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点头:“不但惦记,还直嚷嚷她都预定了一个相公呢。”
“谁啊?”魏静思惊讶的问。
魏西溏逗着小贤儿,应道:“这个谁人知道?只她自己说的,说是还盖了章,打了标记的。”
魏静思笑的揉肚子,“我就等着看,面儿以后的相公到底是什么样的。”
黑面儿说:“长的好看的。”
她自己长成那样,还非要找长的好看的,真是服了她了。
午膳是在皇太后的宫里用的,倒是难得的热闹,小贤儿被奶娘抱下去喂奶,姐妹俩和付铮陪着皇太后用的舒心,皇太后还难得的端杯喝了两盅。
午膳后,魏西溏找了机会单独跟魏静思说了话,怕她心中介怀,伤了姐妹的感情。
要说魏静思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又知道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有陛下的安排,她不能说什么,但绝不是毫无怨言。
魏西溏跟她一起坐在走廊上,一如幼时一般。
魏西溏眼睛看着前方,道:“朕知你心中觉得朕此举会叫你与定南王背井离乡远走南翼,不过,朕此举,实在是无奈之举。如今朝中主要官员都是朕登基之后选拔而出,这些人日后都是天禹的中流砥柱,只是现在,朕还不敢在他们身上压赌注,特别是那些重要事务。而南翼本是小国,若是落入他人之手,或许哪天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朕不敢擅动如今朝中格局,唯有在年轻臣子中盘算一二,出类拔萃的人才只有那几人,裴宸便是叫朕放心的人之一。”
魏静思看了她一眼,赌气似得说:“陛下信任他,便欺负他?”
魏西溏笑了下,“欺负?不,皇姐以为,那天下的才俊那么多,为何偏偏嫁了他?若朕不是瞧着他是可用之才,是个有本事有担当之人,朕岂会同意皇姐下嫁?朕把皇家嫁给这样的人,如何又能叫他荒废在家?若是如此,朕不如叫皇姐嫁给一个无用之人,留着定南王重用,皇姐说是不是?”
魏静思想想,觉得她说也有些道理,不能因为她嫁了,就留在裴宸在家里,那要是这样一个废物,她当初干嘛要死要活的要嫁武艺高强之人?有本事的人,不就是应该为国效力吗?“陛下说的好似也是对的……”
魏西溏又笑:“朕这样,想必三皇姐便能明白一二。再者,朕的三皇姐也女中豪杰,若不是三皇姐,朕也不敢对裴家委以重任。”
魏静思挨夸了,但是她自己还稀里糊涂的,“啊?我吗?我是女中豪杰吗?哪里哪里?”
魏西溏看着她,笑道:“三皇姐是朕的亲姐姐,公主下嫁与他,是提升裴宸身份地位封王封爵的重要因素之一,否则,以裴宸的功绩,达不到如今的地位。而三皇姐嫁入裴家之后,便成了制约裴家的重要把柄,朕若不是三皇姐,如何敢把南翼城这样的重要之地交给定南王呢?”
魏静思立马挺直了腰杆,“如此说来,本公主也算是为了天禹出了力?”
魏西溏笑:“三皇姐和二皇姐只要出嫁,便是替朕,替天禹出了力。”
韩曲如今虽不起眼,职位也不高,但是那人可塑性极强,只要加以雕琢,日后必有大用。
魏西溏当初挑的一文一武,除了配自己两个性格迥异的姐姐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千挑万选的,若真是个废物,她自然不会害自己的两个亲姐姐,她愿意,皇太后也是不愿意的。
和魏静思一番谈话后,她最后是抱着小贤儿,兴高采烈的出宫回府的。
皇太后还奇怪呢,怎么静儿跟陛下说了一会话之后,这么高兴的就回去了?
回了公主府后,裴宸见她心情好,便问:“公主何事这么开心?可是陛下赏了东西?”
魏静思瞅他一眼,说:“陛下赏东西事小,本公主刚得知一件事才叫事大?”
裴宸好奇:“不知公主得知了什么事?”
魏静思抬头挺胸,道:“本公主之前不是对陛下老是叫你出去领兵打仗有些小小的想法嘛?今儿我对陛下完全没有想法了。”
裴宸“呃”了一声,问:“为何?”
于是,魏静思把魏西溏夸她的话又夸大了一遍,最后拍拍裴宸的肩膀,说:“今日本公主才发现,原来本公主的用处这样大。”
裴宸:“……”
这种没心眼的事,她也敢原话对自己说。
其实本来这事就是十分明摆的,谁都知道天家的正统公主不是那么好娶的,可凡事都是风险,他娶魏静思也一样。
谁都知道什么原因,不过,从来没人敢把这些话说的这般透彻,结果,他的小娇妻竟然嗷嗷说了出来,还引以为荣。
不过说起来,陛下忽悠人也确实有些本事。
原本去南翼魏静思可是带着情绪入宫的,一出来就完全好了,还巴不得快点出发。
可裴宸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南翼如今的境况不会好到哪里,刚刚战败的国度,定然是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没有三年,那自然是成不了事的。
陛下登基之后的天禹,她还花了三年多时间养国呢,更何况是原本朝政混乱国库无银的南翼?也就他的公主娇妻以为南翼是遍地黄金等着她去的。
第174章 应还是不应()
定南王带着三公主如期出发,三公主的怀里抱着贤儿,一起跟着夫君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皇太后在宫里还是挺伤心的,毕竟老人家的本意是盼着能合家团聚,结果魏静思偏偏跟在裴宸去外地,她怎么能不伤心呢。
魏西溏自然知道皇太后的心思,别的做不了,不过亲自去安慰一下还是容易做到的。
“母后。”皇太后半躺在榻上,看到她进门便要下来。
魏西溏急忙过去,“母后不必起身,朕放心不下,过来瞧瞧。”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皇太后笑着说道:“陛下有事只管去忙,不必在意母后的。”
“怎么不在意?”魏西溏应道:“朕明知,母后心中在意什么,却违了母后的意,让三皇姐随夫外形至少三年,这对母后来说本身就是不孝。至少,如今天禹值得朕完全信任的臣子少之又少,也只有三皇家眼皮子底下的裴宸叫朕略略放心。再加上三皇姐的缘故,如今他倒是成了最合适的人选。文武臣子的新任官员当中,其实有不少可用之才,只是朕思来想去,还是裴宸妥当些……”
“陛下,”皇太后笑着应道:“这是国事,陛下凡事自然该当以国事为重。母后心里头不舍的,是你二皇姐,倒不是其他,陛下不必多虑,母后又不是那等不通情达理之人,你还担心什么呢?”
魏西溏不由笑道:“母后说的是,倒是朕多虑了。”
话是这样说,不过,她过来一趟和不过来,对皇太后来说还是不同的。
她过来,更多的是对皇太后表达出她的对此事的万般无奈,同时也叫皇太后知道,自己是皇姐对于天禹有着极为重要的份量,不是她非要陪上自己的的皇姐,而分明是她需要自己皇姐的帮助。
这两点一旦传达到,便会消了皇太后心理的郁结。
皇太后自然是让她以国事为重,可作为一个母亲,她心里最终终究是自己是三个女儿,听到姐妹之间相互要帮助,倒是让她放心不少,毕竟,魏西溏的国君,即便是姐妹,她们的生死也是握在魏西溏的手里,听到她说另外两个女儿帮得上忙,那她心中自然觉得欣慰不少。
从皇太后的宫里回去,便看到付铮照常抱着小墨儿在看鸭子,也不知道那些鸭子有何好看的,反正天天都看到他们在看鸭子,每回看到鸭子,小墨儿和小曦儿都会笑的欢乐,就好像这世上的乐趣,就剩鸭子似得。
“付铮!”魏西溏走过去,付铮回头看了到她,偶尔对他莞尔一笑:“陛下这是从太后哪里过来?”
魏西溏点点头:“正是。墨儿今日可乖?”
“乖的很,”付铮笑道:“我们墨儿可是时时都很乖的。”
魏西溏应了一笑,偶尔她抬眸,看了他一眼,顿了顿,突然道:“付铮,假如,朕是说假如,假如朕想要你前往战事之地,你可愿前去?”
付铮垂眸,略一思索,问:“陛下可是想要臣去天禹和北贡的边境之地?”
魏西溏没应道,只是看着他不语,付铮对他一笑,然后点点头,笑道:“若这是陛下的命令,臣自然回去。”
“不愿,只是为了应朕的命令,可是如此?”魏西溏问。
付铮扭头看了看怀里可爱的小墨儿,道:“陛下看我们的墨儿,长的这般可爱,陛下可会不想喜欢他?”
“他是朕的皇儿,朕如何会向不喜欢他?”魏西溏觉得他这话没头没尾,叫人摸不着头脑。
付铮倒是一笑,道:“臣也是如此。陛下速来知道臣的心思,想必这天下人都是如此,谁又愿前往混乱战地?知道,大多时候,人皆有身不由己,臣如今儿女成双,娇妻在侧,臣自然不愿离开温柔乡,只是,若是陛下需要臣,臣必当遵君命,不辱使命,为天禹为陛下分忧解难。天禹臣子都做的事,臣乃陛下的夫君,自然也做的。”
魏西溏低着头,站在他面前,神情有些怯怯的拉他的袖子,小声道:“朕知你不愿掺和这些事,只是朕如今实在不知何人能担起此事。北贡那边国力强劲,若是派了常人,朕不放心,若是派了文臣前往,只怕被人打破鼻子也不敢吭气,朕思来想去,唯有才能叫朕放心。谁叫朕的夫君,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个有勇有谋举世无双的男子?”
付铮听她可怜巴巴说了这么多,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陛下可是觉得有些愧疚,才对着臣说这些好听的词?平日可没听你说过一句好听的。”
魏西溏看他一眼,道:“平日里你也是这样的人,只是无缘无故,朕好好的这样跟你说,只怕叫觉得朕十分怪异。”
“那如今为何又说了?”付铮问。
“你本来就是如此之人,只是,是真耽误了你,你一生抱负满腹才华,朕却让你却深陷与此狭小深宫,朕心中一直愧对于你……”她抬头看着他,道:“其实朕也不想叫你去,只是臣如今已是走投无路。”
付铮笑,然后扭头看向怀里的小墨儿,捏捏小墨儿的脸蛋,道:“墨儿,难得看到你母皇如此说话,是不是?来来,叫母后再对父王说些好听话,若是父王听的高兴了,便应了母皇的话,如何?”
魏西溏顿时笑了出来:“付铮,你倒是得寸进尺了。”
付铮笑道:“得寸进尺又如何?谁叫陛下对臣有所求呢?”
说着,他抱着小墨儿,慢慢沿着荷花池边上慢慢走。
那边黑面儿“扑通”一声掉到了水里,好看儿顿时发出一声尖叫,“姐姐!”
然后就看到黑面儿从水里探出个小黑脸,对着好看儿露出一口大白牙,好看儿的眼泪还包在眼眶里,顿时笑了出来。
付铮早已习惯了这场面,抱着墨儿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走了没几步,他又站住脚,问:“不知陛下打算让臣何时动身?”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说:“七日后动身。”
原本想说三日后,只是怕说出来叫他生气,还是压了往后,说成了七日。
付铮沉默了一下,道:“想必如今北贡那边事态十分紧急,越是早去越好些。”
“付铮,”魏西溏又道:“你若是不愿去,你便跟朕说一声,朕自不会勉强你。”
付铮笑道:“陛下这可是叫人为难了,刚刚还说非臣不可,这会又说这话,陛下到底是像要臣去,还说不要臣去?”
魏西溏上前一步,一把拉着他的袖子,道:“自然是要你前往,只是朕怕你不愿……”
付铮叹口气,然后他伸手,把怀里的小墨儿送到身后一直跟着的奶娘手里:“抱他到处转转看看,若是困了就抱回去歇着。”
“是王爷。”奶娘抱着孩子,小心的退了下去。
就剩两人了,付铮便转身对她一笑,问:“陛下的奏折可是批阅完了?”
魏西溏摇摇头:“未曾。”
付铮伸手,一把牵着她的手,道:“臣还是陪着陛下去批阅奏折吧,等陛下把奏折批阅完成,臣再说臣愿不愿的话,如何?”
魏西溏点头:“那便应你。”
魏西溏坐在那边批阅奏折的时候,付铮就坐在这边喝茶吃瓜子,陪着她一起。
这倒是刺激了魏西溏动作迅速了不少,翻开一个奏折,她道:“吏部的刘大人上奏说,觉得如今朝中你是去北贡是最为妥当的。朕若不是也觉得你最为妥当,真相把这奏折砸在他那满是麻子的脸上。”
付铮看了她一眼,笑了下,“既然说的有理,那说明他眼光还不算差,陛下该高兴朝中臣子并非个个都是无能鼠辈。”
听了她的话,魏西溏抿了抿嘴,道:“朕知道,不过,朕还是不愿旁人嘴里提到你的名字……”
其实她的心情也有些复杂,既怕人家一直提起付铮,觉得非他不可,又厌恶那些人一直提付铮,就好似要把他从自己身边夺走一般,叫她心情十分不痛快。
最近的奏折多有相同,批阅起来倒也快速,不多时,她伸手一扔笔,道:“罢了,权当朕全完成了,你说吧。”
付铮笑道:“陛下这般耍无赖,若是让外臣知道,可不好。”
魏西溏微微怒道:“你在旁边等着,朕便有些心神不宁,叫朕如何安心批阅?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付铮走过去,伸手拉她的手,笑道:“陛下真是明知故问,臣对陛下还有何话说?陛下的圣旨一下,臣便会戎装披甲,即刻出征。”
魏西溏抿了抿唇,偶然她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道:“朕就知你会这样说……”
“陛下这是做什么?”付铮笑道,伸手抬起她的脸,道:“臣以前又不是没上过战场,怎的这会叫你这样担心了?”
“朕才不是担心。”魏西溏道:“只不过以前你跟你朕没甚关系,如今……”
“如今?”他挑眉。
魏西溏吸了吸鼻子,道:“如今你是朕的王夫,朕担心你也是应该的,难不成你叫朕什么反应都没有,开开心心送你走,你才满意?”
付铮笑:“那陛下还是伤心一些吧,这样臣心里也才会好受不是?”
第175章 内疚()
魏西溏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付铮的指腹带着茧,摩挲在她手背的时候有点糙,她抓着他的手看了看:“你也天天练剑,朕也天天练剑,为何你手上的茧比朕厚这么多?”
付铮笑:“想必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差别吧,陛下的手可是天天有人来养护,臣是男子,对这些也不十分在意,自然会比陛下的手要糙一些?如今倒是嫌弃起臣的手来了?”
“哪里是嫌弃?”魏西溏拉着他的手,在榻上坐下,看着他道:“朕分明是心疼。”
付铮盯着她瞧,笑:“臣觉得,今日陛下的情话,着实多了些。”
魏西溏的目光带了点哀怨,看他一眼,低声道:“朕分明是舍不得,心中又有愧疚……”
默了默,她又道:“付铮,北贡那边情势复杂,若是北贡想起纷争,便会和朕一样装聋作哑,利用此次事件大肆宣扬立场,发起战争由头,朕怕天禹落了后,局势被……若是可以,朕希望你去了那边,能够联系上高湛,他在外时间久,又对此次事件十分明了,若是能得他相助,兴许与你有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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