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你不是疯了吧你,你连那人长什么德行都不知道,居然敢跟他结婚。”
“谁说我不知道来着,我不是告诉你我前几天相亲去了么,我们一见钟情,碍着你什么事了?“再说了,就算没见过又有啥不敢的,当初我还不知道你是gay呢,不照样跟你结婚了!”
“那能一样么?”
“那有什么不一样?”
“咱俩青梅竹马,你对我了解啊!”
“奥,我了解你?我了解。你说我怎么了解你了?我都跟你了解到床上去了才他妈知道你硬不起来,我可真够了解你的呀我!”
“嘘嘘……小点声成么,我的祖奶奶!你生怕别人听不见怎么的。”
“就这嗓门,爱咋咋地!”
何东冬决定忍了,忍了。这娘们自从离婚后头脑发昏,可以理解,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错儿。
嗯,他叫何东冬,27岁,毕业于一所二流大学,目前是做销售的。对面坐的是他前妻,韩北雪。您听听这俩名儿,就冲这名儿,大概也能猜出这俩人是怎么认识的。
确切的说,这俩人儿是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熟。更精确点儿,他俩还没出娘肚子的时候就注定是冤家。何东冬他妈与韩北雪她妈是大学同学,何东冬他爸和韩北雪他爸是小学、初中、高中同学。然后韩北雪他妈认识了韩北雪他爸,于是韩北雪他爸把何东冬他爸介绍给韩北雪她妈,说,这是我死党,你认识认识,他还没对象呢,有合适的给介绍介绍。于是韩北雪她妈开始死命撮合何东冬他爸与何东冬他妈。
最终的结果是皆大欢喜,各自成家,各个开花。
何东冬的妈刚刚怀孕的时候,拉着韩北雪她妈手说,等你将来要是有了孩子,让你家闺女给我当儿媳妇。说什么呢?韩北雪的妈就不乐意了,我生儿子,让你家闺女给儿子当媳妇才对。
于是,包办婚姻就这么定下了。
但是还成,何东冬还挺喜欢韩北雪这人儿,韩北雪也不讨厌何东冬。主要是因为俩人长相都不错,身材也不错,脾气又都不错,学习成绩也凑合。再加上熟啊熟得不行,熟到从最开始何东冬就给韩北雪买卫生巾。熟到韩北雪和同学逛街买胸罩都要给何东冬带蜘蛛侠四角内裤。搞得最后人人都晓得这俩人的青梅竹马,人人都觉得他俩就是一对儿。
于是这俩人也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大学毕业结了婚。
可不幸的是,何东冬有个秘密,就连一向无话不谈的韩北雪他都没敢告诉。
何东冬第一次梦遗,梦见的不是波霸美女。
是的,他梦见的是肌肉猛男。
不过要知道那时候孩子还小,自己把自己吓着了,又不肯直面问题。所以,尽管后来他发现自己看明星杂志时盯男人的次数远比看女人多去公共澡堂搓个泥能被一个个□裸的身体晃得流鼻血时,他仍然自我催眠着与韩北雪领了证,他寻思,自个儿八成是为韩北雪守身守的,新婚之夜泄泄火就好了。
可没想到婚礼前一夜发生的那点儿破事儿,彻底颠覆了他习惯了二十几年的生活,让他今后的人生完全走入了另一种不曾设想的道路。
那晚上兄弟们为他张罗了一个单身派对,地点在某某酒吧。因为花爆了他一个月的工资,所以大家幸灾乐祸之余都很尽兴,在兄弟们的强灌下,他也明显喝高了。
等到结账的时候,自然又在召唤。
他示意,兄弟几个先走着,我上个厕所先。
可是,他怎么能去厕所?
男子汉大丈夫的,不拘小节,墙角旮旯,那里解决不好,非得要结完帐折回去上个厕所做啥。
结果结婚那天早上,他是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醒来的。
结果结婚那天晚上,对着他新婚燕尔的娇小妻子,他硬不起来了。
再后来两家家长们知道这个情况,闹了翻天。
何妈妈一听自个的儿子不爱女人爱男人,当下差点没背过气去,揪着何东冬的耳朵说什么也要带他去看心里医生,还说治不好你我就不要你这个儿子。
何东冬本来对这事就是恐惧加悔恨,被何妈领着看心理医生,更是羞愧得恨不能把脑袋揣进兜里。
要说坏就坏在这。
心理医生叫佟向阳,丫是头狼,正宗耽美狼,见着何东冬两眼放光。当下就礼貌地把何妈请出去,说要好好给何东冬做个心里测试,了解了解情况。
何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对佟向阳说,“佟医生,你是咱们市里头数一数二的名医,我可就全指望您了,您可一定要把我家这混小子的病给瞧好了,要不俺们老何家可就断子绝孙了。”
佟向阳说阿姨您放心吧,我一定给您个交代。
耽美狼是啥知道么?耽美狼见到不是弯的也能把他催眠成弯的你知道么?
几次心里辅导过后,何东冬gay得更加大义凛然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就喜欢男的怎么了?
何妈这回彻底吐血,你给我滚出去,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而韩爸韩妈倒是很淡定,在同何东冬、韩北雪了解了详细情况之后,发了话,你俩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既然你不爱女人,我闺女跟着你也没啥意思,趁早离了她好再找一个投奔幸福生活呀。
何东冬一寻思也是,自己算是堕入歧途没有后路了,不能把北雪往坑里拽,当下同意离婚。
要说何东冬义气呢,刚上班一年,本来没攒下几个钱。又赶上结婚办喜事,那点存款都搭房子里了。这回不仅麻利地签了离婚协议书,净身出户不说,还要给北雪打个20万欠条。
北雪一看这情况,乐了,何东冬你脑子进水了你,咱俩从小玩到大,你不知道我怎地。收起你那破欠条。你也甭急着往外搬,你都这样了我能放心你就这么出去么。
尽管何东冬一般情况不跟她见外,但这回真不成,这事他办的臊面子。平白无故坑了人家黄花大闺女。这婚房他是说啥也没脸住下去了,何妈妈又扬言和他断绝母子关系,何东冬实在没招儿,跑去找佟向阳。
“佟爷们,借你办公室住两天呗。”
“我该你的?”
“你可不该我的,是你怂恿我出轨的?”
“得了吧你,你那性向是天生的,我是积德行善,提前解放你的思维把你领入康庄大道。”
“损吧你,你见过我这么康庄的么,家没了,老婆没了,爹妈不要,亲戚不疼了。”
“瞅你那熊样,找你小情人去啊,别当我不知道啊,前两天我可在酒吧看你搂个细柳腰条的美少年出来的。哪开房儿去啦?怎么one night stand舍得花钱住酒店,这时候就不舍得啦。”
“你?!算你狠,我那不是听你劝去验证一下么我。”
“屁,乐得屁颠屁颠的,操人操晕了吧,当我眼睛瞎啊!”
何东冬郁闷了,这是女人么这,这也忒狂野了。
“行,那你好人做到底,看我这么可怜没地儿住的地方,收容我两天,明个儿我就找房子去。”
佟向阳是什么人知道么?耽美狼!耽美狼是啥晓得么?狼啊!恨不得找十个八个小gay做闺蜜的主儿!
“成,收了你了。不过别住这儿,这同事们都进来出去的别再坏了我的名声。”
“那住哪?”
“我家啊。”
“住你家?我怕你老公怀疑咱俩有奸情,回头捅我两刀,犯不上!”
“不能。”
嗯,事实证明,确实不能,她老公是个资深同人男,巨腐。
动不动就对何东冬说,唉,冬儿,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巨帅,巨man。
余连恩你大爷的,我他妈是个1号,你找个巨man的给我有什么用,咱俩夜半对撸不成?
何东冬抱着脑袋一直琢磨着这些破事儿的来龙过往。要说这时候来个雷给他劈死,他都不带喊冤枉的。
“你跟他说你结过婚了么。”
“说了。”
“他怎么说的。”
“他不在乎。”
“你喜欢他啥。”
“喜欢他是直的。”
“……我说北雪你能不变着法的损我不?”
“不能!”
“我怕了你了祖奶奶。你爹妈咋说的?”
“我能嫁出去我爹妈都烧高香了,还容得了他们挑三拣四么。我这可是二婚,二婚。”
二婚这俩字就跟两块实心木头棒子似的,铛铛地瞧着何东冬的脑袋。他咂了咂嘴,恶苦,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有气无力。“你乐意结就结呗,跟我说干啥。”
“我明天出差,三个月,这期间他可能需要准备些结婚用的东西,我不在,你就多替我帮帮他的忙,我可让他不懂的咨询你了哈,你的意见全权代表我的意见。唉,顺带着帮我照看他点。”
“为啥是我,找你妈,找你那几个死党去。再说了,你俩这干啥呢,赶大集?认识一个星期就要结婚,准备仨月就敢办婚礼,你这着的是什么急啊?有你们这么结婚的么?”
“我等不及嫁了不行么,我想要小孩儿不行么?我不管,反正咱俩结过婚,你有经验,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就把这当你自个儿结婚那么认真办着,听到没有?”
“啊,你拿我当啥呢这是!你见过有让前夫陪未婚夫参谋婚礼的吗?”
“没见过。”
“那你还跟我说这个。”
“我就要做那第一个案例,不行么?”
何东冬气得差点拍案而起,但鉴于置身公共场所,只得憋着,忍了。
他咬牙切齿地对韩北雪说,“北雪,我可是个gay。”
“我知道,结婚那晚我检验过了。”
何东冬无奈地直翻白眼,“我是个gay,我对男人有兴趣,你老公可是个男的,你一走三个月,还天天让我跟他凑一起,就不怕我把他拐床上去?”
韩北雪低下头,整了整头发,似乎在深切地考虑这个问题。
这回何东冬可乐了,支着的二郎腿开始轻微地抖啊得意地抖,看你还敢让我见他不,我吓死你。
“我不信。”
“呃?”二郎腿登时定住了。
“你已经坑过我一回了,你良心里不容许自己再坑我第二回。”
何东冬这回彻底没电,也不奸笑了,二郎腿也放下了。他抬起右手抹了把脸,将目光定在韩北雪那姣好的面容上。
“成,这活我接了。”
2
2、二. 。。。
何东冬已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得老实听韩北雪唠叨。
“我老公晚上四点半下班,你到广益大厦去接他,然后一起去他家取行李,送他到我那儿去。”
“啊,这就准备同居啦!”
“他那房子这两天装修呢,住不了人。给,这他电话。”
“没长腿啊,让他自己送去呗,我这还上班呢,非把我搭上干嘛。”
“他没去过我那,不认识路。”
“你俩都准备闪婚了,还不领去你家认认门儿。”
“你别搁这儿跟我贫嘴,我这马上上飞机了都,哪有时间啊。唉,对了,你也甭住你那破窝了,先搬我那儿去吧,我那儿到他们单位路不顺,他又不会开车,正好你会,进来出去的正好用我那夏利,方便。”
“嘿,你可真会给我找活儿,感情你把那破夏利留给我是让我给他当司机那,我说你咋怎么这么敞亮呢。”
“我乐意,怎么地。那是我老公。”
“不怎么地。”何东冬低声咕哝着,“我也当过你老公啊,咱俩结婚那阵子没见你这么大方,那破车碰都不让我碰。”
“你说啥?”韩北雪装没听见,抬高了音量。
“没说啥。姑奶奶,检票了,快走吧,快走。”
韩北雪从何东冬手里把行李拉过来,走了两步,回头又道“我告诉你何东冬,我未来的另一半可就交给你了啊,要是出一点差错我可就黑上你了,你得负责。”
“成啊,我保证把你老公养的白白胖胖,等你回来结婚。”
韩北雪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拉着行李箱叽叽咕咕地检票去了。
得,何东冬一看表,八点一刻,今儿准是迟到了。还得扣一天工资。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
昨天晚上一点多才睡的觉,凌晨四点半就让北雪那母夜叉的电话给催魂醒了。头没梳脸没洗就得给人出来当司机,完了晚上还给安排一大活儿,眼瞅着就成搬家公司了。
何东冬越想越气,有什么办法,就是这辈子欠她的。
还得免费当仨月保姆,这是什么世道。
果不其然,到单位九点零七,经理拿眼睛横了横他,又看了看手表,“我说小何同志,咱们一定要有点时间观念好的哇,你这个迟到的毛病一定要改一改的哇。七分钟,扣你一天的工资。”
何东冬陪笑道,“嘿李总,换新表啦,欧米茄,有型,这表太配您这气质了。咱商量商量扣半天的行不?”
“不行。”
“那我今天不是要白干活儿。”何东冬委屈道。
“你可以不干的呀。”李总掠着自己的两绺头发。“那样你明天就不用再来了。”
何东冬愁眉苦练地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
“呦,东冬,又迟到啦。”
“唐姐,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没事没事,就当你今天是为共产主义事业奉献了。”隔壁桌的徐豪升插嘴道。
“闭了,怎么哪儿都有你。”何东冬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
“我这不给你慰藉慰藉么。”
“你脱裤子让我干一回我就慰藉了。”
“我说小何,注意形象啊,说啥呢这是。”
唐姐和徐豪升是何东冬在这公司唯二的两个朋友。都比他进公司早,初来乍到时,俩人在业务上的事没少给予提点,着实让他工作上省了不少时不少力。在这个竞争激烈人人为己的单位,能碰上这么好的同事大不易啊。
“唉,我说。”徐豪升正色道。“听说咱公司被卖了知道么?”
“不知道,你搁哪儿听的。”唐姐问。
“小道消息呗。”
“你那小道就从来没上过正道。得,晚上我闺女过五岁生日,给她庆祝下,你们也来。”
“好呀,去,我就喜欢妞妞。”徐豪升道。
“不去,不去。我晚上有事。”何东冬摆了摆手。
“啥事啊,日理万机的?”
“前妻给指派任务了,当力工去。”何东冬没敢说是去伺候她现任老公,多丢脸。
“得,你该她的,去吧去吧,太后懿旨。”
扣了一天的工资,何东冬人尚且在单位,心早飘没影了,提不起劲头工作。中午在食堂匆匆扒拉口饭,下午便借口跑客户溜掉。回狗窝洗了个澡,直接床上扑倒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正梦里看美型男脱衣秀呢,手机响了。
怎么说叫自作自受呢。
何东冬自诩是个摇滚乐爱好者,不算专业,五线谱简谱不识,顶多也就是个伪摇fans。但手机铃声搞得确是很专业,用专用的编辑软件,剪了段Hinder乐队Waking Up the Devil的副歌。不幸买的是个山寨机,睡觉的时候它响绝对能震得人三魂不见七魄。
没看成裸男脱戏,又被惊扰了睡眠。起床气发作严重,接电话的口气极差。
“喂,哪个?”
“呃,是何东冬的手机么?”对方似乎被何东冬的语气吓着了,声音好没底气。
“是老子,有何贵干。”
“啊哦,你好,我是严海封。”
“严海封?严海封是哪个?不认识,打错了。”手机撇一边儿,接着睡,希望还能接上刚才那梦。
Waking up the devil
Rattlin‘ the cage inside of me
I miss him a little
W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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