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发呆干屁!快点给老子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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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鲜币)《蜉蝣而上》38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夏天,考试的日子近在咫尺。
魏延和有些紧张的帮对方一次次检查着考试用具,因为儿子的考试,他昨天特意请了假在家里,到这个节骨眼上,他更是少言寡语,生怕对方因为自己偶然出现的失言而影响了考试的状态。
对于儿子填报志愿的学校,到考前的一个月他们也没能达成共识,魏延和已经放弃了,他准备等小翰考完,再来和他慢慢的长谈。
他总归是他的父亲,而且他看得出,自己这个儿子,对于自己的想法,多少还是有些考量的。
或许对于叛逆青春期正在茁壮成长的儿子来说,他所了解的,的确不如季明泽多,也或许,他真的是年龄上来了吧,所以才会连心态都发生了莫名的变化。
“爸,你别这样总是东走走西晃晃的了,”魏宇翰有些无奈的笑笑道,“你再是这样下去,我也会被紧张的气氛所传染的。”
“哦哦,对……对不起。”他待立在那儿,一时怔忪咬着双唇不知说些什么。
他要如何和儿子说明,自己的片刻走神根本不是因为担心对方的考试,而是……猛然想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已经三个月没有见面的男人。
这是他和季明泽建立那屈辱条约以来,第一次两人如此分开的如此之久。
“这三个月你都不用来,直到小翰考完试之后。”
男人梦魇一般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响,魏延和的面色又更加的苍白了起来,小翰要考两天,难不成明天的夜晚……就是兑现的日子?
魏宇翰当然不知道对方现在想着什么,只是看着父亲局促无措的样子有些无奈,为了缓解下气氛,他拿起书包,“爸,那我先走了。”
“啊,啊?”他猛然回过神来,“怎么这么早?多休息下……”
“爸……我昨晚可是被你要求的九点就睡觉了。”他轻松的笑笑,“没事的,我慢慢走过去早点到也好。”
“啊,好的,你等等,我送你。”他有些语无伦次,手忙搅乱的在衣柜里找衣服。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爸你别紧张啦,放心吧。”
“好……好,你自己多加小心啊。”
最后他还是坚持将儿子送到了楼下,魏宇翰回过头来朝着他微微张开了手,做了个胜利的姿势,他也赶忙张开嘴,努力扯出一丝看起来还算完满的笑容,最后那句话到了嘴边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
小翰,祝你考试顺利。
他有些木讷的往回走,头脑里昏昏胀胀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上楼的时候又有点觉着似乎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反而会更加担心小翰,便打定注意先去一趟医院,再晚点回来给小翰做中餐,好好犒劳他。
那个男人,现在在干什么?
被这样的发现吓了一跳,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眉宇间不自觉的露出了些哀伤的痕迹来。
估计也是,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的时候了。
这么三年来,季明泽几乎在这个有着缺陷之家中扮演着主导的位置,他硬生生的在潜移默化之间剥夺了自己作为父亲所能尽到的义务以及可以享受到的快乐,他工作忙,又因为车祸的原因在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多加照顾小翰,所以,季明泽承担了所有的工作,他应不应该做的,他都全部周全的考虑做到。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因为那一纸肮脏的契约,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在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里这样的关怀他,呵护他,照顾小翰,照顾着整个家,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会欣然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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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网路真抽= =
顺便今天和朋友们一起看了《全城热恋》……啧啧,其实我觉得一部不到2个小时的电影说着5段故事还是有些短促了,不过难得少女魂了一把,嘿嘿
(6鲜币)《蜉蝣而上》39
呼吸又急喘了起来,他今天似乎总是在冒出不同的怪异可怖的想法,不知道是因为那个三月之久的期限即将到达,或者是因为没有被人打扰的这三个月之类莫名的……莫名的……
因为突然觉得他对自己很好,对小翰也照顾的周到,所以没有见到他,会有些寂寞,想和他在一起,然后……爱上他。
而那样的想法太过荒谬,所以他根本无法可想。
话说起来都简单明了,旁观者立场坚定思路清晰,但等到自己面对,体会到其中滋味,才知道谁也不比谁蠢,委屈了怯懦了退下了,面对感情仍能无往不利的,不是纯种禽兽就是神。
感情很简单,复杂的是人,感情很清晰,混沌的是人心。
一个上午依旧平静而没有波澜的走过,心理医师在现在这块看来不算热门,毕竟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压力或者内心的彷徨暴露在外,倾诉或者吐露虽然不外乎一种发泄的方式,但这并不代表人人愿意这么做。
这个世界里有着太多的无法排解的无奈,就连他这个心理医生,每天聆听着一些病人的叹息声,也仅仅只能为对方起到一个点醒与引导的作用。
他知道很多心理疾病都只能靠慢慢克服,时间或许是最好的解药,就像郁止辰,看着他最近似乎渐渐舒展了些眉头,他衷心的祝愿以及为他感到高兴。
其实听人说,出事之前,他有着典型侦讯刑警的性格,平日里不苟言笑,审起犯人来却雷厉风行软硬兼施,估计是职业病的缘故,做事风格往往令同事也有些苦不堪言。
出了车祸后,组织里念在他表现有佳,特意照顾自己给自己找了这份薪水不错而且也很清闲的工作,而且……也还算是以前所做的事情有些挂钩,他很感激,毕竟……那个时候他头部受到重创,也总是在夜晚被一阵阵脑内的轰鸣所痛醒,他早已明白,他已经回不到过去那张侦讯的案台。
就连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然彻底改变。
他苦涩笑笑,自己这般现在如此微微诺诺的样子,怕是死也想不到曾经还有那样的一面吧,难不成因为车祸,失去的不仅仅是记忆,连原本的自我都一起丧失了吗?
不过依照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自尊和骄傲这样光芒的字眼,他的确早已无福享受了。
过往匆匆,岁月流逝,每时每刻,他要接待数不清的病人,或许对于未来的迷惘,或许是对于现在的焦虑和工作的压力,也有小年轻人脸红着来问怎样对待恋爱的态度,他都会一一耐心的解答,并且聆听他们的话语。
作为心理学家,他很清楚,有的时候,或许很多人并不需要建议,他们所要的,只是能有一个人能静静的听听他的苦闷,在一个闲适的午后,品一杯香茗,像两个老朋友一般拉拉家常,说说话,这样就已然足够。
只是现在人的生活节奏显然太过快速,很多人都忘记了曾经需要学会慢慢安静下来享受生活,慢慢下来欣赏路旁的风景,无暇享受到那些慢镜头的美好,所以,很多矛盾和苦闷,就在这不断的误会中渐渐加深。
他又自嘲了一声,以前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也是整体忙着工作没有时间陪伴自己的孩子,才会使得自己妻子出轨儿子冷漠了吧……
说实在,或许也是因为他冷落了妻子,才使得那个性格热烈与自己完全说不到一块的女人想要飞过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6鲜币)《浮游而上》40
就这么奇奇怪怪的胡思乱想着,他被医院大厅的一阵阵嘈杂声夺取了注意力。
“喂!这里这里,麻烦让让,快点!”从救护车上被急诊科的医生七手八脚的抬下来一个鲜血模糊的人,魏延和离那担架有些距离,再加那盖在病人身上有一层不知用什么料子做的一件衣服,所以他没能看见那躺在担架上的人的脸。
这里是医院,因为突发事故而急需抢救的人每天都不少,所以魏延和也只是见怪不怪的让出一条道来,好让急诊科的大夫将昏迷不醒的伤者送进手术室抢救,但是当路过那伤患的身旁时,他无意之中撇了眼对方。
他没有看见对方的脸,只是从担架上垂下来的一只手让他猛然呆立在那里。
那人身上一看就知道受了很严重的伤,惟独那只左手白白净净的不像有什么问题,只是左手的小指上,用白色的纱布很小心的包了起来。
左三圈,右三圈,在系上一个纽扣一样的结,那是……那是自己习惯的包扎方式。
不……只有可能是巧合,肯定,肯定是巧合。
魏延和还没有发现自己胸膛起伏不定的变化,依旧自我安慰般的想着,那人伤得那么重,所以伤到手的可能性也很高,但是又怎么会被包扎起来呢,等等,或许也不过是巧合而已,那个男人……很强,也很能干,他不可能,不可能会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的……
只不过三个月时间而已,只不过……而已。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抬脚跟着那大夫往手术室的方向跑过去,刚想进去却被外头的护士拦了下来,那护士是认识自己的,所以虽然事情紧急,还是耐心的劝解他暂时不要进去。
“袁护士长,我想问问,那男人叫什么名字?”似乎他脸上的表情的确有些吓人,经验老到的护士长也不免愣了愣,“魏医生,怎么了吗?”
这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又冲出一个人,大叫着要进去,却终究被袁护士长给栏了下来,“病人家属?”
“……不,我,我是他同事。”翟洪海顿了顿,声音却更加急躁了,“护士,里面的人危险吗?麻烦你们了救救他,明泽他是英勇负伤的好警察,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他!”
“大夫正在经全力抢救,但是从送医院的情况来看不是十分理想,”护士长沈了沈脸色,说道,“目前初步坚持的情况来看是全身性多处骨折,有中度脑震荡的迹象……”
“谁是病人家属!”这时抢救室里又出来一个护士,高声朝着往这越来越多涌来的人说道。
闵正魁不知从哪个角落的里头走出来,气息有些微喘:“我是!护士,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有些复杂,伤者颅内出血,必须马上手术,你过来签个字。”
“好。”闵正魁的声音有些不被人发现的颤抖,“护士,麻烦你们了,请一定……一定要救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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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好久没更这个了,刚开始还有点抓不到状态=…=这几章先让我来个缓冲下,慢慢会进入高潮滴,大家放心吧~
(6鲜币)《浮游而上》41
魏延和从翟洪海冲过来的那一刻起脑子就开始翁翁的叫起来,他的胃里像是滑进了一快铅块,又冷又硬,而且很重,甚至重到他根本无法动弹,也无法思考。
他仿佛一个旁观者一般,站在走廊的尽头望着来来往往探视却被医生拒绝的季明泽的同事,最后闵正魁局长一声令下,才使得大家情不甘心不愿的三三两两的离开,临走时更不忘多嘱咐局长一句,无非是那些如果对方醒来请务必告诉自己的关切之语。
“待着这里也没用,我和洪海留下来,大家下午还要去上班,别着急了,先散了吧,明泽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大家。”
季明泽原来在警局里的人缘关系就很好,后来被自己拉着安排做卧底几乎没有再和局里的人有多大来往,但是大家听说他一出事,义愤填膺的同时也更加担心朋友的安危,都跑过来问安,闵正魁好不容易安抚完一干担忧的属下,毕竟这么多穿着制服的人围在急诊室外头影响也不太好,看见人群渐渐散了,他才叹了口气转过头来。
翟洪海蹲在地上一眼不发,默默的用手捂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闵正魁叹了口气,拿出烟准备抽几口,又突然想到这是医院,只好悻悻然的放下了。
“洪海啊,”闵正魁颓败般的坐在椅上,“别太难过了,等明泽出来,看到你这做长辈的这么失态,不笑话才对。”
“……我早就说了,我早说什么了!”那从窝间里传出来的声音,竟然带着微微的梗咽之声,这个硬朗的如同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的北方汉子,这一生只落过两次泪。
“我早就要他不要去,不要去!我劝了多少次……多少次,他都不听,我早就说了……”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非得,非得弄成这样,非得……”
“我怎么和启悟交代!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我怎么和启悟交代!”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壮烈的悲鸣,“启悟他救过我的命,到头来我居然连他唯一的儿子也没有保护好,我怎么……我要怎么……”
闵正魁闭了闭眼,竭力将眼底的潮湿抹去,他伸手想去拍拍老战友的肩膀,结果到了半空中又唯唯诺诺的缩了回来。
他很爱自己的队员,虽然刑侦组那从来都是基层公认的敢死队,历来队长和队员都想方设法往外调,却从没人主动申请调进来,最后留下的,是十来个嫉恶如仇、又硬又倔的家伙,或多或少都负过伤,进刑侦组之前局里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队员事先都拟好了一份遗书或者善后事宜计划,他的弟兄们都看着他、服从他的命令、需要他的鼓舞,他们都是重感情重义气的豪情汉子,他们更加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或许更是因为这样,才会倍加珍惜这眼前的美好吧。
虽然视死如归,或者终究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没有人会在看着生死相依的同伴去世时而无法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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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个比较蛋疼的阶段… …但是没有蛋疼我们的迟钝小受童鞋就不会醒悟过来了嘛(掩面
(6鲜币)《浮游而上》42
当年季启悟走的时候他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翟洪海的哭声响彻整个殡仪馆,他也拼命仰起头将液体忍下来,却发现有个孩子在扯着自己的衣袖。
他背过头擦擦眼睛,发现那个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孤儿的孩子。
他望着还只有九岁的半大季明泽,蹲下来轻轻的摸着他的微软的发梢,“明泽,不要伤心,爸爸虽然不在了,但是还有伯伯,还有叔叔,他们都是你的爸爸,所以……”
“闵伯伯,杀死我父母的人是谁?”小男孩突然出声打断他。
闵正魁这才好好端详起对方的脸来,他有些惊讶的发现,从葬礼开始到现在,季明泽从头到尾就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不光是现在,他的脸上连泪痕都没有发现。原本活泼开朗的孩子在一夜中仿佛便了个人似的,平日里那样带着甜甜笑容的脸庞已经冷若冰霜,九岁的孩子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催促一般的问道,“伯伯,告诉我吧。”
他定定的注视着这个孩子,发现他是从未有过的瘦小,最后只得叹了口气,“明泽,伯伯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但你相信伯伯,伯伯一定为你找到真凶。”
孩子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明泽,你应当为父母感到骄傲,他们是英勇牺牲的烈士,是英雄。”话说到这里就连他自己都开始厌恶说着排场话的自己,但现在,不说些这个,又怎么能安慰这个孩子呢……
这个差三天就要过十岁生日的孩子,这个一夜之间从幸福美满变得支离破碎的家庭,这个在孩子内心一辈子都无法消失的心理创伤呢。
“……我不要当烈士的儿子,”过了很久很久,这个孩子终于默默的抬起头来,“伯伯,我只想,只想要我的爸爸妈妈。”
闵正魁这才知道,原来人到了最为深刻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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