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我的肩膀和我并肩坐着,每隔五分钟打一次电话,但始终没有人接。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接近林锦晖的订婚宴,我的心也越来越乱。为了平息自己的心情,我只好让自己尽量靠乔屿近一些,最后干脆靠在他的胸前,被他抱在怀里。心只有如此地贴近一个人才能不去想另外一个人吧?且把乔屿当作保护伞吧,将与林锦晖有关的一切都遮挡在这把伞的外面,任风吹不进来,雨也打不进来。
慢慢地,我不去想了,我也无力去想了。我渐渐闭上眼睛,渐渐意识恍惚,然后我睡着了。
梦里,我仿佛看见林锦晖牵着郑晓月的手,幸福地走向华丽而浪漫的典礼台,仿佛看见好多张脸微笑地向他们祝福,但也仿佛看到在郑晓月戴上订婚戒指的那一瞬间,林锦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与惆怅,眼角忽然滴落一颗晶莹的泪珠……
于是,我猛地醒了。乔屿感到了我身体的颤动,立刻问道:“怎么了?”
“几点了?”我反问他。
“四点了。”
“哦……”我轻轻地应了一声。还没有到时间,梦里的事还没有发生。
“你家里还是没人听电话。”乔屿说:“手机就快打没电了。”
“如果五点的时候还是没人接的话,我就去住旅馆。”
乔屿的手机没撑到五点,四点半的时候就自动关机了。他想把电话卡插到我手机里继续打,我摇了摇头说:“算了,我还是先住旅馆吧。”
于是,乔屿载着我去找旅馆。半小时后,我走进离我父母家不远的一间旅馆。
林锦晖和郑晓月的订婚宴也应该开始了吧?在这个时候离开了林锦晖的家,正式结束与他同居两年的生活,应该是明智之举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节
在旅馆安顿下来以后,乔屿自告奋勇地要去给我买晚饭。虽然不饿,但如果我拒绝,他一定会婆婆妈妈半天,所以我让他去了。
没想到,他一走就整整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很煎熬。尽管林锦晖曾经整夜整夜不回家,让我熬过太多漫漫长夜,但那时我有家,我知道他会回来。现在我一个人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没有来路也没有去路,想到今后更是没有人可以让我牵挂、让我想念、让我神伤,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灰色的了,整个世界都已经快窒息了。
原来,离开林锦晖的日子是这样的难过,真正是离开了以后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可怕。
而乔屿,一个不算是朋友的朋友,一个不算是牵挂的牵挂,我灰暗世界里唯一的一点光亮,一走一个小时,我差一点疯掉。
所以,当他回来在外面敲门的时候,我几乎是恼怒地打开房门,气呼呼地叫道:“不就是买晚饭?你怎么去……”后面的话嘎然而止,在我看到他手捧着已经点好蜡烛的生日蛋糕站在门外的时候。
“生日快乐!”他微笑着说。
我应该笑,在我生日的时候,我也应该哭,在只有他一个人为我庆祝生日的时候,但此时此刻,我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我心里有太多滋味无法形容,也有太多感受讲不出来。
“还傻站着干嘛?快进来吹蜡烛啊!”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叫我。
我关上门,慢慢走过去,在他温柔的注视下,将25支蜡烛吹灭。
他孩子似地鼓了鼓掌,然后伸头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祝你以后每天都能快快乐乐的!”
我不想对他说谢谢,因为那太老套,也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我干脆给了他一个拥抱,希望这个拥抱可以让他知道我是真的感动了。
他拍拍我的后背,表示他已经明了,然后推起我,对我说:“还有生日礼物呢,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我向来不会猜,但我很想知道,于是说:“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你说的?”他认真地看了看我,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只包装华丽的盒子。
希望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接过盒子,拉开绸带,掀开包装纸,打开盖子。当看到里面的礼物时,我着实愣了一下,但还是欣然地接受了。
是一条纯银的项链,上面吊着一个精致的锁形项坠,可想而知,应该还有一条同款的钥匙坠的项链。而那一条,乔屿一定也买下来了。我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已经在他脖子上挂着了。
看到我了然于心的表情,他笑了笑:“你说过你会喜欢的,那可是一定要戴的啊!”
“好啊。”我说。
对于我的爽快他似乎有点意外,高兴得几乎眉飞色舞。“我给你戴上吧!”他拿起项链,站到我身后,把它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知道这两条项链同时戴在两个人的脖子上就表示了一种暧昧的意义,但现在我已经无所谓了。过生日嘛,总该要高高兴兴的,既然有蛋糕、有礼物、有祝福、有朋友,我总归是没有在生日这天孤零零地过一个分手祭日。
我就是一个如此简单的人,简单的仪式、简单的礼物、简单的祝福,就足以让我感到温暖,不必像林锦晖那样非要大操大办弄生日宴会。想到宴会,此时应该是已经到酒过三旬的时候了,没有一个让他尴尬的前同居人在身边,他一定能在自己的订婚宴上尽兴吧。
“想什么呢?”乔屿在背后抱住我,微热的气息弄得我的耳朵直痒,见我缩起脖子躲了一下,他笑着问:“耳朵很敏感啊?”然后故意往我耳后吹气。我一边躲着他一边说:“不要闹了,很痒啊。”
“耳朵敏感的男孩儿都超可爱。”他在我耳边小声说:“想让人一口一口把他吃掉。”
我回过头去看着他,对上一双渴望引诱与被引诱的眼睛,那眼神释放出来的热量似乎随时可以点燃一根火柴。被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去,不燃烧也会沦陷。
“别这样看着我。你的眼睛充满诱惑,我会受不了的。”本来是我心里在说的话却被他说出来了。
我连忙闭上眼睛。我并没有要诱惑他的意图,刚刚我只是有一些迷失,迷失在他火热的眼神中。就在我回过头的下一秒,他温热的嘴唇落在我耳根下面的皮肤上。
“啊……”我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那是我敏感得不行的地方,被他轻柔地吻着,我本来就有一点迷失的意识便更乱了。“不行……不要这样……”趁着还清醒,我得阻止他。
“不用紧张,我只想让你舒服一点。”他咬着我的耳朵,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对我耳语。
“嗯……不要弄……啊……”我意识仍在抗拒,但身体已经开始接受了。他的舌头、他的牙齿和他的嘴唇,都像施了魔法一样,碰到哪里哪里就酥酥麻麻,不会说谎的身体已经在告诉他我真的感觉很舒服。
被他吻遍耳后和脖子上的敏感带之后,我整个身体都软了,他转身托住我的腰,将我放进靠椅里,嘴唇也从后面一路吻到前面来,然后伸出甜头舔了舔我的嘴唇。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他便像接受了邀请一般,将舌头探入我的口中。
习惯了林锦晖接吻方式的我,被乔屿吻了之后才发觉,原来每个人的接吻方式都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乔屿的吻虽然没有林锦晖技巧多、花样多,但他的舌头将进退的节奏掌握得恰到好处,力道也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累或是还不够。
我情不自禁的回应告诉了他我喜欢这样的吻,于是他的舌头又一次进来的时候,带来一块软软的、滑滑的、甜甜的奶油,就着彼此的口水,我同他分享了那块奶油。
然后,他一把将我抱起来放到床上,四肢跨在我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认真地说:“如果你现在说不行,我们就到此为止,如果你什么也不说,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我不敢保证。”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迷乱的意识还沉浸在刚刚接吻的感觉里,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说我已经开始爱上他,那是假的,对我来说爱一个人绝非简单。如果说我想拒绝他,那也是假的,原来精神和身体的需要是两回事。我的心不讨厌他,我的身体也不讨厌他,特别是在他把我的欲望挑起来以后,我的身体想要得到另外一个身体,我的心也想要靠近另外一颗心。在今天晚上,这种需要尤为强烈。
“如果你能保证让我舒服的话……”后面不需要我再说下去,他应该完全明白。
“这个我绝对能够保证。”他温柔地笑了。
于是我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主动和他接吻。吻到有了缺氧的感觉之后,他移开嘴唇,隔着衣服舔我的j□j,然后开始解我的皮带。我对解皮带时“哗啦哗啦”的声音有种近似恋声癖的倾向,所以当他打开皮带头发出那种金属物体相互碰撞的响声时,我禁不住整个身体为之一颤。他以为我是乳,头敏感,所以舔得更用力,甚至用咬的,但我没有变得更兴奋,直到他解自己的皮带扣,我又一次听到那声音而激动不已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于是他一把将我抱住,看着我的眼睛,坏笑着轻声问道:“等不及了是吗?”
我也笑了,不想在这个时候解释给他听,所以我主动去脱他的裤子,皮带扣又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令我很快就勃,起了。他对我的反应似乎有点意外,但很满意,立刻抓住我的小弟就吞下去了。
“啊……”我情不自禁地发出呻,吟声,他带给我快感的同时还不时地抬头问我一句:“舒服吗?”
“嗯……”我如实回答。
当他试探着把手指伸进我里面时,我不由自主地发出断续的低吟,更像是邀请的讯息一样,令他喘息不定。当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放松的时候,他坐起来,用寻问的目光看着我,问:“现在想要了吗?”
“嗯……”我点点头。
他笑了笑说:“可是什么都没准备,没有润滑液也没有安,全套。”
我也笑了,一把将他拉倒压在身下,然后在他耳边说:“我不想要润滑液也不想要安全套。”说完,我跪起来,将他的小弟含在口中。把他的小弟照顾得湿湿滑滑之后,我重新躺下,轻声对他说:“进来吧。”
他看着我,小心地把他的小弟送进我的身体。这样的插入虽然没有使用润滑液舒服,但感觉很特别,因为结合得更紧密,所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感知到,身体得到的刺激就更多,反而会更兴奋。
第一次和除了林锦晖以外的人做,爱,以前一直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也是不可能会有感觉的,但真正做了才知道,原来性,爱比精神爱简单得多,只要不讨厌就可以激发出欲,望并得到满足。
乔屿不是林锦晖的替代者,但他的关心和疼爱特别是在床上的温柔体贴,已经让我暂时忘记了痛苦,也远离了痛苦。身体的快乐如同精神鸦片,可以一时镇痛。
当身体的快乐和满足过后,精神才渐渐苏醒。
我现在躺在旅馆的床上,已经离开了和女人订婚的林锦晖,并且刚刚和乔屿发生过关系。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且没有改变的可能。人生真是变化无常,一天之内,竟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我忽然叹了口气,然后坐起来。
“怎么了?”乔屿也跟着坐起来,扶住我的肩膀,关切地问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然后看着他,说:“我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回家了。你回去吧,明天也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出门叫出租车就可以了。”
“今晚不用我陪着你吗?”他脸上有不放心的表情。
“不用了。”
“我不回去也可以,小天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真的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明天开始就又要生活在父母身边了,该怎样做才能得到他们的谅解。”
“那好吧。我最多一小时就能到家,然后手机换了电池就会开机,你记得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哪怕是凌晨,我都可以随叫随到。”
“嗯。”我点点头,然后对他笑了一下说:“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微笑着,搂过我的脖子,又给了我一个爱意浓烈的吻,然后才穿上衣服,依依不舍地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节
分了手,没有林锦晖在身边,仍然是睡不着。不再有28层的高度和可以俯看城市的大玻璃窗,生活也更加乏味。
无聊地坐在床头,用旅馆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拨着家里的电话号码,仍然是没有人接。
看着皮箱也孤伶伶地站在房间的地板上,我伸出脚,踹了它一下,皮箱倒了,发出“咚”地一声响,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来回应我。
房间里发白的灯光使本来不大的空间显得空旷,无法填充的寂寞感便更加强烈。
内心明明烦躁我却不会表现烦躁,只默默地坐着,默默地发呆,默默地等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快九点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敲得很急切很烦躁,好像比我还要烦躁得多。
我慢慢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门外站的人竟然是林锦晖,瞪着一双愤怒到极点的眼睛,胸口激烈地起伏着。
我着实愣了一下,心口突然有些微微作痛的感觉。他没等我让开,推开我就走了进来。
我关上门,然后靠在门上,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他,轻声问:“订婚典礼结束了?”
他转过身,怒视着我,大声问:“你在说什么?”
我看到他手里捏着一张请帖,应该是寄给我的那一张吧?“今晚,你不是在晖月饭店举办和郑晓月小姐的订婚典礼吗?”我的语气很淡然,内心却已经痛到深处。
“你究竟在胡说什么?”他把手里那张请柬往地上一摔,几乎暴跳:“你怎么能相信这种事?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个东西?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就去相信?难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的感情竟敌不过一张纸写下的谎言吗?”
我愣了,有点听不明白他的话。他的意思难道说我收到的请柬是假的吗?
他发火的样子很可怕,我从来没见他发过如此大的脾气,看到房间里的皮箱,他狠狠地踢去一脚,竟将皮箱踢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然后他气极败坏地对我吼:“你知道我筹备这场生日宴花了多少时间和心血?你知道我为了请到你父母去参加你的生日宴费了多少周折?你知道当我看到孟小天的车上下来的不是你的时候我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吗?一切的一切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而你却不到场!电话不接!还逃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气得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杯向我砸过来。我吓得一咆哮闭上了眼睛,但杯子没有砸在我身上,而是在我身边上的墙上摔个粉碎。
他是真的动怒了,我认识的林锦晖从来没有朝我摔过东西。他双手颤抖地盯着我,有随时过来掐我的冲动。我害怕他这个样子,真的怕,但我明白了他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原来正像他说的那样,我们这么久的感情竟敌不过一张纸写下的谎言,我相信了那张请柬,相信了他要和郑晓月订婚,相信了他要离开我,唯独没有相信他只爱我一个人。
我的眼睛湿了,我的心痛了。我是想要一个分手的结果,但我要的不是以愚弄他为代价的结果。我撑起身体向他走过去,想对他说对不起,但他一把推开我,把我摔在地上。腰撞在床角上,很痛,我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以为他见到我疼痛的样子会过来扶我,但他没有,他仍然悲愤地望着我,继续控诉我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