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叹气的是林葵。叹息声过后,林葵愁绪难抑:“不知道元子在静思房怎么样?要是有谁能去看看他就好了。”
林葵自言自语后,继续倒床而眠。倒是听得小鱼连连打颤,原来元子久久不来接自己是情有可原,可是此情是为谁,此原是为何?小鱼一圈接着一圈在鱼缸里打转,想要见见元子,好深安慰,却只能干着急。
电光火石般,小鱼停了游曳,一字一句回想林葵下午看书看到入神后,不自觉脱口而出的咒语,尤其是他感叹而说的总结语:“好个幻化咒,不知是何方圣人得了如此心得。”不知此幻化咒是否能让自己幻化成人,小鱼也不管那么多了,静观林葵入眠后,立刻念起咒语,一缕白烟飘出鱼缸,小鱼重重地摔在地上,却不敢吭声。
看着自己有手有脚,小鱼克制住激动之情,随手捞了件林葵的外衣套上,就悄悄地开门而去。熟不知林葵眼睛闭着,心却醒着,将一切都瞧得真真的。
小鱼光着脚丫子在夜啼宫慢慢寻着静思房,想着因该是隐蔽的、安静的,就按着自己的感觉静静地前行。
不知是感应还是注定,小鱼不过转了一个弯就看到静思房。一个高兴劲,小鱼直接推门而入,看到元子的背影,急急地拥上。一股冷寒之气透过小鱼单薄的衣衫传到心田。小鱼低声地问着:“元子怎么了?”
元子不管来人何许,只知道此刻自己冰冷的身体被一席暖意包裹,装在眼眶里的珠子被解冻似的噼里啪啦的落下。只是元子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悲切的声音泄露。
小鱼知道元子委屈了,也不打断他的哭泣,只是这样简单的抱着他,听他在午夜低泣。
哭完了,元子才过问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也不惊也不看:“你是谁?”
小鱼高兴地转到元子的跟前,指着自己雀跃着:“我是小鱼,你的小鱼。嘻嘻。”
接着黄烛殆尽的灯光,元子才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小脸白白净净,两丛清秀的眉毛,一双灵动的眼镜,一张点了绛的唇。
看着元子木讷的表情,小鱼激动地心情也凉了半截。
元子伸手捏了捏小鱼的脸颊,质问着:“你不是一条鱼吗?”
小鱼这才找回了兴奋劲:“说来话巧,林师兄今日看的正是幻化咒。嘻嘻,你也知道,我记性很好,就记下了。晚间一试,果真成人了。呵呵。不错吧。”小鱼高兴地站起来,原地转了个圈。
元子看着宽松的衣衫下摆因为转圈飘飞而起,隐隐约约露出小鱼白皙的小腿、脚踝和脚趾。果真不再是一条鱼了。领悟了这个事实,元子才破涕为笑,也不再跪了,站起来一个劲的打量小鱼,左摸摸、右看看,也兴奋起来了:“小鱼果真成人了。呵呵。”
“可不是!呵呵。快瞧瞧,我长成什么样了,我还不知道呢。”小鱼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脸的欣喜。
元子一脸严肃迟迟不语吓得小鱼耸起了肩、邹起了眉。这可乐坏了元子“哈哈”大笑。小鱼一头雾水等着元子解答。
“莫不是不是什么幻化咒,而是美人咒。看小鱼把自己幻化的可比天界的仙女还要美上几分。”调侃完,元子又开始“哈哈”大笑。
小鱼低着头一脸潮红:“什么仙女,我可不是什么女的。”
元子用食指抬起小鱼的下颌,郑重着:“比起我的母亲还是要差上那么几分。”
小鱼撇过脸呵斥着:“不是女的呀。”
元子憋着嘴,嗤嗤作笑。
作者有话要说:
☆、紫薇花香
“男儿家出落了的这么水灵真不像话。”元子装着鄙夷小觑着小鱼。
小鱼惊得退了几步,摸着自己还未看清的脸委屈着:“我怎么知道会这样。”秀眉一皱,欲哭欲泣。
看得元子直乐解释:“唬你的啦。莫不是你们水里的都真么水灵。我将来要娶一个水里的仙女。”
小鱼气得直跺脚愤恨着:“好你个元子,我这么急着见你,你却打趣我。”
看小鱼真的气了,元子急忙上前拉住小鱼的衣袖赔罪道:“小鱼,我错了。”
“哼。”小鱼转个身,不理元子。感觉身后又静了,小鱼才转了身,看着低头不语的元子,想着莫不是自己伤了元子,立刻调转态度,奔到元子的跟前安慰着:“元子莫要伤心了。我不气了。”
元子叹着气:“不是。”
小鱼慢慢问来:“元子犯了什么错被关静壁?”
元子自嘲一笑:“呵。我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可能就是看不顺眼,怎么做都得不了他们的欢心。”颓败的元子一屁股坐在蒲团上。
小鱼蹲在元子的身边鼓励着:“元子,不要再想了。男儿有志是好事。可能,只是,时机未到。”
“明明有机会,为什么不给我?”元子垂头丧气。
“元子。”小鱼不能喊着院子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只不过想像父亲一样,早早的就扬名天下。”元子越说越失落。
小鱼眼珠子一转问了句:“是不是就是成名需趁早呀?”
“算是吧。你听谁说的?”元子用手指在地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写着子夜帝君的名字。
“下午林师兄好一声感叹自己没有趁早成名,现在人才辈出,总被埋没。”小鱼蹲的麻了,直接挨着元子坐。
元子听完更是将头深埋,寻思着林师兄都这等感慨,我又能怎么办?
小鱼看出元子的萧索,疑惑着:“既然你们都觉得要趁早,怎么不趁早呢?”
“我都被罚静壁了,怎么趁?”元子无奈着。
小鱼自我解释:“我以前只有尾巴,逃离不了鱼缸的束缚。但是你看,我现在有脚了,可以四处走动了。想去哪去哪。”说着,小鱼果断地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不惬意。
看着小鱼欣喜的表情,元子似有了悟,一个站直,拉着小鱼豪言壮志:“我们这就去成名。”
小鱼还没弄懂就被元子拉着偷偷离开夜啼宫。前方一片黑暗,但是元子手掌的温热让小鱼觉得心里已经亮起了一盏明灯。小鱼成人,也是多亏和元子的这番机遇。既然元子想要成名,小鱼又岂能坐视不管。跟着元子,以助一臂之力,以还知遇之恩。
林葵开着窗,满天星斗甚是美丽。
“有人愿意替我指点你,何乐而不为。孰因孰果,是祸是福。元子,走好。”一阵花香,林葵舒心地吸了一口,“难道是黄蕊琼浆的作用,花香都飘这儿来了。呵呵,果真是个爱花之人。”
静谧夜空,花香萦绕。小鱼是第一次闻到这么淡而又绕人心间的香味,不禁问来:“这是什么花香?”
“紫薇花。”元子低声应来。
一个陌生的名字,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香味,似曾相识。小鱼觉得自己好像在某个地方闻到过,好像在某人的身上闻到过,好像自己曾经也沾染过这种撩人的气味。思绪纷乱,小鱼沉浸在回味中,止了步。
元子走了一截才发现小鱼没有跟上,他竟然傻傻地原地不动。元子感叹着这个没见识过面、没闻过花香的小鱼。
“这么就被迷了。”元子牵起小鱼的手。
小鱼适才醒来,尴尬万分却不愿否认:“嗯。”
这种迷人的味道,小鱼甘愿为之倾倒、驻足、忘我。
元子一脸的无奈,为了以防小鱼再次失神,只好一路牵着小鱼的手逃离天界。
淡淡的紫薇花香缠绕在小鱼的心间,小鱼总想去寻那株未见却已魂牵的紫薇花。可惜被元子牵着,小鱼只能频频回首,却不知花香从何飘来。只怕此去,只成追忆。
“紫微大帝,还不睡吗?”南子眯着眼,神思开始迷离。
已经午夜三更了,紫微依旧躺在紫薇花下的藤椅上。南子候在一旁,瞌睡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累了就去睡吧。”今夜的紫薇花香分外撩人,紫微不想入睡,只想让过往的点点滴滴夹在花香里伴着自己不再孤寂。
“我们真的去人间?”小鱼站在界门边看着一脸斗志的元子。
元子看着千层云雾,看不清人间镜像,却斗志昂然着:“嗯。小鱼,怕了,悔了?”
小鱼摇着头说着自己的诺言:“元子救小鱼于危难之际,小鱼自当陪着元子做你想做的事。无怨无悔。”
“那就好。”元子拉过小鱼的手,十指相扣,“抓紧了,此番下界,定是险恶重重,但是小鱼不怕,我会保护你了。我们只要斩处祸乱之首,扰乱祸乱之源,即可。”
小鱼握紧元子的手应着:“嗯。”
两人一起倾身坠入云雾里,呼啸的风声让天界离他们越来越远。
“我也该走了。”林葵关上窗子,行李一件也没带,直径离开夜啼宫,离开心念已久的天界,追逐元子的脚步而去。
“这里是哪里?”小鱼初到人间,抬头一望,只觉得冷清的月亮最为熟悉。
元子无以作答,只能命令着:“跟着我走就好了。”其实元子自己也不清楚这座茂林是哪里。
夜色漆黑,鬼魅狼嚎。
小鱼心戚戚的挽着元子左顾右盼没,真怕窜出个什么东西。
“啊。”脚底的刺痛让小鱼不禁尖叫。
吓得元子立刻将小鱼挡在身后大声扬威:“谁,出来。”
小鱼脸色尴尬却心情极佳,扯了扯元子的衣袖,低语着:“是我。”
元子一头雾水的转身,看着夜风将小鱼的衣袂吹起,看似单薄,看似飘忽。
小鱼用手抓着衣衫,想了说辞还是直言道来:“我的脚好像被刺破了。”
借着月光,元子看到了小鱼脸颊飘飞的红晕,听着“刺破”二字,惊得将小鱼抱起坐在石头上,抬起小鱼的脚底,细细看来。
“是破了。都怪我,让你赤脚上路。”元子愧疚着,立马将自己的鞋子脱下要替小鱼套上。
小鱼拦住着:“你给我穿了,你穿什么。再说了,我穿不了。”
元子看着小鱼纤细的脚上挂着自己的鞋子,感叹着:“长了张女儿脸,还生了副女儿身。”此言一出,元子也自知无理,连忙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鱼垂着头,摇着头:“我知道,是我幻化的不好。”
元子自愧之下,一手抓过小鱼的手:“我背你好了。我们也不走了,我们乘风离开这里。”
小鱼躺在元子的背上,一时忘了言语。元子权当默认,点地乘风而去。虽然法术不高,但是元子背个轻飘飘的小鱼,还是游刃有余。
兜兜转转,元子才从黑夜里发现了灯光的闪烁,背着小鱼,朝着有人的地方奔去。林葵静悄悄的一路紧跟。
“到了人家,我再给你寻双鞋子。”元子想了想,又加了句:“衣服也得另寻一套,这套太大了。”
小鱼只是靠着元子的肩头应着:“嗯。”
“怎么落了。”紫微被鼻翼上停驻的紫薇花唤醒,“不知道轮回已是第几世了。玉清大帝说的紫薇花香,紫薇花落,便是缘的开始。是你这一朵吗?”紫微将其捏在手心,看的细致。
作者有话要说:
☆、是男似女
小鱼坐在木桶里,任水珠从自己的指缝间逃走,抬起自己的小腿,认真的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十。”想着自己真的成人了,心里就是描不尽的喜悦。
“就这么高兴。”元子进屋正看见小鱼数着自己的脚丫子,打趣着。
小鱼闻声立刻滑进木桶里,让水淹直嘴唇。元子退下自己的衣衫,也踏进了木桶里。
好在一路奔波总算在山野林间找到了一家农户,随农妇不情不愿,但老农却以礼相待,还古道热肠的烧水洗澡让他们驱寒。
“人间的水和天界真不一样。”元子捧着水洒在自己的胸间。
小鱼缩成一小团,尽量腾出地方给元子。
元子极为领情,在狭长的木桶了伸直了手脚,碰到小鱼的肌理还磨蹭着:“丝滑般的触感,没化成女孩子真是可惜了。”说完“噗嗤”笑出了声。
小鱼每每被戳到不似男孩到是女孩的痛处,总是立马拉下了脸,闷不吭声,圈着自己的眼珠子不知道该落还是不该落。
元子一看小鱼低了头就知道又说到了小鱼的伤心处,收敛了脾性软语着:“小鱼不要生气。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像女孩子了。”说着,元子又用自己的脚背摩擦着小鱼的大腿以示道歉。
小鱼嘟囔着,侧了个身,一头乌丝滑落肩头落到水里飘摇。
元子急忙倾身拾起小鱼的乌丝握在手里道:“都湿了。”
一个倾身,一个侧身;一个低头,一个仰头;一个双目透亮,一个双目清明。水波被震荡的余波开始归于平静,握在手里的乌丝迟迟没有交付。
离小鱼这么近,帖小鱼这么紧,元子握紧了手里的乌丝,心间跃动着一种欢喜,好像就这么看着小鱼,也是满足的。
小鱼捞起元子的头发道:“你的也湿了。”
一回神,元子木然觉得自己的脸热热的,立刻扔了小鱼的湿发坐回了原位。小鱼则起了身,出了桶,拾起布料擦身。
接着昏黄的灯光,元子看到了小鱼纤细的背影,滴滴水渍顺着脊梁滑落至。。。腰间、臀间。小鱼的肌肤就像锦缎,水渍笔直而下,没有犹豫,没有困顿。修长了的双腿更是让水渍一泻而下,拉长了元子的飘渺神思。
一件粗布衣衫掩了这一春山妩媚,元子才回神,眼神飘忽不定,时而看看自己,时而看看小鱼,□□的脚踝,桃瓣的色泽,都让人浮想联翩。
小鱼系好带子,转身正对上元子投来的眼神。可是才一对上,元子就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移开了眼神。
小鱼赤着脚走近询问着:“怎么了?”
元子红着脸,飘着眼,瞟到了小鱼□□在外的小脚,心痛身动,一身怒气站了起来,一个箭步抱起小鱼将他扔在了床榻上,训斥着:“怎么鞋也不穿,不是还伤着吗?”
元子抬起小鱼的脚,看着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小鱼羞愧的不敢造次。
元子看着小鱼羞怯的神情,重重地扔掉小鱼的脚,呵斥着:“下次不许这样了。”
小鱼不敢言只能点了点头。
教训完,元子心情舒朗才发现自己正□□,羞愧着澡也不泡了,扯了衣衫裹上,躺在小鱼的身边。
小鱼看事态稳定,想吹了灯入睡,正待下床却被元子抓住手腕。
“干什么去?”元子一口的怒气。
“熄灯。”
“你躺好就行了。”元子松了对小鱼束缚,自己穿了鞋吹灭了灯。
小鱼躺在里侧,元子靠着床沿侧卧。
“元子不怕摔下去吗?”小鱼摸了摸自己和元子的空隙,还有很大一块。
元子一个翻身,正对上小鱼晶亮的眸子和飞扬的嘴角。
“我,我睡了。”元子对着小鱼说完就平躺闭目。
小鱼也安然入睡。
偷偷地,元子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胸口,那里跃动猛烈,似要从胸口跳出来。
林葵听着二人的气息均匀了,跃进了主家房,看来得给他们指条明路,天界也快发现元子下界了,倒时时机已过,一切白费。
第二天清晨,元子醒来正看见小鱼睡在自己的臂弯里,自己搂着他也不觉得怪哉。这么近,这么明亮,元子细细看来,小鱼果真俊秀,尤其是樱桃红的唇瓣,越看越诱人。
“嗯。”小鱼被迎面的气息吵醒,睁开朦胧的睡眼,模糊着元子的样子。
元子立马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坐直了,严肃着:“我们该起床了。”就自顾自地下床了。
小鱼揉了揉眼睛,懵懵懂懂的下了床,歪七倒八的穿好自己的衣衫,自是没有注意元子时不时投来的异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