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59章 探病
许钦文走到停车场,“二少爷。”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许钦文拿钥匙的手一下子顿住了,转过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庄非。”
“二少爷,你这几年过的好吗?”庄非一步步地朝着许钦文走了过来,关怀地问道。
许钦文握紧手中的车钥匙,压抑住心中的愤怒,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托你和吴晗的福,我过的很好。”
庄非点点头道:“二少爷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许钦文冷笑,抱着双臂,有些嘲讽地看着庄非,“我过的好,你就放心了,你放心的下吗?恐怕我死了你们才能放心吧。”
庄非偏着头,看着许钦文,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容,“看来钦文少爷对我和吴少有很大的成见啊!”
“庄非,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脸皮这么厚呢?难道是和吴晗学的。”许钦文的脸倏然冷了下来,当年把他逼到如斯地步,如今呢?吴晗看到他就摆出一副被他抛弃了的怨夫相,不知道的,还当是他辜负的吴晗,庄非呢?跑来做什么?说客吗?
“其实,当年吴少纵有不是,也还是手下留情了。”庄非不以为意地道。
许钦文点点头,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对,说的对,他整的我家破了,还没有整到我人亡,他真是太手下留情了,都没有斩草除根。”
“二少爷,吴少的性子,你也应该了解,他一向都是心狠手辣的人物,当初虽然谋夺了帮主的位置,但是并没有伤害大少爷和二少爷的性命,他是在乎您的。”庄非看着许钦文,诚恳地道。
许钦文几乎要被气笑了,当初吴晗把他逼得走投无路,如今呢?有人站出来,真诚地和自己说,其实这个人,是在乎您的,为什么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就是一笑话。
“庄非,直说吧,来找我什么事?”许钦文懒得再和庄非闲扯。
庄非耸了耸肩,“吴少受伤了,今天去码头街头的时候,遭遇了伏击,吴少被子弹击中了腹部,现在躺在医院里,我希望二少爷去看看他。”
“你们已经封锁消息了吧。”许钦文皱了皱眉头道。
庄非点点头,“是的。”
许钦文牵着嘴角,“你是不是看吴少不顺眼啊!告诉我这种事,就不怕我宣扬出去,动摇你们吴氏的股价。”
庄非怔了一下,随即从容地笑了笑,“二少爷不会。”
“你倒是对我很有信心啊!”许钦文靠着车子道。
庄非看着许钦文,偏着头道:“二少爷不像是会趁人之危的人。”
真是令人牙痒痒的自信,许钦文摇了摇头,“庄非,你太信任我了,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吴晗做的事,足够毁掉我所有的涵养,我想没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出来的。”
庄非眯着眼想了想许钦文所说的话的可能性,“二少爷何必如此呢?吴少他是喜欢你的。”
许钦文吸了一口凉气,何必如此呢?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的不是吗?做错了事情的是他吗?“庄非,你不觉得你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吗?”
“所以,我说的不是笑话,而是认真的呀。”庄非认真地道。
许钦文冷笑地看着庄非,“认真的?”
“钦文少爷,吴少伤的很重,你去看看他吧,我想他现在一定很想见你。”庄非满是期盼地看着许钦文。
许钦文看着庄非,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断这个人,吴晗现在会想见他,“你是不是也觉得吴晗负我良多,所以,要带着我看看他现在半死不活的落魄样子。”
庄非想了想,“要是二少爷这样想,可以去见吴少的话,那也可以。”
许钦文看着庄非,讥嘲的笑了笑,“其实,我觉得,你可以等他死了,再来叫我去看他,那时候,我会比较乐意。”
庄非无奈地看着许钦文,“二少爷,你何苦如此刻薄呢?吴少,到底还是在乎你的。”
许钦文几乎要被气笑了,“在乎我?在乎我他害我爹地失去一切,在乎我,他把我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庄非,这种在乎,我无福消受……”许钦文有些压抑不住地连声质问。
庄非看着许钦文,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快要死了吗?”许钦文突然问道。
庄非一愣,立即回道:“离死不远了。”许钦文是要等吴晗死了才肯去看一眼,他总不能颠倒是非说吴晗死了,但是把伤势说的严重点还是可以的。
许钦文点点头,“离死不远了,那就是死不掉了,”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有口气的应该都能救回来,“我就知道,他这么个祸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庄非苦着脸看着许钦文,“走吧。”许钦文回过头对着庄非道。
庄非有些回不过神,“走?去哪?”
“你不是说要我去见他吗?”许钦文回过身道。
庄非如梦初醒,“二少爷,你答应了,您真是太好了。”
许钦文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他病的半死不活的样子。”
庄非不住的点头,“也好,也好,您肯去看吴少就好。”
许钦文跟着庄非走进医院,每个楼梯口都有人把守,从守卫身上阴森的杀气,就知道是从修罗场中杀出来的,甚至其中有几个人,他是认识的。
许钦文推开病房的门,天蓝色的窗帘被风吹开,阳光从窗口撒进来,吴晗的脸色很苍白,双眸紧闭,许钦文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吴晗,庄非带着病房中的人退了出去。
吴晗紧闭着双眸,眉头间或不舒服的动着,许钦文看着此刻吴晗温和无害的模样,有些晃神,时光回溯,许钦文想起了初见吴晗时的模样,那时候的吴晗看似倔强,却只是像一只因为缺乏保护,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因而对周围的事物,周围的人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小兽而已。
许钦文伸出食指,沿着吴晗的眉眼滑动,曾经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成了这副模样,时光荏苒,他们都不是当初的孩子了。他从来不知道,小时候那个他以为外表冷酷,内心柔软的孩子,会在长大后,变的那么冷酷无情。
许钦文拉了张椅子,在吴晗的旁边坐了下来,微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之后,许钦文叹了口气,有些迷惘地开口了,“庄非说,你在乎我,你真的在乎我吗?真的在乎我,你当初那么逼我做什么呢?可是,你要是不在乎我,在我差点被慕容绝毁掉记忆时,你又为什么要出来呢?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吴晗,在美国的时候,我活的很辛苦,然后我就开始恨你,久而久之,恨你就成了我生活的全部,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如果我不恨你,我该怎么活下去。”许钦文看着吴晗苍白透明的脸,有些苦笑,“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吗?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凡事不要做的太绝,至少留点余地,不过你也不会听的吧。”
许钦文收回自己的放在吴晗脸上的手,目光有些游离,“其实,我想,我是不希望你死的,可是你活着,我又觉得非常的难受,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许钦文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还有些颠三倒四,幸好吴晗昏迷了,什么都听不到。许钦文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庄非站在门口,看着许钦文走出来,“钦文少爷,不在多留一会吗?”
许钦文摇了摇头,“不了。”
庄非走进病房,吴晗已经醒了,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阳光,不知在想什么,“吴少。”庄非唤道。
“嗯”吴晗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涣散。
“怎么不留下二少爷?”庄非有些疑惑地看着吴晗。
吴晗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恨我啊!恨到不恨我都活不下去了。”如果可以预见今天他和许钦文会走到这一步,他当初会不会做不一样的选择。
“当初,你要是不动手,死的那个就是你了,当初,许立伟会收养你,压根就没安好心,要不是……”
“够了,计算许立伟再怎么坏,他在文文心中都是个好人。”吴晗咬着牙道。
庄非莫可奈何地闭上嘴,这感觉,真让人憋屈。
“对了,这次伏击的人,查清楚了吗?”庄非问道。
吴晗闭上眼,显得有些疲惫,“是吴远泄露的我的行踪,据说,他已经恢复正常功能,也难怪急着对我下手。”
庄非点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吴晗情不自禁想起了许钦文刚才的话,凡事不要做的太绝,留点余地,吴晗闭上眼,不是他不想留余地,只是他若是心慈手软,那么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个人就是他了。吴晗闭上眼,他们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第二卷 第60章 摊牌
许凉站在幼儿园的辅导老师面前,略带不解地看着老师,“为什么会被梁先生抱走了呢?他是在上课啊!”
老师有些歉疚地看着许凉,“梁先生说,他跟你的孩子有些话要说。”
“有什么话说呢?小琰那么小,他们又没有共同语言,小琰不喜欢他的。”许凉嘀咕着道。梁启成不是讨厌小琰的吗?难道是他的错觉,他很少会察觉别人的情绪,难得觉得察觉到了,难道还察觉错了。
“不会啊!梁先生很喜欢小琰,小琰那么可爱,梁先生怎么会不喜欢他呢?”老师反驳道。
许凉苦着脸,“要是他喜欢小琰,我怎么办?”小琰也是梁启成的孩子,自己这么没用,梁启成那么有钱,要是让小琰知道了他的身世,会不会不理自己了。
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许凉,有点不能理解许凉的逻辑,待看到向着自己和许凉走来的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梁先生回来了。”
许凉接过梁启成怀里的许琰,“小琰,以后不要跟着乱跑。”
许琰把梁启成买的巧克力藏进口袋里,念念有词地道:“我不是故意要乱跑的,是怪叔叔带我乱跑的,我有不愿意,但是他用蛮力。”小琰很不客气地把梁启成出卖了。
“我们回去吧。”许凉牵着许琰的手道,许琰被许凉拉着,两父子把梁启成抛在了一边。
梁启成站在两人身后,抱着双臂,眉头深锁,这个死小孩,刚才买巧克力的时候,亲切的叫自己叔叔,转个身就不认人了。
如果直接去和许凉谈许琰的身世,许凉大概会受不了吧,或者他应该去找唐婉然好好的谈谈了。
唐小姐看着站在门口的梁启成,又一次在办公室众人的欣羡中走了出去,唐婉然看着梁启成这次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目光,心中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他不认为梁启成是像上次一样来找虐的,这次梁启成给他的感觉,更像是胸有成竹,有备而来。
梁启成坐在唐婉然对面,悠然地看着唐婉然,唐婉然点了杯冷饮,慢慢地喝着。
“唐小姐。”梁启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唐婉然,唐婉然被梁启成看的有些发毛。
梁启成的表现太诡异,唐婉然情不自禁地提高了警觉。“嗯,梁先生,找我有事吗?”
“唐小姐,我们上过床吗?”梁启成手指轻点着桌面问道。
唐婉然的眼睛猛然睁大,恨不能把手中的冷饮全泼到梁启成那张欠揍的脸上。“没有。”唐婉然恶狠狠地道。
梁启成了然地点点头,“我也记得没有,我的床伴中,没有你这号人物。”
唐婉然皱着眉毛,看着梁启成的目光像是要喷出火来,“梁先生,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是个女人就要和你上床,就你给我钱,我还要考虑考虑。”
梁启成淡然优雅地笑,“唐小姐,不要生气”梁启成心平气和地看着唐婉然,“其实,我也就是好奇,为什么我没有跟你上过床,许琰居然是我儿子。”
唐婉然的脸色刷的一白,“你在胡说什么?小琰,是我和凉凉生的。”
“是吗?”梁启成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是不是,唐小姐心中应该清楚吧。”
唐婉然吸着凉气,这个该死的梁启成,把主意打到小琰身上来了,“梁先生,我想你是想儿子想疯了,你情人那么多,为何一定要抢人家的呢?”
“我不会容许梁家的子嗣,流落在外。”梁启成的目光中射出犀利的光芒。
唐婉然站起身,“梁先生,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唐婉然拿了东西,就急匆匆的跑开了,梁启成也不强求。看着唐婉然的背影,梁启成露出了一个好整以暇的微笑,憋屈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了。
唐婉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梁启成这个混蛋,唐婉然打了个车,直接到了许钦文的律师事务所。
“大嫂。”许钦文看着闯进来的唐婉然,有些惊讶。
唐婉然把门一关,目光往事务所的人身上一扫,也不拐弯抹角,“梁启成知道小琰是他儿子了,我怕他可能会跟我们抢儿子。”
许钦文的脸色变了一下,“小琰是梁启成的孩子。”
唐婉然点点头,“嗯,是梁启成的。”既然梁启成已经找到自己头上了,也应该早就查清楚了,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思。
许钦文深吸了一口气,小琰应该是哥哥生的吧。响起他那天问许凉身世,许凉心虚的表情,许钦文的心中一片寒凉,亏的他还自欺欺人的觉得哥哥应该是正常的。
唐铮握着拳头,怎么会这样,他都已经换过血液了,梁启成怎么还会发现。真是防不胜防。
“如果,要和梁启成打官司,有没有胜算。”唐婉然看着许钦文问道,“养父也应该有抚养权。”
许钦文闭上眼,双手蒙住脸,他打那么多官司,其实也是为了找出奇制胜的办法,“很难,法官会偏向有血缘关系的一方。就算是双方都是血亲,打这种官司,想要赢,第一,是要证明哥哥有抚养孩子的能力,就是要有稳定的工作,第二,是要证明哥哥比梁启成能提供更好的学习生活环境,第三,是证明梁启成不能抚养的理由,基本是……”没希望了。怎么看都是梁启成的优势比较大。
唐铮握紧手中的笔,他没有反驳许钦文的话,这官司的实力对比太悬殊,光光是血缘关系这一条,他们就输的差不多了。
“唐小姐,你不是许琰的生母吗?”叶枫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许琰怎么会变成梁启成的孩子。
唐婉然摇了摇头,“我不是。”她要是是,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那他是怎么来的?”叶枫迷茫地问道。
“捡来的。”唐婉然没好气地道。真实的,难道她说,孩子是许凉生的。
“那能不能找出孩子的生母来和梁启成争。”叶枫建议道。
许钦文摇了摇头,“没有,有也没用。”如果梁启成以许琰生父的身份和他们争,他不可能暴露哥哥是双性人的身份。
叶枫眨巴眨巴眼睛,“唐小姐,到底谁是许琰的生母啊!梁启成的孩子,怎么会变成你和许凉的孩子呢?”
“你问够了没?”许钦文有些愤怒地打断道。
叶枫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真是的,他就是随便问问嘛,钦文却对着他发这么大的火。
许钦文双手撑着桌子,“哥哥,知道了吗?”
唐婉然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和他说。”
许钦文双手撑着桌子,“这个该死的梁启成,怎么阴魂不散,还是死了的好。”
“可惜,祸害遗千年,死不了,让你失望了。”梁启成打开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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