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君握住了对方越来越不安分的手:“我又不是不认识你父亲,哪有你说的那么啰嗦。你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还想听父母的唠叨呢,可惜早就没机会了。我听薛大哥说,你大哥在军队里,还挺厉害的。”
高锦杰挣脱开对方的掌握,支起身体,像永远也亲不够似的,不断在他唇上轻吻着:“那我们就去重庆,让你见识下我大哥的厉害。翊君,你晚上是不是吃糖了,嘴唇上有甜味。”
傅翊君用舌尖在嘴唇上舔了舔:“没有啊,洋糖那么贵,我哪里能买得起。”
说完这些,便察觉对方不过是在调笑,没好气地推开他,翻了身,拿起床头上的书翻了翻,全是洋文,他一个字也看不懂:“这书是讲什么的,这么厚?”
“一个古老的故事,关于复仇的。一个年轻人,被人陷害,蹲了十四年监狱,失去了一切,亲人,爱情,地位,还有尊严。等他出来后,便设计让那些害他的人也失去了一切。”
“等他报了仇,那些失去的,是不是便能重新得到?”
高锦杰哂笑一声,从后面搂住他:“怎么可能?你不觉得这问题很幼稚么?”
傅翊君盯着台灯,半天不说话,高锦杰扳过他的身体:“想什么,那么出神?”
傅翊君挑起了嘴角:“真让你说着了,我就是幼稚,小的时候,总巴望着父母哪天良心发现,接我回去;长大了还这样,就因为别人一句会再来捧场,我就白白等了几天。”
高锦杰立刻反应上来,一只手伸进他的毛衣里,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心眼这么小,我都道过歉了。”
说罢,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极不安分地在他平坦的小腹上摩挲着,傅翊君的呼吸控制不住地凌乱了:“你消停些,那帮人还在楼下。”
“看到你我就没法消停。”高锦杰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吻过他的脸颊和脖颈:“跟我在一起,就得习惯我的亲吻,还有抚摸。”
“说的这么好听,是习惯你的随时发情吧。”
高锦杰在他胸口又狠狠掐了一把,趁着对方疼得一哆嗦的机会,褪下他的毛衣,隔着衬衣用舌尖在他的乳尖上逗弄起来。从未经过情事的傅翊君哪里受得了这个,低声而短促地呻吟了一声。如此青涩的反应,让高锦杰的欲望立刻变得坚硬无比,他紧搂住他,两人都有些发烫的脸颊贴在了一起:“给我吧,翊君,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趁今晚我们都还活……”
傅翊君转过脸吻住了高锦杰的嘴,不让他把下面的话再说出来。
十六、又是一阵激烈的热吻后,高锦杰动手褪下了傅翊君身上的衣物,展露在他面前的身体虽是纤瘦,却有着一身坚韧结实的肌肉,包裹在白皙的肌肤里,那是从幼时起常年练功的结果。房间里暖气很足,傅翊君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毕竟是第一次在对方面前赤身裸体,他略有些局促地挪开了一些。
高锦杰似早有所防备,把他圈进怀里,另外一只手掌贴合在他细腻的皮肤上,一路沿着柔韧的腰线抚摸下去。几番轻抚,傅翊君的呼吸愈发粗重凌乱,高锦杰这才脱下自己的睡衣,将身体覆盖上去,克制地在对方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握住他已有些微微觉醒的前端,轻轻揉搓着:“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傅翊君脸颊泛红,那双眼睛亦染上了些淡淡的水气,他看着高锦杰,居然笑了笑:“人家都说高家二少爷是千帆驶过,手段自然高明,我还怕什么。”
对于傅翊君这句调笑的话,高锦杰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耐心地,温存地,从他的指尖吻起,辗转吻过他的脖颈,肩头和胸口。在傅翊君的左肩上,有一道疤痕,已经很淡,还是能看出当时伤口一定很深,他凑过去在那里舔弄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十岁那年,和一个师弟一起练功……他失手刺伤的,就是那种道具长矛。”傅翊君的话已有些断断续续。
高锦杰能想象出那得有多痛,下来的吻变得更加轻柔,就像是冬天南方天空落下的雪花,沾在皮肤上即化,同时这些吻极其火热,让傅翊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难以抑制地从里到外开始燃烧。他不安地抬了下腰,想逃开那火热的双唇,可在高锦杰眼里,这个举动更像是一种迎合,他不断用舌尖在他颈子上探索,寻找着他的敏感点。
眼见着这个想念了很久的身体出现了迷人的绯红色,高锦杰停了下来,在床头柜里翻找了半天,找出一管凡士林,抹在了指尖上。明明下身已经似石头般坚硬,他却偏偏耐着性子,在傅翊君青涩的身体里一点点开拓着,直至耳畔的呻吟声变得凌乱而破碎,方抽出手指,把自己的欲望埋进这个身体里,缓慢却坚定。
身下的人猛然一下绷直了身体,蹙起眉头想要逃开,高锦杰及时扣住了他的腰,拉进怀里,一个挺腰,便把欲望全部送了进去。当自己被对方火热的内壁完全接纳后,高锦杰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随即把他的双腿分得更开一些,俯下身,在他眉头上吻了吻,柔声问道:“痛吗?”
傅翊君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痛得脑子都有些发木了,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作为一个情场老手,高锦杰当然知道这样强力的侵入和磨砺的辗压会很痛,非常痛,何况傅翊君还是初次经历性事。
“你放松些,就没那么痛了。”高锦杰的声音异乎寻常的温柔,却偏又加快了律动的节奏,一次次深深嵌入对方的身体,攻城略地,把他占为己有。随着他动作的加快,一阵麻酥酥的感觉沿着傅翊君的脊椎蔓延上来,猛然间,高锦杰的欲望不知触碰到了哪里,他像被电击到了般,克制不住地战栗了,理智也随之焚化。
高锦杰捕捉到了他的反应,再次握起了他的前端,轻轻套弄着,又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他的腰抬高了些,享受着火热紧致的包裹同时,体会着他身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和本能的反应——抗拒与渴望,挣扎与沉沦,痛楚与愉悦……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经历,青涩的果实或许在一开始并不那么可口,但没有什么比看着他在瞬间成熟,并被自己一口吞下更完美的事情了。
眼看傅翊君马上就到临界了,高锦杰却又恶作剧般,用手指堵在了他前端上的小口,把自己的欲望抽离了一些。傅翊君无助地呜咽了一声,眼睛里迷障起一层水气,高锦杰原还想多逗弄一阵,看到这副摸样,再也无法忍耐,立刻又冲了进去,连续几下大力的抽送,而后松开了手,就在这刹那间,傅翊君只觉得浑身一颤,释放在了对方手里。
在傅翊君的低吟声中,高锦杰也到了高潮,他趴在傅翊君身上,心满意足地长出了一口气,开始不断在他汗湿的鬓角亲吻着,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抽离出自己的身体。虽有些意犹未尽,但看到傅翊君后面有些红肿,也不再忍心继续下去,既然以后都要在一起了,那就有的是时间。
匆匆冲了澡,高锦杰体贴地抱起傅翊君回到大床上,拉开被子,给他们盖上,再把他揽进怀里。情欲散尽,傅翊君的眼睛又恢复到以往的明亮清澈,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高锦杰莫名地联想到几年前,他还在英国的时候,一个夏日的夜晚,在肯特郡的海岸线上,他见过的有生以来最为壮丽的星空,当时的他,比傅翊君的年龄也大不了多少,满心都是迷茫。
想到这里,他微微叹息一声,将脸埋进傅翊君的颈窝,闻了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气息:“睡会儿吧。”
傅翊君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才安静地躺了一会,便挣扎着就要起来:“几点了?我该走了。”
高锦杰懒洋洋地问道:“你确定还能从窗口爬下去?”
傅翊君一时语塞,刚才在浴室里,他已经感觉后面痛得厉害,走路都受影响。高锦杰把他又往怀里拢了拢,并用膝盖顶进他的两腿之间,两人的身体又交缠在一处:“今晚就别走了,明天休息一天再说。窗帘都拉着,那些人不会发觉的。”
“让你家的仆人发现也不好。”
“那就让他们把饭送到门口,就你那饭量,比猫大不了多少,没有人会怀疑我卧室里多了一个人。”
傅翊君还要说什么,高锦杰又吻了上来:“别动来动去的了,惹出火了,你可得负责熄灭。”
傅翊君赶紧闭上嘴巴,靠在他怀里,逐渐睡了过去。
不管有多么的不舍,但让傅翊君在高家多留一分钟都是危险的。第二天深夜,他便趁着夜色离开了。
高锦杰等到第六天,那些监视的人开始有些松懈了。既然傅翊君能从那个窗口爬进来不被发现,那自己应该也能从那里逃出去。
天刚黑下来没有多久,高锦杰便轻轻打开窗户,顺着那个排水管悄悄往下爬,期间有两次差点没有抓稳摔下去。为了行动方便,他只穿着单薄的毛衣,而且没有带什么东西,只在贴身口袋里装了一沓钞票和几张银行本票。
安全落到地面上,他又轻手轻脚翻出围墙,拍拍身上的灰尘,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顺着贾尔业爱路朝贝当路走去。拐上贝当路不久,他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跟上来,他停下脚步,那人也停了下来,他继续走,那人也跟着走。
高锦杰快速判断着对方的身份,如果是周佛海派来的人,直接就抓自己回去了,根本没有必要跟踪;如果是想抓自己的同党,那就不可能让他察觉,毕竟那些人都很专业。想到这里,他果断地转过身。
十七、这次那人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走了过来,尽管路灯昏暗,尽管他把礼帽一直压到了眉毛处,高锦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不由愣住了,那人走过来,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别杵这儿了,跟我来。”
高锦杰跟着那人来到距离百代公司不远的一个平房里。一进门,高锦杰压抑不住,扑上去搂住了对方:“太意外了,大哥,你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上海。父亲到重庆了吗,还有二妈他们,都好吗?”
高晋生也紧紧抱住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弟弟,有些溺爱地在他背上拍了拍,好像对方还是当年那个舍不得自己离家的少年:“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来。父亲他们都好,就是很挂记你。但是这次来,是秘密的,我没有告诉他。”
“太危险了,现在不比以前,日本人进了租界,一旦被他们察觉,你很难脱身。”高锦杰松开手,近距离打量着兄长,他们上次见面,还是高锦杰去英国留学以前的事情了,大哥可比那时沧桑了许多。
这时,从里面的套间走出来一个人,高晋生低声叮嘱他去外面警戒,待那人离开,他亲自动手给两人沏上茶,然后拉着高锦杰坐在长沙发上:“小杰,我时间不多,而且,就像你说的,我留在这里很危险,所以,我就不兜圈子了。听说日本人和周佛海都找过你。”
有了父亲的前车之鉴,高锦杰立刻明白大哥下面要说什么,他的脸色马上变得难看起来:“大哥,如果你是要劝我留下来当汉奸,就别说了,我不会答应。”
“小杰,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我们需要你的身份做掩护。”高晋生对弟弟的反应早已有所准备:“当然不是让你去当真的汉奸。”
高锦杰一下站起来:“在别人眼里,那和真的汉奸有什么区别?”
“小杰,你能不能稍微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初父亲这样,如今你也是。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是个不成器的浪荡子,但也别把我当白痴!”
高晋生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父亲到重庆后,一直寝食难安,不断后悔没有让你和他们一起离开。”
从小到大,高锦杰对大哥都特别崇拜,大哥会做弹弓会爬树,会动手做很多他连见都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儿,在大哥成为一名军人后,那份崇拜里更带上了尊敬的成分,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大哥说过话。话一说出来,他自感有些重了,调整了一下情绪:
“大哥,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做就能做得来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是把我往死路上送。”
高晋生听了这句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高晋生起身,把那杯茶放在弟弟手里,轻轻抚着他的肩膀:“先喝点热茶暖一暖,出门怎么不多穿点。我这就安排人送你离开。”
高锦杰以为大哥还会劝他什么,心里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便放弃。他捧着茶杯沉默了一阵:“你也得赶紧离开上海,这里认识你的人不少,周佛海也说他见过你,你继续留下去的话,太危险了。”
“我们手里还有另外两个人选,没有完成任务前,我不会离开的。”
“可这些事情不属于你们军队管辖,难道戴笠已经插手到军队上了?”
高晋生长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协助军统罢了。珍珠港事件后没几天,戴笠就登门拜访,说国军撤离上海后,军统上海站破坏很严重,如今更是处境艰难,他需要一些更安全更隐蔽的联络点,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来找你了。或许是我太自信了,自以为能说服你。”
高锦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高晋生看了眼捧着茶杯略显无措的弟弟,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校长曾经说过,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国难当头,我以为所有的年轻人都会像我们这些军人一样,随时准备为国捐躯,至少,我以为你,我的兄弟能有和我一样的理想。难道我错了?”
许是穿得太单薄了,高锦杰感觉浑身上下冷得直打颤,他放下茶杯,无力地坐在沙发的一角,眼眶逐渐发红。高晋生走过来,拉起他拥进怀里:“可我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强求不得,万一哪天暴露,也许死亡还算是最好的归宿。”
说罢他松开高锦杰,穿起了大衣。高锦杰拉住他:“你这是要去哪里,你不要命了?”
“我说过,除了你之外,还有两个人选,我再去碰碰运气。时间紧迫,我不能多耽搁。”
高锦杰把大哥按在沙发上:“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日本兵,你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把地址给我,眼下的上海我比你熟悉得多,我替你把他们找来,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我当然相信你,否则也不会冒那么大风险来上海了。但是,你现在出去也不安全,你不是被他们软禁了吗?”
“如果被发现,我就说是去找周佛海。”
高晋生沉吟片刻,说出了其中一个人的地址。高锦杰二话不说,从大哥手里拿过大衣匆匆穿上,离开了这里。走了没几步,他便停了下来,万一那个人不同意,还把大哥的行踪暴露给日本人,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他又往回走了两步,想想这样也不行,不由得停下脚步。在原地纠结半天,高锦杰抓了一把头发,又回到了那个平房里。看到弟弟刚出去又转回,高晋生似乎有一点吃惊,又有了一丝了然。
“你们只是需要个联络点?”
高晋生点了点头:“刚才出去的那个人,你只要把他安排在你家,给他一个合适的身份就可以了。”
“我家?”高锦杰不解地反问了一句。
“你得搬出贾尔业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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