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还是他已经停好车先过去了。又不能把九月一个人丢在这里。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夏洛掏出手机拨了麦澄的电话。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如果需要留言……”
他又打去两人约好的店里,前台说半个小时前麦澄把包厢取消了。
一股隐隐的不安感顿时向他袭来。
九月抬起头看他脸色不对,“洛学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哦,没事,我先送你回家,你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九月打电话叫平时一个要好的同事帮自己把包拿出来。那头死肥猪还算有点人性,叫那个同事把这个月的薪水也拿给了她。她还以为这个月白干了呢,心想赔了夫人又折兵,早把他族谱上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个遍。
夏洛伸手拦了辆Taxi,目送九月进了家门后,立马转身坐进刚才送他们来的那辆车里,直奔俩人的公寓。
心里的不安在扩大……
掏出钥匙开了门,他连客厅的灯都来不及打开,几乎是用冲的速度打开了麦澄房间的门,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
虽然觉得几率很小,可是他还是拨通了麦澄家里的电话。果然,田婶说少爷没回家。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俩人平时最常去的地方都有哪些。片刻之后,他颓然地跌坐在黑暗的地板上。才发现,尽管俩人在一起十年了,可是这些年,他只顾着往前看,拼命往前赶,真正跟麦澄有过快乐回忆的地方却没有几个。不是他紧张过头,认识麦澄这么多年,他的手机从来没有关过机。他曾经说过,他的手机永远也不会关机,这样自己就可以随时找到他。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小澄你在哪里?
麦澄去了哪里?
(八)失踪的麦澄上
麦澄迅速停完车,急急忙忙往约好的地点赶去。
“我就是她男朋友!”冷静的声音里藏不住的愤怒。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他倒退了几步,朝发出声音的拐角走去。
“小洛?!他怎么在这里?哎,小……”
“洛学长……”一个娇小的身影扑进夏洛的怀里。忽然时间就定格了。他僵直着向前伸出的手,生生忍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呼喊。无法再向前挪一步。
“那,那个人是,是——九月!”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他却忽然觉得地上裂开了一道深不可越的鸿沟,将自己与对面相拥的两个人狠狠隔开。
“怎么突然脸上湿湿的,下雨了么?咦,咸的,原来是眼泪啊。”他收回僵直的右手,在脸上胡乱地擦了擦,无比艰难地转身,费力地抬起腿,机械地往回跨着步子。
看来不需要自己陪他过生日了。麦澄掏出手机取消了预订的包厢,失魂落魄地在马路上晃。
“还是不行么?自从遇见那个叫九月的女孩子,我第一次有了危机感。那个单纯的孩子,满心满眼装的全是小洛的身影。傻子都看得出她有多喜欢小洛。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喜欢过小洛,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对着人家笑得那么温柔。我害怕了,怕小洛喜欢上她,那他就不是我的了。明明,那时候我们约好以后都只喜欢对方一个的。我知道,只要我喜欢的东西,小洛都会给我。于是我把自己当诱饵去跟九月约会。我以为这样小洛就不会去喜欢她了。结果……结果……果然还是不行么?”脑子里浮现出刚刚见到的场景,麦澄痛苦得闭上了眼睛。
“呲——”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你TM没长眼睛是不是,要死也别赖上老子啊。”男人从摇下的车窗里伸出脑袋对跌坐在地上的麦澄骂到。
没有理会男人愤怒的咒骂声,他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左手感觉到一股温热液体的流动。瞥了一眼左手,手肘处被蹭掉了一大块表皮,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殷殷的鲜红不断从伤口处渗出,沿着手臂一路淌下来。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没表情地继续往前走,也没有注意到刚刚握在手里的手机被撞飞后还躺在路中间忘了被他带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感觉再也没力气迈出一步了。抬起头,“LOST BAR”的炫彩迷灯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lost……lost……”麦澄眯起眼睛扬起一抹奇异的笑,还在淌血的左手,引得路人不时地侧目。
在洗手间胡乱地冲洗了一下手臂上的血迹,他一直窝在最角落的沙发上一瓶接一瓶地喝着啤酒。即便坐在最角落,麦澄俊俏的脸还是成为了很多人目光搜索的焦点。不断有美女过去搭讪,他只是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地灌着酒。碰了钉子的美女们自讨没趣地走开。搭讪的人越多,他周围散发的冰冷气场越强烈。连只是从他旁边路过的人都不自觉地感到一阵逼人的寒冷气息。惧于这强大的气场,开始还络绎不绝搭讪的人慢慢都不敢靠近了。
(九)失踪的麦澄下
凌晨三点,酒吧打烊了。凌野换完衣服出来,那个人竟然窝在角落的沙发上睡着了。他走过去,摇了摇他的肩。
“哎,醒醒,我们打烊了。”(没反应TAT……)
“哎,哎,你醒醒啊,我们关门了。”(还是没反应o(╯□╰)o……)
“喂,我说……”凌野满脸黑线用力推了一下他的左手。
“啊!!!”一张俏脸因为吃痛而微微扭曲。细密的冷汗从光洁的额头渗出,紧闭着的双眼下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上面挂着未干的小水珠。白皙的双颊在酒精的作用下早就染上了红晕。朱唇轻启,溢出一声低低的痛呼。只是抱住自己的双臂往角落里缩了缩,早就失去意识的人并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噗通—噗通—噗通……”扩大了的心脏的鼓动声。凌野被眼前这个人撩人的睡相搅得一阵脸红心跳。赶紧擦了擦快要掉下来的口水,趁机偷瞄了一下四周,还好,还好,没被人发现自己刚才的囧相。
“哎,起来吧,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刚想伸手去拉他,凌野的目光一下子就停在了左手那个可怖的伤口上。手肘处几近巴掌大的皮肤被蹭掉,露出里面鲜艳的血红色。血水沿着手臂一路淌下来干涸成黑色的污迹。腰际的白衬衫早被染红了一大片。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手伤成这样也不去包扎一下。”没来由地觉得一阵恼怒。看着眼前这张美丽脸孔上露出的痛苦神色,他又从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心疼。
“刚刚碰到他的伤口了吧。”凌野忽然有点内疚。绕过桌子走到他的右边,“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走路吗?”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俯身把那个蜷缩的身体抱了起来。
把他的手圈在自己的腰上,凌野也不敢把机车开得太快,还不时得抽出一只手来固定一下腰上不断下滑的手。一路上兢兢战战,好不容易终于到家了,才发现因为紧张,自己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
小心翼翼地把后面那个人从车上扶下来,刚准备上楼,怀里的人忽然睁开眼睛,挣脱他的双手冲到墙角一阵剧烈的呕吐。
“不会喝就别喝那么多嘛。”终于还是不忍旁观,凌野走过去轻拍着他的背。
“关你P事。”麦澄吐完稍微喘了口气,擦了一下嘴角,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草,你以为老子爱管你啊,要不是你刚才睡死在酒吧里妨碍关门,老子才懒得理你呢。刚才就应该把你扔大马路上。老子哪根筋抽了,累死累活把你扛回来还得看你脸面儿。老子……”凌野还没说完,只觉一股腥热迎面袭来。
“呕……”麦澄盯着对面这个人不停张合的嘴巴,只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不去理会那张脸想杀人的脸,他侧身靠在墙上大口地交换着肺里的二氧化碳。
“你,你,你……”被胸前衣物上的呕吐物散发出的强烈气味刺激着,凌野每说一个字都是种煎熬。乖乖闭嘴捏紧鼻子,屏住一口气,他飞快转身冲上楼,边掏钥匙边解扣子。门一打开钥匙也来不及拔,凌野一脚踢开卫生间的门,把那件臭气熏天的衬衫往垃圾桶里一塞,拧开花洒使劲往自己身上淋。
半个小时后,终于确定自己身上再没异味儿了。凌野这才套上一件T恤满意地走出浴室,却没有看见意料中的那个身影。
“他没上来?!”看着还是敞开的房门,他又气其败坏地冲下去。
要是他走了呢!凌野冲下来的时候脑袋里突然闪入这样的念头。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可能已经走了,凌野竟然觉得有点失落。还好,看到那个身影还靠在墙上,他心里突然有种石头落地的安心感。
“喂,你干嘛不上来?”他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听到凌野的声音,麦澄抬手赶紧擦掉满脸的泪水。
“他,他在哭。”看见麦澄拭泪的动作,他心里一紧,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就往楼上拖。
“你干什么呀,放手。喂,我叫你放手听到没有。”麦澄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使劲地想抽出被他抓住的手。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自己越反抗,他就越加大力度。一路被他拖着朝3楼走去。
“不怕吵醒别人你就尽管叫吧。”这一招还真管用,麦澄立即没了声音,任凭凌野抓着往前走。
“咚……”地一声,凌野一脚把房门踢关上。(这样就不怕把别人吵醒 ?! ⊙﹏⊙b汗)
“先去洗澡。”命令的口气。
“我凭什么听你的!”揉着发红的手腕,麦澄不怕死地白了他一眼。
凌野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他拖进卫生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然后跑回卧室,抱出一个医药箱,碘酒,纱布,棉签……一一被他拿出来摆在沙发前的桌子上。想起他手上那个伤口,凌野心里一阵没来由地疼。
听见卫生间响起的水声,凌野扬了扬嘴角,安心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
十分钟后,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一条小口,麦澄探出脑袋,红着脸说道:“我穿什么?”
凌野这才记起,忘了帮他准备睡衣。可是自己从来都是穿个大裤衩子加T恤当睡衣的,正儿八经的睡衣他还真是没有。看他刚刚那声装扮,应该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来的吧。
“不好意思啊,我这就只有短裤和T恤,你先将就着,总比光着强是吧。呵呵。”凌野抱歉地对他吐吐舌头,冲进卧室给他找了套干净的衣服。
“没关系,我不介意。”麦澄把脑袋缩回去,把门拉得只伸得出一只手来接他递过来的衣服。
“你有的老子也有,干嘛宝贝得跟个女人似的。”凌野一屁股坐回沙发,一脸地不屑。想到女人,他忽然想起几个小时前在酒吧看到的喝醉了的麦澄,那家伙,确实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噗通—噗通—噗通……”又是扩大了的心脏鼓动声。为什么每次想起那家伙喝醉酒的样子就心跳加速呢。不止心跳加速还连带脸红,全身发热。凌野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本杂志对着自己的脸使劲地扇着。不能让那家伙看见自己这副囧样。
“你很热?”穿好衣服的麦澄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到凌野拿着本杂志在使命地扇风。尽管屋子里开了空调。
“啊?啊!哈哈,很热,我很热。哈哈。”凌野露出狗腿子一般的猥琐笑脸,看得麦澄后背一阵发凉。
“洗好啦?”
“嗯。”
“那坐过来这边。”凌野拍拍自己右边的沙发。
麦澄早就看见桌上一堆的药用物品了,知道他要干吗,也就没有拒绝,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凌野比麦澄高半个头,骨骼体架也生得比他大,(不然能那么容易就把某麦给抱起来?!(^o^)/同意)本来他自己平时拿来当睡衣的T恤就是特意买大一号了,现在穿在麦澄身上,更加显得松松垮垮。凌野眼角瞟过去,一眼就瞥见麦澄白皙的脖子上透着的清晰可见的血管。顺着目光往下,宽大的衣领下露出让女人们嫉妒的性感锁骨。没来得及擦干的头发还一滴一滴在往下滴着水,刚洗完澡的麦澄浑身上下围绕着一股氲氲的热气。热水和酒精的双作用下,原本就不曾消褪的双颊上的潮红,此刻愈加的明艳撩人,勾人心魂。
“见鬼,明明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为什么觉得在他身上闻着就特别香呢?”他被麦澄全身散发出的沐浴露的香味刺激得头昏脑胀,不觉又全身燥热起来。
凌野转过头,强迫自己不去看麦澄的脸。“胳膊伸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故意恶狠狠地说话。
“怎么弄的?”凌野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着伤口,一边跟他搭话。
“车子擦伤的。”麦澄斜靠在沙发上,头歪向一边。
“怎么那么不小心!”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旁边始终没有笑容的麦澄,心里纵然有很多疑问也不好开口。
“我叫凌野,是那家酒吧的调酒师。”
“麦澄。”简短俩字就又没了下文。
看得出他并不是很想说话,凌野也就没有再继续,认真地给他上药包扎。房间里忽然变得很安静。
“好啦,注意这几天别碰水啊……”剪掉最后多余的纱布,他大呼出一口气。边收拾桌上的东西边对旁边的人叮嘱。结果一扭头竟然发现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仍旧紧蹙着,一脸难过的神色。
“你在为谁这么难过呢?”凌野望着眼前这张让人心疼的脸,在心里叹了口气。盖上药箱,他站起来绕到睡熟的人的右边,小心地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弯腰把他抱回卧室的床上,轻轻替他盖好被子。自己从柜子里拿了张毯子窝进客厅的沙发里,不一会儿也进入了睡眠。
被强烈的饥饿感唤醒。麦澄挣扎着坐起来,宿醉的头疼让他狠狠地皱了下眉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停在被包扎好的左手上,零星的片段闪入脑海。
房门这时被推开,凌野对他友好地笑了笑,“你醒啦,饿了吧,我刚做好饭,起来吃点吧。”
空洞的胃发出强烈的抗议声。麦澄掀开被子站起来。只觉得一阵头晕。腿一软,重心不稳整个身体向前倾去。
“小心啊。”眼看着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身体却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回,跌进一双有力地臂弯里。耳朵里传来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凌野半扶半搂着麦澄,几近暧昧的姿势。
“谢,谢谢。”麦澄红着脸从凌野的怀里挣脱出来,稳住自己的身体。
凌野转身出去,一分钟后手里多了杯水和几粒药丸。
“给。”
“什么药啊?”
“醒酒药。快点吃了。”凌野把药塞进他的手里,把水递给他。
麦澄接过杯子,乖乖把药吞了下去。
“出来吃饭吧。”
闻着桌子上食物散发的诱人香味,麦澄的肚子叫得更厉害了。咽了咽口水,他抬头问凌野:“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以前一直都在外面吃,时间长了胃都受不了,就学着自己做了。我觉得自己的手艺还是拿得出手的啊。你吃吃看,合不合你胃口。”说着把手里的白饭递给麦澄。
尽管很饿,但毕竟自小养成的教养还是在的。麦澄接过凌野递来的碗,安静地埋头吃起来。
“果然是很有教养的小孩呢。”凌野嘴角一抹微笑,刚才明明一副饿得能吞下一头牛的表情,还以为接过碗会一顿狼吞虎咽呢。
“味道怎么样?”
“嗯,好吃。”也许是真的饿了,想他麦澄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过凌野做得也确实不赖,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厨的手艺,却很有小家庭的温馨感。
“你一大早就做饭不嫌麻烦啊?”很快一碗饭下肚,身体终于稍微感觉恢复了点力气。麦澄把碗递给他,意思还要一碗。
“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