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背着我,去求救,对吧?」
江政佑笑了笑,牙齿露了出来,白净得令人过目难忘。
「你重得要命。」
「……还有,你好像哭了。」
「眼睛进沙了,山上尘土多,你也知道。」
「哈……」利宇捷都哈出气了,「这麽别脚的理由你也敢说?」
「是事实呀,有什麽不好说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竟然可以好到,让江政佑都放松到无法置信的地步。
利宇捷起身转过椅背,腿张得开开的,反坐在椅子上。他把头靠在椅背的最上端,突然说:「喂,我们去九旅文化村好不好?二月的时候?」
「二月?那不就是明年?距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吧?」
「先说先赢嘛,我怕你事务繁多呀。」
「去那里干嘛呀?」
「去看樱花祭。」
「……」江政佑停顿了。
记得好久好久无数个好久以前,印象虽然模糊得不成形状,但记忆还是很可靠的。
记得自己曾不经意地说过,想去看美丽的樱花祭。
儿时的小小梦想,不旦没有去实践它,在诸多求生的举动里,他早就把这微不足道的小梦想丢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但是,利宇捷却还记得。
「所以,去吗?」
……YO,好久不见鸟~
我迎来人生间隔的第一个暑假(虽然快结束了),但仍旧一样忙。
谢谢还没舍弃我的众朋友们。
非普级(二十一)
(二十一)
江政佑坐在靠窗的位置,也不在乎现在新法规上路,不得在公共场合抽菸,径自拿起菸盒点燃其中一根,就这样目中无人似地抽食起来。
但,说到底,也不是完全的目中无人。最岂码,现场还是有个人。
他对着那个人笑了一笑。
「这间餐厅,生意不怎麽好的样子。」
说完,还刻意伸长脖子望了望。
果然,整间餐厅,气氛好,灯光佳,头顶上有一盏极大的水晶灯,和电影歌剧魅影里一开场的灯有得比。菜单上的食物照片看起来也可口的不得了,服务生在倒水的时候也笑容可掬,怎麽想都觉得预想人潮和实际状况有很大的差距呀。
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可能的想法。
「雷庭,你不会把这里包下来了吧?」
「哪里?是因为今天非假日吧?」
是吗?怎麽看,都不太像呀。
连雷庭带来的「保全」人员,都站得远远的,就不怕两年前的枪击事件再次发生吗?站这麽远,要怎麽保护雷庭呢?
「阿政,我们在二十三楼,安全的很。」
江政佑一听,又笑了。
「怎麽我的心思这麽好猜?啊,我知道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哈哈。」
被戏称为蛔虫,雷庭连眉毛也没皱一下。要是让雷佬创立的家族成员看见了,还不掉下巴跌破眼镜?雷佬大儿子,在玫瑰街被视为传奇的人物,竟然被一个皮条客戏弄。没有派人砍死这家伙,没有毒死他,没有枪毙他,没有扔进海底……
什麽都没做也就算了,雷庭还跟着对方一起笑了。
开胃菜送上来,江政佑盯着那一点点黑黑的东西再加上一两根菜叶做装饰,不禁想着去路边吃鲁肉饭都比来这种高档餐厅还饱,虽然知道食物等级不可比较。
更何况,雷庭可是那种可以在街上随便乱跑的人物?
餐厅热心地在桌上准备了一个烟灰缸,他将菸熄了,没几口就把前菜给吃掉。
反看雷庭的,还在细细品嚐。
「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看。」
听到这样的赞美,雷庭微微地笑了。
「你也不错。」
「我那是野蛮人的吃法。」
「但我很喜欢。」
江政佑听到这,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地笑了两声。
「今天请我吃饭,是要跟我说什麽吧?」
「喔,对了,这个拿着。」
雷庭从西装外套的内袋里拿出一串有钥匙有卡片的东西。
「这是什麽?」江政佑很顺手地接了过来。
雷庭的眼睛笑眯眯的,「你拿了,就不能退还给我。」
这麽一听,江政佑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了眨。
「这……好歹,也告诉我是什麽事。 」
「 这是保险库的钥匙,那天不是带你去过了?」
「雷庭……」江政佑把钥匙握在手里,热呼呼的,这串钥匙刚刚被放在靠近雷庭心脏的地方呢,「我认为,我不适合管那个地方吧?我这种材质的,能管酒店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次是你的财库呢,就工作场合来说,我算是升职加薪了吧?但我从来没期望过能再爬到更高的地方。高处,并不适合我。」
雷庭看了看对方,并没有说话。
这时,服务生走近,把冷盘收走,送来了汤。
两人低头喝着汤。江政佑心想,不是惹他生气了吧?
四周仍是一片安静,除了店家那悠扬的纯音乐声。
汤喝完了,服务生时间抓得很巧,主菜都送上来,摆放得很整齐。
这也沉默太久了吧?
「雷庭,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简短到,多说一个字都会死般。
「你在生气吧。」
「没有。」
「心情不好?」
「没有。」
「雷庭,我还是很希望,你告诉我你怎麽了。」
雷庭正眼瞧着对方,仔仔细细,一点马虎也没有。
「阿政,我不会看错人的。 」雷庭不愠不火的,根本不是在生气,那样温柔的笑,是任何人都想要捕捉的。
充满着信赖的眼神,再搭配上适时的一句话,也就够了。
江政佑一直都不明白自己有什麽是雷庭看得上的,但是雷庭这麽说,他心里的一个小角落里,被震憾得不知所惜。
「可是,我怕我会搞砸。」
「你不会的。」
「可是,那是一大笔钱,要是不见了……」
「你会管得好好的。」
「可是……」
「阿政,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其实,雷庭的没有看错人这句话,已经牢牢地抓住他的心。在雷庭温和的眼神下,他彷佛无所盾形赤祼祼地被全盘接收。江政佑是什麽样的人呀,就只是一个被信任的人,而且给予信任的那一方,是雷庭。
「雷庭,这钥匙,我收下。」
当冰凉的钥匙以及卡片放在掌心的时候,江政佑只觉得手掌好冷。
但是,钥匙总是会被自己的体温捂热的。
一如雷庭给他的感觉。
「雷庭,我什麽都不会,你为什麽选我?」
「直觉吧,我认为你可以做好。」雷庭用叉子指了指他的盘子,「继续吃吗?」
「嗯。」
没几下功夫,江政佑就把眼前的松板牛肉给吃光了,用着最没礼貌以及最上不了台面的吃相。
最後,还打了个饱嗝。
「不好意思。」
江政佑为一个嗝道歉,但雷庭只挥挥收,随口一句:「我一点也不介意。」
「想喝点酒吗?」
看到雷庭做势就要叫服务生的模样,江政佑立刻摇摇手。
「待会要上班了。」
「你才刚出院呢,呵,整条玫瑰街,就你对工作最认真。」
「哪里,在玫瑰街混,每个人都是卖身卖命的。」
「不喝没关系,那麽,我喝点没关系吧?我想壮壮胆。」
壮胆?
玫瑰街雷佬的大儿子雷庭需要壮胆?那其他人不就都处在没胆的状态吗?
一瓶八二年的红酒送上来,雷庭拿起玻璃杯的样子很是迷人,气质一点也不像个混黑社会的,反倒像个贵族。
「你要壮什麽胆?最近遇到什麽困难吗?」立刻地,又担心起来。
雷庭对他笑了笑。
「阿政,你总是很关心别人,自己倒是很无所谓。」
「……没有的事。」
「这不是责怪,而是赞美。但是,我有个愿望,你想听吗?」说到这里,雷庭又喝了口酒,颈子抬起来的曲线很美好。雷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江政佑微微别开眼,问:「什麽愿望?」
「我希望……我希望你关心的人只有我。」
「嗯?」转回头,他看见的是雷庭深黑瞳孔的眼睛,像没有星光的黑夜。
「阿政,我们在一起,你说好吗?」
很直觉反应地,江政佑道:「我们不是在一起吃饭吗?」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雷庭将视线落在餐桌上,生平第一次的紧张,竟然不是死亡、也不是跟某个女人求婚,而是在这一秒,哽在喉头的告白。
「……阿政,我的意思是,我们像男女朋友那样,交往好吗?」
作家的话:
回来的第一发!
鲜增加了好多功能,不过简便得连我都会使用,鲜真是越来越棒了!
还有一句:我还在文笔复原功能中~~
我都可以回来了,希望写「司马」的古木大人也一起加油吧!
非普级(二十二)
(二十二)
江政佑在医院其实并没有待几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跟做检查。不然,就是跟老是到他病房串门子的利宇捷聊天。
对方是他失而复得的朋友,两人通常一聊天就聊到几个小时去了,直到护士来规劝利宇捷回房该休息了。
利宇捷也爱找他玩全球风糜的Wii软体以及打僵尸的游戏机。
自从混这行之後,江政佑没再碰游戏这种东西,童年时期不过是充满着打打杀杀。所以开始跟友人玩这款游戏之後,像是弥补童年欢乐般地,他差点就沉迷其中。
但是,有一件事确定的。
他和利宇捷两人的友谊像没有十五年的隔阂,才几天就熟了起来。
而心脏交换事件的误会,也彷佛不曾发生过一样。
另一方面,雷庭将他失踪的消息藏得很严,就只有美美来探望过他。当时,美美还趴在他腿上哭了好一段时间,一直自责着要是别遇到这种事就好了,不停说着苏经理的坏话。
「後来,苏经理怎麽了呢?」
美美摇摇头说不知道,顺便诅咒着「最好得痔疮不会好」的话,听得江政佑不禁笑了。
从美美那里得不到答案,他只好问雷庭。
「你希望我将他怎麽处理?」雷庭很有礼貌地问。
「把他扔进水泥浆里,自生自灭。」
「我就知道我们两个的意见相似。」
「什麽?」江政佑着实吓了一大跳,「算了,我是开玩笑的。」
「阿政真是善良。」
然後,雷庭就没继续说下去,江政佑平时也是秉持着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道理,但那是他对自己的员工抱不平时常说的话,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
「雷庭,所以苏经理怎麽了?」
雷庭对他微微地笑着,吊胃口般地停顿了好几秒,才道:「基於他说出来的一些情报,我答应放过他。」
江政佑松了口气。
「阿政,你明早出院,那麽明天中午就跟我一块吃饭吧?」
「好呀。」
他印象中,自己那时答应得很爽快。
霓红灯管所散发出来的光线虽刺眼但又引人耳目,玫瑰街的街道上,通常是晚上十点过後才开始热闹起来。但在这之前,街上也有许多家店提供给一般上班族下了班之後想要一点没这麽刺激的活动。於是乎,几家店也兴起了只专门陪酒、玩乐、跳舞但不提供性服务的生意。
「想乐」就是这几家多元化经营酒店的其中之一。
但是这样的业务并在时间上的调整没有很广,只开放六点到九点三个小时专门做这样的,而想要「发生点什麽」的客人也可以继续买钟点,直到接受性服务的小姐上班。
这天,江政佑在玫瑰街还没真正热闹起来的时间就走进舞厅里,客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自己划拳喝饮料的,也没有叫小姐。
看了看今天的生意之後,江政佑坐在吧台,直到客人越来越多,其间也为迎接客人走动。但大多数,就一个人坐在吧台边,喝着水,想事情。
「政哥,今天似乎有心事啊。」
趁着空档,酒保小T随口问,却也带着真心真意。
江政佑回过神,道:「啊,没什麽。」
「不如帮政哥调一杯酒吧?」
「不了。」
「也是,我都忘了,政哥要好好照顾身体呀。」酒保小T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小小的窝,倒也可爱。
雷庭隐暪着他被绑架的消息,用的是生病这样的理由。连他住什麽医院,在雷庭没多作解释的情况之下,也没人敢问。整间店,就只有美美只道他可不是什麽生病。但在他回来上班的那一天,全店上下的人都在门口迎接他。
江政佑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没有白对他的员工们好。
就像美美说的:「谁说在道上打滚的人没血没泪?那得看看是遇到谁,我就不相信人不知道谁对自己好。」说完,就急於跟他确认,「你说是吧?政哥?」
他那时笑着说,没错。
不知第几次来到店外,江政佑站在街边,熟练地掏出香菸点燃了。
他看着来往的男人女人,有的是客人,有的则是做生意的……
耳根子清净,真难得今天隔壁厅的胖哥没有出来骚扰他的耳朵。
他眯细眼睛,看着街头的那一端,有几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本来样貌还因为距离有些模糊,但随着那群人越走越近,江政佑可就看得很清楚了。
他急忙将菸蒂扔到地上踩熄,作势就要弯下腰,但来人比他更快一步,抓住他的臂膀。就在江政佑错愕中带着紧张的同时,来人对着那群人中最靠近他们的男人道:「行风,我跟你介绍,这是『想乐』的店长,江政佑。」
雷庭环住他的肩拍了两下,作出亲密的样子,程度不太多不太少的举动只会让人认为他是雷庭信任的人。
「你好。」
江政佑在对方的招呼声中,僵硬地点了点头。
并不是他见不惯大场面而呈现生涩的模样,而是雷庭为他介绍的男子,着实让他惊讶。
这个叫行风的男人,竟会比雷小少爷还要俊美,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眼神很锐利,透着冷然的情绪。
「阿政,这是永炎堂堂主,衍行风。」
在雷庭的引领下,江政佑莫名奇妙地跟着进了包厢,没有叫小姐,只是点了些酒。
除了他、雷庭和永炎堂堂主之外,其他人都在包厢外等着。
这代表着,雷庭要谈的事,只事关他们三个。
江政佑并没有参与太多对话的内容,但从雷庭跟对方讲话的模式里,能够猜想得到其中的友情。
以前的黑道,讲的是义气,现在的黑道,讲的是钱。
而现在在这个大池子里混的,重义气只有两条路,不是死的最早,就是见过大风大浪慢慢将义气摆在第二,钱字摆第一,如此才能活得久。
雷庭能在道上有朋友,他也感到很开心。
不过,这麽想起来,这还是雷庭第一次来到他工作的地方。他们见面,大多都是在雷庭家里……
只是,那天在餐厅里的事情发生过後,他就没有在夜里去找雷庭了。
不知道,雷庭会不会没有了他,就睡不好呢?
「军火最近的价格不好卖吧?」雷庭轻松地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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