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你早就知道、还是刚刚听说的?”王敏扶着墙壁也似有些站立不稳,把耳朵贴到墙上却是什么也没有听见,根本就忘记了要再去拿个茶杯。
“这话可不是好随便乱说的——你真的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吗?这个话题又是怎么说起来的?”
墨兰花容惨淡地问道,她没有参与和周若柳地斗嘴,反到是一直都是在留意林仙儿地动静,所以敢肯定林仙儿之所以这么说,一定是因为她刚刚才听到了什么。
至于她的三个同胞姐妹,这时也都是不约而同地一齐蹙眉抚心——这纯粹就是一种多胞胎间彼此心灵地传感,感同身受地体验到了对方地那种不舒服
几人之中,霍小玉有个做捕头的哥哥,早年间二人也曾浪迹江湖,所以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林仙儿所述为何意的人。
至于说王敏,从小和老国公地关系远比一般父女间地关系还好,也可以算是得了老头子七分真传地“入室弟子”了,所以这个词在惊见霍小玉地反应之后,也随即反应过来。
墨兰则是王家姐妹中最喜读书的一个,而且是诸子百书无所不读,凡是她能看到的书,从来都不放过,所以她是从杂书中知道这个名词的。
周若柳则虽然也曾读过一些书,但却有限的很,基本都是一些读书人常看地四书五经之类,至于《女驯》之类专为女孩子所写的书,反倒是一本也不曾读过。
而且周若柳所接触的圈子里,也真还就没有这种知识“渊博”到如此地步之人,所以,她不知道这个词,绝非意外。
梅兰就不用说了,小屁孩一个,嘛事不懂,到现在也不知大家在说些什么,只是直觉地感觉到事情不好,此刻已然是满脸地紧张,双拳紧握。
当林仙儿有些懵懂地将几人的会话原原本本地述说一遍之后,王敏满脸通红、却是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了。
周若柳则是自打听到自家老子说胖子不让媒婆上门、就让自己出家做老道之后便开始转着眼珠仔细权衡,想来想去总觉得各有利弊,一时间委实是难以定夺。
“你要是当道姑的话,你以后地所有鸡腿就由我替你吃好了”在一旁一直都闲的无聊地梅兰,眼看霍小玉在长出一口气后却是径自坐到了椅子上,也不说来理会自己,便笑嘻嘻地开始和身边地周若柳搭讪。
“谁说我要做老道的?”周若柳一听此言,心中地纠结顿时尽去——原来一不小心却是忘掉了这个事情,那就从此再也休提这出家之事了
周若柳生性好动,每日里吃饭那也是无肉不欢的——光吃蔬菜、米饭可坚持不了这么大地运动量的;况且在这大明朝,蔬菜那也是不多的,无论是品种、数量都有限的很。
事实上,在古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也就是自己家的农庄里产出什么、就吃什么,很少有上集市去出售和购买的;就是这种集市,那也不是天天都有的。
墨兰仔细地听完林仙儿地转述,顿时变得心平气和,而其他三姐妹竟然也都不去问她原因,都也就那么平心静气地各自坐了下来。
“小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你倒是和我说个清楚呀”林仙儿转眼间说完了,却见众人这般反应,心头放松之际,好奇心也是骤起
霍小玉闻言,脸色一红,却见王家姐妹正欲起身出门,忙不迭地将颇为不愉地梅兰也给打发了出去,这才和林仙儿细说了几句。
“这两老头子脑袋都秀逗了”同样赖在屋里没有出去地周若柳听完之后,顿时是极其不以为然地开始大放厥词:“那些阉人、太监是个什么模样,胖子又是什么模样,一眼便可分辨地事情,偏生就他们这般糊涂”
“说的也是”林仙儿闻言,当即便点头称是。
霍小玉虽然明知这“天阉”和“太监”那还是有所不同;但转念一想,只要胖子不是就好,说这么多是是非非,反到是显得自己“下作”了,当即也是闭口不言。
这时老国公也嚷着要走,早就头疼不已地胖子正好顺水推舟,忙不迭地将人送出门来,而林仙儿最后竟然是给两老头每人各自准备了两箱汾酒,二人俱都满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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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大婚(四)
第二百八十六章大婚(四)
发生在张府的事情,在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传到了朱棣地耳中,虽然不是非常地全面,但老国公和周大同开始时地那些表现,可是被许多人都看在眼里、听到耳里的。
“你怎么看你这个朋友?”朱棣头也不回地问道,在其身后不远处随侍的,正是郑和。
“他所说地这个情况,大约有七成可能是真实的。”郑和貌似答非所问。
“嗯。”朱棣居然也不再继续发问。
“你如果直接问他这些东西是如何运进城内的,可好?”不知过了多久,朱棣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淡然地郑和没头没脑地问道。
“应该是没什么用。”郑和略一沉吟,还是无奈地说道:“他只要用一句‘道法秘术’便可推的一干二净,难不成他还能告诉我其他内容不成?”
“你真这么认为吗?”朱棣沉声说道:“这个‘道法秘术’之事?”
“臣亲眼见证了他返归张府。”郑和再次答非所问:“他的气息,是在一瞬间突然出现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在那时候才有意泻出的气息也未可知。”
“其实,臣一直根本就看不透此人深浅——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就连一个锦衣卫士兵看起来都要比他强健许多。”郑和不疾不徐地补充道。
“如此人物,可惜,没有为我所用啊”朱棣恨恨地一砸手掌:“你说,他到底能否为我所用呢?”
“可以一试。”郑和沉思良久,缓缓地说道。
“哦?你说说看”朱棣闻言,精神大振地说道。
“臣与此人接触不多,但却能够感觉的到,他对我朝是极具归属感的,言谈中常以我朝之人自居。”郑和说话,还是这么不紧不慢。
“竟有此事?”朱棣眼神一亮,精光爆闪:“为何不早报与朕知?”
“陛下息怒。”郑和弯腰行礼:“此人虽然对我朝颇有归属之感,但言谈中却是对陛下殊无敬意,臣怎敢贸然进言”
“难道,他是要支持允炆复辟不成?莫非允炆当真是落到了他们手中?”朱棣大惊之下,声音反而是沉郁下来,显得颇为沉重。
“恐非如此。”郑和摇头:“张知秋言谈中也是直呼‘建文’,并无丝毫敬意,纯粹就是就事论事之势,而且对允炆地评价也不高。”
“对允炆地评价?”朱棣闻言,不由地冷笑不已,不屑地说道:“他对允炆又了解多少,便敢如此妄论是非”
“以臣之见,张知秋对我朝地了解之深,当在臣之上”郑和正色说道。
“你说什么?”朱棣地声音骤然间拔高了,足见这句话对他地刺激之大:“此话怎讲?”
“前些时候,臣尝与此人共饮,期间听他说到一些前朝与本朝地秘闻轶事,有些臣知,但有许多,却是臣所不知的,也不知真假。”
郑和还是那么地风轻云淡,朱棣却是差点儿被他给气的吐血。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朕?”此刻朱棣低沉的声音,就象是一只正在发威地猫,从它喉咙深处所发出来地那种深沉地咆哮。
“臣一直在逐一地进行求证,在未曾得出结论之前,不敢妄言。”郑和根本不为所动,朱棣地这些“御下之术”,并唬不住他。
郑和也是久居上位之人,在大明远洋船队中,那个海上帝国地君主,就是眼前这位神情淡定之人,朱棣地这一套,他也同样玩的纯熟的很。
“那你现在可是有了一个结论?”朱棣果然并没有真正地生气,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地这一套在郑和面前地失败,语气中开始有些僵硬。
这已然是有了些许恼羞成怒地迹象了。
“正是。方才禀报陛下地,正是臣所得出的结论。”郑和再次弯腰施礼——对于揣摩上意、把握时机的功力,郑和绝对不在当朝任何一个大佬之下。
“你且将你所不知地那些事情说来,让朕也长长见闻。”朱棣冷哼一声,在地上来回踱了两圈之后,坐了下来——他是真的准备要接受一些“打击”了。
郑和口不歇气地连续说了三件事,其中一件,竟然还是事关朱棣本人的。
朱棣地脸色,此刻已然是铁青之色了。
“想不到,在朕的身边,竟然还有这么多地‘外人’啊”在这一刻,朱棣真的是杀心大起了
郑和刚刚所说地这几件事情,虽然在细节之处有待商榷,但都确实是确有其事地真事;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是让朱棣为之震惊、震怒、和震恐。
这些事情,虽然都是些无伤大雅之事,但俱都相对地私密,绝对没有多少人知道,此刻却是竟然会被张知秋所知,这真的是有些吓着了朱棣。
“他还曾说过什么?”朱棣现在脸色惨白,却是在怒过、怕过之后地那种精神疲累之感占据了上风。
“听张知秋之言,这些他所知之事,似乎都是来自于一本书上。”郑和对此事也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当时郑和便问过胖子的,而张知秋也正是被郑和这一问,从之前半醉半醒地稀里糊涂状中清醒了过来,当即是彻词将此事糊弄了过去,并特意在之后将郑和灌了个“酩酊大醉”,不意郑和却是为此更加深深地将这些事情俱都记在了心里。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体验喝醉酒后地那种朦胧地快感,以郑和此时地功力,就是将他扔到酒精池里,只怕也是不会被醉倒的。
“一本书?”朱棣不屑地撇撇嘴巴,随即便凝眉静思:看来,在这个张知秋地身边,还真的是需要有一个自己的人啊……
在这一刻,朱棣的心,真的是开始有些动了。
“你告诉朕,如何才能将张知秋为我所用?”打定主意地朱棣不再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缠,又转回到了开始时地这个话题身上。
“臣以为,最好还是先让他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之后再综合起来看吧。”郑和对这个事情显然是有过考虑的,张嘴即来。
“力所能及之事?”朱棣反复地念了两遍:“你可有什么具体地建议要说?”
“臣愚钝,并没有想到适合之事。”郑和低眉顺眼地说。
这时候要还是傻乎乎地继续跳出来蹦跶,那就不是郑和了。
在该守拙地时候,那是一定要守拙地,否则一定是会死的很难看的。
以郑和地阅历,自然是不会犯这等低级地错误的。
有些事情,必须是只能由一把手来做定夺的;所有想要挑战这个规则的人,如果不能将一把手踩死的话,那就必然是会被一把手所踩死。
古今如一,没有例外。
“嗯,你如果需要人手的话,就让东厂的人跑跑腿吧”朱棣挥手让郑和退下,但在他走到门口地时候,淡然地补了一句。
“臣,领旨”郑和转身,一揖到地。
朱棣地这句话,那绝对是给力
东厂,是永乐十八年(1420)由朱棣下旨设立于北京东安门北的,负责监督百官并监督同样有监督百官职权地锦衣卫。
东厂的头目,多由司礼监太监充任,东厂的官校也一直把司礼监掌印太监称为“宗主”,而管东厂的太监则被称为“督主”,经常是以司礼监秉笔太监或其他太监所兼任的。
郑和作为内官监掌印太监,虽然在序位上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但权职上实际却是不如掌握东厂地司礼监秉笔太监的。
象之前郑和两次去张府搬运钢材,所用之人都是锦衣卫,那就是因为东厂的人,他不那么好使唤的缘故。
但此刻有了朱棣地这句话,郑和的手今后就可以明目张胆地伸进东厂了,因为他正好也是个根正苗红地大太监……
在老国公和周大同走后,聚在张府中地这些女孩子们也不约而同地离开了,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张知秋本人还在府里没动窝的说……
王敏在临走之前,磨磨唧唧了半天,最后终于还是涨红着脸找到了林仙儿,直言问她手上有没有合适地媒婆人选,并坦言,如果没有的话,自己可以介绍一个给林仙儿。
其实,这还真不是王敏多事。
张知秋在京师属于纯粹地外来户,有很多事情都并不熟悉,就比如眼前所说地这个媒婆。
说实话,京师当然不会缺媒婆,但就象官员分高低一样,这媒婆也是分档次的。
王敏所担心的是,如果张府随随便便地找个民间地媒婆去老国公府,这固然是张府自己会“掉价”,但在某种程度上讲,也是在打国公府的脸。
林仙儿真心实意地谢谢了王敏,这个事情她还真的是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谱,胖子真要是需要的话,那也只能是靠老管家张福了;但老头子到底能找来什么人,却就绝对是非林仙儿所知了。
几个女孩子都各自坐着自己新到手地马车离开了,其中王家姐妹和霍小玉、梅兰都是分别合乘了一辆小型车走的,主要为的是不那么太显眼。
至于周若柳,原本还想着是自己骑车回去的,但眼见大家都是套上了骏马,就连霍小玉和梅兰也从张府地马厩中选了一匹,便也乖乖地让给自己来送马地马夫架车了,到是把那感觉“天上掉馅饼”地哥们给乐了个半死。
事实上,所有看过了这些马车之前无马自行地“表演”之后,所有人——无论是丫鬟还是马夫,对于这些马车地感觉,那绝对是比后世地普通人们面对一辆千万跑车时的心情还要激动万分的。
众女之中唯一乘坐中型车出行的就是王敏了,不过,作为老国公之孙,王敏自然是不怕什么张扬过头的,直接便是套上了三匹骏马
在这之后的事情,便是属于八卦了:因为张府这些马车在走起来之后几乎不费什么马力地缘故,王敏和周若柳都是后发而先至地先后追上了老国公和周大同的队伍。
接下来,原本似乎已然是醉的一塌糊涂、直接便昏睡不醒地两人,在听闻自家地闺女赶上来之后,却都是不约而同地“正好”清醒了过来,然后都也随之弃轿换车
事实证明,两人还是不分轩轾地在一分钟之内便被各自所乘地马车所征服了;然后在回家之后,还颇为过分地又各自骑着这没有马地马车满院子地画圈圈……
张府主宅地客厅之中,看着人去屋空、杯盘狼藉地酒桌,张知秋此刻真的是欲哭无泪、欲告无门。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实在是胖子所根本就想都想不到的,现在张知秋也已经有些意识到,在这件事情上,可能自己是要负上主要地责任的。
最主要的,他和这些女孩子地相处模式就有大问题——可惜他之前是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是对这件事地后果之严重没有深刻地认识到
张知秋现在才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所在地地方,是明朝永乐二十四年地京师顺天府
想到那两个老头子先前那恶形恶象的模样,张知秋知道,无论如何,这两个女孩子算是被毁在自己地手里了
胖子现在一点儿都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不娶这两个女孩子地话,她们地这一生恐怕就真的只能是古观青灯了
但是,自己能和她们结婚吗?
张知秋满腹地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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