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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让我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场面有些尴尬，我们几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说去哪里，没有人说要行动。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谁也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江米才苦笑着说道：“去吃点东西吧，大半夜的累的都饿了吧，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不过有点小贵，我没有钱，你们谁请客吧。”
“好，你带路，我买单。”江禁尽量轻松着口气说道。
然后江米跟江禁就走到了前面去，我跟在他们的后面，张以昂走在我的身侧。
张以昂说：“子扬……”
我侧头看了一样张以昂，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看了许久之后，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说：“你不用解释什么，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不生你的气，真的，我一点都不生气。”
人生就是这样的，他的选择是他的选择，我生气又有何用，就像是江米喜欢我，我喜欢张以昂，江米就算是生气了也没有用，因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生气改变不了什么。
我可以远远的看着张以昂，我也可以靠在张以昂的身边，我想有时候，不管张以昂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坐视不理，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其实我心里也想这样的，总有一种自卑感作祟，让我想要躲在角落里面。
不够，尽管我想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知道，不可能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破灭了就是破灭了，欺骗的了自己，也骗不过别人。
我想也许我能够给张以昂的，就是让他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是不再缠着他，就是放他自由，让他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驰骋。
我想我对于张以昂来说，应该是一个沉重的包袱，沉重的负担。
在知道张以昂一直在为了救我的性命努力之后，我知道，张以昂是将我当儿子的，他是关心我的。
既然知道张以昂是关心我的，那我已经别无他求了。
人总是难以满足的，开始的时候只想靠近他一点，让他对你好一点，当你是儿子就成了，当他当你是儿子了，你又想要他是你的恋人了，当他是你的恋人了，你又希望他永身永世不能背弃你。
也许以前的我是想不明白的，但是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也想明白了，我不想奢求太多，我只要张以昂过的好就好了。
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我，自私的希望他过的好，仅仅是如此而已。
第二十三章：谈话
夜色很浓重，薄薄的白雾就好像是将真个城市给笼上了一层白纱。
我们一眼不发的走在没有一个行人的路上，夜已过半，街道上开着的店铺也很少，偶尔有几家亮着灯的，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
走了几分钟之后江米跟江禁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江米说：“到了。”
他回头看着我们笑了笑，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家烤肉店，烤肉店里面人还是很热闹，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好像是将整条街的人都给聚集在了这里。
我们跟着江米走了进去。
烤肉店很干净，收银台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看见我们进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用好听的声音说了一声欢迎光临，这让人感觉心情瞬间好像变的美好了。
漂亮的容颜，好看的微笑，好听的声音，总是能够感染人的，我也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嘴角，想回以好看的笑容，不过我想我笑的是有些僵硬的。
江米走在最前头，我们在最角落面的位置坐下。
我看向四周，烤肉店挺大的，四周有几桌人，有些是加班下班来吃东西的，有些则是直接在这里庆祝什么事情的，也有一些看起来很像江米的日夜颠倒的工作者。
坐下来之后，谁都没有说话，点了东西，却都是一言不发的，江米的面色有些凝重，张以昂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江禁说：“从谁先开始呢？”
我们几个人都怔了一下，我的视线从张以昂的身上移到了江米的身上，我说：“江米，说吧，你到底有什么难处，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我们都会帮你的。”
江米听见我的问话苦笑了一下，江米道：“事实上，先解决你们之间的事情吧，我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自己能够解决的。”
我知道江米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我不善于挖掘被人的痛苦之处，但是江米如果不说出来，我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所以我只要刨根问题的追问，我让江米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算他不当我们是朋友，我们也当他是朋友的。在江禁的劝说之下，江米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江米说，他的麻烦就是他有孩子了。
我敢说不只是我跟江禁，连张以昂都在那瞬间错愕了。
有孩子了？
孩子是什么玩意儿？江米有孩子了，江米有孩子了？
可笑的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江米将人搞大了肚子，而是江米怀孕了，我想江米装成米雪，装成一个女生的印象让我根深蒂固，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面，我时常会将江米当成一个女生。
江禁的反应跟我如出一辙，江禁说：“你怀孕了？”
好不压制的一嗓子让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们，然后弄得我们几个人都无地自容。
等到反应过来江米是男生的时候，江禁挠头道：“我艹……我说的什么鬼话，你怎么可能会怀孕呢，你……你搞大别人的肚子了？”
江米点了点头。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感觉到江米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江米解释说：“是在遇见你之前。”
然后我想到了同江米一起消失的林岚，难道是林岚？
“怀孕的是林岚？”我问道。
江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不大好看。
我想他这么年轻必然是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的，我说：“是需要钱让她去堕胎么？”
江米摇头。
“你要生下来？”江禁又是大声说道，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我们。
不过我们都已经无暇顾忌旁人的视线了。
江米说：“不是我，是林岚说要生下来，林岚说，宝宝是无辜的，她就算没有我，也会生下来的。但是那毕竟是我的孩子，你们说对不对，我总不能坐视不理的……林岚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我，是我后来自己发现的。”
“所以为了孩子，你才会去那种地方工作？”江禁说。
“我知道，养孩子不是容易的事情，林岚的身子有时候不是很好，她不能工作，我让她在家里好好歇着，钱的事情，我来解决，毕竟是我的孩子。如果要生的话，那么我就是孩子的父亲，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要做一个好父亲。”江米说，“我没有别的才能，我什么也不会做，我也不能伸手向家里要钱，所以我只能出来工作，我只能放弃我的学业。你们知道么，是我自己闯出来的祸，所以这件事情必须由我自己来解决。”
说着江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看起来非常的痛苦。
事情是这样的，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我呆呆的看着江米，刚才还在说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能帮助他，可是这样的事情，我又该怎么帮住他呢？
“你们还这么年轻，根本没有能力抚养一个孩子，这样你们会毁了自己的未来的。让林岚把孩子拿了吧。”我只能如此的劝说，不是我无情，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唯一的选择就是将孩子给拿了，虽然孩子是无辜的，但是生下来如果没有更好的照顾，那日子更加的不好过，还会拖累大人。
“我劝过林岚的，没有用的，她说死也要将孩子生下来。”江米苦笑着说道，“她一直都是那样执着，固执的人，谁劝她都没有用的。她做过的决定，无论谁都改变不了的。”
“我靠，那你们两还都是孩子呢，你们要怎么样抚养这个孩子。还有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林岚么，你还要跟林岚结婚么？如果不结婚，你要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成为单亲家庭么？”江禁骂道。
“但是我别无选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赚最多的钱，足够让我养活他们两母子，让孩子的未来能够好过一点。”江米说。
“所以你就那样出卖自己的身体了，所以你就打算毁了自己成全他们么？”我有些恼怒的说道。
张以昂始终都没有说话，他伸手抓着我的手腕，示意我平静一些。
我一把将张以昂的收给甩开了，我说：“放开我，我们的事，跟你无关！”
张以昂怔了一下之后缩回了又想伸过来的手，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选择。”
江米说：“你们都冷静一点，张以昂说的没有错，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是以后的路不好走，我也不会后悔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我问，“你打算一直都隐瞒着我们么？”
“我只是心里有些繁乱。”江米道，“我本想冷静冷静，我自己理清了思路之后再告诉你们的，不过正巧被你们给发现了。”
“我看你就是不打算告诉我们。那你真的要做那份工作么？不管你是怎么样的选择，我认为那不是什么好工作。虽然钱多，但是很伤身，也很对不住自己的身体。”我说。
“有时候人是没的选择的。”江米说，“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那么你只能选择一条出卖自己的路。人生就是这样的，子扬，你太单纯了。”
“我也不赞成。”江禁说，“那样的场所我知道很多，但是江米，你可以做酒保，做调酒师，可以在夜场做任何的工作，但是出卖肉体的工作，你还是不要做，容易得病不说，身体也会不好的，天知道那些客人是有多变态。遇见好的还好，遇见变态的，玩你一天，你一个礼拜都别想动。不值得。”
“不论如何，我已经跟洪姐签订协议了，我不可能会离开的。”江米说，“我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我谢谢你们关系我，但是……说到底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是后悔了我也不会怨你们的。”
“洪姐那边我可以去说，违约金我可以帮你还，如果你觉得欠了我，那么你可以一点点的还我钱，多久还完我也不在乎，我不差钱。”江禁说，“我还是希望你做其他的工作。工资虽然少，但是也不至于养不活自己跟他们。不行的话，我资助你，让孩子做我干儿子，我来养！”
“别忘了还有我，我可以帮助你，你不想接受我们的帮助，就当是跟我们借钱的。”我说。
“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江米说，“事实上，那样的生活我也挺喜欢的，你们不觉得我很适合那种地方么？很多人都这样说。”
江米在笑，不过笑容的底处，他的眼里，却只有哀伤，一种非常浓的凄凉，看着让人难受。
我跟江禁再三的劝说都没有劝动江米，肉被烤的兹兹作响，江米一边翻身一边说道：“谢谢你们的关心，你们不用管我的，我没有事儿，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会找你们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劝你了。如果你想走的话，记得联系我，我跟洪姐还是很熟的，只要我出面，她一定会放你走的。”江禁说。
第二十四章：坦白
江米给我夹了一点肉过来，我一点胃口都没有，碰都没有碰。
江禁说：“既然江米的事情说好了，张以昂，你是不是该解释什么？”
“不用解释了。”我说，“不需要解释。”
“那你们要聊聊么，需要我们两个回避一下么？”江禁狐疑的看着我，眼里有点担忧。
“不用，坐在这儿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一个笑容，尽量的夸张，尽量的充满阳光，我看着张以昂道，“张以昂，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不早说呢？”
张以昂摇了摇头，给人一种有口难言的感觉，他看着我的眼里始终都有一种深情款款的感觉，可是天知道，那种深情此刻对我来说是无比的虚假的。
我想对我的好，一定都是张以昂装出来的，他并不喜欢我，只不过可怜我是他的儿子，只不过是可怜我命不久矣，所以才会假装爱上了我。
我想或许他也觉得我们之间是非常的恶心的，但是他却依然陪在我的身边，这是多么的为难他。
“张以昂，我说过的，好聚好散。我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就让一切都随风散去吧，就当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我说，“你喜欢别人，我不会阻拦你的，你也用不着那样的掩掩藏藏，你想过怎么样的生活，你就去过吧，从今天起，我们分手，我不会再管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再缠着你。”
“子扬……”张以昂忧伤的看着我，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好看，不论何种表情，他在我眼里，总是最帅气的。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说，“张以昂，还是谢谢你。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让你爱上我，不过很庆幸，你没有爱上我。过正常一点的生活吧，我会祝福你的，我的父亲。从今往后，我们做一对正常的父子。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去念大学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再也不会让你有任何的为难了，甚至于就算是现在你让我走，我也可以立刻收拾行李离开。”
“不是因为你……”张以昂喃喃的说道。
江米伸手按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有话好好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呢。”
江禁却说：“不用管他们。吃你的肉，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的。”
知我者莫若江禁也，他总是很了解我。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已经看见了。”我说，“事实上我很高兴，真的我很高兴，乱、伦么，总不是什么好事，随便喜欢什么人都会是比我强的。”
真的，我很高兴，虽然高兴的快要哭出来了，但是我还是替张以昂高兴，至少张以昂我用像我一样在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里面越陷越深，他脱离了出去，他会过的很好的。
就像上官谨言说的一样，我们两个在一起只有短暂的幸福，没有长久的幸福可言。
那么长痛不如短痛，两个人痛不如一个人痛，就让一切不好的事情都降临在我的身上，就让一切兴趣包裹着张以昂。
是的，我爱他，因为爱他，所以我希望他幸福。
张以昂看着我，眼里泛着光，好似快要哭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哭，只是幽幽的看着我，然后伸手要来握我的手。
我伸开了我的手，没有让张以昂触碰一下，我好像见了鬼一样的躲开了，然后冷冷的看着张以昂说道：“事实上，我也不喜欢你，我会找个女孩子来爱的，至少我要做个正常人。”
说完了之后，我感觉到我快控制不住我的眼泪落下来了，我站了起来，我说：“你们吃吧，我先走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张以昂想要站起来跟我一起走，我转身说道：“不要跟着我。”
张以昂坐下来，江米跟江禁问我是不是真的不要人陪，我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知道，我不能有一秒的停留，因为我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了。
我离开了烤肉店，一个人缓慢的走在路上，偶尔看见路上一些孤零零的鬼魂，他们看起来比我还要孤单。
我这个时候才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