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家都不在乎。”
“我在乎。”詹晓军好不容易把那女人推开,“我来找你是帮朋友买房子的,你这样不是丢我的脸吗?”
那女人这才和詹晓军分开,呸了一口:“混蛋小子,居然说你心姐丢你的脸。”
林瑞这才看清楚那个女人,大约三十岁年纪,比詹晓军应该大一点,画着精致的眉,淡雅的唇,小巧的个子,就这么站着,气质高雅,怎么看怎么是一个极品的少妇,说话却这么出人意料,和外表完全不符。林瑞不认识她,却感觉她有点眼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苏娜却想起来了,这个被叫做“心姐”的女人,分明是一个大房地产商的女儿,不过以“女儿”的名号出现在新闻里,却是早几年的事情了,现在这个女人,是独当一面的女老板,一个远近闻名的名媛,经常都出现在电视节目里面。
谁能想到,那么个女人,却和詹晓军这么光天化日的打情骂俏。
苏娜觉得自己彻底松了一口气,没错嘛,这才是配得上詹晓军的等级,他们这样的小民百姓,最多也就是跟着沾沾皇帝的光而已。更何况,苏娜脑里浮现出一句让自己都觉得可笑,却害怕的话,更何况,林瑞,还是个男人。
詹晓军被那女人挽着,被她拖着走,苏娜和林瑞只能跟在后面。林瑞只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个暴力狂的大恶魔,也有被女人制住,一脸无奈动弹不得的时候,和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的气势,大大不相同,就像是个两面人,不知道哪边才是真的,还是,都是真的。
那女人问詹晓军:“你跟心姐说说,说你喜欢哪套,心姐做主送给你。”
詹晓军苦着脸:“都说了,不是我,是我的朋友。”他赶紧喊林瑞过来救驾,“林
瑞,你过来,跟心姐说说,你和苏娜看上哪套房子了。”
被皇上诏令跟太后说话,小太监林瑞瞬间就蔫了,又变成了狗尾巴草一样,整个脸上都挂着笑,不好意思地跑到那女人的跟前说:“心姐,您好啊,是这样的,我们看上了三楼那套房子,可是售楼小姐说,现房都定出去了。”
那女人皱着眉头转头问售楼小姐:“都定出去了?我怎么记得不对呢?”
售楼小姐脸一红,把头低的更低:“是没有都定出去,其实还有一套,在六号楼。”
“那怎么不说。”那女人忽然发威,像是瞬间变了一张脸,“你还想生意做不成吗?”
林瑞觉得售楼小姐瞬间也变成了和自己一个等级的小宫女,恨不得学电视剧里跪下来摇头摆手说太后息怒,赶紧解释着:“不是的,是,是主任他。。。他。。。”
“他怎么了?”心小姐凤眼一瞪,连在一边的林瑞都感觉到了杀伤力,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他说要给他留着,他想给他的。。。”那售楼小姐结结巴巴的,“他的。。。他的干女儿买一套。”
心姐哼了一声:“什么干女儿,包养的姑娘吧,我们公司的薪水是不是太高了,一个主任都买得起那么大的房子养小蜜。”她挥挥手,“你去把这套房子的首付算出来,然后让那个什么主任明天去趟我的办公室。”
售楼小姐答应着赶紧离开了,林瑞听的满头大汗,他只是来买个房子而已,怎么感觉像看了一把宫廷政变,可把他吓得不轻。
詹晓军却是习惯了,还笑那个心姐:“心姐您怎么那么凶,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唬的,她才多大,懂什么啊。”
心姐看身边没了别人,这才挑了挑眉毛,居然挤出一个俏皮的表情:“你小子除了怜香惜玉还懂什么,这个盘的主任,我早就想找他茬了,上次和大学生搞外遇被老婆抓了,他老婆居然到公司里来大吵大闹,严重影响我们楼盘的形象,这么点花边新闻都处理不好的员工,要了有什么用。”她在詹晓军的胸前划着圈圈,“要我看啊,这方面的经验,谁也没有你好。”
詹晓军只是笑:“看你把我说的,像什么,大种马吗?”
林瑞在旁边,心里默默接了一句茬,可不是吗,种马。
苏娜觉得这个心姐说不定和詹晓军有什么前情纠葛,桃色旧闻,自己是不方便知道,
但估计她看在詹晓军的面子上,能给自己一个好的价格,也就凑过去,大大方方地对心姐说:“心姐,谢谢您帮忙。”
“谢什么,顾客才是上帝嘛。”那女人摆摆手,“更何况,你们还是晓军的朋友,晓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詹晓军随口问道:“是朋友就该给个友情价,我这两个朋友都是工薪阶层,您受累,给打个折吧。”
心姐这才思考了一下:“便宜一点可以,但也不会太多,我也是做生意的,这样吧。”她对苏娜说,“你们要是确定要买,我可以把三楼比别的楼层贵的那部分给你们去掉,别的就不行了。”
这样苏娜已经很满意了,一个劲地谢谢,谢谢。
林瑞感觉自己就像看所有人演了一场戏,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没有的房子就有了,自己好像只是一个局外人,来到这里,就是听着所有人的话,签字画押,付了首付,把自己的一辈子,卖给了一栋房子,背了詹晓军的人情债,却变成了一个自己根本就不想当的房奴。
林瑞看着和众人相处融洽的詹晓军,其乐融融,完全就像是一个他的普通朋友,为了这个新婚的朋友,送上了一份大礼,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詹晓军,你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
你真的,那么希望我,赶紧结婚吗?
办完了事情,苏娜和林瑞先走一步,詹晓军还坐在心姐的旁边,默默地,看着林瑞拉着苏娜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两个光明正大的情侣,挨着脑袋说着话,比划着手里的资料,和一切将要沉浸在新婚幸福生活中的情侣没有两样。
他很心疼,心疼得无法言语,就好像是自己用刀捅死了自己,一遍一遍地□自己的身体里,反复的捅着,抽出来的都是红色鲜血,喷涌而出的,都是看不见的痛苦。他的笑容和平静,掩藏不了他紧握着的拳头的颤抖。现实告诉他,他很痛,痛得惨烈,却说不出口。
心姐看着詹晓军凝望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拍了拍詹晓军:“晓军,你小子,是不是喜欢那个看上去傻傻的孩子。”
“心姐您看出来啦。”詹晓军叹了口气,“是啊,我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
“喜欢还做这种事情,不累吗?帮喜欢的人挑新房,住进去的却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心姐摇摇头,“我还以为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詹晓军握着心姐的手:“不然您教我,该怎么办?难道要我像以前一样,去硬把他抢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一次我那么自私,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哎呀!你怎么那么没有出息!”那女人狠狠地拍了一下詹晓军的脑袋,“詹晓军你今年多大了!奔三了好不好!你以为十年前你刚上大学那会吗?!你以为你还有青春啊?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一分钟也好,也要和他制造美好的回忆!畏首畏尾的像个什么东西!你再这样,我都怀疑我哥哥当初为什么要喜欢你了!”
詹晓军看心姐义正言辞的样子,忽然笑起来:“说什么呢,有你这样的妹妹吗?让哥哥的前男友,去追别的男人?”
心姐揉了揉脑袋:“难道我是因为这样的个性,才至今找不到好男人嫁了?”
“不对,”詹晓军肯定地说,“你嫁不出去是因为你太有钱了。”
心姐狠狠地敲詹晓军的脑门:“你就这么跟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女人说话吗?!你就不怕我跟你绝交吗?!混蛋啊你!”
詹晓军躲闪着,摸着脑袋,开心地笑着,笑得那么真诚,就像是真的一样。
他心里滴的血,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到。
末了,他才抬起头,凝望着这个女人精致的脸,岁月流转,只有这张脸没有变过,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爱和坚定,他缓声说:“心姐,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那么支持我。”
心姐抱着他的脑袋:“别客气,谁让你长得那么帅,心姐我是外貌控,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说完,又摇了摇头,“你说你,那么帅的一个男人,家世又好,明明就是我喜欢的类型,怎么你喜欢的都是男人呢,我不好吗?对你没有吸引力?”
詹晓军笑得抽气:“恩,你的胸部太大了。”
那女人又打他,这次,他没有躲。
他想起很多事情,也肯定了很多事情,他知道,自己就像心姐说的那样,无论如何,就算只有一分钟,一秒钟,也想和林瑞,有更多一点的回忆。就算是自私也好,放纵也罢,他放不下。他想告诉林瑞,自己喜欢他。
詹晓军终于回了家,将自己放空在真皮沙发上,闭着眼睛,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林瑞的影子,他抱着自己的模样,和牵着苏娜的时候,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他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而尽。酒
气火辣辣的顺着口腔直达胸口。
他和林瑞,都是一个好演员,詹晓军笑自己,其实他们都应该去考个中戏,在舞台上带着面具,而不是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装的像个朋友。他紧闭着眼睛低头摸出衣服兜里的手机,犹豫着点击了开屏,却久久没有动作,然后屏幕刷的暗了,又过了很久,詹晓军终于再一次点开了手机屏幕,点击通信录,林瑞的照片闪现出来,是他最喜欢的一张照片,他从来没有给林瑞看过。
那是在他家的时候,林瑞在他的浴室里洗澡,他把泡泡抹在林瑞的脸上,林瑞笑着看着他。
监视镜头拍不出林瑞看他的眼神,但是至少,能拍到林瑞的笑颜。詹晓军怀疑,连林瑞自己都不知道,他看自己的眼神,有多渴望。他拽着手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那张笑脸,手机屏幕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房间安静的,只剩下听见墙上时钟枯燥的达达声,还有詹晓军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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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人!猜不透!!有病!!!
房间安静的,只剩下听见墙上时钟枯燥的达达声,还有詹晓军的呼吸。
詹晓军终于按下了拨通键,手机嘟嘟的才响两声,对方就接了起来。林瑞的声音,穿过城市的上空,钻过厚厚的云层,在天边咫尺的地方,透过他的手机,放大在他的耳朵里。
“喂,詹先生?”
詹晓军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听林瑞叫他詹先生,不切实际的疏离,反而有点像撒娇一样的味道。
“喂,詹先生,怎么了?”林瑞再一次问,詹晓军坐起身来,调整了一下心情,问林瑞:“你在家了?”
“在,”林瑞紧紧地握着手机,走进房间,他觉得自己的手心冒着热汗,从回家以后,他就一直抓着手机,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等什么电话。而现在,对这个好像期待着,又抗拒着的来电,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故作轻松地回问,“你也在家了啊?”
“恩。”
詹晓军一个字的回话,让林瑞瞬间紧张起来,舌头在嘴里拼命地打结,话在嗓子眼里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今天谢谢你啊。”
“恩。”詹晓军还是没怎么说话,林瑞只能抓着手机,听见电话那头詹晓军缓缓的呼吸声,忽远忽近,真切非凡。
林瑞抽空在脑子里想,现在手机通讯信号也太好了吧,这样没有杂音,要是个瞎子,都不知道到底是真人还是电话。想完又笑话自己,能一样么?冰冷的手机,能有真人的体温么。
他等了片刻,看詹晓军还是没有说什么的意思,终于下定决心:“詹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情,先挂了吧。”
“等等,”詹晓军终于开了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林瑞。”
詹晓军没来由的一句,让林瑞不知道怎么应付,只能说:“啊,你说。”
林瑞听见詹晓军慢慢地说着:“展昭给王朝和马汉讲自己的英勇故事,说:‘那天我探逍遥楼,获得重要情报,却误中机关,身受重伤。我强提一口真气,支撑到开封府,突然眼前一黑。’马汉关切的问:‘你昏倒了?’展昭说:“不,是包大人出来了。””
林瑞呆呆地,有点没听懂,张着嘴回了一声:“啊?”
詹晓军笑笑,像是不在意的说:“你没听懂啊,我再跟你说个笑话吧。”
林瑞一边回忆着刚刚听到的话,一边
分神嘟囔着:“你说。”
詹晓军清了清喉咙,对着手机,就像面对着林瑞,眼里好像看着那个人还在算计着那个没什么营养的冷笑话,淡淡的,轻轻的,好像真的在说笑话一样,说出那四个字:“我喜欢你。”
“什么?”林瑞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听清楚,不知道詹晓军在说什么,他还在想为什么包大人出来了就眼前一黑,忽然,他愣了一下,包大人的样子和詹晓军的那四个字一起出现在了林瑞的脑子里,然后,那四个字在他的脑海里越放越大,越来越清晰。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响,响得听不见詹晓军在说什么。
林瑞又问了一遍:“什么?”完全是机械地重复自己说过的上一句话,可是这一次,他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裤子,而詹晓军嘴里那四个字的含义,更清晰的显现在他的脑海里。
“我说,我喜欢你。”詹晓军的声音轻缓地传过来,林瑞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好笑吗?”
“好笑。”林瑞一动不动,愣在那里,又说了一遍“好笑。”
他回过神来,掐着自己的腿,“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詹晓军也笑,好像乐得比他还开心:“哈哈,好笑就好。哈哈”
夜凉如水,林瑞觉得自己控制不住地要笑抽过去,直到自己就要笑出眼泪来,林瑞才止住了笑声,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听见电话的那边,詹晓军静静地呼吸着,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安静地听着他肆无忌惮的大笑。
他也就坐在那里,只是握着手机,不说一句话。
这个世界只剩下手机里传来的互相的呼吸声,沉重而平静的,直达各自的心中,戳中的,是不想被戳中的弱点。林瑞一直坐在那里,他不想动,他觉得闭上眼睛,詹晓军就像在他的身边,牵着他的手,气息喷到他的耳朵上,清楚地跟他说,我喜欢你。
这就是个笑话。
林瑞一直没挂电话,直到他听见詹晓军的手机响了两声,似乎要自动关机了,他才听见詹晓军说:“睡吧,晚安。”
林瑞默默地挂了电话,然后抓着手机躺在了床上。
詹晓军把手机丢在一边,揉了揉太阳穴,他头很痛,可是,他也很高兴,林瑞的反应告诉自己,他听到自己的告白,是高兴的,甚至高兴得,出乎了他的预料。
林
瑞也喜欢他。
就算只是一天也好,如果能让林瑞承认自己的心意,对着他詹晓军也说出这几个字,就好了。
詹晓军抓了抓头发。没错,他还不能放弃。只要林瑞一天还是单身,他就有机会。
第二天早上起床,林瑞脸上又挂了两个黑眼圈。
这阵子睡的晚,做梦多,反反复复不踏实就算了,一大早还被苏娜的电话吵醒,女朋友甜腻的声音在电话里大喊:“林瑞!起床啦!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
他觉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但还是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怎么了,苏娜,今天不是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