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子息-虚席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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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子息-虚席以待-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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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还在里面吗?”
  温宸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慌又恐惧,“我趁他在挑食材的时候把门锁起来了!他就在里面,里面那么冷,他脸上全是冰也要冻死我!”
  后面的谈话他已经听不进去。
  随行而来的医生看到陆昕后,着急地出声,快把他弄出去,这里面温度太低,他现在是低体温症状态,体内温度正在逐渐减低!”
  顾均走过去将人抱入怀中,他身上冰冷,手脚僵硬,就像没有了呼吸一样,眼睛紧紧闭着,唇上已经见不到半点血色。
  他在这温家待了这么长时间,顾均和沈温三人对他的态度旁人都是看在眼里,他却从来不把自己看高,就算每天早上去给顾均做吃食,他也是亲力亲为,从来就很少对这个家的下人下过什么命令,所以在他所谓的“失踪”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留意他的去向。
  他明明很优秀,待人亲和,能力不差,他孝敬父母,安静又心思单纯,喜欢一个人,就尽了全部心思为他考虑一切。
  他已经这么好,他在乎的人视而不见,甚至是他从来不防备的人,想要他永远消失。
  这十几个小时以来,或许陆昕已经绝望到在慢慢等死。
  作者有话要说:  
    
    ☆、扼杀

    真是一场闹剧。
  三家最大的势力几乎翻遍了整个哈尔滨,而要找的人却在他们眼皮下,差点被活活冻死。
  顾均抱他出来的时候,这男人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轻声贴在耳边叫他的名字,陆昕却不会回应,他整张脸都因为低温发白,呼吸和心跳微弱,男人抱着他,贴近的身体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寒气,让顾均甚至有些无措,陆昕的身体已经进入新陈代谢几乎停止的〃冰人〃状态,看似死亡。
  整个屋里的暖气已经开到最大,按照医生的嘱咐,顾恺和卓臻又带着下人在屋里卧室添了几个电暖炉,准备好一切,这个偏厅彻底安静下来,顾均甚至都没有留下顾恺,他关了一楼客厅的灯,又抱着陆昕去了二楼的卧房。
  除了医生要做的必要检查,从找到陆昕后,这男人不让任何人碰他。
  他按照医生所说的,换掉陆昕身上所有的衣物,保持他身体的干燥,进了卧室,把人温柔地安置在床上,又脱光两人的衣物,赤裸相拥。
  不能强制性回暖低体温症者的身体,顾均就静静地抱着怀里的人。
  陆昕身上还留着昨晚他在他身上留下的吻痕,顾均稍微侧开头,看他肩膀上淡淡的痕迹,又低头亲他的鼻头,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他甚至都不敢表现出来,他在害怕,他一得意,怀里的人就不会再对他睁开眼睛。
  加上昏迷,又昨天晚上一晚上的睡眠,这是陆昕这辈子以来,睡的最长的一次觉。
  他热,浑身上下连着骨头都疼,眼皮也沉得厉害,费了好大力气勉强睁开眼睛,他的感官因为冻得时间太长有些迟缓,等慢慢适应这种疼痛,才察觉到他被顾均抱着睡在床上,两个人身上没有任何衣物阻挡。
  陆昕小心翼翼挪动一点,腾开两人的距离,这个男人抱着他的姿势温柔,并不束缚着他,身体却紧紧贴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填满陆昕周围的空气。
  顾均睡的很沉,似乎毫无防备。
  陆昕整个人虚弱地根本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他看着这男人闭着眼睛仍旧疲惫的面色,一点一点地挪开身体,不想和他这样亲近。
  温家已经出了大事。
  接近中午的时候,沈父直接从沈阳军区调了几个以前跟在他手下的中尉,到温家要带走沈韫。
  温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他在冷眼看着一出精采的笑话,而这主角,是他自己。
  他调动特卫队去找人,沈韫又以沈父的名义动了沈阳军区的调动令,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不惊动这两家的长辈。
  温泰国昨天晚上就回到这边,听完下人的禀报也跟到后院,正好赶上他们那一拨人把陆昕从冰库里弄出来,顾均怀里抱着一个男人走在前面,周身气场都透着令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戾气和寒意,温泰国皱着眉看前几天还哄着他高兴的小辈,这男人却跟宝贝一样只顾着怀里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温泰国。
  直到看到小儿子,实在被他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吓到,而温宸本来就不喜欢他,温泰国还和他们住在一起时,温宸就从未开口叫过他一声爸爸。
  温宸看见温华,跑过去抱着自己的哥哥,他从小就最会在温华面前装可怜,以前他总是被欺负,只有在温华面前才会哭,后来没有人敢欺负他了,他却已经习惯了依赖这个唯一会对他好的哥哥。
  这个从小被温华捧着长大的小少爷,从小陪他温林为了护住他,从今天以后就再也不会再出现在温家,就连顾均也因为顾着温华的面子,对他也是从来没有给过脸色。
  他却已经扭曲地看不到所有人对他的好,控诉沈韫和温华丢下他,又恨因为陆昕,顾均不喜欢他。
  这些人对他的包容和溺爱,就像滋养细菌的温床,一点一点腐蚀着让他分裂成极端的病态。
  温父震怒地听着温宸的控诉,他才明白这么多年,自己那个沉稳懂事的儿子不愿意娶妻生子真正原因,竟然是为了一个男人!
  顾均早上的时候就被顾家过来的人火急火燎地请回顾宅,陆昕早上对他的态度梗着,也担心温华这边的事,把顾恺留在这边照应。
  沈从毅坐在椅子上直接把手中的茶杯砸向他身前站着的人,温华一把拉过沈韫,才避免他被砸到。
  “我教训自己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插手管?!”
  两个父亲坐在堂前,温华和沈韫站着他们面前,被沈父这样有些失态地怒训,温华也不吭声。
  沈父从座椅上站起身,走到沈韫身边。
  沈三少的身高长相都得到父亲绝大部分的遗传,他父亲顾重地穿着上将级别的军装,即使年岁已大,军人姿态的威严,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你和温家的这个孩子现在应该也胡闹够了,一个大男人,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
  沈三少看一眼身旁的温华,又抬眼与沈父对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韫,你从小就因为温华喜欢违抗我的命令,以前要送你去国外,你却和阿均那个孩子执拗要进军校,后来又瞒着我们跑去浙江找他,被匪徒绑架。看你们几个小辈关系好,我们做父母的原本是欣慰的,没想到却是想把你火坑里推。”
  温华放在身侧的手捏紧拳,沈父每一句话都在暗指是他比沈韫大,是他引诱他犯错。
  温泰国坐旁边听见这话面色表情也不好看,可是这两个孩子是绝对不能在一起的。
  沈父见沈韫侧过脸不愿意看着他,声音又提了些分贝,“你现在还年轻,被人一时迷住心智我不会怪你,整个沈家以后都是你的,也只能是你,儿子,你明白吗?你不是一直想要回到军区吗?这一次,我不逼你,让你自己做选择,是跟我离开这里,回去恢复你少校的军称和职位,还是继续留在这儿耽误你自己的前途。你和阿均那孩子在S市创下的事业,也压在你这次的决定上。”
  沈三少愤怒地看着沈父,“这是我和二幺的事,不要把阿均也扯进来。”
  “你是我沈家的子孙,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也有权利把它们收回,就看你怎么决定。”
  温华比沈从毅还要了解沈韫,他从来都知道沈三少一直想要的是什么。
  沈父根本就不是在让沈韫做决定,他从一个上将做到中央的大官,会耍的心思手段岂能是他们能对付的,他是在逼温华放手。
  真的是一场彻底的闹剧。
  温华低着头,都不愿意去看沈韫已经开始摇摆的决心。
  前一天在温汤馆,这个男人就像小孩子一样抱着他像是撒娇又像是霸道地宣示主权,狠狠地吻他,在qing事里逗弄他。
  他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的人,得到,不如从未得到。
  他原本就从未想过要拥有这个人,沈三少从小到大的理想就是像他父亲以前一样当一个出色的军人,他从来都把兄弟看的比自己的命重要。
  他喜欢他这么多年,为他做这么多事,如今再多一件也是无妨。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直是求而不得,至少不曾有过希望,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隔阂

    他跟在他身边,已经差不多半年的时间。
  然而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陆昕经受的事,却抵得过所有他以前的生活。
  这些,并没有结束。
  在哈尔滨时,他们身上穿的还是厚重的大衣,陆昕更是被裹得严实,他现在的身体机能都没有恢复过来,就连穿得多,也会让他胸闷气喘地难受。
  陆昕对在冰库里的事,没有提过半个字,他从醒过来开始,就没有对顾均说过一句话。
  刚开始时,他们都以为是因为在冰库被冻留下的后遗症,顾均早上醒来看见身旁的人正睁着眼看他,又把人往怀里捞了一些,陆昕好不容易隔开的距离被这男人一个动作又贴的紧密。
  陆昕额头鼻头都是薄汗,耳际额上的头发都有些湿,顾均伸手抚开他额边的头发,凑过身体吻他的额头,沿着眼睛一路吻下去,刚要碰到唇,被陆昕侧过脸躲了过去。
  陆昕在抵触他的触碰。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程,终于从哈尔滨飞回S市。
  飞机上下来,坐上这车后,顾均看着身侧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睡觉的人,心里微微烦恼。
  还在温家的时候,他就看着沈温两家因为温华和沈韫的事,关系已经陷入僵局,沈韫是被打了镇静剂带走的。
  对于他们的事,顾均实在是不方便插手去管,只能看着他们认清现实,虎毒不食子,他和温华也都知道沈家上下有多宝贝沈韫,他被带回去,根本就不必担心。
  温华看着顾均看他的眼神,对这男人笑了笑,又走过去拍他的肩膀:“别用一副看弃妇的表情看着我”
  顾均皱着眉不接他自嘲的话。
  两个男人站在大厅门口,看着庭院里还开得正艳的梅花,温华声音平静:“大家都是男人,他又是独子,其实我早就明白,原本就不应该开始的,他现在闹得厉害也只是一时贪欢而已,我不想他以后因为我而后悔,他想要的,从小到大,我都愿意成全他。”
  他太过理智,对人又寡情,况且作为局外人,顾均也并没有多少评价,他看的到温华对沈韫的感情,只是他不懂这种深度,单单是这么多年来温华为沈韫所花的心思他就不怎么明白,更何况他还不知道,温父之所以被气得进了医院,是这个一向让他放心的儿子,亲口跟他说,终身不娶。
  这些话听起来是风轻云淡的洒脱,只是说的人,却生生逼着自己断掉所有不能求的念想。
  顾均相信温华的能力,和沈韫的感情出现这样的局面,也并不影响他的判断力,两个人关在书房整整一天,最终决定让顾均回S市,留下顾恺在这边掌控顾家的基业。
  沈从毅说过要动凯悦,并不是开玩笑而已。
  温宸的精神出了很大问题,已经严重到必须送到医院接受治疗,温华亲自去和陆昕道了歉意,和他说温宸的事,陆昕并没有太多的排斥,他被顾均从床上抱下来放在沙发上坐着,气色还是很差,但他从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错而迁怒其他人,只是淡淡开口和温华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和温华谈过以后,他们才知道,陆昕能开口说话,唯一不说话的,就只有对顾均。
  顾泰在电话里听陆昕说16号就会回来,早就把家里收拾的妥妥当当,把顾均和陆昕爱的食材准备的充足,又仔仔细细将屋子好好打扫,哪知道16号那天盼了一天,都没瞧着人回来,打电话给顾恺听他说了陆昕被温家小少爷困在冰库的事,他就一晚上没闭眼睛,想着这个他喜欢不得了的小辈所受的罪,老人心里的难受劲儿是真真切切的心疼。
  他一个下人,又不能催他们回来。
  盼了这么多天,到了这晚上五点多,终于看见有车开进这顾家的庄园。
  顾均下车前把自己从哈尔滨那边带过来的大衣给陆昕穿上,才开车门,顾老管家就迎了上来,直直看着顾均身边的陆昕,老人眼眶都是红的。
  “少爷,你们可总算是回来了。”老人过来上下打量着陆昕,眼神表情都透着心疼,“这怎么才去了这些天,就瘦了这么多。”
  陆昕看着老人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这些话,才觉得这是他从冰库里出来后最真实的温暖。
  晚饭的时候,老管家因为太高兴让厨子做了一桌好菜,他光顾着陆昕的身体,倒把真正的主子顾均忘得一干二净,要是顾恺跟着回来,早在顾均没进屋前就会和这边打招呼,这男人的胃病现在又严重的很,老管家也不会准备着一桌满汉全席一样顾均不能碰的菜,只是跟回来的是邵康,他做事能力并不比顾恺差,但拿捏顾均的心思和熟悉他日常生活这点上,当然比不上顾恺。
  直到自己老板都在餐桌前落座,他还是没察觉出来,顾均的胃,吃不得这桌上的东西。
  陆昕站着看着一桌的吃食,三个大汤,小炒和荤食都是他喜欢的,可他偏好的东西,顾均平时胃病没有犯的时候还能吃一些,他从醒过来后就能感觉出来,这男人的胃肯定又出了毛病。
  他看着老管家高兴的样子,走到老人身边开口询问:“顾伯,厨房里还有没有清淡一点的粥和汤?”
  老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这最该顾上的人怎么就给忘记了!老人一把年纪操劳这么多事,一脸愧色的看着陆昕,摇了摇头。
  陆昕把脱下来的大衣给老管家,又解开了衬衫上的袖扣,往手臂肘上折了几道,对老管家开口道:“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吧,总经理都不能碰,我去厨房里做一些小米粥。”
  老管家忙不迭地点头。
  陆昕接过一个佣人递过来的围裙给自己系上,顾泰跟在他后面。
  顾均翘着唇角听那一老一小一边进厨房一边说话。
  “顾伯,厨房里还有新鲜的山药和百合吗?”
  “有有有!”
  “顾伯你说是小米粥比较养胃还是糯米粥比较好?”
  “只要是陆先生做的都好,少爷肯定会喜欢。”
  厨房里面声音小了一些,也不知道陆昕说了什么,而后就传来顾泰的笑声,“这陆先生的脸皮永远也只有这么薄。”
  邵康心里暗暗诧异,他没有想到顾伯对陆昕的态度这般亲昵,而这里的下人,似乎早就习惯陆昕的位置,他已俨然是这个庄园里的另一个主人。
  那天在温家的书房里,等所有人都离开,他看着陆昕在会议桌前收拾文件,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个男人,“看你平时做事的样子也不像一个没有用的人,为什么要和老板保持那种关系?”
  陆昕不回答他的话,邵康以为他默认,心里的嫌恶更深:“就算少爷喜欢男人,顾恺那么优秀跟在他身边都没有像你一样,你心里也应该知道,少爷越是在乎的人,越不会去碰,像小少爷和温家二少爷,陆助理,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就算明白又怎样,他那时候只是装作不想明白。
  在冰库里的那些时间,他脑子里恍恍惚惚都是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被亲生父母遗弃,在陆家不被养父和那些姐姐待见,在学校他总算是过的是安静不引人注意的日子,后来到了凯悦,好不容易认识了几个真心对他的朋友,也因为他的过失,失去在凯悦的工作……
  或许是那周边的寒冷和绝望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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