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从没有那种真正心动的感觉,心跳不会加速,但曾真实地被他的一言一行所折服。
跟他在一起生活,他可以是最真实的季惟:不修边幅、将换下的衣物在房间里扔得四处飞舞,甚至,像一条懒虫那样躲在被窝里整整一天,然后等着少非心甘情愿地为他料理一切。
没有激情,却十足快乐。
年轻的时候,这种快乐很容易和喜欢被无条件地联系在一起,后来慢慢的,才会发现,那个人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件必需品。
而爱情却是另一件奢侈品。
回到车里,蒋聿已经昏昏欲睡。季惟打开车门,优雅地做了一个邀请下车的动作:“蒋总,您的临时司机愿意为您效劳。”
蒋聿忍俊不禁地笑了:“见过曾少非以后,你整个人都神情气爽了。”
“你大概没有看见,在见到你的前一秒,我还是愁容满面。”
很快,季惟安全地把车开到了家门口。侧脸望去,蒋聿俨然已经熟睡,只是睡着的时候,眉宇间还微微地皱着。是不是连休息的时候也会为了现实和事业而担忧,季惟不得而知,他只奢望,有朝一日,蒋聿的梦里会有他在。
季惟慢慢靠近,在蒋聿近前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一点一点地低下头去。
偷袭对他而言是一种既新鲜又刺激的尝试,但又不仅仅只是游戏,诱人无数的季惟终于明白被诱惑是种什么感觉,尽管蒋聿不说一句话,没有一个表情。
也许命里注定,他只为他一个人动情。
蒋聿的唇有一点微凉,却格外的舒服。季惟小心翼翼地在唇角撕磨,然后循序渐进的缓缓侵入。
忽然,“被害人”不合时宜地醒了。蒋聿的眼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光,在季惟还未来得及带罪潜逃以前,强势地反攻。
难以招架的吻,令季惟感到窒息,心跳却不断地加速。
“你这样,我很容易窒息而亡。”季惟终于被松开,满脸绯红地喘息。
蒋聿淡然地笑:“闻见你的味道的时候,我已经窒息。”
季惟笑,却感到没有十足的底气:“蒋聿,我曾经听说过先爱上的那个人往往在感情里没有主动权,少非觉得他便是最好的证明,所幸后来我们发现那算不上爱情。”
蒋聿不动声色地听着,季惟投过来的眼神微微发烫。
“人在作,天在看。我不知道现如今,是不是该轮到我自食其果。逢场作戏的游戏我玩得太多,最终注定无疾而终……”
“你是想我承诺你什么?”蒋聿轻笑,伸手抚平季惟弄皱的衣领,“不到最后,没有人知道结果,你我都不是预言家。”
季惟摇头:“不是承诺,我只是想借此告诉你,你在我生命中的重量。”
“我能感觉得到。如果你想要的只是一句我爱你,那么也许我会令你失望。”
季惟惊愕,身体像是突然被一道寒冰从中劈开。
“我从来都相信行动要比言语更有效。”
季惟舒出一口气:“你总是留给我悬念,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把你的一切告诉我。”
“季惟……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块禁区是无人能进入的,即使是你也一样……如果敞开了,游戏也就结束了。”
“那么把那以外的,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蒋聿想了想:“好,那么也把那以外的,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季惟轻声的笑,回荡在逼仄的车厢里,带着一种暧昧的颤音。
然后,伏在蒋聿耳边低声地道了句:“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是不是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在这里?”
“在这里……”轻慢地笑,“我想知道你爱的究竟是我的身体还是灵魂。”
“你可以问我的灵魂。”
“我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我可以拒绝么?”
“你说呢?”
蒋聿的手已经在不经意之间解开了季惟上衣的一颗纽扣:“我选择投降……”
23
23、第二十三章 。。。
作者有话要说:长假结束了,大家玩得开心么?
最近某贴很红火啊,然后……最近一点都不和平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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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声由色
二十三、
接下来的一周,依旧忙碌得不可开交。蒋聿力图把损失降到最低,同时主持着仅存的几个项目的运作,再加上贷款到期周转不灵,似乎一时之间所有的不顺当都接踵而至。季惟在他身边收拾所有的琐事,尽可能地让蒋聿能腾出精力应付更棘手的事,然而依然避免不了长时间的超负荷工作。
季惟替蒋聿带回的外卖,常常被遗忘在一边,直到凉透了才想起来吃上几口。连续数日以后,蒋聿原本状态就不佳的肠胃便叫嚣着罢工了。
那天半夜的时候,蒋聿突然醒来,跌跌冲冲地进了浴室,季惟惊醒,跟了进去,见他不停地往外吐酸水。
季惟赶忙替他拍背催吐,转身便给蒋聿的医生挂了电话。
“你怎么样?”回来时,蒋聿正凑在洗脸池里淋着凉水,等到用毛巾拭干以后露出的那张脸微微泛白。
“没什么……老毛病,习惯了。”蒋聿勉强地笑。
等到医生来过,将速效的药服下,蒋聿才终于稳定下来。
季惟坐在床边,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到一层薄薄的冷汗:“很痛?”
“还好,害你又陪我一同熬夜。”
季惟叹息地摇头:“蒋聿……听我一句劝,给自己放两天假吧。”
“那么等我回去的时候,恐怕一切都已经回天乏术。”
“生意失败了,可以东山再起,健康却是用多少钱都买不回的。”季惟将温水递倒他嘴边喂了两口。
“公司是我一手创办,我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垮下。”
“但我同样不可能眼睁睁地看你倒下……”季惟的话还未道完,蒋聿忽然皱眉,本能地捂了捂发痛的肚子。
季惟趴在他胸口,体贴地伸手揉了揉:“好点了么?”
“好些了。”
季惟妖娆地笑,纤长的手指在蒋聿的身上慢慢往下试探,蜻蜓点水一般地在腹部和三角地带撩拨,极富技巧。
蒋聿耐不住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对上季惟那双写满计谋与诱惑的眼睛。
然后眼神落了下去,季惟的唇在某个敏感而脆弱的部位印下亲密的接触,接着抬起头,嘴角是一抹得逞妄为的笑:“呵……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蒋聿坦然一笑:“你害我起不了床了,季惟……我还有一份文件必须在天亮前看完。”
狡黠地扬着嘴角:“如果你不好好休息的话……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让你下不了床……”
茶水里放了一点薰衣草,蒋聿最终还是安稳地睡着了。季惟独自在窗台上坐了一会儿,深秋时分凌晨两点的风已经带着寒意,酝酿了许久,像是在为一个决定反复地踌躇,终于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起身走出卧室,在走廊尽头的黑暗里拨了一个号码。
漫长的等待以后,机械声终于被一个久违的人生所替代。
有那么几秒钟,季惟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他忽然觉得唐突。
终于,硬硬地问了一句:“我爸在么?”
对方分明地愣了一下,然后传来的是一个清亮而温柔的声音:“是你,季惟?”
“我爸在么?”不带感情地重复了一遍。
“在,他正在厨房,我去叫他。”
一分钟以后,季惟听见了他爸的声音,上来无非是理性的寒暄和形式上的问候,随后便是直白地直奔主题。季惟从来都不习惯用一种温吞的方式与父亲交流,那会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会把你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我,我想现在应该是兑现的时候了。”
“遇到什么事了,季惟,说出来我可以全力帮你。”
“不必了,你只需把我应得的给我就够了……”
季父沉默了片刻:“好,我会兑现。”
“谢了……打扰你做饭了,下次有空再聊,我休息了。”
“等等……季惟……不和思铭说几句么?他一直很想打电话给你。”
“不必了,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季惟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蒋聿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那时一个阴天,一如蒋聿那时的心情,分明地感到身体很重,头很痛。他强迫自己坐起来,揉着太阳穴,然后胃部开始拼命地反着胃酸,阵阵的恶心。
季惟进来,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再替蒋聿在腰后点垫上靠垫:“好点了么?”
蒋聿忍着不适淡淡地应道:“见到你,好多了。”
“起来吃点东西,我七点起床熬的。”
“没有把我的厨房给烧了吧?”
季惟俯□,在蒋聿的嘴角印上一个早安吻:“我想等你好了,你一定不介意帮我善后的吧?”
蒋聿无奈地笑,尝了一口季惟送到嘴边的粥,很快便蹙起了眉头:“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季惟早有准备,应对如流:“苏打水,可以中和胃酸。”
“……”蒋聿沉默,呆滞,然后无可奈何地笑:“你是个有创意的厨师。”
“不好吃的话,我还做了一锅正常的备选。”
蒋聿深感意外地愣了愣,这只妖孽的外表覆着的原来是一层漠不关心的假象:“不,很好吃,恐怕一碗还不够。”
“我已经通知了你的秘书,今天你在家休息。”
蒋聿猛地呛了一下:“我必须回去,季惟,今天我约了薛行长。”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蒋聿,我保证会让你的公司安然无恙。如果我兑现不了,任你鱼肉。”
蒋聿正视着那双黑亮而执着的眼睛,依然有诸多的不确信:“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从不开与性无关的玩笑。”
“那么,莫非你会是带来奇迹的天使?”一半戏谑的口吻。
季惟忽然高深莫测地笑了,伸出手指,在蒋聿的额头上轻柔地划着圈:“不,确切来说,我是你的上帝……蒋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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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二十四、
三天以后,蒋聿的办公桌上赫然出现了一份股份转让协议,季惟坐在他面前,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里,宛若一尊随时能够使预言成为现实的天神。
蒋聿抬头,一脸惊愕与惊喜:“季惟……别告诉我这是你路上捡的。”
季惟嫣然一笑:“从哪儿来的并不重要,我现在把它给你,是真心想要帮你。”
蒋聿拿起文件看了看,又不安地放了回去,推给季惟:“如果这的确是属于你的,我不可能接受。”
“为什么?”
“你有理由帮我,但这么大一笔资产,你面临的风险会很大。”
“在我手里它也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在你手里却不同。要是你觉得不安心,就全当是我入股。”季惟又把东西退了回去:“送出去的东西,我是不会收回来的。”
“你就……不怕我携款逃逸?”
“你不会。”
“如此信任我?”
“我是信任自己的眼光。”
蒋聿犹豫片刻,终于妥协:“谢谢你,季惟,等渡过难关,我一定奉还。”
季惟起身,走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脖子:“还钱倒是不必了,不如,用你的卖身契代替,如何?”
蒋聿听罢,从容地去取纸笔。季惟适时地拦下,心满意足地制止:“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如此一来,危机暂时解除,终于迎来一个安逸的周末,得以享受一次完全放松的温泉之旅。蒋聿早早地预订了一间vip套房,清静雅致。
季惟在King size的大床上好一阵翻滚以后,身上那件本就宽松的针织衫便顺势从一侧肩膀滑落下来,颇是配合得营造着春光乍泄的气氛。
蒋聿取来浴巾覆在他的身上:“郊区昼夜温差很大,你该小心身体。”
季惟趴在床头,风情万种地痴笑:“是么?可是我倒觉得有一点热……”
蒋聿头疼地劝诫:“季惟,这里没有别人,你的表演无疑只是浪费。”
“正因为没有别人,我的表演才有价值。”季惟扬起脸,淡淡地笑里忽然有一丝疑虑,“还是说……你已经厌倦了我的那些所谓的……表演?”
蒋聿坐下,手掌拂过柔软的头发:“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你着凉。”
“蒋聿……无论你如何想,我必须告诉你,在你面前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是表演,我的心很真诚。”
“我相信。”
季惟笑,半跪在床上搂住蒋聿的肩:“但是这个世界永远比我们设想得更不堪,为达目的,人可以不择手段得很残忍,欺骗不过是一种最平常的武器,就像一张隐形的面具,可以随身携带,随时奏效。”
蒋聿僵硬地一怔,半晌才略带沉郁地道:“季惟,你有没有设想过,也许你所看到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个模样……”
“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了我所不认识的样子,我会亲手毁了你。”季惟说罢,慵懒地笑起来,仿佛这不过,只是一句永远无法兑现的玩笑话。
晴朗的夜空、露天浴池、热得恰到好处的温泉水,一切都让季惟觉得妙不可言。他趴在池边,享受地舒展四肢,然后合上眼,嗅着大自然的清新。
不一会儿,四周的水忽然荡开了,层层的涟漪触在皮肤上,温柔舒适。然后忽然的,季惟睁开眼,懒懒地问:“电话打完了?”
“嗯,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
“的确意想不到,我以为这个周末,你可以完全属于我。”季惟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情绪化的不满。
蒋聿从身后将他拥住,殷勤的吻毫无预警地印在季惟的背脊上,随之迎来的是一声诱惑的呻吟,季惟的身体在微微地颤动。蒋聿兴致盎然地扬起嘴角,一点点地往下试探,密密匝匝的吻在光滑的肌肤上蕴开来,让季惟敏感地难以自持。
蒋聿抬起头,在温热的后颈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季惟略略挣扎地晃动着脑袋,那种感觉很诡秘,会有一点难以言说的难受,却无力抗拒。似乎温泉里有一股流动的、诱惑的暗流。
绵软而致命的言语从耳廓一直探向脑海深处:“你看……季惟,我对你的每一处的弱点都了如指掌。”
季惟放肆而放荡地笑:“但我却成为了你最大的弱点……”
“这或许意味着你很危险……”
“有你在,我又何须担心?”
蒋聿忽然沉默,离开季惟的身体。
“怎么了?”
“泡得久了,有些口渴,我去取点饮料,你要什么口味?”
季惟转过身,将泡得微微泛起潮红的胸膛朝向蒋聿,“还是老样子,你知道的。”
片刻过后,蒋聿回归,带着冰镇的果汁。季惟把头枕在池沿上,抬头定定地望着星空。宇宙苍茫不定,让人有一种无限膨胀的渺小感,仿佛一张开手心,所有在前一秒钟里拥有的一切都如同尘埃一般散落在时间的黑洞之中。
蒋聿弯下腰来,挡在他的面前。
季惟起身,吻在对方的额头,接过饮料畅快地喝起来。
蒋聿坐在离他半尺远的躺椅上,被黑暗聋住,没有出声地低头思索。
季惟游到他跟前:“在想什么?”
蒋聿犹豫了一会儿,勉强打开了话匣:“我在想……如何给徐辉一个合适的答复。”
“刚才打电话的人……是他?”季惟面色一僵,很明显这个人的名字带来的不快。
“他邀请我们周末共赴晚宴。”
“那样的场面,无非又是一次‘假面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