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裴宸的承诺,魏静思的眼睛一亮,“当真?”
裴宸点头:“自然当真。只要朝中无事委派,下官便带三公主出行,决不食言。”
魏静思顿时满意了,当即应道:“本公主要回宫!”
裴宸总算把人又给塞宫里了,这是他未来的娘子,估计金州没有比他更操心公主怎么会跑宫外的。
皇太后毕竟不能时时盯着,二公主在宫里又不是会弄权的,三公主跑出来她也没法子,更加不敢跟太后和陛下说,怕说了三公主挨罚,结果最操心的人就是裴宸了。
乱入金州的蛇逐渐在减少,直至那只箱子被完全销毁,花毒蛇也绝迹了。
至于那个可疑女子,季统的人倒是真查到这么个女人,不过,等他们查到以后,那家青楼的老鸨直接说了,那姑娘脑子有点问题,不过前两日被蛇咬了,后来就死了,也不是甚重要的人,报了个官以后,草草葬了。
季统认真想了下,总觉得事有蹊跷,不过左相大人显然不愿深查,似乎有些厌倦了这些事,季统想到付铮蛇毒已解,人也精神了,蛇也没了,倒也好交差,虽然心里有点疑惑,不过也未作纠缠,便就此结案上报陛下。
蛇女的小命留了下来,不过她现在只能扎个小髻当婢了,没了蛇,她浑身难受,天天把自己挂在树上装蛇吐猩,还怂恿左相府的小童拿棍子把她戳下来,权当戳蛇。
好在她在左相府还有些用,左相大人这些日子问了不少关于女人的话题,所以左相没把她当蛇炖汤已是万幸。
被捣腾成正常人的蛇女偶尔也会出去,不过一般都有小童跟着,就怕她出去做什么事引起轰动。
然后这日,蛇女在集市上的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付铮,顿时两眼放光,“哎哟,奴家看到俊俏的公子了……”
两个小童急忙一边一个架起来拖走,“你别祸害人,那是当朝上将军,你敢碰他衣角,他能一刀剁了你的手。”
“让他剁吧,剁了奴家愿意,”蛇女对着付铮的方向看,直接被拖巷子里了,她伸手:“长的好俊……”
待上将军和他的侍从们立刻,小童才敢松手:“蛇女,你若是再这样不知死活,待我二人禀了仙尊,便有你好果子吃。小心拿你制药。”
蛇女拿帕子擦泪:“奴家这般冰清玉洁弱柳扶风,你们怎忍心这样粗鲁的待奴家?”
小童不屑:“别乱用四字成语,叫仙尊听到,定会叫你多念些书。今日逛够了,赶紧回去!”
蛇女一边走,一边朝着刚刚付铮的方向连连回望:“少年郎,可要等着奴家啊!”
然后付铮连着多日,都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站住脚。
“将军?”身后的护卫疑惑。
付铮抬手,直接说了句:“散开!”
人迅速散开,他兀自一人慢慢朝前,感觉那跟着的人也跟着走了。
然后他在一个货郎前站住脚,弯腰捡起一个东西询价,就看到两个摊位远的地方有个打扮的十分质朴的女人两眼冒着星星,咬着一块白帕子看着他。
付铮一个眼色过去,散在周围的人立马把那女人给围着了。
付铮走过去,拧着眉头问:“你是何人?为何要连番多日跟着本将军?”
蛇女咬帕子冒星星眼:“少年郎,你府上缺婢吗?你看奴家如何?奴家会倒水,会用膳,会装蛇,还会暖床……”
付铮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脑子不大好?哪家的痴女走散了?
付铮跟侍卫吩咐一句,“在附近问问谁家脑子不好使的姑娘走散了,送回去。”
然后他抬脚走了,蛇女跟在后面追:“少年郎,你不要走,奴家真的什么都会……”
留下两个侍卫正要去打听,然后一堆孪生小童跑了出来:“两位军爷,我二人是左相府的家奴,此女是左相大人的管家的邻居的邻居的女儿,有癔症,一时没看住,就跑出来了。”
一看有人带,人家当然高兴,“原来是左相大人家的亲戚,那自然好。”直接让人带走了。
两个小童拖着蛇女,“这会回去你等着仙尊收拾你吧。”
蛇女最大付铮背影喊:“少年郎,奴家还会回来的。”
这半道有个女子拦着付铮主动要求暖床的事直接传到了陛下耳里,她撑着头,有些不高兴。
第116章 孝道()
付铮再入宫,便看到眼神怪异的陛下盯着他瞅,跟她行礼也不叫起来,付铮就只能跪着。
魏西溏睨着他,然后从龙案后面起来,走到他面前,还是盯着。
付铮被盯的有些不自在:“陛下?”
魏西溏从鼻孔眼里喷了个口气出来,“听说付将军在金州女儿家眼里,颇得大家闺秀的欢心,朕可是要避让三分,给付将军和那些姑娘留些机会才能彰显朕的宽宏大度?”
付铮:“……”
魏西溏拿脚踩他的脚:“你倒是好命,都有姑娘家不顾矜持主动要求暖床了,付将军真真好福气,直叫朕无地自容……”
付铮被踩的也不吭声,就听她一个人气势汹汹的边踩边说了一大堆的话。
等她好容易住了口,付铮才试探的问:“陛下可是因臣昨日遇到的那个癔症女子而气恼?”
魏西溏冷笑:“付将军刚刚才知道?”
付铮叹口气,只得道:“陛下息怒,臣前几日一直觉得有人跟踪,昨日特地留心了一下。昨日臣半道便捉到了那女子,原本打算拿了送官……”
“为何没送?”魏西溏冷着脸问:“可是舍不得了?”
付铮一脸无语,过了一会才道:“陛下,实在是因那女子的脑子似乎不大好使,讲话昏头昏脑,叫人摸不着北,想必是周围谁家的痴女走散,才叫人送回去了。”
“就这些?”
付铮反问:“陛下还要听哪些?”
魏西溏语塞,脸上一抹恼羞成怒,道:“放肆!”
付铮跪在地上,伸手拉了她的手,“陛下若是吃醋,直说便说,臣正求之不得。”
“……”魏西溏:“吃什么醋?你是朕的上将军,不洁身自好如何是好?你……”又咬牙道:“朕看付将军这官是不想当了!”
付铮便道:“若是陛下愿意,臣这官不当也罢。”
“付将军这脸皮怎就这样厚实?叫朕都不知说甚好。”魏西溏瞅他一眼,气鼓鼓道:“起来吧,这样跪着腿不疼?”
付铮揉着腿爬起来,故意道:“疼,疼的臣都站不稳当了。”
魏西溏一脸不情不愿的伸手扶着他,“你赶紧坐下歇会,谁叫你好好的要惹朕不高兴?这大街上随便一个女子就要替你暖床,难不成你还叫朕高兴?”顿了下,她又道:“你可是被朕定下的王夫。”
付铮扭着头看她,脸上挂了笑,笑容极为温暖,看的魏西溏一脸窘迫,“你这样瞧着朕做什么?你再瞧,朕饶不了你!还瞧?”
付铮坐在台阶上,伸手腾出一只胳膊,扣着她的腰,道:“陛下便承认了吧,陛下就是在吃醋。”
魏西溏:“放肆。”
付铮低头,握着她的一只手,唇印在她的手上,然后抬头,盯着她的眼睛,道:“还要等到明年开春,叫臣如何熬到那时候?”不等她开口,自己已经继续道:“不过,臣等得,陛下不必担心臣会被外面得女子迷了眼,臣的眼中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陛下。”
这世间女子,总爱听些男人的甜言蜜语,如今魏西溏倒是体会到了这种心情,即便她心里深处还有抵触,不过,听到他这样说,到底还是有些欣喜。略略移开眼,嘀咕了一句:“油嘴滑舌。”
“臣不敢,”付铮笑,“臣不过对陛下实言相告罢了。”
她问:“腿还疼吗?”
“不疼,”他笑道,“不过跪了一会,歇一会便好,哪里还会疼到现在?”
付将军被女子示好的事总算暂告段落,两人不再纠缠在这事上,便说些别的。
“我爹昨晚上跟我和我娘说了,打算搬到西溟去,一来可以为西溟尽心尽力做事,二来,也便于他在那边养老。”付铮叹口气,拧着眉头道:“我爹就没替我想过,他们搬走了,付家在金州变只剩我了……”
魏西溏略略思索一番,道:“你不跟着去,他不会怪你?”
付铮看她一眼,道:“孰轻孰重,臣自然分得清,只是我爹心里……”
付铮只得,他爹心里其实对女帝当政颇为不满,只是,事到如今不敢说罢了。又碍于他跟陛下的关系,便以此番作为抗议,抗议的倒不是陛下,而是他这个当儿子的。
若他是孝儿,必然会随自己爹娘一同前往西溟,可惜他只能当个不孝子,他不愿离开金州随他们去西溟。
魏西溏握住他的手:“你不必难看,朕知晓。”
“陛下?”
魏西溏笑了笑,她当然知道付振海的心思,单看他对朝政的态度便能看出来消极抵抗。他不发表臣见,不争论时事,对于所有的事都漠不关心,这和当年的付将军完全是两个人。只是碍于行事,付振海不敢公开反对,再加上付铮的态度十分明显,他也毫无办法,唯有远走西溟。
如果不是付铮的关系,有十个付振海的命也不够她杀,帝王皇权之下,岂容臣子说个“不”字?
魏西溏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既然你爹要走,那边让他走吧。朕看他精力也不足以胜任军职,刚好他也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朕便随他所愿罢。”
付铮看她一眼,有点不知说什么,最终他点点头:“如此便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付振海原本的意思是主动请缨全家前往西溟为官,只是魏西溏对付振海并不十分放心,却是打算叫他高老归隐西溟,同样远走西溟,结果却不相同。虽不是流放,却也有了那性质。毕竟付家的根基是在金州,如今去了西溟,等同从零开始。
付铮没多言的意思也很明了,他爹在西溟待了一年多,想必也有些人脉,倒不是让他十分担心。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你答应?”
付铮对她一笑,“答应。臣不愿见父亲和陛下结怨。”他笑笑,“谁叫陛下和父亲,都是臣心里顶顶重要的人呢?”
魏西溏顿了下,才道:“朕登基将近一年,只刚平定内乱,养国却花更多时间,朕不愿国乱不平多番起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自古就是帝王准则,朕念你份上再三避让,如今唯有此法方可安你我之心。朕望你莫因此事心里怨恨与朕。”
付铮瞅她一眼,道:“陛下叫臣亲一口,臣便完全不记恨。”
魏西溏顿时怒道:“你这人,朕与你说真话,你就会乱来,朕当真要动怒了。”
付铮不理她,直接摁着就亲了一口,嘴里道:“臣在宫外可是十分找人稀罕的,陛下不对臣好一些,万一哪日叫哪家女子抢走了如何是好?”
“不知廉耻。”魏西溏骂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瞪他两眼。
付铮突然又问:“敢问陛下,觉得季统此人如何?”
魏西溏诧异,“季统不是跟你很是熟识,怎倒问起朕来?该是朕问你才是。”
付铮笑:“臣不过是好奇他在陛下眼里究竟是怎样的。”
闻言,魏西溏便道:“季统此人口拙了些,人心眼儿倒是不错,外憨内明,不过,他算是心思缜密之人,偶尔也会做些落井下石的事,大体上比你厚道不少。”
付铮:“……”咬牙:“陛下的意思,那季统在陛下心里,可比臣要好的多?”
魏西溏挑眉:“这样说也不为过。”她道:“谁叫你老跟朕作对?不如他听话。”
付铮磨牙:“如此说来,陛下对季统颇为满意倒是对臣颇有意见!”
魏西溏看他一脸要爆发的模样,笑道:“看,朕就说你老跟朕作对,这会还跟朕吵了。”
“陛下……”他一骨碌就站了起来。
魏西溏也慢慢站起来,挑着眉看着他道:“如何?”
付铮窒了下,才道:“臣不敢。”
魏西溏上前走了一步,看了他一眼,道:“季统虽比你听话,不过,朕心里在意的人可是你,你急什么?谁叫朕自幼便得了你庇护?若是没有你,又岂会有今日?”她主动拉了他的手,低声道:“你若是心眼儿别那么小,朕便更欢喜了。”
付铮一张俊朗的的脸逐渐染了红色,他清了下嗓子,道:“陛下若是嫌臣心眼儿小,就去找心眼儿大的人去。臣就是这般小心眼。”
魏西溏笑道:“朕就欢喜你的小心眼儿,这下可高兴了?”
付铮脸色的笑意已经掩不住了,开始还力持风度,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一把抱着她亲了过去,“早这样说,臣哪里还会跟陛下置气?”
这二人在屋里腻歪呢,那边柯大海脑袋快低到肚子上过来禀报:“陛下,三公主求见。”
魏西溏一把把付铮给推开,“请三公主进来。”
付铮伸手撑头,叹口气站了起来。
魏静思疑惑的看了眼拉着脸的付铮,又看了眼龙案后的陛下,眼神鬼鬼祟祟暧暧昧昧,他们刚刚是不是偷偷做了什么?
“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三皇姐起来吧,这个时辰来找朕,何事?”魏西溏问。
魏静思朝她面前靠了靠,刚要说话,又看了付铮一眼,不说了。
付铮直接道:“三公主有话直说,莫非说的是下官的坏话?若不是,为何欲言又止?”
第117章 请缨()
魏静思顿时气歪了鼻子:“本公主说的是本公主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陛下,把付将军赶走!”
结果,魏西溏帮着付铮说话:“付将军是朕信得过的人,皇家有话就说吧。”
魏静思扭头跟付铮瞪,结果瞪不过付铮,只得看着魏西溏,道:“陛下,关于我的婚事,能不能提提意见?”
魏西溏看了她一眼,问:“说吧。你想换哪家公子?”
魏静思瞪大眼,“陛下,我不换驸马。”
“哦?”难得过来不是因为要换驸马的,“那皇姐有何要事?”
魏静思仰头,对她讨好一笑,说:“陛下,关于成亲的事,今年能不能提前啊?”
魏西溏一口回绝,“别指望了。若不是担心二皇姐被耽搁太久遭人诟病,朕本打算三年以后再论成亲之事,父王孝期本就提前结了,还要如何再提前?”看了她一眼,“整天就想着玩,你说说你还想到别的了?”
魏静思挨了一通训,耷拉着脑袋,“知道了……”
付铮叹口气,他也想提前,不过从来不敢提,三公主果然是只合格的出头鸟,想啥说啥。倒是叫他这心思给压下来。
魏西溏见她垂头丧气,又走下来,在她面前站定,问:“你对裴宸怎突然满意了?之前不是跟朕说要换人?”
魏静思急忙摆手:“陛下的话,我记着呢,怎能随便换人呢?再者女儿家,哪有定了亲事又要换人的道理?若是传出去,叫皇家的脸面往哪搁?”
魏西溏和付铮同时挑眉,哦,何时想通的?
然后她自己说了:“而且,裴宸跟我说了,若是以后成亲了,他有时间就带我出去玩,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
魏西溏:“……”
付铮:“……”
看不出裴宸还有这哄人的心思。
说到底,还是因为玩,她才愿意跟裴宸好的。
付振海果然在三日后的朝堂上提出远调西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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