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娘连忙挺起胸膛挡在他面前,“你要做什么,不准过去!”
段衍被强拖到这里已经很厌烦了,又被女子尖锐的叫声心烦意乱,索性就点了芜娘的昏睡穴。“这样就安静了。”
涉一意为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笑着向床榻走去。待靠近了一看,又是一声惊呼:“乖乖的,阿念竟在这里藏了他美人儿呢!”
段衍睨着一看,见是名穿着里衣的青年男子,容颜秀美,脸色嫣红,至于美倒是说不上。“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涉一并未理会他,反而是兴致勃勃的上前给床上那人把脉。一碰之下,喜悦顿时盈了满脸。这竟是罕见的六阴绝脉!
所谓六绝脉,乃是冲阳绝,死不治。尺泽绝,死不治。天府绝,死不治。太冲绝,死不治。神门绝,死不治。太溪绝,死不治。此脉甚是凶险,常者鲜少能活过十八岁,偶有例外也是病弱不堪,只能终年躺在床上。
但此人不仅为六绝脉,且脉息平缓,虽有虚弱之势,却非颓然倾倒之象。以女子之身,六绝脉之体,这六阴绝脉堪称奇迹啊!
这样的六阴绝脉之体,最为适合来制成药人。成药后,百毒不侵,身体各处,哪怕是毛发血液皆可用来制药。
“这个人我要带走!”
段衍忽然听到涉一一脸激动喜不自胜的说。
石头瞪大眼睛,母亲忽然倒地不起,他又口不能言,已经让这个幼小的孩童彻彻底底的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恐惧。
第三十八章 金屋娇娇
雨后清晨的冷风顺着敞开的房门灌入,带来阵阵瑟瑟之意。
楚南晴睡梦中感觉有一道火辣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张开双眸,试探性唤了声:“芜娘……顾大夫?”
“桀桀……”涉一怪笑了两声,手指在楚南晴的脸上狠狠的揩了一把油。“这小脸蛋儿滑溜的。也难怪阿念把你藏在这里,可真是金屋里的娇娇哟~”
楚南晴来往商场间,也偶有遇到对她的长相品头论足的。但这实打实的调戏,此生可还是第一遭。难免有些怔然,本就病中微红的双颊更是嫣红一片,仿佛擦了胭脂一般。
她的姿容本就清秀,只是平日里都是一副温柔浅笑,如今红着脸,略带羞怯的模样,难得让人眼前一亮,颇有惊艳之感。
“乖乖的,这么看着就更好看了。”涉一将目光看向段衍,眯着眼睛笑道:“你也觉得吧。”
段衍一脸错愕,半天才收回看向床榻的目光。男子竟然也会脸红,而且还这般的……好看。“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非也非也!”涉一的俊脸上满是促狭,“这可是一个美娇娘啊!来来来帮帮忙,咱们把这个小美人儿带回去。”
段衍皱了皱眉头,问他:“带她回去做什么?”这个穿着男人衣服,看着同男子也没有什么区别的,竟然会是女人?段衍此生还是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怎么能将一个女人看成是男子呢!
涉一暧昧的对他眨了眨眼睛,“佛曰,不可说啊!”
段衍“啧”了一声,淡淡说:“反正我也不感兴趣。还是趁着主子不在把人带走吧,毕竟这种强抢民女的行为可不好。”
涉一被他的话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谁说,谁说我是强抢民女啦!”
段衍没有答话,而是以一种奇异又鄙视的目光看着他。那意思仿佛在说:难道你不是吗?
“好吧。”涉一被看的头皮发麻,挫败的叹息了一下,转身看向一旁还未明白过来的楚南晴。“估计你要进行一次短途旅行了。”
“你们要绑架我?”
“喂喂!”涉一挥了挥手,一脸笑意:“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只是请你去我家做做客,瞬间对我的医术小小的献身一下。”
“我不走。”病中的楚南晴难得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严肃。她‘看’这涉一皱眉道:“我的病自然有人治,用不着你。”
“唉~好无情哦!”涉一做西子捧心状,一副柔柔弱弱模样靠在床柱上,眨巴着眼睛泫然若泣:“好伤人家的心哦~”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恶心!段衍连忙后退一步,目光古怪,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他不由想到,涉一的妻子端木一副男儿打扮,该不会是因为涉一本身就是个断袖吧?
涉一好像没有注意到段衍的表情,手指间不知道挥出了什么,在楚南晴眼前一晃。“乖乖睡一觉吧。”
楚南晴想极力忍耐,但是困倦却侵蚀着她的理智,让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人家这么柔弱,是做不来粗活啦~”涉一大脚跺了跺地面,对段衍娇嗔道。
段衍身上一寒,面色一僵,怔然的走过去将楚南晴连人待棉被都抱在怀里,脚步沉重的向门口走去。或许当初来找涉一就是一个错误,万一他的毒解了,脑子却傻了,也是得不偿失啊!
涉一在段衍出去后,看着吓呆了的石头和晕倒在一旁的芜娘,摸着下巴笑了。
山间的空气好极了,两人都有武功,走起路也不费事。段衍虽不是君子,但这等掳人之事也不曾做过,脚步愈加快了。
涉一轻功也卓绝,跟在他身后可毫不费事。
上山难,下山易这句话在这一刻可是彻底的体现了出来。
两人健步如飞,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奔至了山脚。
山下有两匹快马,两人翻身下马,随即仿佛是被官兵追杀的强盗一下,跑的飞快。
段衍稳稳的坐在马上,马前横放着一张棉被,但被子里却裹着一个年轻女子。这让他有些不自在,虽然醉红颜的缘故让他有时候会控制不了自己。但每次毒发前,他寻找的都是那些不安于室,更多的则是青楼女子。而楚南晴这类,显然被他归为了良家女子的范畴。
“你那师弟也不知道要什么追来,若让他看到咱们把他的……病人给掳走了,肯定会生气的。”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掠过女人这个词,以病人代替。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子看起来如此奇特,应该是不会同涉一这种人的师弟在一起的吧。
“虽然每次被阿念追到都会把我痛打一顿。但这次他可不在家,我又掩藏了我的马脚,看他如何去找!”
这一点段衍并不敢相信,除非涉一将那屋子里的其他两人杀掉。他有些怀疑的看着涉一,他会不会如自己想的一样,将人杀了呢?
“瞎想什么。”涉一迎着风,爽朗一笑:“我虽是鬼医,研究的也是毒药这种玩意儿,但也不是嗜杀的狂徒。人家于我又无仇怨,我杀他们做什么。不过只是给阿念设置了一个小小的障碍,让他不会这么快发觉你我的下落罢了。要知道阿念可不知道我住在哪里,等到我将这个女子制成药人,他再来可就晚咯!”
药人?段衍皱了皱眉,问道:“醉红颜的毒,你什么时候帮我解?”
“年轻人就是急躁。你当这醉红颜是那些下三滥的便宜货?这可是世间奇毒,我也是在书中看到过才能看你的面色知晓你中了此毒!至于解毒,哪里有那么容易!况且这毒又要不了命,便是有人中了毒,也懒得解呢!”
段衍对他一副‘你不知道好歹’的目光视而不见,淡淡说:“有人喜欢,不代表我也是如此。”他厌恶了只要毒发时,不管那女子是美是丑,只能让他一逞欲望的日子了!他不想活的像个种猪一样,看到母猪就发情!
“罢罢罢,反正你既然来找我,又帮我了这个忙,我无论如何也会帮你解毒的。”
第三十九章 寻踪觅迹
翻阅山岗,不仅找到了一些品质不错的小柴胡,甚至还有一株即将绽放花蕾的山参,看叶片,少说也有五六十年了。只是生长在岩石下,寻常看不到罢了。待结果后,小心挖出,再将种子洒在适宜的地方,便会有山参长出。只是需要等待的时间很长,但也给日后带来便利,一支好的山参可是难遇难求啊!
满足的背着药篓提着药锄,顾念心心念就是快些进去药房,将这些草药处理好,拿出来晾晒。也不知道那楚南晴好些了没,芜娘应该已经叮嘱她服药。
体质比宣纸还脆弱,也不晓得顾惜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这种女子是如何长到这么大的。
他捻指算了算,估算了下。约莫还有七八日的模样,便又是她癸水的时候了。家中似乎没有红糖,得出去买一些才是。益母草倒还有一些,暂且不用准备。不用用来制成药包,热敷在小腹效果应该不错。
但经痛血淤需以方子及食疗慢慢调理,不可一蹴而就,真是麻烦啊!
药庐的木板门只是一个摆设,素来都敞着,从他记事起便是如此。这么多年来,也亏得那木门所用木料不错,不然早就朽糟了。
“芜娘?”
进门时并未看到石头和芜娘的身影,顾念蹙了蹙眉。他在屋子里寻了一遭,忽然想起石头似乎说过要去钓鱼,可能这母子二人去河边了。
顾念并没有在意,将药篓中的药材处理妥当,取了风寒的药材便在院子里用药罐煮了起来。一碗黑褐的药汁倒入碗中,顾念将炉子推到一旁,径直推开了楚南晴的房门。
“楚老板起来吃药了,别像小孩子一样,还得让人请……”床榻上除了散在一旁的一条枕头,连人带被子竟然都消失不见了了。顾念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一下。这好端端的人不见也罢了,但被子哪里去了?
将药碗随意放在一旁的绣墩上,顾念便出了门。但寻遍了这院子的前前后后竟然都没有人影,若非是看到厨房里用过还带着温度的灶坑,好像这里一直都是如此,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难道三个人都去了河边?
顾念心思起,便又去向药庐外的一条小河,但仍旧毫无所获。他一筹莫展,回到药庐中时,忽然看到院子左侧的杂物房里隐约有些奇怪。这里鲜少有人触碰,房门因下雨受潮,有些关不严实了。但此刻,那房门好好关着,甚至连门上的尘土都不见了。
一种焦急的情绪催促着他,让他快步上前将木门打开。“石头?!”慌忙走到石头和芜娘身边,见他们只是被人点了穴道,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在二人身上的穴道点了几下,顾念看着两人悠悠转醒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路的山川秀丽,既有江南的碧玉之色,又有北地的磅礴之势。
段衍在大夏各地往来,却也不知道竟还有一个名为雁荡山的地方。“接下来就要回鬼镇了吗?”他不得不如此问过,只因涉一的行为委实令人琢磨不透。
涉一看着他马前短时间内是不会醒来的女子,桀桀怪笑了几声,“自然是要回鬼镇,阿念的宝贝被我制成药人,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
“你和你那位师弟有很深的仇怨吗?”
涉一挑眉,“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段衍无言,看都看出来了。
“阿念他啊……”一想到小时候那小子扒了他的裤子,害他在笨木头面前丢脸,以至于以后这些年里一直被嘲笑,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岂止是仇怨,简直是深仇大恨!”
“该死!”听完芜娘和石头的叙述,顾念慌忙连满院子的药材都顾不得了。竟然会是涉一,他竟把这个可恶的男人给忘记了!一个因为幼年的恶作剧而对自己报复多年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当真令人不齿!
他也对自己下了毒,让多年来他一直令女子都羡慕的白皙肌肤,自己不过是扒了他的裤子,让在端沐面前露了下他那只小雀儿,竟记恨了这么多年!
他既然发现了楚南晴,肯定是发现了她的六阴绝脉!越想越觉得可怕,顾念只能急急对芜娘母子叮嘱了一声,就从马棚里牵出自己的马儿,向山下狂奔而去。
以涉一的心思,定是要将楚南晴制成毒人才罢休!这可是自己的病人,哪里容得他涉一胡来!
楚南晴虽行事淡然,但此次被忽然绑架,心里肯定也是十分害怕的吧?况且她现在还在病中,若是在行路中让病情加重可就不妙了。涉一你最好不要给我找到,待我寻找你们,我这次可不止扒掉你的裤子,连你那身厚厚的皮衣也一并给你除了!
“阿嚏!”正在马上,涉一陡然打了个一个喷嚏。随意拿起袖子擦了擦,也不管自己的袖口亮晶晶的令人侧目。“好端端的怎么打喷嚏了?啊!”他惊呼一声,脸上显出一丝酡红。“肯定是笨木头想我了。”
段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天下间真的会这么古里古怪的人吗?行为古怪,言语古怪,连思想都异于常人。平常人打喷嚏,第一个反应不是疑惑自己是不是着凉了吗?
“段衍啊,有句话一直想问你。”
段衍心知他出口的肯定没有好事,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什么事?”
“就是……”涉一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干燥的下唇,红着脸说:“你既然中了醉红颜这么多年,肯定对于这御女之术颇有心得吧?来来来,分享一下。有什么特别的姿势,还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啊!这春宫上的图都太没有意思了,不如真人叙述好玩啊!要不等哪天你毒发,让我在旁边看着也行啊!”
段衍脸色一黑,猛地一扬马鞭,大吼一声:“乱说什么!还不快些赶路,想让人追上来把你千刀万剐吗?”
涉一被吼得耳膜都有些轰轰的响,揉着自己的耳朵,他扁嘴道:“阿念才舍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呢!”
第四十章 打断狗腿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顾念沿途小心查看,果然给他发现了一些踪迹。
“还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雨后的路面湿滑,人走过去都会留下脚印子,更别提马匹重重的一踏了。
涉一可没有想到这些,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完全瞒过了顾念,正同段衍说说笑笑呢!
“你说说要是阿念好不容易找来,结果却发现他的小娇娇给我制成药人,他会是什么表情?”想必是十分精彩的。阿念,师兄也是为了你好啊!有个药人傍身,也好比现在这娇娇弱弱的女子强上千倍。这般娇弱,床帷间如何给你满足,药人可就不同了哟~到时候你可不要太感激师兄我,哭出来啊!
段衍没有搭话,兀自纵马狂奔。
涉一自讨了个没趣,也觉十分无聊。见段衍的马竟跑在他之前,不禁挥鞭分离追赶起来。
这两人在路上你来我往,竟是赛马一般。
转眼间,一整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夜间,涉一看了看路边的看着,最后还是决定继续赶路。
段衍睨了他一眼,说:“你就不怕把马给累死?”虽说他家耳朵不错,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只是这没日没夜的,涉一不心疼他的马,他可心疼自家的耳朵呢!“你要是怕你师弟追来,干脆就不要住在客栈,在树林里寻一个隐蔽的地方便是了。”
涉一也觉得有理,他这马虽算不上好,但也是花大价钱买的。要是给累死了,这钱可不白花了!
春日的树林已经十分繁茂了,尤其夜色深沉,躲藏在其中不燃篝火,根本让人无从发现。
两人做贼似的吃了点儿干粮,又饮了些清水,便坐靠在树干旁,打算歇息。
“不用管她吗?”
涉一看向还在马上的女子,撇了撇嘴角:“没事的,一两天不吃不喝是饿不死的。”
既然他这样说,段衍也不没有继续开口,只是视线偶尔会在那床天青色的被面上停留一会儿罢了。
整整两日都不见有人追来,涉一不禁有些沾沾自喜:“看吧,咱果然聪明啊!”
此去鬼镇,还有六日,段衍平时若非需要,一般是不同涉一讲话的。这般作为,同当初去鬼镇投宿时那名憨厚的汉子相去甚远。不知那小伙计看到他这样,还能否认出来。
顾念一路追寻而来,而关于涉一的线索也始终没有断过。怪只怪这两人实在是太打眼了,若非没有楚南晴的存在,怕顾念也不能轻易的找到。只能说涉一太大意,也太自傲了。
前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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