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可以借着药引的之事除去那些皇子,荣承帝心知肚明除去他们是为了什么,顶多做做样子发一阵脾气,孩子于他的皇位来说算什么,那自然是皇位才是他的心头肉,连死去太子的命他都能拿来续,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她的孩子都没了,其他的皇子陪着太子去了,皇后的心里反倒好受一些,要死都去死吧,天禹的江山她来接手就是!
腾王嗅到了来自荣承帝和皇后的双重危险气息,如果说荣承帝对他忌惮腾王还能理解,那么皇后突然冒出来对他极力打压是为了什么?
于腾王而言,他对天禹可谓真心实意的拥护,可惜他自认的真心实意却始终抵不过上位者对皇权掌控的欲望,他们会费尽心思排除所有可能,让他们成为至高无上的唯一,而不是之一。
腾王终于在步入而立之年后的尽头,体会到了最是无情帝王家的悲沧感。
若是十多年前的腾王,或许他会认命,会无可奈何,会为成全皇兄的宏图霸业成全他的江山而牺牲自己,只是在十多年后的今天,等他不再是孑然一身,等他有了想要一心保护的妻女之后,那份被时光磨灭的激情逐渐被星火燎原,最终形成熊熊的烈火。
这世间利益本就有得失,你得意时我失意,你落魄时我风光,看只看究竟谁比谁强,成王败寇胜者为王,不过是一场权势的算计。
腾王的沉默让腾王妃注意良久,对于腾王妃来说,如今的腾王是她的全部,虽然他如今权势在握,她却更喜曾经温润如玉的腾王,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如今。
她怕自己乱了她的心神,只盼着他压力不要大,腾王妃没有那么多的野心,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保护腾王府,保护她的几个孩子,而腾王是府里的顶梁柱,她只能全身心的依靠在腾王身上。
晚膳后夫妻二人偎在房里,腾王一如往日的一言不发,他心事重重,再如何掩饰也挡不住多年了解他的人的目光。
腾王妃不说话,可腾王知道她在担心,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抚:“柔儿,不要担心,为夫一定会保护你和孩子。不用担心……”
腾王妃的声音带了哽咽:“妾身听外头的人说……”
“不用听他们说,”腾王低声道:“他们都是道听途说,皇兄待我一如往常,我也会当个尽心尽职的好臣子,他信任于我,我必不过辜负皇兄的嘱托……”
其实这说就是说给腾王妃听的,腾王自己最清楚荣承帝待他如何,朝堂之上三番五次的争吵为的什么,不过就是为了打压警醒他罢了,让他认清形势,不要以为掌了兵权就有和以前不一样。
皇后一党突然矛头相向,叫腾王纳闷很久,他何时得罪了皇后一党的人?
怀里搂着腾王妃的时候,腾王无意中再次想到了仙尊的话,女帝星光芒四耀,天禹必出女帝。
似乎就是有人提点了一样,是不是仙尊也对皇后说了同样的话,所以皇后和池儿一样,轻易就被仙尊蛊惑,觉得她本人就是天禹未来的女帝?
若是真是这样,皇后针对自己这事便也能理通,若皇后想称帝,除了所有皇子必须除掉以外,恐怕皇后最香除掉的人是腾王,毕竟腾王是个成年人,而宫里其他皇子不过都是些孩子,相比之下,腾王更加棘手。
腾王瞬间想通了这些事,他接下来只要看宫里那几位皇子的命运如何便能知道皇后所想。
同样再看结果的还有魏西溏,什么是杀人不见血?什么是润物细无声?想来就是仙尊那样的刽子手。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亲生父母杀死自己的子女更让人难受接受的?又有几个父母能做出这样的事?荣承帝做到了想必也只有皇家的人才做得到。
不论旁人说什么,毫无疑问,皇宫里最有决定权的人无疑是荣承帝,若是没有他的首肯,谁敢对皇子动手?
高小胖阴气深深的跟魏西溏讲宫里的鬼故事:“听说冷宫里都是惨死的女人,晚上竟然宫女太监看到很多穿白衣服的人在里面走来走去,还经常有人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还有人听到有女人一直在喊还我命来!”他瞪着眼看她:“殿下,你不害怕吗?”
魏西溏看着眼前茶杯里那片晃动的叶片,半响才道:“只能在晚上出来的东西,有甚好怕的?”
高小胖不相信:“我听人家说,我就觉得害怕,殿下你都去过宫里,你怎么能不害怕?那些都鬼!”
“你见过?”魏西溏问,“你觉得是冷宫的死人多还是西关战场的死人多?裴宸在哪里生活十多年都没见到一只鬼呢。”
裴宸点头附和:“未曾听说。那些将士是墓冢都是集体掩埋,还请了和尚超度,亡者不计其数。还真没人说闹过鬼,不过就是有些人边境百姓觉得墓地死人多,觉得害怕罢了。”
高小胖抿嘴,满心的不服气说:“反正女人的心眼小,冷宫的那些鬼都是女的……”
魏西溏扭头盯着高小胖看,高小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马捂嘴,“我不是说的殿下……”
魏西溏阴测测的问:“你也知女人心眼小?”
高小胖改口:“殿下你是女孩子,你跟那些女人是不一样……”
然后高小胖挨了一顿踹,裴宸扭头当没看到,好男不和女斗,殿下生气他就不多言了。
高小胖嗷嗷叫:“殿下!殿下我错了!”
魏西溏收脚,“知错便好,本公主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明日开始不许随本公主蹭食,否则你离胖佛陀一步之遥。”
高小胖:“……”满腹委屈。
裴宸一本正经的站在旁边,绝对没有要嘲笑高公子的意思。
好在金州城内外的百姓各自过自己的日子,丝毫没觉得和以前有甚区别,胡九的生意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还是混的风生水起。另外,九爷刚得了新闺女黑面儿,现在就开始盘算要怎么给黑面儿过满月了。
黑面儿小姐长的不单比一般小姑娘小,还长的黑,见过的人无不咂嘴,真是丑的太有个性了。
初念每回抱着黑面儿的时候都想哭,怎就随了爹了呢?
好在九爷有钱,养!
照着白胖胖的程度使劲儿养,就不信大把的银子都没办法把面儿养白了。
等到黑面儿满月,九爷在客来酒楼宴请四方友朋,魏西溏接到了请帖,一想到那黑脸小姑娘,魏西溏就有种幸亏她这身体是个正常人的庆幸感,要是生成那样,是不是她整日得盘算怎么才能弄白点?
虽然养了一个月,不过黑面儿长的还是又小又黑,包在襁褓里抱在怀里都没什么份量,身边围了四五个嬷嬷精心照顾,丑是丑了点,不过她娇贵是真的,哭的声音也不像人家小孩,就跟小老鼠哼哼似得,还不怎么能发出声。
魏西溏看了一眼又走开了,实在开不了口夸好看,只能说了句:“长命百岁。”
满月宴上送了黑面儿一个小小的黄金长命锁,初念和胡九自然是千恩万谢,似乎在来的所有人里头,大多都是嘻嘻哈哈的粗人,称得上贵人的也只有唐公子。
孩子满月宴,有贵人撑场和没有贵人是可是不一样的,这意味着黑面儿沾了贵人贵气,以后跟旁的孩子也是不一样的。
当然,这时候的胡九和初念不知道,唐公子送的这把黄金锁在未来是何等尊贵,等他们知道的时候,眼前这个少年早已是万万人之上,再想求见则难于上青天。
钦天监夜观天象后,上奏荣承帝,天有异象,彼时夜中将会星陨如雨,若有坠落,只怕死伤无数。
钦天监认为,乃凶兆。
荣承帝一听是凶兆,便有些急,疑神疑鬼的特征愈发突显,再看到腾王言辞愈发严厉,朝中文武皆知荣承帝针对腾王,好在腾王耐性足,荣承帝训了什么,只管应下认错,只是神色也愈发凝重。
钦天监上奏一事传入皇后耳中,倒是觉得荣承帝的凶兆,于她而言却是吉兆。
下朝以后,荣承帝直接召见仙尊,仙尊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听钦天监的话不如听仙尊如何说。
相卿只是淡淡一笑,道:“陛下,是凶兆还是吉兆,唯有待那日来临才能知晓。万星过境,百年难遇,想必此景极为壮观。”
听他说的这样轻巧,倒是叫荣承帝放下心来,若是吉兆,仙尊岂不是早早就说了?
金州城内外的百姓也听了这样的传闻,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生怕万星过境的时候会掉下来砸他们,毕竟以前没碰到过这样的天灾。
吉兆凶兆没人关心,百姓之间传成天灾却是千真万确。
曾经大豫境内有过一次陨星过境的说法,不过那时魏西溏年纪尚幼,记得并不真切,后来她是从史书看到了记载,倒不觉得是什么天灾。
休沐的日子,魏西溏带了无鸣直接去国子监隔壁的那处名宅,叫院里的小童传话,今日务必见见到仙尊。
传了话后她便回府,晚上的时候便有人禀报,府外有人要训小殿下。
魏西溏出了府便看到门口停放了一顶轿子,若不是轿子旁边站了个孪生小童,只怕她都不敢认。
那人撩起轿帘:“殿下。”
她走过去,“去宅子那边说话。”
相卿伸手放下轿帘,“恭候殿下。”
魏西溏上了后面那顶轿子,一路朝着那宅子行去。
他们刚走不久,腾王便从王府大门后走了出来,什么话没说,抬脚跟着两人走去。
到了那处宅子里,宅子里的小童似乎知道他们要来,早早挂起了灯笼,引他们入了院子。
魏西溏在亭子里坐下,等相卿入座,她才开口:“听说钦天监观察天象,看出他日有陨星过境,不知道仙尊可知此事。”
“自然知道,殿下有话可直言,相卿必知无不言。”过了晚饭时间,如今也是喝些茶爽口。
魏西溏直接道:“金州城内外都在传言这事凶兆,本公主要仙尊改此传言,改为吉兆。”
他笑:“殿下何意?”
魏西溏道:“仙尊远居世外,不知民俗风情。但凡新帝登基之前必有吉兆,本公主以为,此番就是吉兆。”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他目光温和的看她,认真的等着她的下文。
“天降吉兆,凰女降世,佑天禹万寿无疆江山永固。”她伸手一指自己,道:“本公主便是象征天禹蒸蒸日上的吉祥之人。”
相卿低笑,然后他起身:“谨遵殿下之命。”
“另外,本公主想问一句,皇后最近是什么意思?”腾王想到的,魏西溏也想到了,只不过要从相卿嘴里得到确切的消息罢了。
“正如殿下所料,相卿抛出一饵,暗示女帝星降临,皇后娘娘便自认距离皇权最近的女帝星。”相卿解释:“只是近来王爷略有不顺。”
魏西溏伸手端杯,笑笑道:“父王只有不顺,他才会知道做什么。”顿了顿,忍不住又添了句:“还请仙尊多替父王探些消息,以防皇帝和皇后狗急跳墙对他下狠手。”
相卿依旧一笑:“王爷智慧过人,必然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对了,本公主在宫外还听说皇帝皇后返老还童,仙尊的丹药真有这样的功效?”其实她好奇多日,虽知不是好东西,但是总想看到神奇后的效果。
相卿道:“不过是回光返照的路,皇帝距离死路不远。他求保持长生年轻状,服药服的过勤,不懂节制,不过早晚的事。之事无需他人动手,他那位结发皇后自会提前送他上路。”他往她杯里添水,嘴里道:“殿下吩咐之事,相卿即将完成,望殿下稍安勿躁。”
魏西溏看他一眼,应道:“不急,等得起。”
相卿忽一下看向院子门处,朗声道:“王爷,既然门外听不到,何不进来一叙?”
有小童过去,伸手开门,果然看到腾王站在门外,魏西溏出了亭子,“父王?”
腾王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池儿,你这么和仙尊怎在这宅子里?”
魏西溏过去,伸手拉他的手,道:“有要事和仙尊商议,父王知道的事。”
相卿也走了下来,“王爷,别来无恙。”
腾王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宅子,可惜他在外头什么都听不到,看着恁不起眼的小宅子,又不是封了顶的,按理说话应该听得到,他在外面绕了一圈,结果什么动静都没有,门口挂的那灯笼还是灭的,叫人以为宅子里的人早已熟睡一样。
亭子自然是坐不下三人,又不能叫腾王像高小胖一样,相卿伸手示意客厅,“王爷请上座。”
魏西溏一人坐在下手,那头腾王和相卿坐在上首,小童重新上了茶,腾王端了热气腾腾的茶杯在手里,只是拧着眉头,一句话都没说,他不做声,相卿也不做声,只扭头对魏西溏道:“殿下可要用些糕点?”
她摆摆手:“不必。”看向腾王:“父王怎找到这里来了?”
腾王没好气的说了句:“跟过来的。”跟着别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只怕除了腾王也没别人了,他没好气的训斥道:“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这样乱跑?”
魏西溏解释:“孩儿带了无鸣。”
腾王气结,那无鸣还是相卿送的,叫他如何信任?这要不是自己跟着,是不是这妖道还打算把他小闺女拐跑了?“带了也不行!你晚上私自往外跑还不知会一声,真是好大的胆子!”
魏西溏只好闭嘴,总归是不放心,算是为她好,再一个,就算是腾王想偷听什么,这不是什么都没听到嘛。
腾王原地坐了一会,突然问:“宫里这几日不太平,皇后娘娘似乎也有了针对本王的意思,想必是仙尊跟娘娘说了什么误会的话吧。”
魏西溏抬眸看了相卿一眼,“王爷料事如神。”
腾王差点摔了杯子,还有这样就承认的?他垂着眸,冷着脸道:“当初仙尊也是这般跟池儿说的,搅的池儿老师异想天开,如今你又扯上皇后,一样的话跟两个人讲,不知仙尊是何用意。”
“王爷既然这样说,那在下便实不相瞒,”相卿伸手一指魏西溏:“真正的女帝星并非旁人,正是王爷家的这位小殿下,此间只此一人,再无其他。至于皇后那里,不过是在下免去诸多麻烦,让他们自相算计的把戏罢了。”
腾王沉默了一下,反应不像早前那样极力否认和排斥,他能在魏西溏面前提起,便是一种默认。半响,他对魏西溏喊了一句:“池儿。”
她抬头:“父王。”
见腾王对她伸手,魏西溏走过去,腾王伸手拉了她的手,问:“你可是想好了?可曾有过后悔?”
魏西溏应道:“至始至终。无论仙尊是否相助,孩儿的目标从未变过。”
“那若是失败呢?”腾王问。
她淡淡一笑,道:“帝王权术从来都是成王败寇。”
腾王被她说的一愣,随即他伸手,拍了拍魏西溏的肩膀:“父王的小闺女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大的父王不仔细瞧,都快认不出来了。”
她只笑了笑,“孩儿永远都是父王的孩儿,未曾变过。”
腾王点头:“父王知道,是父王老了,眼睛花了,不敢认了。”顿了顿,他突然又道:“天禹百姓对亲民的君主素来贴近,而历代帝王重战功,若是不能取得一定功绩,怕是无法服众。池儿,你是女儿身,又是旁系,实是难上加难,所以父王一直不赞同,开始也以为你是闹着玩,毕竟你贪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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