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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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遮天-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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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所影响。

李将军初出便注意到了卫军的衣袍,尽是单薄轻便为主,便料到他们必定没有受天凌峰的寒意所累。只是不巧,老天爷却偏偏安排了这倒春寒,让气温骤降。

好啊!真是好的很!

战争打得是什么?打得就是消耗战!没有了粮草补给,饿着肚子可有趣了。到时候一个个饿得腿软脚软的士兵还不是给人当西瓜切啊砍的!

这时乾江城的优势就显现出来。卫军主攻,而乾江城这里主防御。身后又不缺少补给,何以畏惧他卫国大军!纵然你有百万大军,但粮饷消耗也是极快的,怕卫军可是并未想过这些!

李将军不愧为老娘,于事情上想的极深。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卫国的打算。从攻下陷谷关便可看出,对方走的定是速战速决的谋略,以奇袭当作致胜要诀。只是这一计策,却在乾江城施展不开来。虽不知卫军是如何知道陷谷关的漏洞,但乾江城可不是陷谷关,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将军,卫军那边好像没有动静了。”

“这群软蛋给这天气吓怕了。好生守着,若是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喏!”

李将军这才满意的走下垛口,准备去吃那一餐迟到的早膳了。

同他想的一样,卫国军营那里的确是陷入了一片冷寂之中。

卫国四季如春,一年四季都温暖极了,哪里经受过这般寒冷,不少人都受不住了,瑟瑟发着抖。

“将军,这么冷的天气士兵们怕是会受不住的。”

卫国统帅是一名年轻的将军,三十几岁的模样,留着两撇小胡子,面容白腻,倒不像常年在外曝晒的模样。但此人心思狠辣,手段之残酷非人可以想象。

此刻,他便捻着自己的胡髭,对下属的回报作答:“派人去给士兵们置备稍后一点儿的衣袍,准备一半即可。这样的天气不会太久,最多不过五日便会过去。”

“属下领命。”

年轻将军在送别了下属后,便掀开门帘除了帐子。果然外面的天气已经冷的厉害,冷风强劲,连他都感觉到阵阵的寒意了。

他的脚步并未停留,径直来到了军营正中的一间瞧着颇为华贵的帐子前。“启禀公主,末将鲁于同公主有事相商。”

帐子内传来一道温柔的女音:“进来。”

鲁于小心的走进帐子,待到近前便叩首跪下,高呼:“公主千岁。”

女子格格一笑,道:“鲁将军无需多礼,出门在外一切从简罢了。来人,快给鲁将军看座。”

坐上了婢女搬来的椅子,鲁于这才小心的抬起头来。面前的女子年月十七八岁,容貌非言语之能以形容,眉宇间一缕温柔,唇儿带笑,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他不觉吞了吞口水,暗想这等女子虽未经人事却已经有此等风情,日后若是……

夏侯岚兰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笑意盈盈说:“鲁将军来找本宫,所为何事呀?”

鲁于到底非急色之人,因而立即便回神道:“不知公主可知,外面气温骤降,兵士们都有些受不住了。”

“原来是此事。”夏侯岚兰对于此事并不以为然,“这种事情无需大惊小怪的。仔细想想,这卫国最冷的地方,也莫不就是这般模样了。据说,这在夏朝被称之为倒春寒,只需再忍耐几日,便可过去了。这几日嘱托士兵们小心注意着前方敌情,切莫让夏军取得先机。往日还需有人巡逻放哨,至于其他人便在营帐中生活取暖。经本宫了解,这倒春寒最多也不过持续四五日光景,且极为难遇。”

“公主既然这么说,末将便放心了。因卫国温暖,不曾经历过寒冷,末将这才担心。”

夏侯岚兰略微有些自豪的对鲁于说:“你可知本宫为何选择在三月出兵?”

“这……”鲁于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很是诚实的回答:“末将不知。”

“三月便是夏朝春日到来之时,这时的天气已经渐入温暖之色。此时进攻最为合适,若挑选五六月份,则会遭遇连番降雨,于行军路途多有不便。且在雨中,于我方兵士的身体多有妨碍。故而本宫选择三月,这是一个最为合适的季节。如今将将是三月初,待取下乾江城,便入三月中旬,那时的天气可是一派温暖,十分的舒服呢!”

鲁于眼睛一亮,不由赞道:“公主之贤能非我等可以想见。末将可是想不到这其中奥妙,此间一想,真觉惭愧啊!”

“你虽为将军,却并不通晓夏朝人文之事,不知晓这其中之事,也是情有可原,无需自责。”

第十五章 援军路上

这场春寒必定不会持久。

李将军心知肚明,待冷意过去后,便是卫军发动攻势的时刻了。他便趁此机会来制定计划,免得被卫军打得措手不及。已经主张防守,他必定不会采取先攻之势。所谓以静制动,便是如此。再者来说,乾江城占尽地理优势,李将军并不担忧。只是卫军人数众多,若是强攻,乾江城中守军也势必会陷入危险之中。

卫军先破边塞诸城,再破陷谷关,已如有神助。若是乾江城关口被破,这大夏必将陷入危难之中!

李将军首当其冲,临危授命,必定不会让卫军有机会攻入。

“将军,有军报送来,说已经在江南等地集结了百万大军,正朝着乾江城赶来。”

李将军的长眉舒展开来,问道:“可知哪一支队伍在前,统帅又是何人?”

“据知,是从临安启程的一支队伍,统帅乃是……”小兵看了看李将军的表情,才犹豫的说出了那人的名字:“怀安王世子言无心。”

“什么?!”李将军一惊,纵然想过无数次,也不曾想到这一支军队的统帅竟然派了名皇家的世子来。“这位世子可有在军中待过?”

“这……末将也是不知。”

本还抱有几分侥幸心理,一听到这个消息,李将军可是愁怀了。援军的确是要赶到了,却来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

“行了,你先下去吧!”只能期待这位世子爷是个好相与的,就算不懂得带兵,也别给他惹事儿就行了。

风过,草动。

出了临安城,头顶高悬的太阳仍旧散发着浓浓的暖意。

若非此刻是紧要的关头,所有人都加紧脚步赶路,这样的天气可是一个踏青的好时节。

临安城中附近并无驻兵,朝廷也有多年未曾征兵过了。此次这一群从未出过远门,连刀枪都使不利索的年轻人却踏上了一条未知的道路。是生是死,谁也无法说清楚。

言无心清楚的知道他们这一支军队的用处是什么,只是作为先遣部队用来托住卫军脚步的炮灰罢了。从没有经过训练的士兵,如何能上得了战场。亏得这群少年人们还踌躇满志的模样,满心以为会有一番大作为。

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减少伤亡,将损失降到最低。父王并不同意他上战场,因为他还年轻。只是言无心却硬是要来,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父亲打昏。母亲所需要的并非是他,而是父王。父王已经渐渐改变,相信他们日后的生活会过得很幸福。言无心所期待的,就是家庭安宁,这个小小的愿望罢了。至于依依,只能对她说上一声对不起了。

“顾念,你怕吗?”

“怎么你怕了?”

言无心轻轻摇头,笑了:“不是怕,而是很怕。若是曾经的言无心绝对不会在意这些,但作为现在的言无心来说,他怕极了自己会死去。”因为他已为人夫,再过几个月,即将为人父。这样的他,如何会舍得死去。但为了自己的父母亲,他只能任性自私一次了。若知道会有这日,他是如何也不会同她相认的。

“人都是怕死的。因为人生存在的意义很广泛,生命就是承接这个意义的一个节点。在雁荡山时,我曾多少次经历过死亡的危险,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真正的恐惧过。那时的顾念身无旁骛,毫无牵挂,又有什么会在意呢!但是现在的顾念,他怕的事情有很多,因为他有了牵挂,所以会畏惧死亡。”

言无心从未想过,这样的话是从顾念口中吐出的。若非两人是在少时相识,怕交情根本就不会这样亲厚。因为这个人,一直都是一个性格冷清,什么都不在乎的。他可以一面对你温柔相互,转身就将你丢下……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只晓得研究医术的人。

也是认识了楚南晴,言无心才看到了顾念人性温柔的一面。是以,他曾真心期盼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顾念已经孤独了太久,冷漠太久了,他的身边需要一个散发着暖意的太阳,只需给他一些如春日般温暖的光芒,就已经足够了。

“这次……可能会回不来。”言无心不由道。

“我知道。”顾念勾了勾唇,说:“这次征兵之事来得紧急,甚至连给士兵们操练的机会都没有。你认为,这些人真的到了战场上,会有什么用处?我不知这队伍中除却你我外,可有看出这些问题的。但这支队伍,就是去送死的。”

言无心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好。纵然他通晓军事,但却拥有一群什么都不会做的事情。纵然有满腹的谋略,又如何能靠这些人打赢卫军。若说赢了战争,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当日你不该要求来的。”他忽然道。

“为何这么说?”顾念道。

“我大约是会死在那里,却不希望你也同我一样。若是你在的话,还能帮我安抚依依。况且,楚南晴那里……”

“她并不知晓我的心意,便是我对她言明,也未必会被接受。倒不如同你一起上了战场,还有几分用处。战场上,总会有伤亡,有我这位大夫在,岂不能挽救不少的性命。”

两人谁也不曾上过战场打过仗,却将一场死亡的洗礼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好似只是去巷子口那家点心铺子买了一盒桂花糕。大约在战前,这是一个很好的调剂心情的方式,只是又有什么用处呢!

言无心扭头看向身后,临安城的模样渐渐模糊,直到再也看不到分毫。而距离乾江城,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要走。

未来是什么摸样,谁也说不清楚。曾经的言无心以为,他的这辈子就是继续装成一个纨绔,继承王位就了事了。然后渡过一个毫无意义,同任何一名普通王爷的生活一样的人生。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骑上战马,穿上甲胄,去为这个国家拼杀!

未来?呵……就是这样罢了。

第十六章 思念之物

入夜。

初春的天气还有几分寒凉,即便是江南,也不例外。

百花楼又在暮色的掩盖下,渐渐告别了白日的喧嚣。

一切都平平常常,仿佛同往日里没有什么区别。但有些事,却已经在悄然的改变着。

在辗转反侧中终于睡去了,几个时辰后,又将是在黎明中迎接着崭新的一天。

清晨比想象中还要快来到。

但唤醒楚南晴睡眠的,却是窗外洒入的阳光。

头顶的天窗是用名贵的水精制成,便是阴天也有光亮透出。此刻,耀目的光芒正从那里闯了进来,迫不及待的向榻上的女子招手。

没有熟悉的饭香,没有苦涩的药草味道……楚南晴漫目看去,窗边的红木交椅上,空空的,只有在阳光下飘忽的灰尘。

终究是不能忘却,有关于他的存在。

“叩叩!”

房门被轻轻敲响,莫乾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少主,厨房已经备下了早膳,要一会儿给您送来吗?”

“先送些热水来罢。”她说道,掀开被子,趿拉上鞋子,取过屏风上的一件外袍随意披好。“什么时辰了?”她隔着门板问道。

“已经是巳时初了。”莫乾道。

楚南晴一愣,不想自己竟睡了这么久。“去准备热水吧,稍后我要洗漱。”

待莫乾离开后,楚南晴才收拾好被子,换上干净的衣袍。站在镜台前,看着里面那张熟悉的容颜,她只觉好笑。任谁都能看到,她的眼中深藏着的思念和怀念。

楚南晴坐在绣墩上,拿起梳子开始梳理自己的长发。手边有一支墨玉钗,让楚南晴一怔。她怎么不记得,她有这样一支钗?这样想着,她取了妆奁中的一支紫檀木钗插入发间。

莫乾叩门后,便端着温水走了进来。

“莫叔,这是从哪里来的?”楚南晴举着手中的墨玉钗问道。

“这个……”莫乾仔细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道:“这是顾公子留下的,说要给少主你当作临别礼物的。昨日老奴随手交给初一了,不想原来竟是一支玉钗啊!这墨玉可稀罕的很,他也算有心了。”

手中的玉钗质地温润,雕工却是一般,触手略有艰涩之感。楚南晴默然无语,这种模样绝非是出自一般的首饰匠人。这样一想,那玉钗是何人所做,也就跃然而出了。除了顾念,别无他人了。

楚南晴一叹,道:“临走时,还让人惦记着!”

莫乾扯了扯嘴角,偷偷笑了。少主心中对于顾公子分明也是有几分情意的,只是过往之事对她伤害太深,让她不敢轻易触碰感情之事罢了。正兀自开心着,蓦地想到顾念此去乾江城,还不知道能否平安归返,心中的踊跃之情,便又被压下。

而此刻,顾念等人日夜兼程,已经走了很远了。怕耽误前方战况,连夜间也未曾休息。此刻,才在路边埋灶煮饭。

这支集结了江南各地的军队,共有二十万人。只是,其中却有近三分之二是未曾经受过训练的新兵。好在言无心事先考量过,让老兵们遍布各支小队,才没有闹出手忙脚乱的麻烦来。

炊烟升起,烧上热水,顿觉暖和了许多。

捧着热气腾腾的疙瘩汤,舒舒服服的喝上一碗,已经是在战场上最为奢侈的食物了。现下的他们还不知,是否能在抵达乾江城后,吃到这样一碗饱饭。

疙瘩汤里飘着葱花和一些野菜的叶子,对于饥肠辘辘的年轻人来说,很是一顿难得的美味。

顾念捧着碗,蓦地想到了百花楼,想到了楚南晴。也不知她此刻有没有吃上早膳,没有人叫她起床,她可是习惯?思及那支墨玉钗,顾念有些脸红。他本来是想慢慢雕刻,制作的精致一些再送给她。不想时不等人,只能将那样粗糙的钗送出手。

那块墨玉是他早年自大漠中偶然得来,一只都未曾派上用场,随意丢在他的药箱里。月前,他忽然发现,便有了主意。他的手指可以为病人细致的诊脉,却抓不稳一支刻刀,一块墨玉险些给他糟蹋了,还是在店家那里买了一些毛料夜夜偷偷的练习。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的……

顾念见不到楚南晴,不知她到底是否会喜欢。他陷入沉思中,连言无心在他身边叫了数声,都没有反应。

“顾念。”无奈中,言无心只能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才勉强唤回了他的神智。“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了。”

“无事,发呆而已。”

顾念坐在一个土岗上,脚下就是一片刚刚吐绿的草地,以及不远处热闹的人群。

言无心在他身边坐下后,笑问:“怎么才出来一日就想的慌了?”

顾念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自然。除却你家那块木头,哪里有人会让你这样牵肠挂肚的!”

顾念一晒,颇为无奈道:“真的这么明显吗?”

言无心答:“也幸亏你是坐的离着他们远,不然大家伙儿可都要欣赏一下你这怀春的模样呢!”

“听你这话,同他们相处的不错?”顾念不善于同人相处,来了也有两日了,知道名字的却没有一个。

“你知道的,我的人缘儿一向不错。”言无心一笑,回答。

“倒也是。我倒是同他们没有什么瓜葛……”

这一点言无心从不否认,毕竟这些年来,顾念身边的人一只巴掌就数得过来。他不擅同人相处,虽偶尔也会带着笑容,但笑意多是冷漠的很。

“同他们聊聊天也挺有意思的。”

“怕你倒是就舍不得看着他们去送死了。”

言无心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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