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司机一路平稳疾驰,经过宠物店的时候居然没有停下,贺凌凡扭头看着霍修:“我……我回家……”
霍修不应声,司机没有指令依然朝着既定的方向踩油门。
“霍修……”贺凌凡着急的叫他。
“我这几天手都不能沾水,医生重新给我包扎过了。”霍修的言下之意就是让贺凌凡去他家伺候他起居,但是贺凌凡死都不相信他家会没有保姆佣人。
他想说,我们刚刚协议过了,交易只有性。
但夜色里,霍修的脸映在闪过的霓虹灯光中,有种异样的迷离的脆弱感。贺凌凡这才想到,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只是他一直气势惊人,总会让人遗忘他的年龄。
霍修的家,并不是贺凌凡想象中的高宅大院,没有欧风的雕铁大门,没有文艺的门墩,没有敬礼的守卫,没有鞠躬弯腰的管家。
他的家在一个中产小区,门卫比一般的小区要尽职一点,绿化要多一点,环境要安静一点,而这样的地方,市内很多人家都买得起。
车停到地下车库,他们进了电梯,霍修说:“我回来接手公司,用完成第一个企划的奖励分红,买了这套房子。”
“你一直都很能干。”贺凌凡这话是发自肺腑的,他最佩服那些有能力的人,自己完全是磨资历,靠经验才做到公司中层,结果刚上任没多久,就因为要照顾妻子被免职了。
霍修笑了笑:“我喜欢住在有人烟的地方。”
贺凌凡这才明白了,霍家的主宅有可能就是自己想想的那样,所有富豪家都是一个风格,区别只在于建筑风格。而这里,只住着霍修自己。
电梯到了,霍修开门,保姆从里面出来:“霍先生带了客人?我做的菜会不会不够?”
“不会,他不在这吃。”霍修轻轻拍了拍保姆的肩膀,让她走了,转头看着贺凌凡,问:“你要在这吃吗?”
贺凌凡没想到这么晚了霍修连口饭都不给他吃,现在他问了,面子上挂不住,便强撑着摇头:“不用了,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那等我吃完饭,你帮我洗澡。”霍修说的理所当然。
11第11章
霍修到餐厅吃饭,贺凌凡无措的站了一会,只得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现在早就过了晚餐时间,他饥肠辘辘的跑了半天,现在闻着饭菜香味感觉更饿了。然而霍修吃的很慢,他伤在右手,筷子用起来很不方便。
“过来。”
贺凌凡闻声过去,霍修指着餐桌的菜,说:“我的手不太方便,你帮我夹菜。”
他明明伤的是手背手腕,五根修长手指依然灵活,而且伤口不深,就算是用力弯折手腕也不会出血,什么手不方便,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贺凌凡给他盛了汤,从厨房里找了勺子叉子给他:“别人帮你夹菜肯定不如自己来的顺手。”
霍修抬头,这是他第一次仰视贺凌凡,气势却一点都不因为高度而有所改变,他哼笑:“你是故意的吧?”
贺凌凡一愣。
“我本想让你早点回去的。”霍修低低的笑,“舍不得我?”
贺凌凡目瞪口呆。
霍修又说:“那你今晚就留下吧。”
贺凌凡像个石像一样。
“虽然被小畜生抓破了点皮,其实该做些什么,也不会有太大影响。”霍修满意的看着面前石化的人,笑问:“你觉得怎么样?”
贺凌凡生怕霍修来一句: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赶紧出声:“不,我晚上要回去给宠物喂食物,不能留下。”
霍修为难的一手支颐,语气却很迁就:“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去你家了,还是说……明天早晨你再过来帮我洗脸刷牙?”
贺凌凡忍无可忍,对他这样的无理取闹终于喊出心声:“你的手只是抓伤而已,又不是骨折,为什么会不能自理!我们说过了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霍修慢慢地站起来,他还是惯于俯视别人,看着贺凌凡的气焰一点点低下去,他却仍旧不满意:“你的意思是,希望我骨折?”
“没有!”贺凌凡大叫,他不知道霍修怎么总有这样的本事,把一句话曲解成另一个意思,他明明只是在陈述事实,到了他那里就变成了其心可诛。
霍修忽然道:“贺凌凡,你最好搞搞清楚,是要照顾我饮食起居,还是要我去把那只臭猫弄死!”
“你答应了我不会伤害nono!”贺凌凡无助到极点,面对这样一个不讲理的人,实在是应付不了他层出不叠的怪招。是他自己说了不和畜生计较,现在又拿nono来威胁他,他还敢更无耻一点吗?
无耻的英俊男人慵懒的笑着:“此一时,彼一时。”
贺凌凡无语,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霍修惯会装傻的,一定要贺凌凡自己亲口说出来。
“你说了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了吧!”贺凌凡所有的涵养全部泡汤,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
霍修终于满意了,绕过桌子,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放在他的腿弯处,一用力,公主抱,一路把人抱去卧室。
贺凌凡反应过来就开始挣扎,直到被压在床上也没有挣开。
“干嘛?”霍修问的堪称无辜。
贺凌凡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宁愿霍修像之前那样一路冷酷下来,不要这么或冷或热的,热胀冷缩之间,他的心脏都要废了。
霍修说:“早一点开始,不就可以早一点结束吗?”
对,一直是这么说的,但是都临头,贺凌凡还是很惧怕。他咽了口唾沫,说:“那个……我……很久没做过了……而且,今天跑了一天……还没洗澡……”
“对。”霍修点头,“浴室里有全套的灌肠用具,你去洗一洗。这些东西你家里最好也备一套。”
贺凌凡万没想到自己的借口会引来这样的麻烦,他看着霍修,那张脸平静而正常,但他似乎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来他的心思:跟我玩花样,后果一定是你自己承受。
他已经吃到苦头了。
霍修又扔出一个让他恨不得倒回去咬掉舌头的话。
“我看到资料,古代的人,都会有一套方法用来保养那个地方,虽然麻烦点,但是对自身好,对使用的人来说也会增加趣致。我让人整理下来,负责教会你。”
贺凌凡大力摇头:“不要!”
“我记得你总是很配合的,怎么现在毛病这么多?你还欠我四十六亿呢。”霍修略有嫌弃的说。
“霍修……”
霍修听到这示弱的低声,缓声道:“明白了?”
贺凌凡点点头,从重逢的第一分钟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想反抗,哪有那么大的能力。
霍修静静的看着贺凌凡,平凡的五官,但是皮肤白皙,他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生活的重压却因为时光的眷顾,并没有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迹。
俯身凑过去,碰触他干燥的嘴唇,终于再没有反抗。
霍修一手穿过扶着贺凌凡的后脑,让他稍微仰起头,亲吻他的嘴唇,湿润的舌吻,让他呼吸渐渐急促。
唇分,他们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看着近在眼前的对方,贺凌凡脑海中涌现出曾经在一起的时光,最难熬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年轻健壮的胸膛,给他支撑,让他在即将崩溃的边缘回头,忍耐着生命的刺疼活下去。
霍修看着分神的贺凌凡,忽然用力的吻他,气息干净,这个人一点没变,鼻息间吞吐着彼此的味道,涎水从嘴角流出,挂在下巴上,透亮的散发着绯淫的意味。
不可避免的,霍修有了感觉,身下硬涨的地方顶着贺凌凡磨蹭,隔着布料洇出水迹,他急不可耐的解开贺凌凡的西裤,随便的往下扯了扯,又解开自己的,两个人敏感的器官贴在一起。
原本贺凌凡的只是稍微有点抬头,然而这一亲密接触,男人的身体忠实的表现出冲动,完全变硬的地方,流出滑腻的汁液,霍修的手握着两个人的硬、挺,上下撸弄,缠在手上的绷带粗糙的摩擦着最敏感的地方,感觉诡异的让人抓狂。
不是痛,也不是爽,是那样一种难以描述的快、感,越是害怕那种滋味,越是忍不住想要更多,明知道继续会让自己受不了,却由着那些快、感在体内积压,直到超过临界,终于难忍释放。
贺凌凡喘的急促,脸上激动地通红。
霍修凑过去亲亲他的嘴唇,一触即离,笑得很开心。
刚才做的太激烈,很快就射了,纯粹是最原始的冲动,他一点招数都没用,虽然有点遗憾,但他对贺凌凡的反应感到十分高兴。
“舒服吗?”霍修像个讨奖励的大男孩,问道。
贺凌凡耳朵都快红的滴出血来,听了这话尴尬的扭头,他这方面的欲、望不是很强烈,所以独居三年,只是偶尔麻烦一下右手,多数时候等着自然遗精。而且,乍开始的两年,他心情抑郁,工作又累,为了以后能够安稳还要努力存钱,所以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想这些。
刚才和霍修抱着一起蹭出来,的确是很痛快,但要说出口,他是死也不好意思开口的。
霍修却不放过他,用下巴蹭蹭他的,亲昵的说:“我觉得很爽,每次抱着你做都会觉得很舒服。”
这话太直白,让一向羞于启齿的贺凌凡顿时窘的脖颈都开始泛红,找不到地方钻,只得闭上眼,当鸵鸟。
霍修看他这样子便笑起来:“这有什么嘛,实话实说不好吗?”
“你别说了!”贺凌凡受不了了,又羞又囧的低斥。
霍修好脾气的哄到:“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睁开眼吧,去洗个澡,然后做更爽的!”
贺凌凡本来放松的神经又绷紧,对他所说的更爽的事心里是有谱的,他以为这就逃过去了,没想到还是……
他起身下床,裤子敞开着挂在胯上,他慌乱的整理好,又惹来霍修的一顿嘲笑:“很快就要脱下来,你穿那么整齐干什么。”
贺凌凡没理他,去了浴室,想了想把门锁上。
他躺在浴缸里清理刚才的灼液,伸手到后面,那里昨天才被恶意对待过,现在才好受了些,居然又要遭罪。
他抓抓头发,对自己这倒霉的命运充满了无力感。
磨蹭着洗完了,穿上干净的浴袍,回到卧室却看到霍修已经睡着了。他走近些,看到霍修长长的睫毛安静的低垂着,像收敛了煞气的黑羽,年轻白皙的脸一半藏在枕头中,身上的衣服还没脱完,保持着他们刚刚蹭完的凌乱衣服睡着了。
贺凌凡等了一会,确定他是真的睡了,不会像昨天那样忽然起来欺负他,这才深深的松了口气。他到浴室洗了条毛巾,拿来给霍修把小腹上的粘、液擦净,然后帮他脱了衣服,盖了一层薄被。
时间还不算太晚,贺凌凡坐着想了一会,还是决定离开。
他换了自己的衣服,回头看霍修依然睡着,写了张便签贴在床头柜上:我走了。
其实这根本就是句废话,人不在这儿肯定是走了,总不能是变成空气了。但是贺凌凡提笔时真的不知道要写什么,本来想说明天早晨我来照顾你洗漱,可霍修并不是不能自理,所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写。
关上门,顺着电梯下去,小区外面的出租车不少,他随手一招便有车停下。
不多时回了家,nono伏在床上睡着了,食盆被它打翻,一定是饿着肚子生气了。
贺凌凡找出猫粮,然后用手指戳醒nono,让它起来吃东西。
看着小东西狼吞虎咽的模样,贺凌凡自言自语的对它说:“你呀,真是给我闯了大祸了!以后给我乖一点,见到那只暴龙,躲远一点。”
Nono不甘愿的瞅他一眼,又低下头吃自己的食物。
12第12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霍修眉头一皱,醒了过来,他有点光敏感。
早起未清醒,起床气隐隐的开始升腾,等看到床头柜上贴着的浅色标签纸,登时发作到顶峰,两根修长手指用力一扯,看着那简单的三个字留言,虽然是意料之中,却依然让他无法不发怒。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霍修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容忍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贺凌凡体内的暴虐欲就呈几何级数增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凌凡看起来老实居然是真的笨笨傻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凌凡就非要和自己对着干!
坐起身,薄被滑落到腰腹,露出健美结实的上身,明明他对自己这样的身材也会感到脸红,如果一点意思也没有,男人看到同性的裸体,怎么会在嫉妒不忿怨念之余还有羞涩感呢?
所以那一次试探之后,霍修坚信贺凌凡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只不过他是死鸭子嘴硬,但自己绝不会任由他这样,就算是死鸭子,他也有办法让他开口答应。
深吸了几口气,霍修强忍着心里的不爽,摸过手机打电话,彩铃响了很久,那边才传来迷迷蒙蒙的声音:“喂,哪位?”
霍修冷冷的说:“过来伺候我更衣洗漱。”
贺凌凡从梦里惊醒,忽的坐起身:“霍修?!”
一声冷笑,霍修嘲道:“你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贺凌凡,如果你头不够用,麻烦你用脚趾头手指头一起思考,什么时候我说过的话,不算话了。”
贺凌凡愣了一会,虽然话听在耳朵里很刺耳,但毕竟自己理亏,于是也没有犟嘴,低低的说:“我知道了,一会就过去。”
“半小时,我能忍耐的极限。”霍修补充道。
“好的,我会尽快。”
“早晨我有重要会议,耽误了,你即便下辈子也卖身给我,那也赔不起。”
贺凌凡依然隐忍:“是,我马上到。”
霍修沉默着挂了电话,忽然暴怒,把手机狠狠的摔了出去,电池跌落,屏幕闪了几下便彻底黯淡。
贺凌凡穿好衣服,胡乱的洗了把脸,拿了钥匙和钱包,站在马路边上打车的时候,才算清醒过来,对于自己这样的境遇,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霍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难道打乱别人的生活,践踏别人的尊严,真的就那么有成就感?
贺凌凡烦躁的抓抓头,思及每次相对所发生的事情,他都充满了无限的挫败感。
他并不是强势的人,也习惯了妥协,对生活妥协,对死亡妥协,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抗争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妻子早逝,自己的生活彻底破败,他一事无成,又没有特长之处,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而已,没有期盼,就只有妥协。
可是霍修的出现,连这份妥协都成了奢望。
司机停车,贺凌凡付了钱,看时间还剩不到五分钟,急忙下车快步走进小区门口。如果去迟了,霍修就算不是打骂,也会冷嘲热讽几句,为了避免耳朵和神经受损,他还是让肌肉吃点苦头吧。
按下门铃,离霍修挂断电话的时间刚好三十分钟。
霍修连看都没看,直接拉开门,看到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贺凌凡,嘴角微弯,轻抬手腕示意:“很准时。”
贺凌凡也笑了笑。
霍修闪开道:“衣服在柜子里,帮我挑一套出来,然后去挤牙膏备好毛巾,以及剃须刀。现在,我要去卫生间。”
贺凌凡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霍修面无表情的重复:“我要去卫生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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