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庄里最得宠的歌姬,名字就叫做玉容。这女子二十来岁的样子,体态丰满,姿容美艳,白皙的皮肤又细又滑,轻纱裹体,外面罩着一件厚厚狐毛披风。
此刻,玉容偷偷瞅了瞅对面的玲珑,心中既有几分得意又隐隐有些悲哀。虽然二位庄主最爱招她侍寝,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在二位庄主眼里什么都不是,甚至连玲珑这个婢女都不如。大庄主就不必说了,他是一根手指头也不愿碰触自己的,就是二庄主,也不过把自己当成泄欲的工具。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迷醉于二庄主俊美的面孔和强壮的身体,不管他心里把她当什么,她总归与他曾经那么亲密过。
两人正陷入沉思,忽然听到里面传来轻浅的脚步声。玲珑知道二位庄主一定是从楼下浴池里沐浴后直接进了卧室。随即,便听到易天翔慵懒地一声召唤:“进来!”
玲珑和玉容同时站起身来,玉容脱去所有衣衫,带着迷人的笑容赤身裸体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庄主……”
刚到床边,玉容便被易天翔拉上床,仰面摔在床上。紧接着易天翔用膝分开她的双腿,一个挺身即进入她的身体。玉容低叫了一声,虽然因为易天翔的粗鲁而感到疼痛,但她此刻心中却只有欣喜和不解。以前,易天翔从来都是直插后庭的,跟那个比起来,这点痛算什么呢?而更重要的是,她明白前后之间的区别。难道二庄主……
易天行靠在床头,身上搭着一条丝被,眼睛微微眯着,似乎累了,又似乎对易天翔的“爱好”有些不满。
玉容已经见怪不怪了,大庄主向来讨厌女人,更何况自己“抢”了他最爱的二庄主。
易天翔一边用力揉搓着玉容丰满的乳房,一边在她体内猛烈冲刺,冷不防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滋味如何?”
“……”易天翔呆了呆,不明白今天大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
“你以前从来不走前面的。”易天行眼皮一翻,扫了两人交合的地方一眼,嘴角一扬,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我以为你不知道还可以走前面的……”
易天翔总算明白了大哥话里的意思,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易天行,一泄气,立即就射了。原来大哥吃醋了!他立即起身,然后一脚将玉容踢下床,冷冷地吼了一声:“滚!”
玉容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又惊又怕地赶紧爬起来快步走了出去。回头的瞬间她看见了大庄主的难得一见的笑容,可是她却觉得那个笑容好可怕。大庄主脸上虽然在笑,可是他的眼光……却冷得像刀,而自己就是他待宰的猎物……
易天翔拉开丝被躺到易天行身边,在他腰上掐了一下道:“怎么,你生气了?”
“……”沉默了一阵之后,易天行才淡淡一笑,说:“你还没回答我呢?感觉如何?”
易天翔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易天行,知道他在吃醋,却故意眨着眼睛说:“我想想看……嗯,好像也不怎么样……”偷偷瞥了一眼易天行越来越臭的脸,他终于噗嗤一笑道:“我这是在练习呢!等我找个女人回来,不走前面怎么会有孩子?”
易天行笑了,这回不但嘴角,连眼睛里都满是笑意。
“哼!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易天翔瞪了易天行一眼,然后猛然将他扑倒,狠狠地吻上他的唇……“大哥,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多久之后,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
易天行什么话也没说,只用力地抱紧了天翔,激烈地回应他的吻。临睡前,易天翔听到一句轻柔得不太真实的话:“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胡乱吃醋了,只要你高兴就好……”
十日后,聚英城外。
官道上,两匹精壮漂亮的马儿一前一后疾驰着。三岔路口前,前面一匹白马正要往前跑,却听后面一人勒住马停了下来。
“二公子,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去元华寺上个香吧!”后面一匹枣红马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指着左面一座山峰说。
“上香?你什么时候相信这个了?”前面白马上的年轻男子一脸不耐烦地说。
“二公子,属下听说元华寺后山上有很大一片桃林,如今正值花期,定有许多大家闺秀借上香之名去后山赏花,我们不妨去碰碰运气。”见主子有些不高兴,喻宏收敛起心中的畏惧,淡笑着回答。
白马上易天翔没有说话,却扭转马头上了去往元华寺的小道。
元华寺虽然不是很高,但想要骑马上去却是万万不行的,所以山脚下有人开了一家店面,卖些茶水饭菜,同时也可以帮上山的香客照看马匹和大宗的行李。
易天翔要了一杯茶,等喻宏寄养好马匹便立即上山。虽没有马匹,地势也颇有些陡峭,但两人却走得很快,不过一刻钟之后,就来到元华寺前的千级石阶。
虽说名为千级石阶,其实只有九百九十九级,易天翔抬头默默看了片刻,心中暗赞这寺庙确实气势不凡。目光一扫而过,他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笑容,喻宏说得不错,的确有很多香客,而且前面就有好几位闺阁小姐。一个个都有一两个丫环陪侍在旁,身后远远地还跟着几个家丁样的男子。虽然看不到这些女子的容貌,但单看背影还算不错,环肥燕瘦,各有风姿。
易天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的背影,慢慢跟了上去。忽然——
“啊?娘——娘你怎么了?”
一个小女孩的尖叫声响过,前面顿时围成了一个圈儿。
易天翔眉毛一挑,几步赶了上去。
只见一个满脸病容的中年女子坐在台阶上,眼睛眯着,像是疲惫至极,虽然元华寺近在咫尺,她却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往上爬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母亲身旁,纤弱的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母亲,清秀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慌乱和恐惧,让人禁不住心生怜意。
“唉,我看她病得不轻呢!”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病妇,低声轻叹。“青儿,来,我们扶着她上去吧!”说着,她又抬头对小姑娘说:“小妹妹不用担心,明镜长老好像回来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个十八九岁的大丫环走过去,与蒙面的小姐一起将那满脸病态的中年女子扶起来。
小姑娘回过神来,连声道谢。
旁边几位小姐连同她们的丫环赶紧让出一条道来,走在蒙面女子身后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在鼻间轻轻挥手。一位身穿粉红衣裙的女子嘟着嘴叫道:“二姐,你每次都这样!让青儿一个人扶她上去就行了嘛,你干嘛要亲自动手弄得自己一身脏啊,你这套衣服才穿第一次呢……”
蒙面女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但不悦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三妹,你怎么也这样想?与一个鲜活的生命相比,一件衣服算得了什么?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们不过出生在好人家罢了,又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若是出生贫寒,还不知道怎样呢……”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安慰身边的妇人道:“大婶别往心里去,小妹年轻不懂事……”
易天翔静静地看着蒙面女子扶着一个脏兮兮的病女人一步一个台阶往上走去,自己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么温柔的声音,那么熟悉的语调,还有那么熟悉的名字,青儿?他记得她的贴身丫环就叫做青儿的……
“二公子,你怎么了?我们跟上去吧!”喻宏看了看那些女子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主子,有些明白了。
易天翔半天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问道:“知道那个女子是哪家的吗?”
“啊?公子问的是哪个?那个蒙面的?”虽然心中有底,喻宏还是小心翼翼问清楚。
“除了她还有谁?”有些意外的,易天翔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语气是少有的平和,眼神中竟然还透着几分温柔。
喻宏心中极度震撼,二庄主只有跟大庄主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目光来,不如趁此机会把心中的疑惑问个清楚吧。“可是,您还没有见过她的相貌呢?别的女子都没有戴面纱,您说她会不会相貌丑陋不堪入目?”
“如果我只看重女人的外表,又何必亲自跑一趟?”易天翔语气虽然仍旧那么淡淡的,却转头瞪了喻宏一眼,警告他好奇心不要太重了。
喻宏心中一颤,立即恭敬地回答:“公子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属下明白了,立即去查。”
“嗯。她不是名单上的吧?为什么名单上没有她?”易天翔不断在心中猜测,名单上没有她,难道她已经有了夫家?
果然,喻宏立即回答:“属下估计这位小姐可能已经有了夫家,而且是那种订婚已久不易改变的……”说着,他偷偷打量主子的脸色。
易天翔冷笑一声,道:“只要是我认定的人,莫说她只是订婚,即便是已经嫁人生子我也要把她抢到手。”
“是!属下明白了。”喻宏将震撼压在心底,满脸恭敬。
易天翔瞥了喻宏一眼,淡淡一笑:“你只管放手去做,大哥那里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是他同意了的。”快步追了上去,易天翔保持着一段距离静静看着那蒙面女子。
将那生病的妇人扶到明镜大师义诊的房间,蒙面女子一直等到母女二人取了药才离去。临去前,易天翔看到她给了那个小女孩一块碎银子并一支金钗。看来她身上并没有带多余的银子,若从她的穿着打扮上看,也许她家里如今也并不是很宽裕。
仿佛感觉到有人凝视,蒙面女子终于忍不住转身看了过来。易天翔淡淡一笑,并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并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蒙面女子远远望去,只见一个相貌俊美的少年含笑看着自己。他身材高挑纤细,俊美的容貌更胜女子,深邃的黑眸让她忽然想到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海。他目光清澈,不带半分情欲,含着几分审视几分渺茫,似乎在看她,又似乎没有。三月的阳光中,他如雪的白衣被明媚的阳光洒下点点金斑,分明是一张让人目眩神迷的容颜,却透着一股淡然而冰冷的气息,好似冬日里白梅树上的冰凌,晶莹清透,冷冽芬芳。
蒙面女子愣了一下,似乎心底某根弦被莫名其妙地拨动了一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末莫名的悸动,随即淡淡一笑,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这是易天翔第一次正面看她,虽然只能看到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但她眼底的笑意却通过他的双眼溶入他心里,霎那间涌出一股暖流来,好似冬日的阳光,让人感觉倍加的温暖。
蒙面女子带着丫鬟青儿匆匆赶往后山寻找妹妹。但见小道两旁花木扶疏,嫩草如茵,几株杏花在春风中轻轻起舞,花香随风而致,几枚花瓣悠然飘落,其中一瓣飘落在她头顶的绢花上,然后顺着她瀑布般的长发缓缓滑下,最后坠在柔嫩的草尖……
易天翔远远地望着她,平稳得呼吸竟然因为那枚花瓣为之一滞。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真的可以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那一霎那,他迷惑了,他竟然恍惚觉得那个女子是从花丛中翩然而来的花妖。
蒙面女子远远地望着前面的桃林,那一片浓淡相宜的粉红竟好似轻纱笼罩在山间,如梦如幻,美得有些不真实,她脑海中立时浮现出早已烂熟于心的句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就在这时,只听桃林中响起一声尖叫,蒙面女子一惊,立即提起裙子跑了过去。
“哈哈哈,王兄眼花了吧?这才仲春,哪里会有蛇呢?”一个年轻男子的笑声传了过来。
易天翔也快步跟了过去,冷眼一扫,立即就明白了。原来在众多的小姐贵妇丫环中,有两位年轻男子,远看去倒是风度翩翩,不过其中一人手里牵着一位少妇,应该是陪妻子来赏花的。另一人就那位王公子了,身穿绫罗,又仪表堂堂,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淫糜之气。方才就是他故意说草丛里有蛇,众女受到惊吓,四散跑开,其中就有好几人跑到了他身边。
蒙面女子跑过去拉住妹妹的手,关心地问:“三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姐姐,那个人是谁啊?”身穿粉色衣裙的三小姐小声地在姐姐耳边问。
“啊?谁?”蒙面女子愣了一下,顺着妹妹的目光回头一看,对上了易天翔凝视的目光。她心中有几分羞怯又有几分怒气。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正在考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非礼勿视,她随即又想,人家不过看了几眼而已,并没有其他不礼貌的举动,自己好像犯不着送上门去招惹他。
“二姐?”三小姐有些奇怪了,难道姐姐也看上那个人了?想到那个“也”字,她倏地脸红了。
“哦,我不认识他。大概也是来赏花的吧,别理会他,我们自己看花吧!”蒙面女子转开视线,再也不看易天翔一眼,倒是她的三妹时不时地回头偷看。
同时,其他女子也发现了一身白衣,相貌俊美气质非凡的易天翔,羞怯而心动的目光不时飘到他身上。
被抢了风头的王公子满脸寒霜地盯着易天翔,如果可以,真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喻宏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眼神中的警告意味非常明显: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蒙面女子虽然没有回头,但似乎对身后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她尽量避免踏进这趟浑水,赶紧带着自己的丫环和妹妹往桃林深处走去。
“哎,两位妹妹走了,我们赶紧跟上去吧!”说话的是那位陪伴妻子赏花的年轻男子,想不到原来此人竟然是蒙面女子的姐夫。
这时,那位王公子趁大家的目光都在易天翔身上时对身边的跟班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追上前面的年轻夫妻,急切地叫道:“赵兄,等等!”几步追上前去,王公子揽住赵公子的肩,将他带到一旁小声地说:“赵兄,这回你一定要帮我,你这两位姨妹真是人间绝色啊,你帮我去探探口风好不好?不然为兄今晚一定会睡不着觉的……”
赵公子回头看了看王公子满脸苦恼的样子,为难地说:“王兄,实不相瞒,我二妹自小就订了亲,至于三妹嘛,她私下里倒是曾经跟她姐姐说起过,说是想要嫁一个武功高强江湖侠客。王兄你不会武功,只怕没什么希望……”
“啊?是不是真的?江湖中人有什么好的?既没钱又没权,漂泊不定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为兄虽然不会武功,但身体强壮,一定会让她满意的……”王公子虽然大受打击,但仍旧不死心,话也越来越龌龊。
赵公子叹了口气,带几分无奈几分犹豫说:“唉,王兄你也知道,以我岳父的古板和固执,又怎会让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妾?王兄你家中娇妻美妾无数,只怕……”
“哼,我爹是苏州太守,他敢不给面子?”王公子一声冷哼,似乎真的发怒了。
“王公子,我三妹向来口无遮拦,脾气又不好,实在是配不上公子,以奴家看那位周小姐倒是不错,相貌姣好,又温柔贤淑,似乎对公子颇有情意……”赵公子的妻子,蒙面女子的大姐委婉地开口劝道。
易天翔暗自摇头,一门三姐妹怎么会相差这么大呢?不再理会这些人,易天翔径直追赶美人去了。
却说蒙面女子带着妹妹远离人群,走进桃林深处,拐过前面一个十来米高的土丘,很快消失在花丛中。
春光明媚,清风含香,姐妹俩人欣喜地在桃花丛中转着圈儿,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