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远点,我现在没空理你。”再跟他缠下去也是白费功夫。翻身一个空转,竟从四楼一跃而下,落地时仅仅一个踏步就势一转便稳稳当当地站稳,下一刻身影便混入人群中,向柏冉刚刚消失的方向跑去。
白痴!现在不是乱跑的时候!鬼手雇佣兵已经潜入张家,此刻盲目行动是很危险的啊啊啊啊!!!你们这两个兔崽子!!!!安全地只有一个,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啊啊!
“啊咧?”男人一转身发现宝贝不见了,苦哈了个脸,宛若被遗弃的忠犬。紧接着不甘心的尾随而去。
直到在迷宫内东转西绕好几圈确定有了暂时安全后,柏冉才猛地扯住前段之人。“站住!”冷冽的语气一喝果真得到奏效。
当言枵刚转过身时,迎来一记拳头狠狠击在脸颊骨上。“我不是让你回去吗!这里是你能造次的地!你知不知道在这种地方言家一旦暴露你是根本斗不够他们的!”不仅是气愤,更是痛心。为了他的安危等到这一刻,如今这愣头青竟又自投罗网。
这一拳,言枵沉默的接受了,然而紧接的话语却再也不能忍受。手劲突然握实,将柏冉的捏得“咯卡”一声,这一疼让柏冉一时缓不过一口气,脸色瞬间煞白。紧接着便感到言枵靠近的气势近在咫尺,耳旁响起咬牙切齿的愤恨声:“好一个安排。好一个周详的计划。你柏冉倒是把我这辈子给设定个透了!”
“你……”有些诧异的看着言枵,还来不及多说,热切的吻迎上双唇,湿热的躁动传递全身,莫名的亢奋让身体没了自主,没了力气推开对方。狠狠的亲吻诉说了很多,包括了多年远远观望的不甘,包括了不满与随之而来的愤怒,包括了压抑已久,不再如初的底线,也包括了各种难以言首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概述:教官拉电闸、柏少击伤BOSS拖延,言枵负责拉了人就跑。。。。
☆、血誓
带着些许压抑愤怒的眼神抬眼望着足有一丈之高的植物墙和面前七转八折的道路,教官默然了。真是绝妙的藏身处!也是令人发指的藏身处!
看着这占地颇大的园林迷宫,不启动现代技术而纯粹人力寻找的话,找个三天三夜都可能无果。
怀着深深的腹诽,教官毅然踏入迷宫,身影瞬间没入其中,稍刻不见了终影。
柏冉的心有些乱。但更确切地说,大脑里陷入了一片空白。直到陷入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时才清楚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从臂弯间传递而来的暖意让绷紧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松懈,似乎就这样什么都不想便是最好的。
然而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自己柏冉一手缓缓用力推开对方,轻微的力度既有点欲迎还拒的意味。
摁耐下各种情绪,用最为冷静的语调缓缓开口道:“言枵,我记得我跟你说得很清楚过……”
“不要用那些堂而皇之的理由了!“忍不住提高语调打断对方的话语。“说什么和言家划清界限?今天我能言枵出现在这里你就什么都恢复不了!”
“年轻的妄为!”冷和一声。“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打着爱我的名义将这个言家卷入这坛污水中!”
“对!到头来我又枉费了言家上下的心血对吗!但那些是我根本不要的!从最初的最初,便是你强加带给我的。你当初需要的只是一个继承人,现在你为父亲尽心尽责完美情人的职责做好了,就随便将我如垃圾一般丢弃了!”因为愤怒,言枵的眼底浮现出一丝令人心寒的血色。“你至始至终只是为了让自己良心好过。”
这样的指控柏冉何曾听过,一时之间竟有些哑口无言。沉默许久才下意识低喃道“……不是的。”
“怎么不是?”看着这个一直一手操控自己,此时却仍旧自认有理有据的爱人陷入慌乱的样子,言枵承认自己心中悠然升起一股快感。“你扪心自问,当初将我接回言家为的是什么?不过是发现言家产业无人继承而连你自己也不想背下这个包袱吧?再往后,你不过是按照我那早死父亲的处事来要求我。这些我都接受了,因为我想让你留在言家。可谁知你事后竟会撒手不管!”
言崇……长久不曾触动的回往自内心浮现。原来保护自己的男人已经远走了如许之久,原来自己已独自走下了这么长的岁月。再度提及那个名字时,没有了曾经的心疼。“言崇是你父亲,若非他死得早,他会很爱你才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话本是柏冉下意识为言崇辩解没听到言枵耳中,却全然是在警告他,他们之间永远有着另一个男人存在着。不管他死生与否,都已在柏冉心中占据了不可忽视的位置。
抬起的手有些颤抖,触及柏冉时却再度有力地牢牢抓紧对方。眉目间不由的痛苦显露,像是一种低微的请求道“别再提他了,好吗?不管他曾经如何,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有我。只要你接纳我,你让我往后如何都好行吗?”
食指轻轻揉着言枵的眉间,用一种近乎蛊惑的声音娓娓诉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也许并非是爱。你只是习惯让我留在你身边而已。也许我今天能答应与你重新回去,但是真到那往后呢?我不希望你多年以后认为如今只是一时的任性。你输得起我输不起!放弃了好吗?”
“你根本连机会都没给过我……”苦笑一声,言枵退后几步,在柏冉诧异的目光中,忽然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在释然的笑中朗声道:“我言枵今日立以血誓,我所付出的均为真心之爱,永不改变。”
脖颈的血珠如链般低落,刻不容缓地蔓延至致命之处。这一刀又快又恨,没入之深全然将性命抛却于外。这样,你该会相信了吧?
震惊下柏冉忘了呼吸,知道胸腔胀得发痛时才不由哑声唤道“不……”
几步之外,那坚持的身影最终如抽丝般瘫倒而下,却没能倒入地。鬼魅般出现的男人稳稳接住那年少的身躯,同时暗骂一声“白痴!”
无奈看向自己的学生,“你们两个都白痴!”
接连的刺激让柏冉全然忘了自己的危险处境,愣在原处不知进退。
看着自己一手带出的学生,教官顿时恨铁不成钢。“白痴乙,还不过来帮忙!你真要这小子死的话我立刻给他的子弹!”
快步接下言枵,扯下衬衣捂住伤口。靠这记忆的措施为言枵将血止住。
“我说你什么好?明明有人能依靠却硬要逞强。”
教官一本正经地瞪着自己的学生,指尖在耳骨后快速摩擦着,不久泛起一层白膜。刷的一声撕去白膜后,明明只改变了少许,却与刚刚的面容完全相反。“你够幼稚就算了,这小子竟然还更幼稚!血誓还真往脖子抹了。他怎么不直接往心脏捅一刀!”
看见自己的老师后,柏冉心中一时五味杂全,情绪的快速波动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略带苦涩的应了一句“确实够幼稚的。”
“成了。收起那副哭丧脸。我正式宣布你安全了。以后是回鬼手还是跟这小子随便你。”说完,教官很不放心地低头看了看人事不省的言枵。开始考虑要不要强行带走学生算了。
在感情上,柏冉自己本身就不成熟,言枵相对来讲,就是好也好不到多少去。否则就不会出现忘记当时所处的危险境地而冒险立血誓了。归根到底还是逃不了年少冲动的四个大字。
至于血誓,其实是障眼法。其实并不如看上去那么恐怖。熟练的玩家玩弄起来就跟喝水似的。柏冉当初是把握得当,当天上个药就了事。
“所以说,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正立血誓的,其实是这愣头青。”教官冷然抱臂看着床上已然安全但尚未苏醒的言枵。
也是他的错。学生没教好,放出去自然只有惹麻烦的份。但都已如此了,又何苦再认真。由着他们自己折腾下去吧。
“老师,张家这会你是打算如何。”不太想听这些话,直接转了个话题。
“能怎样?”教官耸了个肩,全然不关己似的“张峪青自己弄的麻烦让他自己想破脑袋去。”
“鬼手不管了?”
“嗯。但张家和鬼手对立的位置算是固定了。”一锅端了张家是不可能的,但短期内张家受挫是必然的是。这当中自然是有杨褦的各种因素在作祟。想到这不安分的学生,教官就不由看了看柏冉,“你还回鬼手吗?”
“不了。”毫无迟疑。“输不起就输不起吧。都无所谓了。”
仿佛早已知道答案般,摇摇头,最终离开了房间。
你若说是爱,那便是吧。也也别再立什么誓言了。我信你了。
刺骨的痛不该伴随永久。机缘巧合遇见了,那便相信是不经意间早已涌入心中。
爱也许很坚决,也许轻声的抱歉猊补不了什么,也许注定要应验,才能知道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还有一章多就要完结了。
一直努力构思的这个故事,结果发现还是有很多漏洞
不管怎么说,花了尽四个月写的故事啊。
柏冉这种奇怪的性格我其实还是很爱的
言枵要努力了,你还在试用期啊~~~
番外预计要有鬼手的生活才行,对鬼手这个设定一直没怎么介绍到(怎么说也是两小受的娘家)
☆、END
清晨的阳光出乎意料地温暖,微开得窗边微风阵阵,舒服得令人想懒洋洋地窝在矮塌上。而此刻也正有一个慵懒的身躯靠在窗台,手头捧着一本厚厚的小说,时不时抬头看了看床上还未醒之人。
当拖在地上的影子随着时间而挪动时,柏冉仿佛倦了般就这书页倒扣在身旁,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拦腰,端起身边早已凉的花茶一饮而尽。
看了眼房内的落地钟,有些了然地笑了。
时间快到了!
缓步走近床榻有些无奈地看着言枵早已恢复血色的脸色,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敲了言枵一记。
“醒了就别赖床!”
言枵演得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语调却清晰明了道“我还以为你会多坐一会。这不好心被你辜负了吗?”
“别装了,所有人马都准备就序,就差你这个当家的发话了。”毫无催促之意,只是从衣架上取下衣物,瞪了眼还懒洋洋滚床单的言枵。
伤口已无大碍,坚持半月不沾水,很快就恢复到看不出。
“我不发话不还有你吗?”心情极好地与柏冉调笑着,这一刻的幸福涌现在心头,干渴已久的心沉浸其中,一切都好像不真切一般。
偶尔还会不经意地去想,到底是哪一段岁月才是真的。
“别磨蹭了。老师也要带领人马回去,到时各方人手都有可能大乱呢。”
“嗯?”似乎想起了什么,拉住柏冉一直上下忙碌的身影,问道“这的事都算了解了?”
故作严肃道了声“没有”在看到言枵脸色一变,仿佛心下立刻算计各种办不上台面的阴谋时,立刻开玩笑般一笑“言家安全。没完事的是张家了。”
看着爱人全然淡然的心绪,不由问道:“真的不会再改变主意了?”不要再在最后关头突然抛下我了好吗?那种无助已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用一副你怎么别磨叽的眼神瞪了言枵一眼,拎起立领风衣给他穿上“有这闲心胡思乱想,不如想想如何重新洗净你的名声。”立起领子护住脖子部位,确定严实了之后才放心,一脸正色道:“为你,我可以再赌上一次的。”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言枵难得地紧张了,哑言半响后,无法压抑的喜悦让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拥住柏冉,“……那你不会输的了。”
输吗?管他的呢。能停下漂泊安稳下来,才是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吧。
很多年前,主教官曾对柏冉说过:“你要的太简单了,从不奢求。这样的你,该很容易得到安逸吧?”那这一刻,放下过往而珍惜眼前人,或许就是一种安逸。漂泊的历程太过孤独,他已不再年少,不想再在深夜之刻,看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灯为自己而留。
回拥着言枵,再已无更多言语。
在自己对人生最为无望时,言崇将他带进正常人的生活中,无怨无悔地付出一切;在最孤独时,言枵重新让他看到一个归宿,为此他已愿意赌了。兜兜转转,竟像是回到当初的起点。
曾经苦苦煎熬无法释怀的少年已经不在,此刻剩下的只是柏冉,那在松柏之上无力随风的枝条终于得到一份照顾,追寻依旧的幸福唾手可得。原来想要的幸福一直都存在着。它不似逝水年华,转瞬既无,而是一直融入在骨髓中,伴随着自己时时刻刻。
END
后事
即将起飞的直升机内,面对面相坐的二人各自忙着自己的。柏冉赶着在最后一点空闲时间把因各种变故没看完的小说看完,言枵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生怕少看一眼就会吃亏。
然而就该这样持续下去的场景被打断了,一个冒冒失失的身影猫着腰一闪而进。顶着一头多日没打理的鸡窝头,杨褦一进舱就毫不客气的占据柏冉身旁大半座位,身上唯一背着的旅行包被卸下来,里头塞了个诡异的存在,一个方向盘?
柏冉“……”
言枵“……”
抬头看了看两双诧异的眼神,杨褦没有半点尴尬地解释道“搭个顺风机。”再顺着柏冉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背包,继续解释“顺手把教官车上的方向盘拆了。”脸皮之厚,另柏冉咂舌。
“你疯了!”老师的爱车啊!!
不屑道“他才疯了,想我回去继续当他替身管菜鸟?白日梦!”想一想,又觉得不爽了“老师以前就偏心!凭什么你柏冉一身轻地就脱离的鬼手!老子不干了!老子要去闯社会!”
“滚!”柏冉啪地一声合起书,就这杨褦抽下去“老老实实回去!老师栽培你这么久干吗用的。”
一道白光闪现,杨褦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战俘刀,“早想剁你了!告诉你别太嚣张!”
“……”言枵,这个电灯泡会不会是牛皮糖?
教官很不爽,咬牙声咯咯作响,身后之人无一敢上前。杨褦不见了!方向盘不见了!!!
“你”教鞭一指,只想一旁无辜剔牙的男人,“你到底想怎样!!!放走我学生还让他拆我车!!!”
“啊?”男人无辜了,他只是看那小子可怜兮兮被绑了几天,正准备快递回家,怜他可怜,松了松绑让他活动活动,谁知那小子这么阴险,竟然栽赃?!
教官看来很气愤。就这男人脑袋抽了几下。
“宝贝宝贝,冷静点,学生大了就该出去见识见识。你老看着他们做什么。乖哦,没事的。”
“滚啊你!你到底是谁啊?别再跟着我了行不!!!遇到你我就没好事!!!”
依旧死皮赖脸“宝贝,是你不告诉我名字的唉!这样好不,咱俩重新认识认识。”
“都叫你滚了怎么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算结束了。剩下的就是补充一些零碎的片段,竟可能让故事圆满一点。
最开始写这篇文的感觉好像都转了几回了,几次要倒回去看以前的章节啊。
末了,感谢观看~~~
但愿没把这构思的故事毁得太烂(虽然觉得到结尾越写越郁闷,和前文那是各种不相协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