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何冥:“半年不见小冥,越发长得好,我看着心里自然高兴。不像有些人,越发人面兽心。我的想法同小冥一样,能不闹大便不闹大。虾米想抢生意,索性一起送出去,让它吃不下去吐出来,我们必好处甚多。”
方乾放在我背上的手僵住,慢慢收回去吃饭。
小冥:“方哥就爱开玩笑,若听认真了会被气死。”
“‘人面兽心’你说谁呢?”方乾送走了何冥堵在我房门口。
我打了个哈欠:“明天再说吧,我困了。”
“不行,不说清楚不让睡觉。”
我皱皱眉:“这么明显你不懂?说你呀。”
“我怎么‘人面兽心’了,啊?”
我笑着指着他的心窝,食指轻轻画圈:“色如春花,心如猛虎,不就是‘人面兽心’么?”顿了顿,“只是我喜欢。”
他呼吸一滞:“哥,你说真的么?”
我笑进他的眼,反手将门一关,上床睡觉。第二日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方乾站在门外:“让我进去刷牙!”
他顶着一头鸟窝撞进我的卫生间,放水声随之而起。我懵然听着他一边洗脸一边哼小曲,摇摇头继续上床睡觉。
“少爷,FM张少爷来了。”
水声嘎然而止。他在清晨的静谧中缓步走出。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
11、小冥 。。。
,我睁开眼,他仍站在床边,看着我。他长期锻炼,腰线弧度非常迷人。
“我跟张诺言,你喜欢谁?”
清晨的连发炮弹砸得我头晕。
“我不管。你不许喜欢张诺言。”他抿住唇,久等不到我答覆,只得哼一声表达不满,离去时将房门撞得墙啪啪直响。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们~~~~~~~来点动力啊。
12
12、逃亡 。。。
诺言坐在原先的沙发上,仍旧喝红色的普洱茶。玻璃杯里茶汁似血,他指如白葱,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吹去飘浮的茶叶,啜一口,神情幽然。
我仍不被允许进入客厅,只能从门缝听两人谈话。屋子的保镖被换过,不识得我,抵在门口巍然不动如石像。
诺言谈FM与方氏的竞争,讲到纠结处亦面带微笑,最后开出条件谈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如各自退开一步,海阔天空。”
仆人上前换茶,将诺言喝过的玻璃杯放在瓷盘上端出来。
我:“两位小哥,我找小乾有事。”
保镖:“等方少谈完。”
“我很急。”
“方少吩咐,你现在不能进客厅。”
我推开他们,拉扯间衬衫的一颗钮扣滚落在地,被端着茶的仆人拾起:“程少爷,您的扣子。”
“谢谢。”我接过扣子怒瞪保镖,咚咚咚上楼。
下午一点。睡午觉。
下午三点。陪方乾骑马,换了一身轻便黑衣灰裤。
下午七点,晚饭。
晚上八点。
一管小指粗细的软膏摆在我眼前。
“帮我擦药。”
我看着手中什么米什么基软膏:“这是什么膏子?”
方乾在沙发上敞开双腿:“消炎生肌的。”
他大腿内侧发红,有少许血丝溢出。是下午骑马时马鞍子磨的。“叫你少骑些,你不听。”膏体白色,清凉气苦。涂上去时他咝咝吸气:“不想只看着你骑。”
我轻手轻脚地在伤口处涂了薄薄一层药膏,抬头看他:“你可以不必内疚。”
他愣住。
“很累。”
他眼眶一红抱住我,将我的头塞进怀里。“有你这句话,值了。”
沙发上粗纹的尼龙布摸在手心很粗糙,方乾抱了我一会儿放开:“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觉得像在作梦。“你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脸色一沉:“你可不许逃跑。再被我……”他咽下后面的话,看一眼电视机,“看球赛吧。”
夜十一点。
“小乾、小乾?”
推攮方乾,确定他不会醒来,起床套好黑衣灰裤,离开。门外保镖已经清理干净,那名端茶的仆人侯在房门外朝我作手势,我跟着他出去,一边套好仆人的制服。
刚翻过墙,就听见主屋内吵杂声四起,接着灯一盏接一盏点亮。灯光如长龙瞬间漫延到黑暗的四方。
“可能被发现了,你快回去,后面的路我一个人可以。”
“记得向北直走。”那仆人很紧张,说完转身跑掉。
我看着前方漆黑的一团,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再说。顺着荒芜的水泥路没跑多久,便看见两束惨白的光在黑雾中穿行。
躲进路旁草从,看着车辆缓缓驰近,大呼:“我在这儿!”
诺言停下车子看
12、逃亡 。。。
向我:“跑得够快的。”
刚坐上车,车便反向疾驰。
我望向身后依稀可见的几束灯光:“终于逃出来了。”
诺言打亮车内大灯,看了我一眼:“不像吃了苦头。”
我指着胸口:“这里,啊,受伤了。”
诺言:“我是方乾,就被你气死。”
“你是方乾,会先把我杀死。”我看了眼诺言,“为什么救我?”
“你救过我一次,扯平了。”
我想了想:“谢谢。”
紫红葡萄酒倒进水晶杯,阳光洒在淋漓的蓝色湖面。诺言把酒递给我:“昨晚睡得好吗?”
我喝了一口:“一觉到天亮。”
天气好、风景好、酒也好。什么都好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不好的事情。我的预感颇准:
“昨晚方乾去集团大闹,我的人受了气,此刻嚷嚷要打,被我压着。得想个法子。”
我:“什么法子?”
诺言:“你给我惹这么大麻烦,法子还要我来想?”
“把你当自己人,”我碰他的酒杯,铛地一声,“兄弟。”
“我可不愿跟你做兄弟。”他笑意绵长,“还是那句话。五叔记得吗?”
“嗯。”
“中风了,估计以后就待医院。”
“恭喜。”
“这件事也得谢谢你,急得方乾找五叔合作,才这么快抓住狐狸尾巴。怎么说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前辈,除了店面,其他都留给他,足够他富足三代。”
我笑:“张兄好大的肚子。”
诺言:“你别只顾讽刺我,有件事你听了必然着急。”他故意顿了顿,“何冥进关公殿了。”
“什么?被抓进去的?什么时候的事?”
“据说是方乾亲自带进去的,就在今早。”
关公殿,帮里处罚罪犯的地方。一般罪犯到不了这个级别,由上级代为执行即可。只有带给组织重大损害的罪犯,才有必要进入关公殿,受三审三刑之苦,之后形同废人。自方氏成立,能熬过三审三刑的,一个没有。
诺言:“听说是挪用公款纠出来了。他胆子也大,开个空壳公司抬价,被方乾查出来第一时间送进去。这事从今天上午传到现在沸沸扬扬,估计方氏有头有脸的现在都在逼他吐出脏钱。就算现在没死也差不多了。”
小冥在方氏是第二把交椅,能将他送进关公殿的金额必不是小数。依帮里人的个性这笔钱不追回小冥肯定不会死。算时间离小冥被抓不到三个小时,估计一审还没完。再加上他与方乾的交情,应该没吃多少苦。
怕只怕方乾……
我摇摇头:“小冥不会贪钱。”
诺言看了我一眼:“我可是听说这是方乾把账本翻出来,一个一个对比着查出的纰漏。”
我两手交握,左手冰凉:“小冥那孩子我清楚,不会贪钱。”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
12、逃亡 。。。
想害他?”
“恐怕不是害他。”
诺言:“我越听越不懂了。”
“我懂就够了。”
诺言:“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不是害他,而是害你?”
我看着他。
他凛然:“你不许去。”
我苦笑。
“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出来,你可不许再送进去。”他锁住眉头,“这样吧,我先叫人把详细的情况弄清楚,我们再商量对策,好吗?”他握住我的手,“总之你相信我,我一定帮你。”
这话话让我吃了定心丸一直安定到晚上。
七点
他终于得到确切情报:原来方氏半年前开始受到一间名为STELL公司的恶性竞争,油水减少,引起股东不满。其中一位股东心思奇动,查起STELL的根盘节底,谁知顺藤摸瓜查到董事会内部。于是方乾亲自上阵,召集会计部全体员工,通宵清算半年内所有账务。最终庞大的经济差额全部落在会计部主管何冥头上。凌晨六点出的结果,七点何冥被带进关公殿。
我听完头大如牛。且不说那位股东心思如何奇动,单是整个会计部仅一天一夜就能查清账务明细、还结算出差额本身就充满无穷尽的疑问。
现在是晚上七点,小冥进入了二审。二审没有一审的穷究盘问,只是八人轮流守,两人一批,不让犯人睡觉。我估计小冥最多能撑到明晚。
诺言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端着细白骨瓷咖啡杯,喝着巴西豆磨出的浓黑咖啡。像一只猫一样,慵懒地舒展开五官。
我看着白色茶几上绘饰的浅绿圆点和线条,等他一杯咖啡喝完,起身上楼睡觉。
爬到床上,他推门进来,走到床前:“想听你说两句好话,这么难。今天晚了,有钱取不出来,等明天吧。”
我掀开被子跪在床上,手搭上他的双肩,吻他。
他推开我,秀眉微颦:“你干什么?”
我再亲他。将两片柔软唇瓣含在口中小心吮啮。他渐渐情迷,手指从两侧插入我的头发。从唇吻到耳垂、脖子、胸口,他像一滩水般化开,绽放最脆弱的花心。不得不说这是一具非常销魂的身体:光滑的肌肤,柔软的身体,炙热的呼吸与体温……比任何一个艳遇都有过之无不及。
咚!
我被摔得头晕眼花,躺在床上。
诺言满脸红潮,气愤地指着我:“程安和,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和你上床!”
我看了一眼他的下面,朝他笑。
他用手有意识地挡住:“咳,总之,我不要现在的你。”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那一眼瞪得爱恨交织,我的小心肝一瞬间扑咚扑咚跳得十分厉害。原来美人心中另有韬略,瞧不上我这等俗人。
“你要什么?”
诺言从电话海中抬头,看了我半晌。
电话响起,他接起来交代几
12、逃亡 。。。
笔款项的转移和填补后对我说:“四千万到中午可以凑齐。至于我要什么,你以后会知道。”他遮住嘴打了个哈欠。
我:“你去睡会儿吧。”
“嗯。来电话了叫我。”
我送他进房间。他的房间布置得简单整齐。靠墙一张两米大床,铺黑底白星月抽象图案被单。棕色方形床头柜上摆着一只烟灰缸,里面盛满烟头。
“你有烦心事?”我指着那堆小山样的烟头。
“嗯。”
“说来听听。我给你出出主意。”
他瞪了我一眼。
我愣了一下。此时他正坐在床上要脱衣睡觉,我上前压住他的双肩,弯腰和他鼻尖抵着鼻尖:“你别老这么瞪我,我会心动的。”
他脸上可疑地浮起两朵红云,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我瞅着他白嫩嫩的皮肤和红艳艳的唇,想起昨夜销魂触感,咽下一口唾沫,放开爪子。
我“圣洁”了。
正当我想起身时脖子突然被压,诺言细长的眉和睫毛在眼前放大,接着唇上一热,诺言抱着我啃起来。我浑身像被电打似的,立刻抱住他的头互啃,啃着啃着就滚到了床上。
他推开我:“慢……”
“我不管,你先勾引我的。”
我昨夜的感觉是没有错的。当我把诺言剥得精光精光之后,看着他通体雪白、弹一下就起一个淡粉红印的皮肤后,兴奋得都想哭了。他好像是第一次,极其害羞,哄半天才肯换个姿势或者叫声哥哥,回味无穷……
13
13、承诺 。。。
“张少爷,你不能进去。”
“虎子。”我在诺言身后笑着挥手,“最近好吗?”
虎子吃惊:“安哥,你怎么……”他绕开诺言抓住我双臂,眼眶湿润:“你没事吧?”
我捶一拳他的胸口:“我能有什么事。”
“太好了!”他抹了把英雄泪,“你不见了半年,我以为、以为……”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吞进去。来,先带哥哥去关公殿。”
诺言转头看了我一眼。
虎子:“去看小冥?”
“嗯。”
虎子:“可乾哥……没问题吗?”
我:“我这不是去解决嘛,一会儿帮我说话!”
“嗯。”他指着诺言:“那他是……”
“来帮忙的。你先别问,带我们过去。”
虎子充满敌意地把诺言从上看到下,鼻子里哼了句:“跟我来。”
诺言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乘坐电梯到34楼。这楼层氛围紧张,我刚进去就感到了。有虎子的帮忙,我们没有受到阻拦,长驱直入。
“虎子。”
虎子的手放在门球上回头:“什么?”
“没什么。”
议事厅内,方乾和下手围桌而坐。方乾穿着黑色夹克,坐在桌子上,见到我愣了一下,看了眼虎子,滑下桌:“他们来……”
虎子:“安哥来看看小冥。”
方乾:“那你就带他们来了?”
“小乾,”我看着方乾,“我只是来看小冥。”
方乾看了眼张诺言:“那干嘛带他?”
我:“我得罪的人多。小冥呢?”
他不答我,反是虎子,手指着走廊里一扇门:“这里。”
“虎子!”方乾大吼,“你怎么净帮着外人?”
“安哥不是外人……”
方乾指着诺言:“那他呢?他可是FM的头儿,跟我们势不两立的敌人!”
虎子低下头。
我冷笑:“小乾,至于么?小冥我是救定了,你开条件。”
“他亏空公款,损害全公司的利益,没得谈。”
我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他:“还记得洪武吗?我们刚刚崛起的时候,洪武找我们麻烦。你年轻气盛,一定要拼。我拉着你不让,你却背着我带一群兄弟杀过去。结果呢?被人埋伏得全军覆没。幸亏小冥,自己不要命了给你挡刀。你是平平安安地逃脱了,事后还得大伙上上下下一个‘勇’字,小冥呢?废了只左手!人家怨过半句没有?现在你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废了吗?小冥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是会亏空公款的人?我用脑袋担保,他也不会做这种事!在座各位兄弟挣钱不容易,”我拍了拍皮包,将它放在桌上,“这里是四千万,如果各位肯放了小冥,这钱就送给大家喝酒。”
在座的这几个人,我都没见过,看来方乾早就提防着我。那些人见着钱,眼中放光,其中有人就说
13、承诺 。。。
:“乾哥,你看……”
方乾:“何冥跟你什么关系,你拿这么多钱保他?”
“他是我兄弟。”
“兄弟……好、好,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他招手,对上来的小弟道,“把何冥带出来。”
我琢磨着他这话中有话,听着好生怪异。就听见咔嚓一声,小冥软趴趴地从门外走进来。他脸上没什么伤痕,只是精神很差,脸色苍白。看到我不知为什么脸红了一红,头低得埋进脖子里。
“小冥,”我走上去抬起他的脸,“你没事吧?”
诺言咳嗽了两声。
“安哥……”
方乾:“哼!”
小冥看了眼方乾,慌忙地把头低下。
我回头:“钱在那里,人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