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师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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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师与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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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猫看了一会,眯起眼睛,那两个人他认识,就是昨天趁熙阳不在鬼鬼祟祟拍照片的两个猥琐的小青年。
  黑猫又看了看纸箱子里的小猫,心里没来由一阵不舒服,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转头看向熙阳,熙阳也皱着眉,一脸的迷茫费解,显然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黑猫不高兴了,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他跳下床,率先跑下楼,在花园里隔着栏杆瞪着忙活着的两人。
  那小个子看到猫咪明显动作一僵,结结巴巴的道:“……你看,那个,猫,猫……”
  瘦高个嘲笑道: “猫怎么了,搬了半天你还怕猫啊?”
  “不是!是昨天那只……绿眼睛的,在里面看……”
  瘦高个抬起头,看到栅栏里黑猫背微微弓起,冷冷的盯着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眼睛不自觉的瞟向二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快点,一会陈大钢琴师下来就麻烦了!”
  二人做贼一样的把七八个装着小猫的纸箱子整齐的码在栅栏门外,正想上车,便看见熙阳阴沉着脸顺着小径走过来。
  明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赶紧上车跑路,两人还是被鬼面琴师的真容着实惊艳了一把。
  因为熙阳出席公共场合从来不露真面目,便有些嫉妒心强的同行不怀好意的杜撰,陈大钢琴师该不会是长得不能见人,才用面具遮住脸之类的,而今天熙阳迎着晨曦走到他们面前,确实把他们心中的龌龊想法狠狠打了个粉碎。
  熙阳打开栅栏门,一脸不善的斜睨着傻掉的两人:“这是怎么回事?”
  小个子的猥琐男人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就想上车溜走,旁边的瘦高个抓住他的领子扯回来,瞪了他一眼,两人战战兢兢的垂首站着,瘦高个犹豫着道:“那个……陈先生,有人说你喜欢这种猫,就托我,呃,给您送几只……”
  熙阳有些好笑,反问道:“谁说我喜欢这种猫的?”
  诶?
  两个人愣住了,难道刘老板说错了?瘦高个斜着眼珠子,悄悄瞟了一眼同样是一脸阴沉的黑猫,再不由自主的与盒子里的小猫比一比,再次打了个寒颤,这猫成精了不成?看着都渗得慌。
  “那个……您的猫,不就是……”
  瘦高个硬着头皮说了前半句,看到黑猫一双绿眼睛越来越渗人,后半句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是谁说的?”
  “呃……”
  “是刘启成,对不对?”
  “不!不是……”
  瘦高个明显口不对心,不停的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骂怎么这么倒霉,鬼面琴师的古怪脾气是业内外闻名的,这次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果然,熙阳开口,不容置疑的道:“把这些猫弄走,现在。”
  
  
………………
        
Chapter 4。
  两人一僵,瘦高个苦着脸道:“陈先生,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办事的,这样……我们也很难办啊。”
  
  旁边的小个子也跟着嘀嘀咕咕:“这猫名贵得很,白送还不要……”
  
  熙阳一挑眉,凉凉瞥了一眼小个子:“你想要?送你好了。”
  
  瘦高个连忙踹了他一脚,赔着笑道:“陈先生,要不这样,这事我们回去给刘老板反映,这些猫就……先放在这里?”
  
  熙阳犹豫了一下,偏头看了看栅栏外的箱子,几只小猫的前爪扒着箱子边沿,软软叫了几声。
  
  “陈先生,他们都很乖的,我打包票!”
  
  熙阳往后退了一点,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瘦高个连忙招呼小个子,两人麻利的把箱子搬进花园里,和熙阳告了别便开车一溜烟走了。
  
  熙阳关上门,把小猫一只只抱出来,舔了舔嘴唇,他对毛茸茸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免疫力,何况是七八只一起出现。
  
  觉得自己被冷落的黑猫在一边看着,危险的眯起绿幽幽的眼睛。
  
  熙阳把小猫们带进客厅里,倒了些牛奶让他们喝。黑猫心里有些不爽快,连撒娇带强制的让熙阳也给他倒了一杯,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的喝,看着地毯上的小猫,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熙阳看着黑猫吃醋觉得有意思,故意伸手揽过一只小猫抱着,抚摸小猫的背毛,小猫舒服的叫了几声,脑袋蹭蹭熙阳的手掌。
  
  黑猫看得眼睛都直了,喵呜一声跑过去把小猫挤出去,弓起背恐吓了几声,看小猫没什么反应,便一脸郁闷的缩在熙阳怀里,心情坏到极点。
  
  猫咪都是自私的,领土意识近乎疯狂地强烈,所以说黑猫对于小猫们的恶劣行为,真真实实的愤怒了。
  
  其实也算不上恶劣,就是这些小猫都格外粘人,所以整个下午,熙阳身上都粘着几只,橡皮糖一样的,甩都甩不掉。
  
  熙阳倒是无所谓,看着黑猫酸溜溜的和小猫明争暗斗还觉得挺有趣,黑猫却不干了,周身散发了一下午的黑暗气场,终于在晚上睡觉之前,爆发了。
  
  “喵呜!”
  
  黑猫挥起爪子,把又一只爬上床的小猫赶到地毯上去,龇牙愤怒的叫了一声。熙阳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失笑。
  
  黑猫很生气,他必须把这些霸占他的熙阳的家伙都赶走!他跳下床,对着熙阳指指床头的电话,那意思不言而喻。熙阳勾了勾嘴角,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又拿了条褥子铺在地毯上,把那些还在锲而不舍往上爬的小猫们拎起来放在软软的褥子上,自己爬上了床。
  
  黑猫正在别扭着,把自己蜷成一个球,背过去不理熙阳。
  
  熙阳伸出手指,戳了戳,再戳了戳,黑猫气鼓鼓的坚决不理。熙阳轻声道:“乖,该睡觉了。” 
  
  黑猫没反应,还是蜷着,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
  
  熙阳无奈,只得安抚道:“乖,别生气了,我明天就让人把他们带走。”
  
  黑猫耳朵动了动,转过头,一脸不信任。
  
  熙阳连忙无辜的举手:“我保证。”
  
  黑猫想了想,勉强接受这个结果,打了个滚爬起来,探头看看地毯上的小猫们,耀武扬威一般的咕噜了几声,然后缩到熙阳怀里,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
  
  熙阳关了灯,搂住毛茸茸的小东西,心里觉得有些不对。
  
  宠物再通人性,终究和人不一样,而自己怀中这只却有些太……像人了?
  
  仔细一想,还真的就是这样,能听懂人话,会表达自己想要的东西,性格傲娇可爱,像人一样具有喜怒哀乐,甚至懂得欣赏自己的音乐,无论哪一点都牢牢吸引着他。
  
  熙阳心中再次生出了荒唐的想法,他如果是个人多好。
  
  借着微弱的光,熙阳看着黑猫,眼神温柔如水。猫咪打着小呼噜,胡子一颤一颤的,不时咂巴几下嘴,可爱的很。
  
  难道是猫妖?
  
  熙阳自嘲的笑笑,想法还真是不靠谱。他凑近,鼻子在猫咪耳朵上蹭了蹭,一股清新的柠檬味道。黑猫皱皱鼻子,爪子揉了揉耳朵,翻个身继续睡。
  
  熙阳轻笑一声,闭上眼睛,陷入黑甜的梦境。
  
  第二天天刚亮,房间里便闹腾起来。
  
  小猫们早早就醒了,一个个约好一般的爬上床,开始进攻熟睡中的一人一猫。
  
  熙阳感觉胸口上压了什么东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几只小猫爬到他身上,软软的喵喵叫。他无奈,看向一旁蜷缩着的黑猫。
  
  清早总是黑猫睡的最香的时候,他梦到熙阳给他做了金枪鱼拌饭,香喷喷的放到他面前,他咂了咂嘴,准备饱餐一顿的时候,旁边却窜出几只小猫把他的午餐抢走了,还在一边得意洋洋的叫。
  
  黑猫耳朵动了动,好像听到了什么,随即睁开眼,看到一群小猫在熙阳身上拱来拱去,愣了片刻,终于清醒过来。
  
  他最讨厌有人打扰他睡觉,就连同类也不能放过,何况是和他抢地盘抢人的同类,更加不可原谅!
  
  他爬起来,一爪子把小猫们拍到一旁,尾巴竖起,虎视眈眈的瞪着这群觊觎他领地的小猫们。小猫们却越挫越勇,一个接一个又围上来。黑猫不能再忍了,弓起背喵呜一声,朝着其中一只小猫扑上去,小猫也被吓坏了,本能的转身就跑。
  
  就这样两只猫在屋子里乱窜,另外几只黏在熙阳身上不下来,饶是熙阳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也有些受不了。
  
  他坐起来,把头上的一只小猫拎下来丢到一边,走到床头柜旁,拿起电话。
  
  且不说这厢乱成一锅粥,刘经理那边也不怎么好过。
  
  时间推到昨天,那两人开着车,瘦高个点了根烟,对小个子道:“这次还真是倒霉,正好被他撞上了,幸亏没对我们两个发飙,否则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小个子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道:“陈先生还好,就是那猫的眼珠子盯得我背后冒冷汗,还真是邪门,你说那只猫会不会是猫妖?看着就和普通猫不一样……”
  
  瘦高个嘲笑道:“连人都不怕你还怕猫?一只绿眼睛的猫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小个子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挠挠头,道:“不说这个了,那咱们现在去哪?去告诉刘老板?”
  
  瘦高个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你傻啊,现在去找刘老板肯定把我们骂个狗血淋头,说不定连报酬都捞不到。我们先拿钱,这事儿明天再说。”
  
  小个子嘿嘿笑了两声,对瘦高个比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瘦高个得意洋洋昂起头:“那是。”
  
  “哎!看路啊!要撞车了!”
  
  两人给刘启成的助手打了个电话,说事情办完了,助手草草应了一声,把钱打到他们卡上便去做SPA了,也没有细问。
  
  两人拿到了钱心里踏实了,下午就去喝酒泡吧,玩到晚上,小个子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他打了个酒嗝,烂醉如泥的靠在吧台上,随手把电话摁了。过了没几秒钟,却又锲而不舍的响起来。
  
  反复了两三次,小个子忍无可忍的掏出手机,接通对着话筒吼道:“哪个不长眼的……”
  
  “赵林?你骂谁呢?一天不见长本事了啊你?!”
  
  刘启成暴怒的声音从那头传出来,小个子吓得当场酒醒了一半,连忙出声道歉,一边用眼神求助身边的瘦高个。
  
  瘦高个脸色也有点白,想了想,接过手机,刘启成还在那头喋喋不休。
  
  “……说过了事情办完就通知我,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等了一天还要我亲自给你们打电话?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经理?!”
  
  瘦高个手一抖,差点没接住手机,连忙跑出酒吧,靠在外墙上,对着手机犹豫着道:“刘,刘经理……”
  
  “张鹏!!我就知道是你!我说赵林那小子怎么有那么大胆子,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
  
  “刘经理,您听我说……”
  
  张鹏这才想起来早上那事办砸了,但也不能隐瞒,只得硬着头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那头半晌没声音,张鹏试探着叫了一声。
  
  “刘经理?”
  
  “……张鹏!赵林!我要解雇你们!!”
  
  刘启成挂了手机,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以为送去几只会让熙阳高兴,能对他这个音乐厅的经理上心,他也就能再多捞点报酬。不过他打好的算盘,却成了这样。
  
  而且,熙阳看起来,可不怎么高兴。
  
  他坐下来,忍不住又想到后果。
  
  三年前,鬼面琴师在第一次独奏会上出现在公众面前,便震惊了整个音乐界,遂有好几个眼红的争着给他当经纪人。据说有个讨厌的小子用了些不怎么光彩的手段,成功惹怒了熙阳,后来圈里再没人看到过他。
  
  再后来,再也没人敢打鬼面琴师的主意。刘启成想到了这里,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背上冒了一层冷汗。
  
  他握着手机,想着要不要主动去请罪,好几次拇指就要按下通话键却又收回了手。
  
  他还是害怕。
  
  挣扎了一会,他有些侥幸的想着,也许熙阳改变主意了也说不定。
  
  手机好半天也没动静,刘启成渐渐打消了自首的念头。他放松下来,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
  
  想开了,刘启成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他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躺床上想着熙阳的下一场音乐会自己能分到多少利润,心里舒坦了不少,安安稳稳的睡了。
  
  但是事情总是那么糟糕,所以可怜的刘经理第二天大清早便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睁着惺忪的睡眼摸到手机,正想大骂一通,却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名字,瞬间睁大了眼睛,睡意全无。
  
  他坐起来,咽了口唾沫,按下通话键,熙阳冷淡的声音传出来。
  
  “喂。”
  
  熙阳好像是没睡醒,冷淡中带着些慵懒,不过刘启成听到那头嘈杂的猫叫声,就知道坏事了。
  
  “陈,陈先生,今天起的好早啊。”他干笑着道。
  
  “把这些小猫弄走,我的猫不高兴了。”熙阳开门见山。
  
  刘启成愣了一下,他早就想到后果,不过没想到原因竟然是那只黑猫不高兴了?
  
  他想到那只绿眼睛的黑猫,觉得有些疑惑,一只猫能让熙阳改变主意?奇了怪了。
  
  不过熙阳可没给他问的机会,冷冷道:“我给你一上午时间。”
  
  “那个,陈先生……”
  
  嘟——电话挂了。
  
  刘启成郁闷的躺回床上,愣了一会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张鹏,现在在哪呢?”
  
  “呃,怎么了,刘经理?”
  
  “一会你和赵林去把昨天送去的小猫弄回来,动作快点。”
  
  “好的经理,还有什么事吗?”
  
  刘启成想了一会,开口问道:“你还记得陈先生原来那只猫吗?”
  
  “……还记得,怎么了?”
  
  “那只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没,没有啊,就是那一双绿眼睛,看着挺邪门的。”
  
  “好了,没事了,就这样吧。”
  
  刘启成挂了电话,突然就想起来第一次见那只猫,它透过面具看自己的眼神。
  
  刘启成打了个寒颤,决定暂时不去打它的主意了,而以后的事情说明,他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英明。
  
………………
        
Chapter 5。
  
  猫咪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蜷在熙阳怀里看电视,熙阳抚摸着黑猫光滑柔软的皮毛,望着天花板发呆,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熙阳接起,是刘启成打来的。
  
  “陈,陈先生?”
  
  “嗯?”
  
  刘启成打了个寒颤,本来还想套几句近乎,听着熙阳有些不耐烦就连忙切入正题。
  
  “呃,那个……小猫都带走了吧?”
  
  “嗯。”
  
  “……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啊,要不,什么时候一起出来吃顿饭?我请,就当赔礼了行不?”
  
  “不用了。”熙阳淡淡道。
  
  刘启成被噎得没话说,只得结结巴巴道:
  
  “这,这样啊,那真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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