汇成一条汪洋大河,奔腾直下,在体内迅疾无比的自行运转了十二周天。
一股无比舒畅的感觉遍及全身,于方才那般酷刑下的感觉对比,此时,肖遥简直忍不住要舒服的哼出声来了。耳中传来各种各样的声响,原来极细微不可分辨的声音,现在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草丛中一只蚱蜢振翅的声音亦是清晰无比。
随着肖遥这一声啸声,厅中众人均是浑身一震,顿时都是清醒过来。漪月手中一紧,“嘣”的一声嗡然,倒数第二根的文弦登时断了。断弦崩起,刷的掠过,从漪月玉面前,险之又险的蹭过。
漪月耳中仍自回响着方才那声啸声,只感觉其中满含怨屈悲愤之意,似是于自己的琴音有着莫名的联系,不由的抬头,怔怔的望向肖遥。只是这一看之下,顿时一愣。
肖遥原本甚是俊美,只是稍嫌文弱,便略微少了些男子的阳刚之气。然而此时身上却似多了一股粗犷之气,合着原先的气质,竟是蓦然而生出无限男子的魅力。那双眼睛如同无尽的深渊一般,带着一股纯粹的黑色,似欲将人吸入进去。
漪月莫名的脸颊一红,不敢再看,微微低下头去。只是转头看到自己那把心爱的瑶琴,却又不由的横生一股委屈,眸中已是瞬间,珠泪隐隐。
旁边众人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张洞已是大怒道“肖二郎,你待要怎的,直是如此无礼!”杜琼亦是满面阴沉,漪月抚琴本是应他之遥,肖遥这般做啸打断,恁的无礼。便是文苑亦是有些埋怨的看着他。陆易只是抬眼看了看,却是面无表情。剩下几人,却都是怒目而视。
肖遥此时心情大好,方才初时听琴时的郁闷已是一扫而空,闻听眼见众人模样,不由哈哈一笑,并不理会张洞在那张牙舞爪。转头对着漪月摇头道“小姐抚的好曲子,只可惜心境不够,此曲非是上乘之曲啊。”
漪月向来醉心于音律,只是往日虽有不少文人雅士聚集,却从未有人能对她的琴艺给予指点,此时忽听肖遥此言说出,不由的心中惊喜,霍然抬头看来。
第二十章:六百金的出场费
却说肖遥说出漪月的曲子非是上乘之曲,漪月固然是惊喜,旁边却是恼了众衙内,便是连始终不动声色的陆易,也是不由微微色变。
方才众人尽皆听的入迷,若不是肖遥突然抽风,做啸打断,众人定是会一直沉迷下去。此时肖遥这罪魁祸首却居然站出来说漪月的曲子不好,不啻于当面嘲笑他们这帮人没水准。
这般纨绔子,向日里风流自赏,因着家中地位之故,外人也都是宠着让着,万事以他们为中心的念头,早已是根深蒂固了。今日本来被肖遥抢了风头,心中已是不乐,若非看着文苑的面皮,早已是发作了。此时听的肖遥这样说法,如何能不怒。
杜琼在旁突然冷声道“肖兄既是指责月儿小姐曲子不佳,何不自做一曲,也让我等这班俗人听听,究竟有何高明之处?月儿小姐也可先品评下肖兄的曲子,若是肖兄只是信口胡言,这成都府却也容不得肖兄如此目中无人!”说着,冷冷哼了一声。
旁边众人俱皆符和,张洞更是满面狞笑。只有文苑大是焦急,待要张口替肖遥说项,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说,只急的不住搓手,嘴中喃喃道着“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肖遥见文苑为自己焦急,心下安慰。毕竟这位文苑还是个可交的朋友。倘若都是和那杜琼、张洞一般德行,自己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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