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BK的:“你们俩干嘛啊?”
朴正欢坐在我旁边儿拍了我脑袋一下:“赶紧的,把他找回来啊!”
我皱眉看着他。
“朴兄,你说的对。”路小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什么?”朴正欢看着路小天,“哪句对了?”
“他傻!”路小天笑了一下。
朴正欢拉住路小天的胳膊:“怎么了?他怎么傻了?”
路小天看了我一眼:“等他明白了再说呗。”
“你倒是说啊!”朴正欢有点儿着急。
“你说他傻瓜是为什么?”路小天反问他。
“他……他,我也不知道。”朴正欢闭上了嘴。
我看他那傻样儿,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都不知道,你说我干嘛啊。”
路小天转了两圈眼睛,坐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腿:“乐直,我俩是站你这边儿的。你,把事儿给我俩说来听听行吗?”
“什么事儿?”我看着他。
“就是你遇上的事儿。唐彬要和你分开的事儿。还有……你心里的事儿。”
我想了想,不知道从哪儿讲起,就东一句西一句的想起什么说什么。
朴正欢越听越迷糊,路小天越听越皱眉。
等我讲完了,路小天站起身:“艾乐直,我们俩先回去了,你自己个儿先想清楚了吧。”
“唉?别介啊,你倒是给他说说啊。”朴正欢拉住路小天的胳膊。
“还说什么。让他先想想。”路小天笑了笑,“朴总,咱走吧。”
我懒得送客,他们就自个儿走了。
屋子空空的,空得像我的心情。没人从我的身边把他抢走,是我自己要离开这生活。是我自己,要离开这生活。
晚上下了场雨,夜里变得挺冷的。我起来关窗户,发现这屋里,依然是我一个人。走进厕所,看着那面破了的镜子里,映出很多张我的脸。脑子里挤出了些东西。
我忍不住,再也忍不住,借着睡意,对着碎镜子里的自己,放声大哭……
唐彬,无论如何,已经分开了。过去的生活,就让它都过去吧。
周一下了班,我拨通了蓝馨的电话。
“喂?”
“小师妹。”
“乐直。”
“嗯……”
“艾乐直,你没事儿就好了。等你想好了,再给我打电话吧,我现在不太方便见你。”
“怎么了?”我问。
“你说呢?”蓝馨笑了一下,“如果心情不好就回家吧。如果心情好了,等平静下来再给我打电话。好吗?你现在是个醉汉。”
我笑了一下,挂上电话,回了家。
在楼下买了一面新镜子,带回去,装在厕所里,那些碎掉的东西,我全部装进了垃圾箱,看着厕所里的这面新镜子。
我对着自己说:“艾乐直,你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么,就把所有的东西部放进冰箱。”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出现了唐彬那张时坏时笑的脸……
转天来到公司,迟雨俊和古东飞按照惯例给我做月报,我听得非常入神,而且在一些地方加了修改,晚上下斑,我约了他们俩喝酒。平时我很少和同事出去。
迟雨俊临时有事就没去,我和古东飞两个人来到酒吧。
我们俩人一人喝了半打,古东飞笑眯眯地看着我:“艾课长。”
我看着他:“叫艾乐直就成。”
“好,艾乐直。”他笑笑,“其实我真没想到,你是个同性恋。”
我也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
“那个姓唐的人,真有福气。”他苦笑了一下摸着杯子。
“噢?”我看了他一眼。
“哈哈,你比他,更有福气。”他眯眯眼看着我。
“什么意思?”我笑了一下问。
“就是说,你是个好人,他比你更好。”古东飞说到。
“其实……我们已经分开了。”
“可想而知,家里反对吧。”古东飞喝了口酒。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没说话。
“其实,我现在也有男朋友。”他笑了一下说。
我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有男朋友。”他又笑了笑。
“可是,你不是和那个……”我有些不解。
“是,那是我女朋友。我还有个男朋友。”他轻轻地说,“我也不能让家里知道,我喜欢男人,所以就交个女朋友,当然,我对女人也不是完全没兴趣,所以,你也这样做比较好。”
“谢谢,我想,我不会这么做。”我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只对男人有兴趣。不过没关系,试试其实应该都差不多。”
古东飞接着说,“你是不是没交过女朋友,没和女人上过床?”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试着搞个女朋友吧。这样对你们俩都好,你们俩也能回到一块儿了,到老都用不着分开。”古东飞很认真地劝慰我。
我没说话,一直保持着喝酒和安静。
分开打车的时候,占东飞笑眯眯地说:“乐直,好好想想过来人跟你说的话。”
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坐上出租车,我觉得我对他的话,应该是当屁闻的。
或者我还真没进步到这么高的层次。如果爱的话,也许只能爱一个人,同时搞两个,这么缺德的事儿,大概我干不出来。
想到爱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唐彬,难道以后我也要一想起爱字儿,就想到他吗?他……过得怎么样了呢。我有点儿害怕,怕我自己根本忘不了他。
回到家躺到床上,头晕晕的,啤酒虽然喝得不多,不过只想让自己早点进入梦乡,不要做恶梦,不要在梦里见到他。
他会在公司吧,可能就住在天津的某一个地方,我想找到他,易如反掌,可是,男人怎么低这个头。而且现在的生活不正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来的吗?
夜里,我口渴醒了,呢喃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发出来:“唐彬,给我倒杯水。”
酒劲儿还没过去,我借着酒的力气,大喊了起来:“唐彬!给我倒杯水!唐彬!唐彬!你他妈的给我倒杯水!”
没人理我,肯定没人理我。我站起身来到厕所,对着水笼头直接给它口交。凉水灌得我喘不上气儿来,我不撒口,让那水直接灌进我的胃,呛进我的肺,最后把我冲开,我晕晕地摔倒在马桶边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往外咳着水。
我忍着,不想哭出来,酒现在还有多大的劲儿?我现在还有多大的劲儿。
第二天一早,我病了,烧得五迷三道儿的,一个人依旧蜷在马桶的边儿上。我理智地给公司发了个短信过去,幸好今年的年假多。其实天并不冷,九月的秋老虎应该虎得挺风。
“艾乐直,过了这阵儿就好了,你肯定能离开他。”我坐在马桶边儿上流着鼻涕对自己说,“你要过正常人的生活,过有老婆孩子的生活。”
“艾乐直,你都不爱他了。”
“艾乐直,什么是爱情,你懂吗?”
“艾乐直,唐彬对你来说,还那么重要吗?”
“艾乐直,和唐彬的那点儿新劲儿,不早该过去了吗?”
我念了半天儿的咒儿,蹭地从地上站起来,先给自己来了个大嘴巴子:“艾乐直!你他妈的还有哪儿点儿像个男人!”
说完以后,立刻洗脸,跑到楼下买了退烧药。
吃完了,直接钻进被窝睡觉。
没有唐彬的日子,是咱自己选的,离开唐彬的日子,咱也得挺着。
我的电话把我吵醒,醒的时候发现天还亮着,这感觉,真不好。
我接了电话:“谁啊。”
“乐直。”那边传来了一个挺远的声音。
“谁?”我再问。
“我,雷武。”
“大哥。”我笑笑。
“你好吗?”
“还行。”我回答。
“你说话挺虚的,没事儿吧。”雷武有点儿不放心。
“没事儿,都说没事儿了。”我打了点精神说,“刚睡醒。”
“唐彬和你,分开了?”雷武问。
“是,分开了。”
“他提的?”
“就算是吧。”我笑笑。
雷武沉了很长的时间。
“雷武,怎么了?”我问。
“唐彬他……”雷武没有说下边的话。
“他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我的潜意识又在发挥作用了,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是一身冷汗,是胆颤心惊,是想立刻知道,他怎么了……为什么?
“其实也没怎么。”雷武停了一下,“既然你们分开了,这话也用不着和你说了。”
我愣了一下,的确我是没什么资格知道的:“嗯……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你放心,他挺好的,回北京来了,玩儿的,挺疯的。”雷武一字儿后边儿加一个停止符。
我不想多问了,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多问了。
天有点儿擦黑儿了,快傍晚了。
电话又响,是蓝馨打过来的。
“你没事儿吧。”蓝馨问。
“是,挺好的。”我笑笑回答。
“酒醒了吗?”蓝馨问。
“挺清醒的。”我回答。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她笑了笑。
“今天,算了,过些日子吧。”
“嗯,等你好过来再说。”她轻声说。
我挂了电话。慢慢地再次睡过去。
日子就在这种形式下一天一天地过着,我每天重复着上班、下班、回家。偶尔出门买点东西打打球,和同事去喝喝酒,本以为这样能忘掉一些东西,能把自己的生活态度校正。
天气真的凉了,十一的时候,我没和公司一起去旅游,最近的工作有点忙,想一个人在家静一下。
闲得我真是没什么事儿干了。我出门,打了辆车,往海河的方向走,秋天的阳光却格外的耀眼,弄得我不敢往外看,彷佛多看一眼,就能被刺出疼痛的眼泪来。
唐彬消失得干干净净,彷佛从此不会在我的生活里出现,彷佛从此不会再来打扰我的世界。
我的生活又有什么可以被打扰的呢,没了、全没了。
我到底轻松了多少?到底可以往正常人的生活迈出几步?
以后的日子,将就将就得了。
出租车把我拉到了古文化街,我下车,这边儿这两年翻修了好几次,官银号又盖出来了,银灰儿的砖砌出一个堡垒似的建筑物。我找了个茶叶铺买了些香气四溢的茉莉花茶晚上回去喝。
长假真他妈的没劲。向来不喜欢逛街的我,看着这条条的街道,心里揪着疼,好像每个地方都能找着我们俩的影子,而那个人他妈的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
不是都放进冰箱了,还干什么想这些?我自己笑了笑。
“乐直!”一个声音从后边儿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齐书白相路小天两个人站在我的对面。
“书白,小天。”我笑笑。
“瞧瞧瘦的。”齐书白笑了一下,“上我店里我给你整整形吧。”
我笑了起来:“一傻老爷们儿,还整个屁啊。”
路小天一脸的笑容走到我旁边:“十一怎么过?”
“休息。好好休息休息。”我拿着包茶回答。
“放松?工作很忙吗?”齐书白问。
“还成。多多少少有点儿。”
“艾乐直,你说普通话都有北京味儿了。”齐书白笑了起来。
“是吗?我有北京味儿?”我眯眯眼。
路小天从后边儿拍了齐书白一下。
我摇摇头:“不会吧。”
齐书白瞪了路小天一眼:“你打我,他也是有北京味儿了,这东西潜移默化。”
我乐了起来:“得了得了,你们俩吵什么呀。”
路小天看着我:“艾乐直,勇敢点儿,把自己挖得更深些。”
我看看他:“我听不懂。”
“咱找个饭馆儿吧。边吃边说好吧。”齐书白笑着说。
我们仨找了个老天津面馆儿,面还没上来,我问路小天:“哥儿们,什么是挖深些。”
路小天笑了起来:“我编个故事你听听?”
“好。”我笑了一下。
“有这么一块地空着。”路小天笑着说。
“然后呢?”我问。
“你小心他套你。”齐书白坏笑了一下。
我笑笑:“他套你就得了,套我干嘛啊。”
路小天愣了一下,脸刷就红了:“你们俩流氓,听不听了?”
我笑笑,齐书白赶紧点头哈腰地:“听听,您说。”
路小天咳了两声:“好,有一块地空着,让你挖。挖了半米,你猜你能挖出什么来?”
“嗯?”我看着他,“啥?”
“问你话呢!”齐书白狐假虎威地拍了一下桌子。
“挖出啥?”我问。
“问你呢。”路小天笑笑。
“随我想?”我问。
“对,你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说多少都行,只要你不闲累。”路小天吃着面说。
我想了想:“信、有人埋的旧衣服、烂叶子、铜钱。”
“有用吗?这东西?”路小天问。
“没多大用处,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嘿嘿地笑着。
“一边半米以下的土地里,没什么太多的东西。”齐书白严肃了起来,“是吧。”
路小天点点头:“再挖一米进去。”
我转转脑袋:“棺材?骨头?”
路小天点点头:“这算什么呢?”
我笑笑:“算我有个发现,是块墓地。”
路小天再点头:“要是再挖两米呢。”
齐书白抢着回答:“黄金白银、珠宝钻石、古钱币。”
我想了想差不多:“我也这么想。”
路小天喝了口水:“再挖十米进去。”
齐书白愣了一会:“古墓?古代的宫殿?”
“发挥你的想象力。”路小天看看我,“艾乐直,再挖进十米,你能看见什么?”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杯子,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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