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牛金星用木棒重重的点在了沙盘上的一点。
“刘耀本接令!”肖天健端坐于帅案之后,下面沙盘两侧站满了刑天军副营将以上的的军将,一个个都腆胸叠肚的扬着下巴等候着肖天健下令,而肖天健拿起一支令箭,用朱笔在上面嚓嚓嚓一画,开口叫道。
刘耀本立即从队列之中站了出来大声应命道:“末将在!”
“我命你今日便点齐你麾下教导一营,立即出发,赶往卢氏县亲自坐镇县北的官道口兵堡,卢氏县的乡兵营还有新营,皆归你调遣,给我死守官道口,不得放潼关方向的官军陕兵一兵一卒进入到卢氏县之中,只要卢氏县有失,那么你就不用再来见我了!自己砍了脑袋,然人送到我这里就成了!但是你给我记住,不要光记着卢氏县北面,还要小心县西方向通往洛南的道路,要加强对县北一带的侦查,防备着被官军从这一带偷袭卢氏!”肖天健大声下令道。
刘耀本楞了一下,心里面老大的不乐意,眼看着又要有大仗打了,肖天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他赶到卢氏县去,这也太……可是他也不敢表示不满,脑子急转了一下便立即明白了肖天健的安排,既然肖天健派他坐镇卢氏县,还要他亲自坐镇官道口,那么就很可能已经得到消息,官军会对卢氏县下手,如此一来这仗还是有得打的,搞不好还有大仗可打,于是立即便转变了心思,出列大声接令,从肖天健手中接过了令箭,退回了列中。
“赵二驴听令!”
“末将在!”赵二驴立即便大步走出了队列,现在他赵二驴已经不是副营将了,这一次肖天健扩编战兵营,赵二驴也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独领一营的正营将,可以和罗立、李栓柱这些人平起平坐了,而且他麾下这一营被授予了刑天军第六营的编号,显然超过了新组建的另外三个营,对此赵二驴也终于是满意了,这段时间干的非常起劲,一听到肖天健点到他的名字,便立即出列大声应命。
“我命你率领六营的兵将,坐镇汝阳县,着重给我看住县东面的武湾山口一带,一旦官军来袭,尽可能在这里堵住他们,将他们给我击退,如果官军来势太凶的话,准予你回撤入县城据守,但是给我记住,撤入城中之前,要先疏散县城周边的百姓!不能让官军随意祸害他们!你可听明白了吗?
再有,待我率师离开这里之后,大营不要撤掉,要多插旗幡,并且不断的进行调动,给周边一带的细作造成一种假象,就是我们的主力还在这里,并未离开!这件事很重要,此战能否取胜,你这里的疑兵做的怎么样,是至关重要的!”肖天健拿着一支令箭对赵二驴吩咐道。
赵二驴立即点头道:“末将听明白了,请将军放心便是,汝阳县只要我还活着,官军就拿不走!”
当赵二驴领令退下之后,肖天健继续下令道:“刘宝听令”
刘宝出列道:“末将在!”
“我命你领命之后,立即率领你麾下的四营,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永宁县,永宁县新营还有乡兵皆归你调遣,给我盯住宜阳方向的王绍禹所部,一旦他们有所异动,就给我毫不留情的将他们痛宰一番撵回宜阳去!另外也要小心陕州方向的官军,不要让陕州方向的官军有机可乘,永宁县不好守,所以我才将那里交给你,能不能保住永宁县,就看你的本事了!”肖天健对刘宝吩咐道,刘宝性情比较沉稳,这方面比起罗立他有优势所以肖天健才会选他回防永宁县。
刘宝听罢了肖天健的吩咐,立即点头道:“请将军放心便是!”话虽然不多,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定。
“司徒亮何在?”
“末将在!”
“命你率麾下骑兵队,立即开始行动,前往汝州一带,协同各营斥候盯紧汝州官军的行踪,可以小股兵马,对其进行袭扰,但是不可于其正面交锋,更不可恋战,一旦发现他们有出兵伊川的迹象,就立即回报于我!另外尽可能拖住他们的速度!你可明白了吗?”肖天健抽出一支令箭对司徒亮吩咐道。
司徒亮听罢之后,二话不说上前领令退回了列中。
“好!剩下的各营都跟我一起行动!下去准备吧!”
众将大声接令,随即向肖天健行礼纷纷大踏步的退出了大帐。
第四卷 剑指中原 第一百零一章 天命之人
一时间汝阳县刑天军大营便热闹了起来,兵卒们在军官们的喝令之下,纷纷收拾行装,将兵帐撤收起来,装在各营大行李队的大车上,每个人都检查了一下各自的器甲以及身上的行囊,迅速的开始在营中集合起来。
当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一队队兵马便开始整队出营,也不举火把,只借助着夜空中的月光照亮,驻在汝阳大营的三个营的人马,马摘铃人衔枚开始悄无声息的踏出了大营,丝毫没有惊动到当地的百姓,迅速的便消失在了前往伊川方向的大道上。
刑天军的八个战兵营其实并没有都在汝阳县,驻扎在汝阳县的只有四个战兵营和一个新营,其余的战兵营皆分布在嵩县和伊川县境内,以减轻众多兵马集结在一起,对汝阳县就粮的压力,同时也负责镇守这两县弹压地方不肯归服的势力,所以行动起来倒是也迅速,本部不在汝阳县的兵将受命之后,立即便飞马直奔向了自己本部兵马的驻地而去。
所以肖天健在离开汝阳县的时候,也仅仅率领了李栓柱一降的三个战兵营和部分辎兵营的兵马,随行的还有铁头麾下的一个不足三百人的近卫连,兵力不过只有四千人左右。
而连夜偷偷出发的只有两个营和辎重营,这些兵将们按照肖天健的吩咐,不举火把,不大声喧哗,提前在营中整队,随着一声令下,便一队队的随着军官开出了营盘,默不作声在不惊动周边人们的情况下悄然离开了汝阳大营,朝着预订地点开去。
而肖天健则是第二天一早,仅领剩下的一营离开了汝阳,别看只有区区一千多兵马,但是这千多人以纵队队形排开之后,踏出营盘的时候,依然看起来要比其它军队更要威武雄壮许多,而且队伍中的行军鼓的鼓点声也敲击的越来越具有节奏感,所有兵将都踏鼓而行,更使得行军之中的刑天军的阵列显得士气昂然,再加上刑天军的兵卒们在军官们的起头下,出营之后便放声高歌了起来,肖天健教给麾下兵将的那首男儿当自强到了这个时候,虽然没有正式定为刑天军军歌,但是现如今已经被刑天军部众们广泛传唱,隐隐间已经基本上成了刑天军的军歌了。
千多人合唱一首歌,所产生的效果之强,是显而易见的,雄厚的歌声滚滚而过,响彻了整片大地,甚至是直冲霄汉,就连很远处正在田间劳作的老百姓,也都直起腰,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杆,望着大路上滚滚而去的这支钢浇铁铸一般的军队,不由得肃然起敬,更有人奔到路旁,大声的为刑天军叫好。
肖天健骑在马背上用马鞭微微一指路旁的这些自发前来为刑天军送行的老百姓们,对跟着他并辔而行的牛金星笑道:“先生请看,这些老百姓对于咱们,是真心实意的支持,本来我们都是大明臣子,可惜的是大明朝廷却不拿我们这些人当作他的臣子,以至于逼得天下人纷纷揭竿而起,如果不是官府朝廷倒行逆施的话,又岂能有建奴鞑子肆意犯边之事呢?以我们大汉国力,海内又有谁能与我争锋呢?”
牛金星点点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大帅眼下所行之举正是得民心之处,民心如何能不归于大帅呢?长此下去,大帅问鼎天下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肖天健摇摇头道:“问鼎天下?呵呵!说实在的当皇帝又有什么好?当一个昏君的话,会被人骂,也会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可是要当一个明君的话,却又要一天到晚的操持各种政务,不敢有些许放松,累的臭死不算,稍有不慎有点懈怠的话还要被忠臣骂,呵呵!在我眼中,当皇帝也不是个什么好差事呀!”
牛金星听罢之后笑了笑,肖天健此话说的很淡,但是却道出了他的想法,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肖天健的心态不是那种十分有权欲之人,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相对也会轻松一些,不过他却并不相信肖天健不想问鼎天下,坐上龙椅,于是笑问道:“那么大帅既然没有想问鼎天下的心思,又何苦天天如此殚精竭虑的操持着军务,每天只睡那么一会儿,做的如此勤勉呢?”
肖天健眼望着一队队从他身边大踏步而过的麾下的兵将们,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目光随之投向了遥远的北方,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先生问的好!因为我知道未来即将发生什么事情!因为我们大汉民族,即将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天下人却还懵然不知,朝廷一直以来都轻视建奴鞑子,一意孤行对内横征暴敛,逼得天下百姓无以为生,却不修内政,当今圣上又是一个刚愎自用之人,对于大臣薄情寡义,使得朝中党政不断却解决不了半点实事,当官的却又大多数只知升官发财,贪墨成风,根本不考虑民间疾苦,现如今的大明早已是千疮百孔,貌似还很强大,其实早已被这些蛀虫们掏空了根基,随时都会倾覆!
看看我们这些老百姓们,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同样身为大明子民,受灾无人振抚,相反是变本加厉的进行盘剥,人总是要想办法活下去的,即便只是为了这么多追随我的弟兄,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和当今朝廷干到底,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的日子!
另外再说说关外野猪皮的那些子孙们,他们早已看出了当今大明王朝的虚弱,一个个对于我们汉人的土地垂涎三尺,才会如此嚣张的一次又一次的叩关而入,对我们汉人大肆杀戮,肆意劫掠,恨不得一步踏入中原,将偌大的天下纳于他们手中,大明君臣却还是视而不见!如果有一天让这些蛮夷入主中原的话,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将会是一场空前的浩劫,从此可能会令我们中华民族就此沉沦,所以既然当今朝廷肩负不起这样的责任,那么我肖某身为汉人中的一员,就该站出来接住这副担子!
呵呵!说的远了!说的远了!你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但是我就是知道!总之既然老天选了我,把我肖某人抛到这个时代,那么我就不会放弃,终归要拼一把,哪怕是失败,也无悔于来此世上走上一遭!”
牛金星坐在马背上,听着肖天健慷慨激昂的这番话,心中也是翻腾不已,他以前确实有点小看了肖天健了,本来他以为肖天健虽然有点练兵的本事,但是终归还是一个泥腿子出身,志向也高远不到哪儿去,自己投于他麾下,就要想办法帮着他成就一番事业,也为自己的未来博取一个前程,可是今日听完了肖天健的这番话之后,他才发现,肖天健其实志向比他想的要高远的太多,根本不需要他来告诉他,未来他要有什么追求,他心中早已有了一个乾坤,他心里面甚至可能装的不止是一个问鼎天下的志向,甚至可能会更大,至于大到什么地方,现在就连牛金星都有点看不清楚了。
看着提马朝着队伍前方走去的肖天健那高大伟岸的背影,牛金星忽然对他更加好奇了起来,牛金星自以为自己很有识人的本事,但是在肖天健身上,他却无法看透他的想法,肖天健有的时候就像是被一团雾笼罩着一般,总是让他隔着一层浓雾,去打量他,以至于越是想看清楚他的心思,就越是无法看清。
特别是听罢了肖天健的这番话之后,他隐隐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肖天健这个人似乎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他似乎比任何人都了解未来这块中原大地上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有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他的肩头,使得他不得不努力的扛起这副担子,朝前奋力的跋涉,他到底要什么?这真是一个让人好奇的问题呀!他又是什么出身,为什么他会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而且还如此笃定的认为建奴鞑子将会成为汉人最大的敌人?
“罢了!罢了!真是看不透呀!这位大帅确有过人之处,就让我牛某也跟着他好好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吧!保不定他真是个天命之人也说不定呢!”牛金星想不通,也看不透,于是干脆也就不多想了,晃了晃头之后,自言自语道,然后一提马缰,催动坐下的战马朝着已经超越他赶向队伍前面的肖天健追去。
第四卷 剑指中原 第一百零二章 以身涉险
高岭村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但是在三月二十这一天,却突然成了一个人喊马嘶的喧闹之处,一队队刑天军的兵马于天黑之前赶到了这里,就地在高岭村外扎下了大营,而且入夜之后,还有一批批的刑天军的兵马从远处奔至这里,驻入到了已经成形的大营之中。
各式各样不同的帐篷被许多兵丁迅速的卸下车马,然后搭建起来,随军伙夫更是紧着忙活,在指定给他们的地点上搭起灶台,开始烙饼的烙饼,熬汤的熬汤,将一挑挑烤出的大饼还有一桶桶熬好的粥送至军中各处,分发给排队打饭的兵将们。
肖天健也在这些兵将们之中,不断的和当兵的笑骂着,也不时的和一些兵将闲聊几句,时不时的还会拍打着一些新兵的肩膀说一些鼓励的话语,引得一帮帮兵将们对他不断的发出欢呼之声。
牛金星远远的看着肖天健,嘴角也露出了笑容,肖天健这个人天生似乎就有一种领导的气质,很容易和部下们打成一片,获得他们的信任和拥戴,许多兵卒只跟他随便的说一句话,便可能因此就将性命整个交给他,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外人想学都学不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刑天军上下只要看到肖天健,就觉得心里面有底,脊梁骨都觉得可以挺的更直一些,所以哪怕是刚刚入军不久的新兵,在明知即将要面临大战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太过紧张的情绪。
整座大营之中在休息的时候欢声笑语,一派士饱马腾的架势,这让牛金星觉得安心了许多,虽说刑天军在历次和官军对战少有败绩,并且在柳泉镇一带也大败过祖宽所部的关宁铁骑,但是毕竟当初牛金星没有参与,也没有见识过这种过万人会战的场景,虽说他自以为熟读兵书,但是真正的战场他却还没有亲眼见识过,最多也就是看到过小股的杆子攻掠一些村庄后的场景,所以这次随军前来观战,牛金星还是颇有点感到紧张的。
本来肖天健说过要牛金星留在汝阳县等候,可是牛金星还是坚持跟着肖天健前来这里参战,他深知如果想要得到肖天健对他的器重的话,单凭耍嘴皮子是不成的,肖天健既然拿他当幕僚看待,那么他就要有幕僚的自觉性,不亲临战阵别说得不到肖天健的重用了,就连肖天健手下的这些部将们,恐怕也不会高看他一眼。
作为饱学之士,牛金星很清楚在末世之中,不管是朝廷一方还是造反的一方,都会形成重武轻文的状态,而肖天健更是在辖地中推行勋章制度和保长制,以此来彰显武将的地位,明显现在文吏在刑天军地位并不如这些武人,所以牛金星知道如果想要在刑天军之中混出头,那么就要紧跟着肖天健的步伐,如果连战阵前面都不敢去看的话,那么就休想在刑天军有大的前途。
可是现在看来,刑天军上下都是一副士饱马腾的模样,使得牛金星也放心了下来,一支强军最关键的也许不是装备,也许也不是操练,最重要的可能是将士上下的士气,和他们心中必胜的决心,如果没有这种士气和决心的话,即便是操练的再好,装备的再怎么齐全,也不见得能取得胜利,而牛金星在刑天军的兵将上下人等身上,恰恰看到的就是这种士气和决心,一个个兵将们都在摩拳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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