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展布开来也颇为费事,所以两军接近到数百步距离之后,建奴见到大中军主动停止前进,开始列阵,他们便也连忙开始布阵应战,可惜他们的布阵速度却赶不上本来就保持着工整的大中军布阵的速度,相比之下,显得要凌乱许多,这士气上一下就被大中军给压制住了。
肖天健才不会跟建奴讲什么战争礼仪,大阵已经排开,便下令开始炮击,根本不给建奴军足够的反应时间,三个炮营便几乎同时开始发火,顿时大中军的炮营阵地上便如同火山爆发了一般,各种火炮开始此起彼伏的点火,将各型炮弹轰鸣着打向了建奴大军。
一些建奴兵脸色苍白的看着对面大中军的连番炮火,心中顿时便产生出了一种无力之感,他们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到大中军发射出来的炮弹,在空中疾飞划过天空,呈半弧形开始朝着他们落下来,但是他们却没有躲避的可能,一旦他们躲闪的话,整个大阵便会立即混乱,在军法严酷的建奴军之中,在阵中擅自活动者,乃是死罪,所以他们只有呆呆的看着炮弹落下来,重重的砸在他们的人群之中,顿时在他们的人群之中开出一条条的血胡同,炮弹落地之后去势不减,在建奴军的兵群之中,蹦跳着继续疾飞,因为长时间不下雨的缘故,此时通州城外的土地板结的厉害,正好为炮弹弹起提供了有利的条件,结果炮击效果极佳,一轮齐射下来,便轰杀了过百名建奴兵将,最高的一个二等甲喇章京,也成了这第一轮炮击的牺牲品,被一颗炮弹直接削去了半个脑袋,一头便从战马上栽了下去。
阿巴泰和豪格都吓得不轻,他们都没想到大中军列阵发炮会如此之迅速,连给他们排布好大阵的时间都不给,便开始发炮轰击他们,而且对方火炮数量很多,这才第一轮炮击,便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于是阿巴泰急令两翼各出一支阿里哈超哈营,立即发动对大中军的冲击,牵制大中军的炮击,打乱大中军的阵脚,掩护他们主力朝大中军进攻。
阿巴泰不是笨蛋,他也看出来他们眼下正处于绝对劣势之中,真正的放列和大中军对拼的话,他们的那几门炮根本就不是人家的个,所以他们不能停下来和大中军正面对战,而要发挥他们突击能力强的优势,主动发动进攻,以图能冲垮对面的大中军阵线。
在阿巴泰看来,大中军的阵列虽然工整,但是却显得比较单薄,拉开的幅面太宽,以至于整条阵线显得比较薄弱,如果他能督军主动出击,直插入大中军阵线之中,便可以将大中军一下撕裂,然后近身搏战,充分的发挥他们的优势,这一战他们还是有希望能打赢的。
于是他不敢再耽搁,一边派两翼的骑兵出击,一边急令中央位置的步军,也开始结阵前行,冲击大中军右翼阵线,同时派人去命令其余的那些尚未集结撤离通州城下的建奴军,也速速集结朝战场开进,增援他的主力,争取发挥他们的优势,冲垮这条大中军的阵线。
阿巴泰的选择无疑是非常正确的,历史上他们建奴在和明军交战之中,往往也是兵力处于劣势,但是建奴军的兵将却往往能发挥出他们骁勇善战的作风,集中兵力突击明军的大阵,而明军往往将心不一,士气不高,往往承受不住建奴的这种冲击,结果是在明军装备和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经常性的被建奴军突破,最终被建奴军打的是大败亏输,甚至于全军覆没。
所以阿巴泰习惯了用这种办法对付他们瞧不起的汉蛮子,认为既然他们这种战法对付明军有效,那么对付同样是汉蛮子的大中军应该也有效,更何况大中军的阵线明显比较单薄,更适合他们用这种办法去冲阵,最终撕裂大中军的大阵。
可是他却忘了,大中军和明军最大的不同之处,大中军的军官可不是明军的军将们,各自都是小军阀集团,会只顾着保全自己,便不顾大局擅自脱离战场,整个大中军是一个整体,没有小团体可言,虽然大中军眼下也已经以镇军为单位,分成了数镇,但是大中军的军官,绝不可能在肖天健设置的军制之下,发展成为一个个的军阀集团,即便是有可能,但是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肖天健安定的注视着前方战场的炮击情况,对于第一轮炮击的效果表示比较满意,炮弹的落点基本上都覆盖到了建奴大军的兵阵之中,即便是有没有命中的炮弹,也多为近矢弹,没有太离谱。
所以他微微点头对炮兵的炮击情况表示满意,但是要求下去,下一轮炮击必须要打的更狠更准一些。
但是马上他便发现,建奴军方面有所行动,于是立即朝建奴军再次望去,当看到两支建奴军的骑兵杀出来,直扑他大中军大阵两翼的时候,于是便笑了起来,这阿巴泰很可爱,很会按照套路出牌,但是他也不看看,大中军两翼有两个车营作为防线,他派出区区这么两支不足三千人的骑兵,便想要取得效果,这不是跟送死的一样吗?
于是他连下令都懒得,只管让下面的军将自行处置这种情况,两翼的李定国和彦书亭自会应付这种情况的。
第六卷 终战 第七十五章 通州会战3
果真这两个建奴的阿里哈超哈营的奴兵们,催动战马一个个大呼小叫的呼啸着杀奔向了大中军的两翼,一个个奴兵都从马背上摘下了他们的骑弓,擎在手中从撒袋中抽出了箭支,搭在了弓弦上,做好了骑射的准备。
建州女真的鞑子兵们,虽然不敢说各个都是神射手,但是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的半游牧半耕种民族,每个人从小就要学习使用弓箭,时常还要参加各种冲突,以至于他们自小便接受训练,使之每个人都成为一个合格的弓箭手和骑士,这一点是他们生活所迫早就出了他们这样的本领,而且这些鞑子兵之中,还编入了不少蒙古人,这些蒙古人本身都是游牧民族,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所以在骑术和射术方面,也各个都是高手。
所以鞑子兵出战,不管是马甲兵还是步甲兵各个都是弓箭手,每个人都配有趁手的硬功,像他们的马甲兵更是每人配有两张弓,一张步弓,一张骑弓,骑在马上便用骑弓,下地作战的时候,马上便可以拿出步弓转化成合格的步兵弓箭手,所以奴兵们自称在战场上以一顶三,其实是有道理的,他们上马能战,下马也照样能战,不但可以冲锋陷阵,而且各个还都是合格的弓箭手,这一点是作为农耕民族的汉人无法与之相比的,汉人的军队之中,兵种的技能相对单一,骑兵就是骑兵,步兵就是步兵,弓箭手就是弓箭手,很少一人能包揽各种技能,真的有的话,也肯定是军中的猛人,但是这样的人在汉人军队之中却少之又少,根本没有建奴和蒙古人那样普及,这也是建奴军战斗力超强的主要原因之一,这一点任何人都不能否认。
这些鞑子骑兵最善于使用的战术,其实并不是冲阵的战术,而是他们游牧民族使用了几千年并且是屡试不爽的袭扰战术,他们这些骑兵并不会轻易对阵型严密的敌人大阵发动拼死的冲击,那样做除非是他们已经穷途末路了,否则的话他们的军将便是脑残抑或是喝大了,要么就可能是活够了想要自杀。
骑兵除非是重装骑兵,一般情况下面对着结阵十分工整的敌人步军兵团,是根本无法轻易冲散敌人步兵集团的,单单是如林的长枪,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所以只要他们不傻不疯,便会只采用袭扰的战术,来对付敌人的步兵大阵。
从最早的匈奴人开始,到所向披靡的蒙古大军,直至现在的建奴大军,他们起兵所用的主要战术,还是这种几千年来换汤不换药的战术,但是还真就别说,在对付中原汉人军队的时候,还真是屡试不爽,往往能取得奇效。
可惜的是今天他们选错了对象,他们今天选择的对象是在战术上远超过他们的大中军,而且大批量装备了火枪的大中军,他们这一招便不再那么灵验了。
两个建奴的阿里哈超哈营的奴兵门,一个个催动战马狂呼大叫着一边为自己壮胆打气,一边弯弓搭箭,只待冲近大中军阵线之后,便抛射他们的箭支,去杀伤打乱大中军的阵线,可是他们这种战法,大中军早就知道该如何对付了。
两翼的战车上,各有两个炮手,操作着战车上的两门小弗朗机炮,不断的调整着炮口,缓缓的对准向着他们冲过来的这些建奴兵,另有大批的火铳手,开始在军官的指挥下,鱼贯登上战车,将一支支燧发枪架在了战车的捱牌上面,以捱牌为依托,开始瞄准迎面扑来的这些建奴骑兵们。
而且这些火铳手被命令,尽可能的瞄准建奴的战马,以提高他们的命中率,只有那些一等射手,被准许精确瞄准射杀敌军骑兵中的那些奴兵军将。
经过这么多年来的操作,大中军现在火铳手也被诸军详细划分了等级,依照每三个月进行一次的考核成绩,将火铳手划分为一二三以及特等共四级,特等射手也就是神射手,其余三等射手之中,一等射手是军中火铳手的主力,经过这样的划分之后,大中军的火铳手便有了新的战法,那就是逢战之时,军中一等以上射手,才是主要负责射击的射手,而二等三等射手,则主要负责为一等以上射手,装填弹药,源源不断的为其提供装填好的火枪,供这些一等以上的火铳手,来负责精确射杀敌军,只有前面的一等以上射手,出现伤亡被撤下的时候,二等射手才接替他们的位置,继续开火,这样的方法无疑使得火铳手在战时的射击杀伤力大幅提升,逐步的也开始在大中军之中推广了起来。
所以凡是登上战车的火铳手,全部都是火铳手之中的一等射手和神枪手,这些人用他们手中的这种燧发枪,可以轻松的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命中人体大小的目标,其中神射手甚至可以射中移动中的目标,所以在百步距离上,来射杀建奴骑兵的战马,更不是什么问题。
军官们不但起着指挥的作用,而且还兼顾着目测敌军距离的工作,他们也在战车上密切的注视着迎面杀来的这些建奴骑兵,心中默默的计算着建奴骑兵距离他们的距离。
当建奴军策马呼啸着冲近到他们防线八十到九十步的时候,这些战车上的火铳手军官们便纷纷开始奋力挥笔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以大中军眼下所造的这种十二毫米左右口径的燧发枪的威力来说,在七十步距离上破铁甲是没有一点问题的,百步之外射杀无甲目标很是轻松,五十步距离可以轻松打死身披两件甲胄的敌人,比起明军所用的鸟铳威力大出许多,直追明军之中最犀利的鲁密铳的威力,即便是和鲁密铳相比,也不遑多让。
所以在八九十步的距离上开火,而且瞄准的目标主要是敌军未披甲的战马,对于大中军的这种燧发枪来说,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建奴骑兵一个个兴奋的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嗷嗷怪叫着朝着大中军冲锋,他们这么做其实主要还是为他们自己营造出一个骁勇善战而且不怕死的形象,另一方面也是在为自己内心打气鼓劲,毕竟冲上去的时候,面临的是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只要是人,都会多少感到紧张,于是呼喝对于当兵的来说,是一种发泄这种紧张情绪的方法,另外还想要通过这种呼啸的声音,给敌人制造恐惧,有时候他们单单是催马呼啸着冲向明军的时候,便吓的明军自行崩溃过。
“稳住!镇定!……”在大中军之中,低级军官们不时的大声的喝令着各自的部下,毕竟当兵的之中并非每个人都是神经大条之辈,有些人还是胆小一些的,军官们的喝令声无疑可以让他们感到安心一些,这也是低级军官在军中存在的价值所在,他们可以成为兵卒们的主心骨,关键的时候,可以带给兵卒们安全感,并且可以让兵卒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这个时候,在大中军战车上,突然间便开始响起了一连串的铳响,站在大车上的火铳手,早已各自瞄准了一个目标,在听到军官下达了开火的命令之后,毫不犹豫的便纷纷轻轻扣动了扳机,击锤顿时便在弹簧片的作用下落下,重重的击打在了火门口的燧石上,打出了一团火星,火星落在了打开的火门之中,又引燃了火门内的引药,火枪顿时击发,将枪膛中的弹丸发射了出去。
冲在最前面的建奴兵其实这会儿已经有点害怕了起来,因为他们以前也多次冲击过明军的大阵,明军装备的火铳数量也着实不少,但是明军却不像大中军这样能沉住气,往往他们呼啸着开始发动冲锋的时候,有时候距离明军阵线尚有一二百步的距离,明军火铳手便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擅自便开始开火,一个人只要开火,便会引发所有火铳手开火,这么远的距离下,即便是犀利一些的鸟铳,也很难打死打伤建奴鞑子,更不用说是射程很短的三眼铳了,除了听起来很热闹,看起来很壮观之外,明军往往无法打死打伤多少建奴兵。
所以建奴用这种办法,往往引得明军惊慌失措之下,不管不顾的在有效射程之外便一起开火,白白的浪费了他们的弹药,而建奴便趁此机会以极小的代价加速冲向明军,明军火铳手一旦开火之后,再次装填需要很长时间,特别是临阵之际,更是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手忙脚乱之下,甚至于根本无法对他们手中的火铳完成复装,结果使得他们立即就变成了一帮掂着烧火棍的家伙,只能等着建奴骑兵冲上来屠杀他们了!
所以看似明军大批装备了先进的火器,但是往往在对上以弓箭为主的建奴军的时候,这种先进武器的优势,反倒被明军白白的浪费了,最终非但没有能依靠先进的武器和战法击败建奴军,反倒受其所累,经常性的被建奴打的大败亏输。
但是反过来,这种情况也给建奴带来了副作用,那就是让建奴更加轻信,他们的弓箭要比火器厉害,以至于他们习惯了这种对付火器的办法。
崇祯十一年末的时候,建奴入关碰上了刑天军便因为他们形成的这种心理,而在刑天军面前吃了大亏,刑天军可不同于明军那么废柴,在肖天健的努力之下,刑天军始终坚持精兵政策,兵将的服从性远超过一般明军,而且在军中推广使用火枪三段击抑或是五段击,在阵前形成绵延不绝的火力,使得当时多尔衮和岳托所率的建奴军屡次被刑天军所败,骑兵的优势也无法充分的发挥出来,可是现在阿巴泰却又步了他们的后尘,派兵对大中军又一次发动了这样的冲锋。
随着建奴两营阿里哈超哈营的逼近,大中军两翼阵线的火铳手几乎同时开始开火,再加上他们负责射击的基本上都是射击准确的一等以上射手,八九十步距离上,他们所发射的弹丸基本上可以给敌军战马乃至是骑兵造成致命的杀伤,这些冲在前面的建奴骑兵,几乎是如同一起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刀墙上一般,战马纷纷发出凄厉的悲嘶声,一匹接着一匹的中弹喷血然后纷纷翻倒在地,将它们背上驮载的奴兵骑兵重重的摔在地上。
进入到八九十步距离的时候,奴兵骑兵的速度已经提到了很高,突然间遭此打击,眼看着前面的袍泽们中弹倒地,但是后面的建奴骑兵们却还保持着很高的速度,继续朝前冲击,根本来不及收住缰绳,而且他们的军命也不允许他们就此停下,他们也必须要继续冲锋,否则的话便是临阵脱逃之罪,所以即便是他们看到前面的奴兵并没有受伤或者被打死,可是他们却只能策马冲过去,将他们撞飞抑或是踩踏在了马蹄之下,可怜这些战马被打翻的奴兵根本就没有起身逃命的机会,便纷纷被自己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