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脸颊依旧隐隐作痛,他的心却是甜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真正的被关心着、被爱护着。
郑家骏原本打算只抱一会儿就将枕头放回去,却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杨剑成结束工作回到卧室时,正看见郑家骏抱着自己的枕头缩在床边睡得香甜。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借着柔和的橙色灯光打量着郑家骏青紫的睡脸,心里生出自责与歉意。
杨剑成自小便学会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很少将真实情绪表现出来,也很少发怒。
因为,他深知,愤怒会让自己失去理智、丧失精准的判断力。
昨晚,他是真的怒了,竟然控制不住地动手打人。
他气郑家骏不懂得爱惜自己,气这孩子太过老实、隐忍。
他已经将郑家骏归为自己的麾下,见后者被人侮辱,就仿佛自己被侮辱一样。
他决定严惩罪犯及其亲人,让他们为这愚蠢的恶毒付出巨大代价。
郑家骏于清晨6点准时醒来,见怀里抱着个枕头,他连忙翻身坐起。
杨剑成被郑家骏的动静打扰,在睡梦中不满地皱眉。
他伸展长臂,一把将郑家骏捞进怀里抱紧,并以长腿缠住。
郑家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他侧耳倾听杨剑成的呼吸声,发现对方的呼吸规律、绵长,不禁想起武侠小说中可以梦中杀人的武功高手。
为了不打扰杨剑成,郑家骏只能老老实实地闭目躺着,在心里默默背诵英语课文及单词
。
忽然之间,他感觉大腿外侧有些异样,似乎被什么硬物顶着。
他尝试着小幅度移动身体,却发现那个硬物变得更大、更硬。
一个念头自脑海中快速闪过,惊得郑家骏差点叫出声来。
他偷偷抬起头来观察杨剑成,见对方仍处于熟睡之中,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郑家骏胆战心惊地等待着杨剑成的身体恢复原状,却迟迟不见成效。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起了变化。
他拼命想要压制,小兄弟却故意跟他作对,硬硬地顶住杨剑成那压在他身上的大腿。
他又是羞恼,又是焦急,却始终不敢动弹,生怕会将杨剑成吵醒。
或许是被顶得不太舒服的缘故,杨剑成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动了动腿,使得郑家骏的小兄弟越发地精神抖擞。
郑家骏在心中惨叫,恨不得拿根木棍把自己砸晕过去。
郑家骏欲哭无泪地在这人间炼狱里煎熬了许久,完全没有注意到杨剑成已经渐渐清醒过来。
注意到二人的窘境,杨剑成一时之间怔住了。
想起在水镜山庄的那次香艳接触,他只觉身体里涌起一股热流,下面的利器更加jian/挺。
自己顶着一位美少年,同时也被对方顶着,这是杨剑成有生以来的第二次体验。
上一次,是药物作用,倒也无可厚非。
这一次,二人都是清醒状态,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杨剑成带着复杂的心情翻身仰躺,闭合的眼睑睁开一道细缝,偷偷观察郑家骏的举动。
紧张得汗流浃背的郑家骏根本想不到查看杨剑成的睡眠状态,只是解脱般的长长舒了口气。
他轻轻地翻身趴在床垫上,像只乌龟似的一步一步爬下床。
他拿起地板上的软毛拖鞋,以别扭的姿势,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
想到郑家骏必定会躲进卫生间DIY,杨剑成再次被汹涌的热流侵袭。
他无奈地在被子里褪下内裤自我抚慰,脑海中不断浮现郑家骏粗喘、娇吟的香艳场景。
他知道,自己正在被这个偶然间遇上的美少年悄然改变。
他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但绝对不是厌恶、恶心之类的负面情绪。
他认为,他应该找个时间好好思考一下。
郑家骏一解除身体的警报,便匆匆写就一张字条,仿佛逃难似的离开了杨剑成的家。
他进24小时药店买了药膏、口罩,戴着口罩前往学校食堂。
鉴于口腔里有伤口,他只能买碗稀得能照见影子的大米粥充饥。
吃完早饭后,他躲进教学楼的卫生间漱口、抹药,重新
戴上口罩前往教室。
课前10分钟,阳光普照的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学生。
贺孟希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径直走到埋头读书的郑家骏面前,重重拍了一下课桌。
郑家骏吓了一跳,抬头见是贺孟希,登时旧恨新仇齐上心头。
“你以为你戴个口罩,别人就认不出你来了?亏你还有脸来教室上课!”
贺孟希以仇恨的目光盯着郑家骏,语气极尽嘲讽。
“一个人的脸皮该有多厚,才能做出那么无耻的事?我们全班师生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每晚6点。
求领养,求花花,勤奋写作中……
☆、处分
郑家骏环视了一圈教室,发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与贺孟希身上。
他缓缓站起身,摘下右耳上的口罩带子,稍稍露出右侧脸颊及嘴角,以便声音能够传到所有人耳中。
“我戴口罩,是因为皮肤过敏,不是为了遮羞。我不做亏心事,不怕警察找上门。倒是你,一副狗急跳墙的模样。怎么?昨天被拘留所里的疯狗给咬了?
“你姥爷不是什么退休的公安局长吗?他既然能够知法犯法地把犯罪的外孙子从拘留所里领出来,却管不了里面的疯狗?
“贺孟希,你别以为你被放出来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对我犯下的罪行,自然会有天来惩罚你!”
贺孟希没有想到,郑家骏居然会知道他被放出来的nei/幕,一时之间乱了方寸。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我会被放出来,是因为我是无辜的,是被你陷害的!郑家骏,你不得好死!”
“最后那5个字,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郑家骏针锋相对。
贺孟希气得一挥胳膊,将课桌上属于郑家骏的书本、文具全部扫落在地。
郑家骏冷笑道:“大家都看清楚这人的真面目了吧?你们最好也小心一点,免得像我一样被他害了,却无处申冤。人家的姥爷可是公安局长,在公检法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郑家骏话音未落,贺孟希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
他反应灵敏地抬起左臂格挡,同时击出一记右钩拳,打得对方踉跄着退了两步。
发现口罩掉了,郑家骏赶忙低头去捡口罩。
贺孟希逮住这个机会,双拳如暴雨一般砸在郑家骏的头上、背上。
郑家骏暗骂自己顾此失彼,再也顾不上口罩,开始全力反击。
教室里乱成一团,同学们纷纷起身避让扭打成一团的两人。
授课老师踏着上课铃声走到教室,却发现门口被人群堵住。
他问明原因,气得叫了起来。
“你们就顾着看热闹?怎么不阻止他们?赶紧给安保科打电话!”
蓟京大学安保科办公室里,鼻青脸肿的郑家骏、贺孟希并肩站在办公桌前挨训,10级生物系的辅导员房以浩脸色铁青地坐在一边。
安保科科长汪宏伟唾沫横飞地教训了几句,将攻击矛头完全指向郑家骏。
“郑家骏,你已经给学校名誉带来巨大损害,严重扰乱了校园秩序。现在,你还敢公然打架,我看你是不想混了!立刻给我写检查!”
“那帖子是贺孟希发的,严重扰乱校园秩序的人是他,我只是受害者。今天也是他辱骂、殴打我在先,我只是正当防卫。班里同学都看见了!”郑家骏辩解道。
“还
敢狡辩!”汪宏伟将办公桌拍得砰砰响,叫喊道,“处分!立即处分!”
“汪科长,您息怒!息怒!”
房以浩赶忙站起身,殷勤地将办公桌上的茶杯以双手捧到汪宏伟面前。
“您先喝口茶,别被这些不懂事的臭小子气坏了身体。”
汪宏伟冷哼一声,接过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
“他们打架确实不对,不过,他们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只是一时冲动才犯下错误。”房以浩语气委婉地协商道,“他们要是真的挨了处分,那将是永远没法抹掉的污点,实在是太可惜了。您能不能放他们一马?”
“房老师,您刚才听错了。汪科长说的是处分郑家骏,不包括我。”贺孟希一本正经地说道,“郑家骏在拿不出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多次宣称我是发帖者,严重损害了我的名誉,已经构成诽谤罪。他还公然辱骂我姥爷,说他身为公安局长,却知法犯法、以权谋私。这同样构成诽谤罪。两罪并罚,只给他处分。汪科长已经非常仁慈了。”
“对!”汪宏伟附和道,“处分!必须处分!不处分不足以平民愤!”
房以浩在听到“公安局长”这四个字时就呆住了。
再看汪宏伟如此附和贺孟希,他深知此事无法挽回,只能暗叹郑家骏这个穷小子不开眼、竟然惹上高官之后。
想到郑家骏的大好前程就此葬送,他深感可惜,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辅导员,能够明哲保身就好,怎会傻到去阻挡权势的战车!
从安保科出来后,房以浩重重拍了拍郑家骏的肩膀,惋惜地说道:“老师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贺孟希目送房以浩离去,冲着郑家骏露出幸灾乐祸的得意笑容。
郑家骏冷冷地盯着贺孟希,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对方设下的陷阱,禁不住悔恨交加。
他拎着电脑包拔腿就跑,一路狂奔至大学校门口。
郑家骏招了一辆出租车,火速赶往杨剑成所在的寰宇公寓,却被大门口的保安拦在了门外。
他还没来得及向杨剑成索要电话号码,只好先打电话询问黄海涛。
黄海涛报上杨剑成的手机号码,还来不及说第二句话,电话便被挂断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此时应是郑家骏的上课时间,不由得有些担心。
郑家骏拨通了杨剑成的手机,急三火四地说道:“杨先生,我在寰宇公寓大门口。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找您。请您让保安放我进来。”
“你等一下,我给保安打个电话。”
杨剑成挂断电话,用家中的智能呼叫器呼叫保安亭,吩咐保安放人。
郑家骏飞奔至9栋楼下,摁响19楼门铃。
公寓楼防盗门打开后,他乘坐电梯直达19楼,跑向杨剑成的家。
杨剑成打开房门,见郑家骏鼻青脸肿、满嘴流血,惊讶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每晚6点。
☆、势单力孤
“那混蛋在全班同学面前骂我,还摔我的东西、动手打我,我就还手了。结果,安保科科长要给我处分,那混蛋却一点事都没有。”郑家骏焦急地说道,“杨先生,求你救救我。我不能被处分。如果有了那个污点,我这辈子就完了!”
“你别急,你先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讲一下。”
杨剑成领着郑家骏来到厨房,快速制作好冰毛巾,一边帮他冰敷,一边听他讲述。
郑家骏全部讲完后,懊恼地说道:“我感觉他好像特意挖了个坑等我跳,我还就真的傻乎乎地跳进去了。可是,他那么骂我、摔我的东西,还动手打我,我要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大家肯定会认为我理亏、心虚,或者认为我懦弱、窝囊。反正,他有‘公安局长’这块免死金牌,不管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你呀,太嫩了!”
杨剑成伸出左手食指,轻轻点了点郑家骏的额头。
“一张口就亮出底牌,尽说些授人以柄的话,还窝囊得被人打成这副德性。”
“他的脸比我的更惨。”郑家骏不服气地说道。
“因为他比你聪明,知道该往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落拳,知道该怎么样引人同情。”杨剑成点名真相。
郑家骏怔了一下,愤愤地说道:“太狡猾了!难怪人人都喜欢他。其实,大家都被他骗了。只有我看得清他的真面目!”
“你势单力孤,就算你知道他的真面目,又有什么用?谁会相信你?谁会站在你这边?”
杨剑成摇了摇头,在郑家骏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
“小笨蛋!”
“反正我就是笨嘛,除了学习,其它什么都不行。”郑家骏沮丧地垂下头,叹道,“早知道,我就不出来念书了。这一年多,活得真累!我想回家……”
说到这儿,郑家骏鼻子一酸,眼泪刷的一下淌了下来。
杨剑成默默注视着这个哭着想要回家的委屈孩子,心里一阵阵泛酸。
他放下冰毛巾,柔声安抚道:“不是还有我吗?只要有我在,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他那边,你也必定是最后的胜利者!”
郑家骏展开双臂紧紧抱住杨剑成,哇哇大哭起来。
待到郑家骏的情绪平复下来,杨剑成搂着他来到客厅坐下,当着他的面给蓟京大学校长董卫刚打电话。
“董叔,我是剑成。我这儿有个小朋友要被处分,你帮我压一下。”杨剑成以亲近的口吻说道。
……
“10级生物系,郑家骏,郑州的郑、家庭的家、骏马的骏。”
……
“他被同班同学用电脑合成照片陷害,名誉受到严重损害。两个人刚刚打了一架,学校要处分他。”
……
“你那个安保
科科长可以撤了,为了向一个退休的公安局长献媚,居然帮着肇事者欺压平民学生。”
……
“你给他的院系领导打个招呼,让他们平时多照顾点。这孩子是去年的Q省状元,入学后一直都是第一名。不过,大山里出来的孩子,经济条件差,又老实憨厚,人缘好像不太好。”
……
“我就不能当回活雷锋?我现在照顾的,可是你们蓟大的精英学子、未来的知名生物学家。你还不赶紧感谢我?”
……
“老爷子身体好得很,训人的时候尤其有力气。你找个时间去听他一顿训,他保证很高兴。”
……
“行。找个时间聚聚。Bye!”
杨剑成放下手机,见郑家骏正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惴惴不安地盯着自己,不禁笑了起来。
“摆平了。一个电话的事。瞧你紧张的。”
郑家骏羞赧地笑了笑,灵机一动,起身绕到杨剑成身后,伸手帮他按揉肩膀。
“大恩不言谢,我帮你按摩。”
“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力气?”杨剑成笑问。
“没关系。我很皮实,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郑家骏不在乎地回答。
“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有内出血就麻烦了。”杨剑成说道。
“不会的。”郑家骏拒绝。
手机铃声响起,杨剑成拿起手机一看,见是黄海涛的来电,遂接起问道:“都弄好了?”
“还没。”黄海涛说道,“小郑刚才问我要你的手机号码,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他找过你吗?”
“他在我这儿。”杨剑成回答,“他刚才被那发帖的小子打了,还要被学校处分。”
“我操!”黄海涛破口大骂,“这个王八蛋未免太嚣张了!我看他就是欠揍!”
“你过来带Dana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怕他有内出血。”杨剑成吩咐道。
“行,我这就赶过去。”黄海涛一口答应。
见杨剑成挂断电话,郑家骏连忙说道:“我真的没事,不用那么麻烦。”
“听话,别让我担心。”杨剑成柔声说道。
郑家骏乖巧地闭上嘴,专心帮杨剑成按摩。
杨剑成舒服地享受着郑家骏的热情服务,问道: “你这按摩手法很特别,哪儿学来的?”
“从我姥爷那儿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