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公主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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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公主状元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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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颜眸光流转,浅笑而答:「龙乃天子的象征,如果您同意,若颜便以龙公子称呼。」

在外称皇上是不妥!虽然治内清明,但万一遇上居心叵测的刺客,危及皇上安危,那罪可不是他们担待得起的。

「那名呢?总不能有姓无名吧!」皇帝兴味盎然地追问。这柳若颜不但有傲人的外貌,心思也敏捷,的确如传闻般所言是个奇女子。

「公子乃是万民景仰的天,百姓依天而行,自是天行!」她顺口而出。

「龙天行?」皇上挑起眉,当真对眼前的女子另眼相看。

不用说,他对这名字很喜欢,也觉得她取名的道理耐人寻味。

「若颜学识不足,名字取得浅薄,还望公子见谅。」她谦逊的垂下眼。玩笑取的名,她当然不认为该被采用,何况取名的还是她这歌楼艺妓。

「云攸!你觉得呢?」虽然在心底称赞,皇上却仍是不动声色,故意地朝向云攸问道。

「已经有所想法,何必要我多废唇舌?」向云攸淡然回道,他早已看出皇上眼神中显而易见的满意。

「好!那今后朕要是微服出巡,就以龙天行为名!」皇上朗声而笑。不愧是云攸,知道赞同就罢,不赞同就是违逆皇上的意愿,竟然干脆什么都不说。

柳若颜闻言苦笑,有幸能替皇帝老爷取名,是何等荣耀又是何等的怪事?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皇上当真采用。

聊了一会儿,皇上突然问柳若颜:「姑娘觉得当皇帝如何,是否该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人?」

和向云攸交换了一抹眼神,她才回答:「以世人看来,皇帝乃九五之尊,能呼风唤雨、随心所欲,后宫粉黛三千,锦衣玉食,没有不快乐的道理。」

她当然不明白皇上为何有此一问,只是云攸的眼神告诉她,只要随自己所想回答便行,说错皇帝也不会怪她,但她还是选择说较安全的实话。

「那是一般世人的看法,你呢?」皇上显然认为她该有其他的想法。

柳若颜淡淡一笑,皇上认为她不是一般世人吗?她不知该感到荣幸还是可笑。

「不在其中,不知其味;不掌其司,不解其难。若颜浅见,四不而已。」

就像她置身青楼的无奈,不是青楼人就不能解身在青楼之苦;皇帝该也有当皇帝的苦,那不足外人道的心事,也只有皇帝自己能明白。而这朗朗乾坤,又只有一个皇帝,那苦闷更是世人难以了解的了。

皇上闻言一笑。这柳若颜是奇特,没教他失望,今日一访果然值得。要不是君主不夺臣子所好,这柳若颜他必召进宫里封为嫔妃相陪,定当能解他烦闷。只可惜花国状元芳心有属,他这皇帝慢了一步!

「云攸!回去了。」想来出宫已有些时候,是该回去了。

「小女子送龙公子。」

皇上先行,向云攸随行在后,只是柳若颜突然拉住向云攸的衣袖,在他诧异回头时,在他耳边轻道:「云攸,今后别再来了。」

她说完话立于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

而向云攸是一脸的不解与愕然,但他要保护皇上的安全,却不得不走。

他回头看向柳若颜,望见的是她眸中决意不再相见的坚持。

距离走远了,他见不到的是她眼角滑下的泪水,是啊!她选择了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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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有个姑娘找你。」小翠进房传来嬷嬷的话。

「我不是说了,这两天我不想见任何人吗?」柳若颜坐在床沿,轻抚着微微发疼的额际,是偷偷哭多了,头竟疼了起来,因此她更不想见任何人。

「可是那姑娘说她是向公子府上的丫鬟,有急事一定要见小姐。」这两天小姐连话都不爱说,小翠当然也明白她不想见任何人,只是那姑娘说是向府的丫鬟,该是向云攸派来的,所以她才告诉小姐。

言 柳若颜疑惑的抬眼,云攸要丫鬟来找她吗?叫他不许来,总不会退而求其次要丫鬟来吧!

情 本想拒绝,但她又怕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考虑了会儿,她问小翠:「人呢?」

小「在门外,我叫她进来。」她就知道小姐会见她。

说 夏菊一进门,就直直地盯着柳若颜猛瞧,而那眼神——绝非善意。

吧「你家少爷叫你来的吗?」见她像在看什么毒蛇猛兽似的,柳若颜哭笑不得地问。看来这丫鬟来得心不甘情不愿,她更明白向府上下的人会是怎么看她的了。

独「不是!是夫人。」夏菊不得不承认这柳若颜美的,更胜夫人三分,但也就对她更没好感,要不是如此,她怎么能迷得少爷团团转。

家「夫人?」柳若颜微讶,想起那只见过一次的病美人,但旋即以冷淡的声音道:「如果你家夫人是要你来警告我别再见向公子,你回去转告要她放心,我已经请你家少爷别再上醉君楼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病恹恹的莫亦柔会派丫鬟上门警告自己。

夏菊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为之一愣,却马上摇头,「不是的!我家夫人只是想邀你过府一聚。」这柳若颜和自己原先所想像的似有些差距。

「我想没那必要,你只要把我的话转告她便行。」柳若颜淡淡地拒绝。

「我家夫人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能不见她,这是她最后的心愿呀!」夏菊急得就要哭出来了,要不是夫人求她,她怎么也不来这醉君楼的,既然来了,当然也不能无功而返哪!

白来是无妨,但她却不能教夫人失望,万一夫人说要亲自上醉君楼那还得了?恐怕这么一折腾,夫人有命来,没命回向府啊!

最后的心愿?柳若颜被这话震撼住了,那莫亦柔身体真已那么差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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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颜终究还是来到向府——选了向云攸进宫的时候。

当她见到莫亦柔时,她不得不承认那丫鬟的话并不夸张,莫亦柔那失了血气的面容,教人看了便要心疼。第一次见她时,还算得上是气色好,但此刻……

「向夫人!你要我来,是有话对我说吗?」她站在门口,细声地问。

「你可不可以过来坐这儿?」莫亦柔虚弱地笑着拍了拍床沿。

柳若颜看了她好一会儿,便依言走到床边坐下,谁能拒绝这样一个病西施的要求呢?

「你是颜若吧!」看到柳若颜的那一刹那,莫亦柔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无误。

云攸那傻瓜啊!柳若颜和颜若不是神似,根本是同一人呵!她不懂云攸怎么会看不出来;既然如此,也难怪他会迷上男子的颜若了,不是吗?

柳若颜一叹,知道她不会告诉向云攸这件事,所以点头了。

莫亦柔满意她的回答,又问:「云攸说你不想再见他了,是真的吗?」

云攸这两天又盯着柳若颜画的那幅画发呆,逼问出原因后,莫亦柔便有所决定,她想尽最后一份心,所以才要夏菊去醉君楼找柳若颜。

大夫告诉她有心愿最好是赶紧叫人完成,而她怎么会不明白那意思?

「是不应该再见面了。」柳若颜苦涩地回答。硬拖下去徒增痛苦,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吧!

「你在乎他,对吧?」莫亦柔不死心,含蓄地追问。她当然是拐弯抹角地在试探柳若颜的心意。

「本来不该在乎,他并不是我能在乎的人。」柳若颜转开被莫亦柔看得不自在的脸,站起身走到房内的茶桌旁。

「那就是在乎罗!」莫亦柔自己下了评断,她的身子愈来愈不舒服,没体力再多说,只好尽快的直捣重心;只是她也好笑的发现,为了这病,她什么都想快起来,就连和云攸说话也是,就怕说久了掩不住自己的不适。

柳若颜盯着桌上的茶杯,无语可对。她不想对莫亦柔说谎,却又不该承认啊!

莫亦柔吞口口水,语气短促地道:「我要你来,只是想求你一件事,你愿意答应我吗?」

「如果不需要我掏心挖肺,也不是做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以考虑。」柳若颜玩笑地道。

莫亦柔被她的话逗笑了,只是身体上的不舒服又让她脸色转白,她吃力地摇头。

「那倒不是,只不过这要求对你来说……或许有些过分。」

「什么事?」柳若颜收起笑意,正色地看着她。莫亦柔的神色骤变,她知道自己不能占住她休息的时间。

「替我照顾云攸好吗?」

「不!我做不到!」柳若颜蓦地站起身来。

「你觉得和我共同拥有一个丈夫,或是觉得做小很委屈吗?」

柳若颜摇头。「如果可以,那是我的荣幸,我从来就不在意什么身分。只是你根本不打算和我分享丈夫,所以委屈的人是你,但你大可放心,我从未痴想过拥有这份荣幸。」

其实莫亦柔嘴上虽这么说,双眸却透露了她真正的感觉,那是女人的直觉,柳若颜心知莫亦柔其实痛恨她的出现。

莫亦柔怔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没错!她不能否认自己痛恨柳若颜的出现,因为她夺走了最心爱的人,但她也希望云攸快乐呀!

泪水充斥她的眼眸,其实她最恨的是残酷的老天爷,祂给了她一个不能贪求的躯壳,而她的心思却教柳若颜给看穿了。

「不需要逼自己接受我,你没有那个义务。」柳若颜直视她的双眸,留下凄怆的笑容后便离去。

莫亦柔何苦逼自己当个完美的人?人有喜怒爱恶欲,随着自己的渴望,偶尔的任性又有何不可?只要不过分……

在柳若颜的眼中,莫亦柔有绝对的权利拥有完整的向云攸!

静静地走在醉君楼后院的花圃小径中,赏着花中粉蝶,柳若颜蹲下身抚过花瓣,一声幽然的叹息溢出唇瓣。

来世要是能选择的话,转生为花朵或是彩蝶比较好吧!这花儿虽然生长于青楼园中,却还是那般的清幽不染尘,绽放着自在的美丽,而那彩蝶翩翩然地游戏花间,自由无忧得令人羡慕哪!

麻雀落在她几尺的眼前,她羡慕的望着那小巧的身影,心想当鸟儿也好,多自在愉快啊!想去哪儿就飞去哪,无拘无束、少了羁绊。就像供养瓶中的花儿虽美,却哪有园中的花儿清香?

突然她嘴角牵动,似笑非笑地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她这是在欺骗自己吗?

鸟儿、蝶儿其实也有它们的悲哀,有它们想去也到不了的地方。隔着山、隔着海、还是撞上了这醉君楼高耸的围墙……它们哪儿也去不了,就和她一样呵!

莫亦柔说要将向云攸托给她,可莫亦柔怎能知道,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的身分不配,一身的不堪也让她不敢冀求啊!

向云攸一直站在后院的入口,远远地望着柳若颜美丽的身影,她美得像梦中幻化的花中仙子,而他却不敢进入那幻境中,怕一踏进梦就醒了。

但小翠还是发现了他,她悄悄地走到他面前,将一件防凉的披风轻置在他手中,然后轻笑着退出了这方天地。

向云攸望着手中的披风良久,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还是移动了步伐走向她,弯下身为她披上披风。

柳若颜以为是小翠怕她着凉,站起身抬头要对小翠说什么时,却讶然愣住了。

他俊朗修长的身形就这么立在她身前,微凉的薄雾袭上他的脸,一切情景似幻似真,震动她渴求平静的一颗心,而他那一袭白衣飘于微风之中,更晃出了她眼中不该有的泪。

只是一个月没见呵!竟恍如隔世,思念止不住的从那封住的箱中倾泄,濡湿了她得偿的渴望。

时间彷佛静止了,他们就只能怔怔地停在那里望着彼此。

「不是要你别再来了吗?」半晌,她低下头,噙住不该滴落的泪水。是她自己要他别再来的啊!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渴望那对柔情深邃的黑眸?

她花了这么许多时日,要自己慢慢学着忘记,原来竟只是更深刻的在心中印下他的模样?他的出现又要她多久才能封起思念?

「我不能不来。」即使她不愿见他,但他却止不住自己的脚步。

柳若颜轻咬唇瓣,哑声地问:「为什么要来找我?」

或许是皇上要他来?长孙义逼他来?还是……莫亦柔劝他来?要真是如此,她更觉得可悲了。

两人间的沉默彷佛让他们周围的空气凝结,她几乎以为他不再说话了。

「我很想你。」他开口了,简单的几个字,却教她僵在那里不敢回头,怕梦醒、也怕心碎。

「何苦?」她颤着声音缓缓地站起。他这是要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他难道不懂,在他这么说以后,要她怎么还能忘记抹不去的贪恋?他的想念可容许她狂妄的自以为是?他不该这么说的!

「只是情难以禁。」他清楚地道出自己的相思之苦。

「那亦柔呢?你不再爱她了吗?」她忍住痛彻心扉的椎心之苦,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住这一刻的矛盾与自惭。

「我在乎亦柔……却不能让自己不去想你。」向云攸轻轻地吻上她玫瑰般的唇瓣,彷佛想将她的气息一点一滴的尝尽,吸吮至心底最深的渴望。愈来愈炙热的感情让两人迷乱,都怕这短暂的美好会在刹那间消逝。

泪水彷若断线的珍珠般,缓缓自柳若颜眸中滴落,他这样说、这样做,教她情何以堪?他分明是要她将他一辈子都刻划在心中啊!

「你好自私!」她微微喘息着,蒙胧的泪眼迎上他深情眼眸。

虽然他自私,却也教她感动,终究他没有为自己的变心去否定曾那么用心守护的女人哪!

「我知道。」向云攸抬起手低语,碰触着她掉落的泪,唇瓣抚吻过她的耳垂。

虽然世间的规范没有限制他不能去爱两个女人,但他总以为那是不公平的,更从未想过要享受齐人之福,只是若颜的心性、脱俗却牵引住他的心,教他无法自拔啊!

她拿开他的手,狠下心别开脸,「我也知道你不能弃她不顾,你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吗?你无法二心的……回去吧!」

够了!有他这一番话和如梦似幻的吻就够了,她无怨也无悔,记住他深深看着她的样子,那一刻他眼中只有她、属于她,这就足够了。那莫亦柔生命将尽,她不能还自私的霸占住他啊!

她的话让向云攸无语了。

突然间,小翠的声音划破这一刻的宁静,她冲到了他们面前,焦急地对他道:

「向公子!不好了,你家中的仆丁来找你,说是向夫人病危了。」

向云攸的脸瞬间惨白,望了柳若颜一眼。

「快回去吧!」柳若颜惶恐地催促。

他看她最后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柳若颜用目光送别心中最不舍的眷恋,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她刚止住的泪又缓缓滑落,滴滴坠入尘泥中。

「小姐……」小翠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望着她,莫非那向公子又惹小姐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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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云攸守着床上的莫亦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如纸,但前两天她还能和他聊天谈心啊!

大夫说她不肯让自己向他说明她的病情,而他是怎样的忽略?原来她的精神全是强装起来的?如今装不住了,才让他惊心动魄的发现她快撑不住?亦柔怎能那么傻!?

「少爷!有客人要见你。」夏菊出现在他身后,嗫嚅地轻道。少爷这恐怖的神色,是她入向府以来从未见过的。

「不见!」他冷冷地拒绝。

「我说云攸,别那么绝情,我们是来探望你那小娘子的。」说着,长孙义已经不请自来,大剌剌的走进房中。

向云攸闻言回头,看见长孙义和走在他身后的颜若眼中都是盛满了关怀。

颜若?他也已经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心中突然又涌起的怪异情愫让向云攸移不开目光,他甚至比若颜还久没看见他,当然那也是因为他不知如何找他。

「嫂子好些了吗?」颜若避开他的眼神,朝床上的人影望去。本来她是不想再改扮男装了,只是心中挂忧,又不便以柳若颜的身分前来探视莫亦柔,所以才又换上这一身装束。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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