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大战倒是没有过多的影响到天禹的百姓,只不过招募将士的通告一直不断更新罢了,天禹女帝对于有将士人家的政策十分优待,以致很多家中不富足的人家若是有壮丁的,便会为前去应征。
高湛在周游山的时候就觉得陛下愈发注重将士了,年年都招募,也不知道陛下国库里的银子是不是都花在养兵上了,反正跟监国初期比,陛下似乎有钱多了。
为了弄清付铮当年的死因,高湛就自己一个人,只带了两个贴身护卫,把周围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人都挨家挨户问了一遍,走到一户人家门口,那人家的人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又来问?这位公子,不是老汉说,那位王爷的事,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过来问。不是不告诉你们,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您想啊,当年王爷被人逼上周游山的时候,可是发了大水下了大雨,谁没事往外跑啊?都窝家里!”
高湛伸手擦了下额头的汗:“多谢老汉,我也知道,只不过我还是想多打听打听,”他嘿嘿一笑,“我是玉河那边专门写话本子的,想把这事写到话本子里,所以特地过来打听,若是不知道也没办法,若是能打听到什么的新鲜的东西,那自然是好的。”
一听高湛说是写话本子的,那老汉的警惕性倒是没那么强了:“这样啊?自己随便编编吧。不过那是女帝陛下的王夫,也不能叫你随便写吧,你还是写点好话得了。”
高湛叹口气:“话是这么说,我这也混口饭吃,总的有些讲究,要不然客官也不卖帐,我就是想打听打听,那位王爷会不会没死啊,会不会死里逃生啊,会不会让人给救了?这样的事说起来,不是很有些传奇吗?如今的客人刁钻着呢,就喜欢听这些事,要好事才成。”
听了高湛这话,那老汉抬眸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高湛突然突然有些激动,老汉这一眼意思分明啊,好似还有些不得了的事要说似得,高湛手脚麻利,赶紧从怀里掏了几锭碎银塞到老汉手里:“大爷,我这也是糊口饭吃,跟那些官差不一样,真假也没人追究,您就当给我讲个故事得了。”
老汉的眼睛盯着那碎银,一双粗大的手伸手一摸,那碎银揣怀里了,“我就是给你讲个故事,可不保准啊,这话我可不敢跟官家的人讲,万一讲错了,还说欺君罔上,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高湛摆手:“我可没那命,我就是想编个话本子,我又老实,只能出来找素材,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啊,就快混不上饭吃了。”
一番话说的老汉放松警惕,开始唾液乱飞的讲起来:“听说青王殿下出事那天,就是陛下把青王殿下的尸身带走之后的第三天,有人在周游山的挨着河边的一个石头和草缝里捡了个人,衣服破破烂烂,谈不上什么达官贵人的,不过怎么着也该是个大户人家看家守院那种的,那具,开始以为是死的,后来发现还有口气,全身是刀伤,脑袋被砍血糊糊的,脑子也不清醒,就剩口气了,没人敢管,谁都知道之前这里青王殿下遇刺身亡,谁敢管?后来还是个外地老头刚好路过,觉得可怜就捡走了……”
“捡走了?”高湛问,“也没人问那是谁?是什么人?就这样捡走了?不应该报官吗?”
“报什么官啊?”老汉小声说:“若是个死的,报官也就去了,可那是个活的,谁不怕惹祸上身?周游山可是有刺客出现的,万一那人是刺客,报官的人谁逃得了?”
高湛点头:“也就是说,不但没人报官,官府的人来了,还要个个隐瞒,是吧?”
老汉白了他一眼:“这不明摆着的吗?肯定啊!”
高湛伸手抹了把脸,“当时发现的人是谁啊?”
老汉撇嘴,摇头:“我也是道听途说的,看你这小子挺上道才告诉你的,这事就是道听途说,老汉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你看看你话本子能不能用上?”
高湛这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是“咚咚咚”直跳,他一骨碌站起来,“老汉多谢,这话本子要是能赚到银子,也不枉我跑这一趟。”
脑袋血糊糊的,他就朝在那于简身上想,是不是他脸上的那些刀伤就是血糊糊的原因?还有,于简于简,这“简”字同“捡”可是同音,那是不是意思就是说这个让是那姓于的老渔夫捡回去的?
高湛心中有了这认定,突然间觉得干什么都有了动力,周游山的消息虽不确切,不过却是大有收获,毕竟打听了那么多,好容易从老汉这里听到这消息,他还是很激动,要知道旁人家里可没听到什么内容。
他沿着周游山转了一圈,最后站到了山脚下,端详着周围的情况,刚好一个砍柴大哥路过,他拉住砍柴大哥追问:“大哥,请问这边这条小路是通往哪的?”
砍柴小哥伸手一指,“这里绕过去,后面就是挑大河,那大河拐几个弯,过玉河通往溧水城方向的……”
高湛一听,心跳再次加速,玉河,这边的路是通往玉河的,也就是说,当初那个捡走伤者的老汉,很可能就是去了玉河。
他盘算着日期,也计算绕过周游山,计算多久会到玉河,而那个叫于简的人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玉河的,如果时间能对得上,他就能大体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付铮了。
高湛又一路赶回玉河,像当地人打听于简究竟是什么时候到的玉河,虽然好几个人说的时间不一致,不过高湛大体算了下时间,虽有诧异,但是不是没可能啊。
掉头去问下人:“于简的行踪找到没有?”
“大人,您说的没错,那个叫于简果然是一路往西的,他特制明显,已经打听到几家客栈,说有那么个人入住的,那现在?”
高湛抬手:“一直派人跟着,一直到找到他为止,有任何记得跟我汇报,绝对不能失了他的行踪。”
高湛自然是不敢确认那就是付铮的,但是有希望总比没希望来好的。
即便如此,他依旧没跟陛下禀报,毕竟,不是成立的事实,他还是不能信口开河,更何况,陛下如今对付大哥还未有更多的记忆。
游龙从金州回来,如今正跟妻女在溧水城逍遥,看那架势,大有住下不走的劲头。
他回来时便说了,陛下服药时间太久,唯有慢慢来才有可能全部记得,如今想要逼迫她记得,只会适得其反。
游龙自打回来以后,在蛇女和小蘑菇的眼里就是边缘人物,没办法,溧水城的美食太多,蛇女和小蘑菇吃的都快忘记他这个人了,游龙都觉得自己妻子和女儿好似都胖了一圈似得,不但如此,连她们脖子充当项链绕着的两条蛇都胖了一圈。
这回他正垂头丧气跟着前面四五个小孩子,那个叫小曦儿的能不能别一直拉小蘑菇的手?他回来以后小蘑菇都没正眼看过他,天天都跟那个叫小曦儿的一起玩。
还有,那个叫小墨儿的,能不能别牵小蘑菇的另一只手?男女有别懂不懂?小蘑菇是女儿家,女儿家的手能让人这样牵着?
可不管游龙怎么不满,他都没法子,因为还有个大的要他操心。
“哎呀你家小毛驴长的真胖呀,你能不能把驴尾巴送给奴家?”蛇女留着口水看着人家肥肥胖胖的小毛驴,馋的不要不要的。
结果被人骂了一句:“脑子有病啊,长这么美,脑子不正常!”
蛇女掉头就看到有人在卖兔子:“哎呀小兔子好可爱,奴家好喜欢呀。”然后她又眼巴巴的问:“你家兔子味道好吗?肉想不想……”
还没说完,游龙赶紧过来把人拖走:“花花,那兔子人家买回去是养的,不是吃的。”
“兔子怎么能不是吃的?兔子就是吃,相公你不要骗奴家,兔子就是吃的……”蛇女不信,一个劲的嗷嗷。
游龙只能答应:“下次给你打兔子,野兔子味道更好。先走,等晚上回去跟你玩棍子游戏。”
蛇女一听,赶紧跟着游龙走,就是一边走,一边伸手就要撩他衣袍,“相公你先让奴家瞧一眼……”
游龙赶紧拉着她的手:“忘了怎么跟你说的?不能这会瞧,万一让人抢了怎么办?回家没人的时候我们偷偷瞧。”
蛇女使劲点头:“相公你真厉害,奴家好喜欢。”
游龙泪流满面,心中苦,但是说不出。
前面一群小东西,一边走一边看着热闹的集市,这都看了不知多少回了,结果几个小东西就是乐此不疲,来来回回都觉得新奇,最关键是,都喜欢吃。
小蘑菇和小兴儿天天围着小曦儿和小墨儿打转,他们到哪,两个小东西就跟着到哪。
小蘑菇之前在中海几乎没有玩伴,要不然都是管事家的孩子,管事们都不让孩子跟她玩,生怕伤了大小姐得罪主子,如今到了这里,这么孩子,她就找到小伙伴了,天天在一块都不嫌腻的慌。
对此游龙一点法子都没有,大的是这样的德性,小的总不能跟大的一模一样啊,既然有同龄的玩伴,游龙就想着怎么着也让小蘑菇跟其他孩子多接触接触,否则又是一个小蛇女,他闺女,游龙一点都不希望蛇女一个德性。
虽然是几个孩子,不过身后跟着的人真不少,还有很多分散在四周,游龙扫了一眼就发现了,蛇女在旁边一个劲的催,游龙干脆就带着蛇女回家玩棍子游戏去了,闺女也不要,这爹当的也是心够大的。
高湛多地跑了一圈,这一阵主要就是为了追于简那事,其他事物自然也没耽搁,他都安排下去,各地都有人负责,只是有什么大事需要验证才会找到他这里,是以他的时间其实还是有的。
在外头跑上一阵,便又回溧水城,他行车骑马,速度自然快,走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多远。
回去以后看了自己儿子和闺女,又问了老夫子两个小殿下的功课,还出题靠了靠,小墨儿是完全没问题,就是小公主这学的吧……
“曦儿小姐,你这不爱学习的性子可要改改,要多认字才行。”高湛还没说两句呢,小曦儿就反驳了:“可是,城里的伯伯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曦儿觉得曦儿不要多认得字。”
高湛:“……”谁说的,拖出去乱棍打死。
小蘑菇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小曦儿,然后跟着嗷嗷:“不要认字!”
游龙伸手捂住脑门,怎么跟谁学不好,非要跟那个叫小曦儿的学呢?他还指望小蘑菇以后认的字,认些草药什么的呢,这样下去,还有指望吗?想着,游龙赶紧提溜小蘑菇走了,赶紧离小曦儿远一点,要不然都学坏了。
等其他人走了,高湛才叹了口气,对小曦儿道:“认字是必须的,若是曦儿小姐不认字,可回不了宫的,曦儿小姐可是忘了?只有认真认字,才能回宫去。”
小曦儿傻眼了,大眼睛里顿时堆满了大泪包,委屈的不行,一会过后就抽抽搭搭哭起来:“曦儿要回去!”
“要回去就要认真听先生讲课。”高湛站直了身体,道:“否则谁都回不去,在外头得听我的,可明白?”
两个小家伙可委屈了,可是又怕高湛,最后只能暂时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高湛又提笔把两个小家伙的近况说了一遍,然后命人送到金州去了。
金州城内这两天的百姓也有些慌乱,听说天禹和大豫打了一个月了,明王殿下的军队马上就要进入大豫的境内,不想大豫调兵及时,援兵赶到,明王殿下再次被打的退回共恭之地。
东方长青为此松了口气,他如今心思确实不全在战事上,却也不敢放松,只是那长生不老药的吸引力实在太大,让他不由自主就想靠近过去,生怕丢了这样的机会。
魏西溏丝毫不急,大豫本就不是好对付,当年付铮为帅攻打北贡,还不是花了两年时间?更何况如今攻打的是国力兵力都远强于北贡的大豫?
当然,如今占优势的地方是他们内外夹击,双剑合璧,东方长青多少有些顾头便顾不得尾,最为关键的是,东方长青身边还潜伏着一条含着剧毒的毒蛇。
东方长青做着长生的美梦,只盼望他梦醒的那刻不要后悔才是,相卿的药如何随便吃?他的任何一种药都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且不得后悔。
领兵的两人,不论是明王还是南宫宇,都是领兵打仗的好手,且都有多年的经验。
南宫宇自不必说,明王却是和付铮一眼,极少有的少年成名的将军,虽然付铮在时压制了季统,不过,他的战绩却是摆在那里的,否则他也当不得那么多年西溟的守卫将军。
攻大豫本就是持久战,心急自然不成,前方如火如荼,她在后方则一如既往的严正以待,按部就班的处理朝政,她最长做的,确实翻阅有关古籍。
她师从东方长青,对于东方长青的战术很是了解,她如今要做的,便是想方设法破除东方长青的用兵战术,所以,当年东方长青所授的兵书来源,如今正是她研究的主要目的。
人无完人,即便是东方长青为人师,也不见得他用兵用人就是万无一失。
东方长青如此,魏西溏亦如此,如今她能专心致志研究这些,可东方长青却是在一心一意等着他的长生不老药。
魏西溏自然知道长生不老药,当年荣承帝可不就是服了那药,果真达到了返老还童的效果,同样的,他年轻力壮了,却也让他自己断子绝孙了,哦,还遗漏了一个明王殿下。
不知东方长青有没有那样的命最后也能留个遗孤下来。
想到此,魏西溏有些恶毒的想,他一把年纪了,以后想生只怕也难了,就该让他宫里哪个女人给他戴个绿帽才有意思。
这样想法,她又觉得没意思,怎就生了这样心思?好歹是一国之君,不能有这等龌龊之事,赶紧点头政事要紧。
这些日子,自打左相建了炼丹房,宫里的戒严都严谨许多,换班也愈发的勤快了,左相想要出宫,暂时都是不许的。
东方长青虽然限制了左相的自由,对他却依旧是以礼相待客气有佳,只盼着能尽快炼成丹药。
他如今就觉得当初替那老儿炼药的时间不觉得有多久,如今轮到他了,便是度日如年,恨不得七天眨眼便过。
好容易熬过去十天,那位神仙般的左相终于求见了,东方长青激动的手都在哆嗦,他恨不得立刻服药,亲眼见效才好。
左相的身后站着两个小童,手里各拖着两个白色的净瓶,左相伸手拿起一瓶,道:“陛下,药炼成了。”
东方长青亲自走下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激动,慢慢走过来,看着那药,道:“长生不老药……这就是长生不老药……”
左相一笑,纠正道:“陛下,此药并非长生不老药,此药乃返老还童药。”
“哦,对!”这是让他更为惊喜的返老还童,毕竟他想回到那容颜身姿最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时候,返老还童药,他服了之后,便能再次拥有最让西溏为之疯狂的容貌。
他握着净瓶,颤抖的打开瓶盖,左相在下边提醒道:“陛下,服药切忌心急,一日一粒,多不得,少不得。”
东方长青点头:“朕明白,朕这就服上一粒!”
东方长青急忙命人端了水来,借着水服下一粒,药丸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却也不难吃,东方长青吞咽下后,闭目调整了下气息,半响才睁开眼:“不知左相可有把那长生不老药炼完没有?”
左相淡淡一笑,道:“陛下不急,本相这便去炼制。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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